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李在衣柜里拿了件大羽绒服丢给了夏仁，两人匆匆上了车。
半夜的街道杳无人烟，偶尔有零星几个人在路边，冬天的风，吹人刺骨。
木子李裹了厚厚的羽绒服外又套了层冲锋衣，围巾手套全副武装，夏仁在她身后，围着围巾，倒是避了不少风，把手插在她兜里，还是有些冷。
木子李被他抱着，莫名有些尴尬。虽然睡也睡了几次，抱也抱了几次，但这样还是有些莫名。当然，现在也管不了这些，赶紧送他去医院，救人要紧。
夏仁在电频车后座上，竟觉得这冬天很是清爽。搬出来后，他本以为自己跟木子李已经不会有多少交集，没想到，被高飞和林俐推了一把。
再见到木子李，五味杂陈，当然，高兴占了上风。
矛盾仿佛能因为时间消散，再次遇到，谁都没有再提上回的事，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只是短暂的一次重逢。
“夏仁，”木子李再前面透着围巾发出了闷闷声，“你手能不能别乱动！”
夏仁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停了手。
“不好意思，我在打结。”他一思考，手里就下意识地做手术。
木子李只觉得他在挠他，就加足马力往医院冲去。
黑夜寒风里疾驰的小电驴，明明在冲向医院，却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感觉自己自由地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两个少年，正在英勇地奔去救人，拯救这个没有生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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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回吧。”夏仁下了车，就把安全帽给了她，就往急诊大门跑去。
木子李刚接过帽子，再抬头，他已经奔进大门，身影逐渐消失了。
木子李回到家就被他占着浴室，还没来得及上厕所，顺势停了车，去急诊找厕所。
她就想不通了，不是有值班医生么，怎么一回两回三四回摇人回去，也不知道夏仁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赶过来的。她从厕所出来那一刻，仿佛有了答案，刚才还空置的病床，全部占用，好像是什么重大事故。
木子李套上围巾，就往外走，这种时候，不站在过道给人堵路添乱就是在积德了。木子李没走两步，就撞到一个白大褂，回头一看。
妈呀，惊为天人。虽然只有半张脸，但半张脸十分好看。高高瘦瘦斯斯文文，干净寸头，眉峰如聚，眼神冷冽清明。木子李好想看他口罩下的样子。
“不好意思。”木子李道歉。
他摆摆手就走掉了。
木子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出神了一会。帅哥就是帅哥，就是可以让路人一眼万年。她不禁感叹，走出了急诊们。
真的很想看看口罩下的样子。
回到车上，木子李掏出手机，才想起自己已经把夏仁删了。
先回家吧。这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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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一年的最后一天的晚上8点，夏仁敲了敲木子李的家门。
木子李开了门。果然，没有社交的i人，有一个天大的优点，就是，只要知道她住哪里，就基本能见到她本人。
“我把羽绒服还你。”夏仁终于找到时间来找她了，明天又是元旦，想着有没有机会一起跨年。
“哦，好的。”木子李收了羽绒服就想关门。
“欸——”夏仁赶紧阻拦，“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怎么了？”木子李疑惑。
“今天，今年的最后一天，”夏仁说着把他买的零食亮出来了，“要跨年了。”
“哦！哦！”木子李想起了什么，往屋里跑，夏仁也就跟了进去。
她房间果然还是没有开空调，也是能抗。夏仁东看看西找找，想找空调遥控，却没找到，反而看到桌子上一堆文件。
木子李从柜子里翻了出来，夏仁圣诞节落下的128。
“你的杯子，”木子李把礼品袋给他，“新年快乐。”
夏仁接了杯子就拿了出来，冲了冲，就往里面倒可乐。
“我今天有活，跨不了，你回去吧。”
她又接到个给公司改宣传册文案的工作，正赶着呢。
夏仁顺势就给她那抽杯子里倒上了可乐。
“没事，你忙你的，”夏仁说，“我就来看看电视。”
夏仁就喜欢这种闲来无事的生活，对他来说老婆在边上忙自己的事，自己看看电视的抠脚大汉日子，就是理想的生活。
木子李也是头大，前几天夏仁出现，给她送礼物的感动完完全全被他闯进家门的恶行给泯灭了。
怎么就堂而皇之，这么从容自然地把自己家当他家了呢？不是已经退租了么？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产生误会了呢？
那边夏仁已经给她重新整理桌面，分了两个区域，零食在自己手边，电脑留给木子李。
“大书记果然是好学生。”夏仁看她那堆文件划划涂涂的，“做事就是认真。”
木子李无奈给他开了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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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仁看着电视，但手没停过，一直在那小幅地动着。
木子李圣诞节那天明明像是没事了，又是收杯子，又是给他围巾，又是小电驴带他狂奔。怎么今天又冷冷的。难道他那天误会了？之前的关系没缓和么？
夏仁瞥向木子李，她倒是完完全全一心一意埋头赶工。她是怎么想的，跨年元旦给自己上强度。自己如果不是值班、门诊、或者赶文件，基本圣诞、跨年、春节都是能放假就放假。
夏仁也不敢吵她，就定了闹钟，眯起了觉。他夏仁的睡眠时间，是极其宝贵的。
等闹钟把他叫醒时，木子李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夏仁一看就知道她是做到一半，实在困得不行，睡着了。因为文件分了两拨，电脑也还在待机。
夏仁给她披上了毯子，看着边上的丑杯子，还是笑了。
自己这是干嘛，上赶着跑来，木子李明明几次三番在推开。但是吧，她也是麻烦，时不时又放出一些接受自己的信号，甚至有几个瞬间，让他反复心动，垂死挣扎。她是无所谓，还是在钓他。
夏仁把自己杯里的可乐喝完。今天破例带了酒，往常都是自己，或者跟高飞他们跨年，终于身边有个人了，想破例庆祝一下，结果……
夏仁倒了点威士忌，混入可乐。正在这时，木子李的手机振动了，是她定的闹钟，估计是趴下前定的闹钟，叫醒赶工用的。
“可以醒了，木子李。”夏仁摇了摇木子李，想把她叫醒，又怕朝着她。
“嗯？”木子李睡眼惺忪抬起来头，“嗯……”
“啊，新年快乐，夏仁，猪心。”木子李的声音低哑，还没彻底醒来。
夏仁看着眼前的她。
“来，调了酒，喝喝看。”夏仁把酒递给她，木子李接过试了一小口，眼睛一下亮了。
“好喝。”
“好喝哦。”夏仁重复着。
“好喝。”
可能是身体还在睡眠状态，可能是酒味呛了上来，木子李眼睛红了些。
就说吧，一会冷冰冰的，一会又让人反复心动。
神呐，这是我第一次跟人跨年。原来跟别人跨年是这样的。我终于有仪式感地跨了个年。还有好喝的可乐酒。神呐，谢谢你待我这么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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