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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边鸿微微起身,但仍旧低着头:“军中拼杀不易,家中又有孩子要养,因此三年期满后请辞回乡,谁料家中大灾,只得带着孩子到这里投奔亲友。”

副尉点头,虎贲军凶名在外,升迁快,死的也快,像他这样的人虽然不敢去,但还是比较敬佩的,于是也不为难边鸿,核准了他要去的地方后,就放行了。

不久,军兵们就吆五喝六的带着抓来的壮丁走了,只留下些妇孺老幼,还有些像边鸿一样有路引的男人们。

边鸿修整片刻,打算带着孩子启程,他刚才已经和一个小兵打听到了南崎洼子的所在,说是在南边横斜岭下头,不过那小兵还再三嘱咐他别往南走过了头,过了头就是灭蒙山了,那里不能去。只是没等细说,小兵就跟着大部队走了。

边鸿手牵元定,背着官宝,打算和人群分开,往横斜岭而行。

却不料半路变故突生,身后人群中有人大叫:“快跑快跑,土匪来了!”,顿时难民们就一窝蜂的炸开了,四散奔逃。

他们碰上了一群土匪,趁着官兵离开的时间差,前来劫掠杀人。

大灾之年最易出匪患,这些个匪徒一个个杀人不眨眼,转瞬就从坡上冲了下来,连问也不问,抬刀就杀人,更有甚者抢了东西还不算,一刀抹了女人的脖子趴上去喝血。

边鸿顾不得其他人,抬手把早已迈不动步的元定抱在怀里,冲着前方稀疏的林子里跑去。

只是两个小孩儿太过显眼,他还是被盯上了,一个独眼的壮硕汉子舔着一口尖锐的黄牙垂涎着跟了上来。

在这个世界艰难求存的这些年,边鸿已经知道,这样的牙齿特征,多半是喜食人肉所致。

边鸿本就饿了几天,食不果腹,没有力量带着两个孩子极速跑太远,后背上年仅三岁的官宝吓的直哆嗦,七岁的元定也脸色青白,但犹豫了一会儿,元定还是咬牙下了狠心。

“熙哥,你先跑吧,带着我俩你也跑不脱的。”

边鸿低头看到元定惊惧的眼睛,而后不做声的咬牙跑到一面松软的枯叶坡上,扯过破棉袄卷住两个孩子,并匆忙嘱咐元定。

“照顾好你小弟,等不到我的话,就带着他先跑,一直往南走就能到表叔家的南崎洼子。”

说罢,将两个孩子以棉袄做缓冲,从枯叶软坡上推滚下去,元定和官宝连一声哥都来不及喊。

那土匪追到近前一见孩子滚到坡下不见人影,哪里还肯,挥着铜环大刀就扑了过来,边鸿灵敏的一个就地翻滚躲开,随即抽出大腿上绑的尖头木钎子,和人高马大的土匪缠斗到一块。

没一会儿两人都挂了彩,边鸿的力气渐渐不支,土匪趁着边鸿手抖的功夫大喝一声,挥起一刀猛把他手中横挡的木钎子砍断,下一刀就直奔边鸿的脖子去了。边鸿狠咬牙根,抬手抓起断木钎的尖头,直扎进土匪脚窝里,土匪吃痛的一松劲儿,就被边鸿巧力夺下铜环刀,发疯似的朝土匪胡乱砍去。

土匪连连求饶,边鸿眼神发直,不一会儿,土匪就没了声息。边鸿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土匪,他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双手不受控制的调转刀刃朝向自己的脖子,面露痛苦挣扎的俯身朝刀尖而去。

就在刀尖离脖颈不到寸许的最后时刻,边鸿额头青筋暴起,剧烈喘息着逼迫自己放下手中朝向自己的尖刀。

他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能死,他得活着。

“熙哥!”元定发抖的声音在枯叶坡下传来,官宝也忍不住大哭起来,两个孩子不但没跑,还艰难的要往坡上爬。

铜环大刀“当啷”一声倒在地上,边鸿浑身湿透,像是从水中刚来出来一般,汗水冲淡了满脸满手的血迹,他就着地上的干土擦了擦,狼狈的转身朝坡下找去。

“别怕,哥来了。”

边鸿找到两个哭到脚软的孩子,一起躲在坡下隐蔽的枯叶堆里,直到上头渐渐安静下来,危险过去,才抱着孩子,一路朝南去。

但官宝半夜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他出生时农妇就没了,从没喝上一口娘奶,稀里糊涂的长到三岁,又遇上饥荒,本就身体孱弱,今天又被土匪吓了一跳,就这样病了。

边鸿实在没办法,终于在第二天找到人烟后,典当了自己身上唯一值些钱的长命锁,去给官宝抓药看病。

年头不好活,小当铺就格外兴隆,伙计见了太多被逼倾家荡产的人,就连问询也变得麻木:“活当还是死当。”

活当半贯,死当二两。

边鸿愣神片刻,留恋的摸了摸长命锁上雕刻精致的飞鸟,“死当。”

灾年疫病横行,药石金贵,抓了药之后剩下的钱,也只够吃一顿饱饭了。

话音刚落,身后当铺的大门“砰”的一声打开,看到来人是谁后,当铺伙计即刻笑脸相迎,不过表情不太自然,仿佛还有些害怕:“诶呦,您来啦,稀客稀客。”

边鸿往后一看,就见一个体格极高大,扛着一大卷皮毛,走起路来也很矫健的男人到了柜前,他扶了扶斗笠,肩一抖,一卷皮毛就沉沉的卸在了柜台上,砸的柜台“嘭咚”一声。

而后男人开口简短说话,声音很沉厚:“二十张皮子。”

“好嘞,老价钱给您。”

这人压迫感太强,边鸿不是很舒服,于是他赶紧放下长命锁,拿了二两银子就离开了。

那人看了带着两个孩子的边鸿一眼,边鸿怀里的官宝烧红着脸,乖巧地趴在哥哥肩上,好奇的朝那人眨了眨眼,他还没见过这么“大”的人呢,这一天得多少煎饼能够吃啊。

边鸿不管其他,带着孩子直奔药铺。已经是家家户户锁门吹灯的时辰,药铺里的郎中也终于空出功夫。

他一看边鸿就知道是逃难过来的,衣衫褴褛,身体孱弱。老郎中感慨,带着两个孩子还能活到这里,也殊为不易,且人家虽然是逃荒过来的,但又不拖欠药钱,于是痛痛快快的给官宝看病开药,还格外体恤,让兄弟三人在这陈旧的小药铺里将就着歇上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即便如此,对着难得的善意,边鸿依旧话少,他只抱着两个孩子,安静地窝在靠着炉火旁,那个药柜狭窄的空地里,尽可能蜷缩着。

炉上的药锅“扑啦啦”的沸着,满屋弥漫着苦涩浓郁的草药味儿,老郎中摇着扇子扇火,他看了看边鸿的状态,觉得他有些异常,又看着两个极其依赖他的小孩子,思索一会儿还是开口。

“小后生,不如也给你把把脉,错过了我这,附近少说百里以内,可没有第二个药铺子了。”

边鸿听到人的说话声,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里头毫无困意,只有戒备,可见他一直没有放松下来。

“不必,多谢了。”

老郎中摇摇头,叹了口气,也罢。

第二天清晨,边鸿就告别老郎中,结清了药钱,又把剩下的铜板换了几个粗粮窝窝头,带着两个孩子开始赶路。

官宝的烧虽然退了,但还是有些虚,边鸿就把他绑在袄子里一路背着,每每走到岔路,他都停下来,拿出一张简单的地图出来对照路线。

清早临行前他和老郎中问路,老郎中因为年轻的时候也翻山过河的挨个村子出诊行医,路线颇为熟悉,并直接给边鸿简单画了一张路线图。

只是他老了之后腿脚不好,多年不出外诊,只怕山间的小路有变化,就叮嘱边鸿,但凡迷路,要沿着横岭走,万万不要翻山而行。

沿岭而行早晚能遇到人家,翻山却是险地,灭蒙山凶名在外,几乎没有人能活着从山里走出来。

边鸿谨慎的辨别着岔路的方向,这一路上几乎死里逃生的奔波终于到了尾声,就更要小心。

不过天公不作美,天还没黑透,就闷雷阵阵,眼看就是一场滂沱的秋雨。

边鸿只得挟起元定一路小跑起来,因为老郎中的地图上,不远处正有一处破庙,它伫立多年,一直为行路人遮风避雨。

兄弟三人紧赶慢赶,还是被大雨浇了个透,破庙就在眼前,元定赶紧从边鸿的胳膊里跳下去要开门,却被边鸿一把拽出。

庙中有人。

火光从元定稍开的门缝中透露了出来,边鸿把孩子护在身后,又掏出了别在小腿上已经被削得只剩一半长的木钎子,用另一只手轻轻开门。

门一开,旺盛的火堆旁正坐着一个高壮的男人,那人在边鸿进来之前,先拿过脚边的斗笠戴在了头上,随后看了边鸿一眼,就不再管他,自顾自的往火堆里加柴。

这人边鸿在当铺里见过,是那个卖了二十张皮子的大汉。他来到这个世界少说也七八年了,甚至期间在军中也混了三年,但像这人这么魁梧精练的,却不多见,给他很强的压迫感。

若就他自己,边鸿宁愿在大雨中淋一夜,也绝不会进庙,但是官宝的病又没好透,衣服也湿了,这个庙他就必须进了。

两方人谁也没说话,边鸿悉悉索索的在角落中给孩子擦水拧衣服,离那人远远的。

庙外的雨声瓢泼,雷也轰隆隆的震耳朵,庙里头却安静的只有火堆时不时的“噼啪”声。没多久,那人就收拾东西离开了火堆,转身自己到庙里泥塑佛像的后头睡觉去了。

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元定官宝冻得直哆嗦,边鸿看佛像后头没了声响,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孩子牵到火堆边,没多久,在边鸿一直观察着佛像后的动静中,给孩子烤干了衣裳,又烤热了窝窝头。

夜半雨势渐停,元定官宝在温暖的火堆旁睡得正香,小脸被火光映得终于有了小孩子该有的旺盛气色,边鸿却忽然站起身,他听到外头有狼嗥声。

有的很远,但有两声却很近,边鸿很紧张。这庙四下漏洞,狼群结伴攻击,他们几个都活不了。

这时原本在佛像后头睡觉的男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几步就跃到了庙门口,他宽阔的肩膀上还背着一张短弓。

由于事出突然,男人甚至没来得及戴斗笠,一头如同硬马尾似的棕色头发,就长长短短的胡乱束在脑后。

过了一会儿,狼群的嗥叫渐渐逼近,边鸿以为是冲着围猎他们几个大活人来的,可是却听到外头混乱的撕咬声,他把棉袄严严实实的裹在熟睡的孩子身上,而后趴在另一侧的窗户上往外看。

边鸿很惊诧,狼群仿佛并不为狩猎庙里的人而来,它们的目标竟然是另外两只狼,那两只狼眼球通红,嘴角流涎,狂躁的像疯了一样,不分你我的攻击任何靠近它的活物。

边鸿皱眉,他觉得应该是得了一种传染病,要是咬到其他的狼,只怕还要传染,那这一群狼估计都逃不了染病。

这时他却见在门前观察了半天的男人忽然开门,朝着不远处狼群围攻的坡上飞奔而去。

边鸿吓了一大跳,赶紧跑到门前去观察动静,以便必要时候把门锁紧。

这人是不想活了?他自己虽然有时候也想死,但却没有想过要喂狼这种死法,实在是过于血腥了。

不过神奇的是,狼群见那人过去,抬着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后,没去咬人,虽然不靠近,但也不攻击。

男人的身形很矫健,奔跑之下脚下寻到一块石壁,几下就蹦了上去,而后抬弓就朝那两只疯狼射去。

边鸿咂舌,只“砰砰”两箭,他看不清到底射到哪里,但是那两只狼立刻倒下没声了。

狼群见两只疯狼死亡,狼王一声嗥叫,狼群纷纷响应,而后在夜色的掩映下,迅速回撤,翻山而去。

老郎中说,翻山是险地,险地是灭蒙山。

边鸿立在原处,愣愣的看着狼群没入深林不见踪影,却不防那男人已经拎着两条死狼到了庙门前。

他一推门,边鸿没防备,两人照了个对面。

橙红的火光正映在男人的脸上,原本盖住半张脸的棕色头发早被夜风吹乱,清晰的露出他的面貌来。

高挺稍带驼峰的鼻梁,深邃的眉骨,还有一双因被人看见而略显惊慌的鸳鸯眼。

这人两眼的颜色不一样。

深棕寻常的左眼,和蔚蓝如海的右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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