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次降临，静谧笼罩人间，摄政王府后花园中的牡丹已经闭合，似乎准备同这世间一起入睡。
“阿嚏——”
一声喷嚏声自春晏堂中传出。
“王妃，您这味道是不是太浓了。”香儿为刚刚打过喷嚏的陆嫣用帕子掩住口鼻，自己也被熏得鼻子发痒。
陆嫣接过帕子，眼泪汪汪，“好像是有些。”
刚刚沐浴时，在水中放了太多玫瑰香料，现下已经洗完澡，这味道还是散不去。
“把窗打开。”陆嫣指着窗户吩咐香儿。
香儿有些犹豫：“王妃，您刚沐浴过，小心着凉。”
“没事儿，就开一会儿。”说着陆嫣已经跑回里间，避开开窗可能会吹进来的风，同时嘱咐里间这儿不需要人伺候了，她不叫的话，谁也不准进来。
少女站在偏塌前，盯着那件薄纱寝衣，已经被她改得甚是满意了。这件本是王府中为她准备的几件寝衣中的一件，样式和其他寝衣差不多，只是材质偏薄，适合天气热一些的时候穿着。
陆嫣根据自己看到的舞姬的衣服，对它悄悄进行了修改，领口开得大了些，腰部收了收，裙子开衩也高了些。
她站在榻前，缴着手指，这裙子的样式，她是满意了，只是让她穿，她还是有些犹豫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总不能放弃吧？香香的澡也洗过了，衣服也改好了，自己穿上就行。
嫁入王府已经半个多月了，萧偃总是那样不冷不热的，他们之间半点进展都没有，她什么时候才能探出结果，离开这儿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说服自己后，陆嫣一咬牙，开始把那寝衣往自己身上套。
她站在镜前端看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有她想象得那么不正经。只是胸部看着比平时丰满，领口隐约能看到一些起伏，下身的裙摆，可以看到更多的腿，整体来看，这件寝衣有些透，但还好，只是朦胧了些，没有能直接看到什么。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衣服撕得更大时，廊下传来了香儿的声音，“香儿拜见王爷。”
萧偃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今日这么早就忙完了？
陆嫣顿时有些慌乱，赶忙把房中的蜡烛熄灭了一些，只剩下两个烛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里间的门从外被推开，一跨进门，萧偃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刚走进春晏堂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香，忍了十几步路，终是忍不住了。
今夜他刚回府，福全在向他禀报王妃今日事宜的时候，就听说陆嫣叫了比平日多十倍的玫瑰香料来沐浴，萧偃便心生疑惑，不知她要做什么，但怎样都由她去。可在书房中批了一会儿折子，他总不由去想，上次夜里陆嫣给他按摩之后，便消停了下来，一连多日都没有什么新动作，今日突然叫了这么多沐浴香料是有什么新花样？
适应屋内的光线后，萧偃用袖子挥了挥面前的空气，那香味却并未因着他的动作消散。
陆嫣迎了过来，萧偃这才注意到她今日的不同，不单单是这味道……
今日室中的光线比平日要明亮，他清楚地看到在陆嫣走过来时，胸口裸露在外的波澜的形状，以及她动作间那是怎样的轻颤。
萧偃移开目光，不易察觉地深吸了一口气。
“王爷回来啦。”又是那种愉悦的声音，此次还加了些黏腻。
萧偃轻轻嗯了一声，自顾自地往衣桁旁走，没有再往陆嫣身上看。
陆嫣跟在身后，在萧偃停在衣桁前时，踮起脚自然地帮他褪去外袍，他果然又是沐浴后回来的，身上还是那种清爽的味道。
陆嫣在他身前身后忙叨的时候，萧偃总觉得有什么弹软的东西不经意地碰到他的背，他的手臂。在她移到自己身前的时候，他终是没忍住，垂眸看了一眼。
他知道自己对陆嫣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就像她给自己按摩那夜，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有了反应。
起初他很诧异，而后他仔细想了想，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是他怎么多年来，第一个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女子，而她又实在貌美，他的身体才有了这本能的反应。
这只是一个正常男子会有的反应，他亦不必放在心上。
那她是知道了那夜自己的反应吗？所以今夜故意如此。他觉得他掩饰地很好，她应当没有碰到那关键处，亦没有看到才对。
陆嫣如往日为萧偃挂衣服时一样，踮起脚将外袍放于衣桁上，再一点点抻平。
萧偃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身上那件薄纱似乎遮不住什么，可他又什么也看不见。移动间，她的裙摆轻晃，大腿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萧偃稳了稳呼吸，将视线从她那裙摆的开衩处移走，目光刚触及地面，却发现她赤着脚，白皙的脚踩着地面，一片带着水渍的玫瑰花瓣还黏在纤细的脚踝上。他的目光在那处定了一会儿。
“怎么赤脚？”
萧偃的声音在陆嫣身后响起，一如既往没有情绪。
陆嫣背对着他微微嘟嘴，还不是等你抱吗？话本子中都是怎么写的！
“嫣儿刚沐浴完，一时忘了。”
“谁服侍王妃沐浴的？改罚。”萧偃说着，已经转过身往床边去。
陆嫣微微愣住，这怎么和话本子中写的不一样呢？不仅没抱她，还，还说改罚丫鬟？！
“我自己不想穿的，不关旁人的事。”
陆嫣加快了抻平衣服的动作，不似刚才那般故意慢条斯理地在萧偃身前挪动。他是不是真的瞎？他没看到自己穿成什么样了吗？
他是不是有雀盲症之类的，看不清？
她故意凑到他的身前去，与他并排坐在床边，膝盖隔着薄纱轻轻地碰到他只着中裤的大腿上。
“王爷这就要睡了？”
萧偃向她看过来，直视她漂亮的眼睛，“王妃还想做什么？”
“王爷今日难得回来得早，你我夫妻二人做些有趣的事？”
萧偃微微眯眼，有几分玩味地看着陆嫣，“王妃想做什么有趣的事？”
“嫣儿陪王爷下棋？”
“无趣。”
“嫣儿陪王爷吟诗作对？”
“无趣。”
“那嫣儿陪王爷聊聊天？”
“亦是无趣。”
陆嫣盯着萧偃看了看，眼神甚是无辜又无奈，“那王爷觉得什么有趣？”
萧偃转头看着宽敞的地面，“若王妃能为本王舞上一段，或许本王会觉得有趣。”
他果然是喜欢这类型的！
可陆嫣根本就不想给他跳舞。
“嫣儿只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舞，去溧阳几年都忘得差不多了。怕是会扫了王爷的兴，就不献丑了吧。”
“那为本王弹上一曲琴也可。”
“可是……”陆嫣扫视一圈房间，“嫣儿的琴还在将军府，没有带过来……”
“府中有琴。”
陆嫣的手指，卷起身前的一缕头发，绕来绕去，“不瞒王爷，嫣儿的琴和舞差不多……”
萧偃挑眉，轻笑了下，不再多说什么，便要躺下。
陆嫣忙拉住他的袖子，今日自己好不容易穿成这样，怎么也要让他正眼瞧瞧，自己下回可不会这么穿了！
“王爷，嫣儿听闻王爷棋艺了得，请王爷教教嫣儿吧。”
“本王有本棋谱，明日让福全给你，你照上面的学。”
“王爷。”陆嫣开始撒娇，“嫣儿只想王爷教嘛。”
萧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胸前丰腴的原因，她很多不经意地动作都能碰到他，比如现在，他手臂上的触感就很明显，但她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
“本王从不做浪费时间的事，若下棋，输了的人需答应另一个人一个要求，无论什么，不得反悔。”
“那嫣儿输定了呀，”陆嫣抿抿嘴，“王爷不会让嫣儿去杀人放火吧？”
“不做伤天害理、杀人放火、违背道义之事。”
“那好！”只要能拖住萧偃，不让他这么早睡觉，自己坐在他对面，他怎么也会多看自己几眼，而且下棋时间那么长，他总不可能一直无视她。
“三局两胜。”萧偃定下规则。
“……行。”陆嫣算了算时间，应当不耽误她睡觉。
第一局毫无疑问地陆嫣输了，但第二局出乎意料地她赢了半个子。
同样出乎她意料的是，他们下棋的时间真的好久，第三局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犯困。开始两局的时候，她还有精力偷瞄萧偃有没有看自己，还注意自己的姿势是不是好看，自己的胸口能不能不经意地让萧偃看到。第三局的时候，她只顾着撑着下颌不让自己睡着。
萧偃看着对面的陆嫣，已经无精打采，“王妃，第三局了，若你赢了本王，本王便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陆嫣嗯了一声，这句话也没能激起她的斗志，仍然昏昏欲睡，但与王爷的棋没下完之前，她也不敢真的睡着，最后只是迷迷糊糊下完了整盘棋。
“王妃赢了。”萧偃的声音听着仍然很清醒。
陆嫣硬撑起精神，揉揉眼看着面前的棋盘。不可能吧？怎么会赢呢？她数来数去，还没有数出结果的时候，萧偃道：“本王输了两个子。你可以想想想要本王做什么事了。”
说着，萧偃率先离开偏塌，去了床上。
陆嫣高兴地跟了过去，终于可以睡觉了，怎么下棋下了这么久！
她从床尾爬上去，在自己那侧躺好，迷迷糊糊间她道：“王爷容我想想。”
话音刚落，她便闭上了眼。
萧偃看着她搭在被子外侧的长腿，薄纱落下，白嫩细滑的长腿一览无余，脚踝处那瓣玫瑰早在他们下棋时已经掉落在偏塌下，萧偃看到了那花瓣偏偏而下。
他拉过被子，盖住她的长腿和白皙的小脚，“王妃日后多穿些，小心着凉。”
陆嫣那侧轻轻地嗯了一声，不久，便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而这煎熬的一夜，对萧偃来说，只刚刚过去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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