李苏锦,原是司寝司女官,被选为李连暄的人事教引宫女。
当然,没成。
李连暄许诺会放她建立女户并做她的靠山,李苏锦则为他向皇宫遮掩。
如今她掌着九皇子府的总管实权,穿着女官制服的李苏锦来到前院,“下官参见殿下,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坐。”换了身常服的李连暄浑身舒坦,放松的他坐姿随性。
“今日芳姨问起后院,我告诉她除了你,还有两个,分别叫冷玉和秋水。你挑两个人给她们改个名字,整个家室背景,编好了告诉本宫一声。我们通通气,防止芳姨问起,露了尾巴。”
李苏锦思考了一下,“下官遵命,只是殿下不必知晓她们的情况。人是下官挑选过的,您很放心。”
如此周全,李连暄十分满意,“很好,去办吧。”
“下官告退。”
“对了。”李苏锦要走了,李连暄才想起来,“你对外是本宫的侍妾,芳姨要是见你,你不能穿成这样。不用给本宫省那点钱,多置办点行头。别丢本宫的脸。”
“下官多谢殿下。”殿下估计没仔细看王府账本,她咋可能亏待自己。王府侍妾的份例不如总管的高,所以她给自己领的都是总管的俸禄。
不过殿下开口了,那她可以用王府的钱买点首饰衣物了。
闲下来的李连暄又不舒服了,没事干就容易想别的。
一想就生气,气自己!
血气方刚的年纪刚破戒,怎么素得下去?
他愿意苦着,他的身体不愿意陪着。
李连暄气得不行,要不是教养在身,他真的会变成猴子上蹿下跳,大吼乱叫。
司飞远,真该死!
李连暄心里骂骂咧咧地来到湖边,马英端上来一筐石子。
“咚!!”
“叮!叮!”
“咚!咚!”
严寒的冬日里湖水没有上冻,是因为它的主人爱扔石子玩。
李连暄扔了半筐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启禀殿下,罗石公公让奴才来回您。远公公认为因为自己与太子私通,背叛皇上,为上所知,太子才有此难。远公公以此威胁您,若您不助他,便揭发您与他有私情。”
“什么玩意儿?”李连暄惊了又惊,“司飞远和太子有私情?是真的还是周和编的?”
刘树回道:“是真的。”
“那他要诬陷本宫的事,也是真的?”
“是,司飞远是这样计划的。那个荷包就是您和他的‘定情信物’。”
一个石子落在了刘树额头上,打出个红印子。
“说话再这么恶心,本宫把你扔湖里喂鱼!”李连暄以为司飞远所说的“去皇上面前说点什么”是吹什么枕头风呢,竟然比他想得还恶心。
李连暄现在才明白司飞远的想法,他应该觉得废太子之死是皇上吃醋,“哈。”
太好笑了!
“父皇听到这话,是怎么处置他的?”李连暄打了半天湖美好起来的心情,被司飞远逗乐了。
“皇上将他赐死。”
“嗯,好。”心情更好了,“去找你锦姐姐领赏去吧。”
刘树欢天喜地地叩头,“奴才谢殿下。”
晚上李连暄胃口很好,直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坐起来气恼地命人,“取冷水来。”
他倒要看看,谁才是身体的主人?
建文帝用完了晚膳,再完成一项任务,今日就结束了。
周和提醒建文帝,“皇上,今日该钟粹宫赵美人侍寝,娘娘已在暖房等候。”
早年间,宫内嫔妃少时,建文帝是轮流宠幸。
后来,他随心所欲凭喜好召幸。
随着年纪渐长,他兴趣减弱,便由皇后安排侍寝嫔妃。
周和每日提醒一下,如果建文帝不想见或者想独处,就先让人回去。
“朕知道了。”建文帝拿出那枚荷包来,“暄九像他的母亲,性情温厚,不好争斗。你说,暄九会怎么看朕这个父亲?他知道了朕养的男宠竟然和连晖他......还诬陷连暄。”
“九殿下最重血脉亲情,废太子做下那样大逆不道的事,九殿下还敢谏言求您留他一命。在明知司飞远是您的人,还敢进言,恐怕不止是担心您,大概也恼怒司飞远离间父子君臣关系,为得清君侧。”
周和的话确实宽慰到了建文帝,“你说得对,这孩子,心实诚。司飞远敢那样威胁他,他一定觉得太子也有这样的遭遇。”
建文帝想起那个文静地抱着婴儿柔声呼唤“暄九”的女子,“暄九和他母亲一样,安分。容贵嫔去了多少年了?”
“回皇上,容娘娘是建文五年去世,已经十三年了。”
“那么久了,那时候暄九才四岁。”那时他刚登基不久,朝中事一大堆,他也不是第一次当父亲,所以对这个孩子并不太关注。
“几个孩子里头,只有这个孩子不是朕取的名字。如今想来,实在对不起他。”
李连暄都长大了,建文帝才生出那么点愧疚来。
周和笑道:“奴才还记得您准许容娘娘为小殿下取名时,娘娘很是开心。而且,当年您也实在艰难。容娘娘和小殿下很是体谅您,且看九殿下对您的贴心就知道容娘娘教得多好。”
妈耶,皇上啥时候安寝?
曲意迎合得他好累。
“是啊,容贵嫔是个文雅安静的女人。风和日暄,‘暄’字真是合适,她给朕生了个好儿子。”建文帝决定嘉奖她,“周和,容贵嫔追封为妃。谥号......”
"朕想想。”建文帝敲着桌面仔细考究着好字,“抚育皇子,甚为慈善,就...惠——柔质慈民。性情温顺柔善、品德贤淑,懿字很合适。谥号就惠懿,如何?”
建文帝心情极好,周和也一样,“皇上圣明,九殿下一定高兴。”
他和九殿下心照不宣地合作一场,这个好处殿下一定喜欢,权当他借花献佛了,
建文帝被哄好了,“你明日宣旨去,之后开朕的宝库,朕要好好赏一赏暄九。好了,让赵美人过来吧。”
“奴才遵旨。”
李连暄得知母亲被追封为妃时,是愣住的,“真奇怪,他怎么想起母妃来了?”
毕竟一直以来,他们母子都是大小透明。
母妃的身体一直不好,他搬到麟龙殿那年,母妃的病已经严重起来。
芳姨说母妃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天天活力满满,可他从未见过那样的母亲。
记忆里,母妃一年到头,药不离口。
“惠懿......”皇上所见到的母妃不是她真正的样子。
而他,也没见过母妃健康时的样子。
“主子,周公公来了。”
“知了。”李连暄敛起心思来到会客厅,开口便调侃他,“周公公,昨日刚见,今日又见呀。”
“九殿下。”周和笑着行礼,“皇上赏了您一些东西,命奴才送来。”
李连暄对着北方天空抱拳,“多谢父皇。”
随后伸手请他坐下,“周公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偷偷懒再回去。”
周和没有拒绝,他对李连暄透漏,“皇上最近很是喜爱殿下,尤其是殿下勇于捍卫皇帝圣明,龙心大悦。”
李连暄点了下头,随即口谢道:“多谢周公公告知本宫。母妃之事,想必周公公也是出了力的。本宫要谢你记挂着母妃。”
“殿下客气。”
马英适时奉上一个小盒子,“公公。”
周和想要推辞。
李连暄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本宫知道咱们是恰好撞上了,各取所需。可你为母妃费心,本宫怎么也不能让你空手离开。不然母妃得怨我啊,收下,这是本宫的心意,不是赏赐。”
周和只觉得心里舒坦,九殿下母子很好,“殿下这么说,奴才不再推脱。但也不敢揽功,皇上会想起容娘娘也是因为殿下您。”
“殿下且安心,司飞远之事对殿下没有任何影响。皇上因着这些年的忽视,如今对殿下很是愧疚。这不,赏给您好些东西聊作弥补。”
“本宫知了,多谢周公公告知。”李连暄说完后,周和也站起来告辞,“奴才还得伺候皇上,这便告退了。”
“慢走。”李连暄站起来。
周和走出会客厅后,李连暄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趁机宰那个父皇一顿?
说对那个位置没想法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此时可是有合法继承权的,但他也想活。
他的外祖家只是皇商,凭借母妃入了仕,改变了家族地位。
但在哪些世家大族面前完全不够看,而他们也不贪心,并不裹挟他。
当然也是李连暄对他们没什么所求,可其他皇子就不一样了。
他们接受了外祖家的资源,就要上他们的船当代言人去夺嫡,容不得后退!
李连暄的方案就是见机行事,有机会就上,没有就老实当王爷。
其余的,看运气。
“走,我们出门逛逛去。废太子的事把本宫憋坏了,侍卫随行便可不必摆驾!”
“是!”
李连暄坐到马车里又觉得闷,骑马看着底下来往的行人,他精神愉悦,“还是得接人气啊,府里太安静了。”
就在李连暄放松的时候,身边的护卫忽然拔刀嚷道:“护驾!”
一位从护卫身边经过的妇人忽然晕倒,护卫本能地接住,其他人则起了戒备。
李连暄往混乱处看去,登时愣住,那妇人竟与容贵嫔有一二分相似。
他吃惊地下马向这边走来,张鹰拦住他,“殿下,小心有诈。”
李连暄很不耐烦,可他不能斥责张鹰小题大做,“去请大夫,将这位夫人安置到马车上,地面太凉。”
张鹰建议道:“殿下,让他们做,卑职等护送您先离开吧。”
“不,不用。”李连暄看着那在记忆里已经越来越模糊的脸,怎么也迈不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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