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快看,那里有个小帅哥,肤白貌美大长腿。”
“哪里哪里,”那个女生左顾右盼没看到女友口中的帅哥。
“那里。”告诉她的女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手动把头掰到了帅哥所在处。
“啊啊啊啊啊,我靠,咱们学校是怎么把这么大的一个帅哥骗进来的,我批腿都不敢这么批。”
“我真的不行了,除了江序宁,我在咱们学校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江序宁被吵的睡不了,捂上耳朵也无济于事,索性就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摸眼药水,发现眼药水没在,怔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丢到了宿舍,于是手默默的收了回去。
江序宁冷着脸:……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想笑。
他揉了一把眼,戴上眼镜,去看听见的帅哥在哪里。
江序宁只是轻微近视,并不严重,一边情况下他是不会带的,除非眼睛实在看不清或者不舒服的时候才带。
戴上眼镜的江序宁多了几分斯文败类,他的眼睛狭长并且上挑,眼睛一咪,就会莫名觉得很危险。
只是他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知…
江序宁透着窗户眯着眼在学校里转了一圈,都没看见帅哥在哪里,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找到了她们口中的人。
只是……这人怎么这么熟悉?
“序哥,看什么呢?”简满过来搂住他的脖子:“这么认真。”
江序宁不太喜欢别人对他有肢体上的动作,但最终还是忍了忍,没说出来:“没什么,刚看见一只奇特的鸟,有些好奇,看了一下。”
简满并不知道那是江序宁扯得一个谎,随便拉出来一句话,都牛头不对马嘴,偏偏简满除了在学习上脑子还可以,其他地方…和没脑子一样,自然没听出来那句话的槽点在哪,还十分好奇地趴在玻璃上问江序宁:“那只鸟在哪儿呢。”
江序宁:“…你来的太晚了,飞走了。”
简满吧砸了一下嘴,觉得有些可惜。
江序宁面不改色的把眼镜放进眼镜盒里,看了一眼表,还剩五分钟,够上一个厕所了。
·
另一边,教导主任带着江序宁口中奇特的鸟去报道。顺带参观一下江安一中。
教导主任虽年过半百,身体上的功夫下降,可嘴上功夫没有下降,反而还上升了。
嘴一直叭叭个不停,吵的穆衎捏了下眉心,无奈的叹了口气,干脆取了个别称——
话痨。
“这里就是理科班教学楼,一共四层,最上面那层是清北班,以你以前的成绩,进清北班完全没问题。”
教导主任指着面前的教学楼,面带笑容地朝穆衎说。
穆衎打量了一下,教学楼整体呈奶黄色,上面还有几道规整的横竖线,看着很和谐。
由于是去年刚翻修,所以看着很舒服,没有坑坑洼洼,也没有乱画的道子。
教导主任看了一下表,说:“先带你进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穆衎没说话,默默地跟在教导主任后面,也许是教导主任不想再浪费口舌说那么多,就直接介绍给了班主任。
教导主任:“荣老头…不是荣老师,这是新转来的,学校把他分到了你们班,这也快上课了,你把他安排一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行,那您慢走。”“油条”就这么一直盯到教导主任离开,甚至还有些可惜。
荣老头注视着眼前浑身散发低气压的少年,不免打了个冷颤。
奇怪,办公室里的温度刚刚好,怎么会觉得冷?
荣老头:“你以前在那儿上的学?”
穆衎:“德中。”
荣老头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说:“那儿离这挺远,你是怎么想的来这儿上学?”
穆衎:“家里矛盾。”
荣老头:……
他觉得这天聊不下去,索性就不聊了。
“这节是我的课,等会你跟着我,然后做个自我介绍就行。”
穆衎闷闷的“嗯”了一声。
不久后,上课铃响了,江序宁卡着点进了教室,看着讲台上的老师,有些生无可恋,没忍住小声爆了一声粗口。
荣老头恨铁不成钢地说:“江序宁,今天早上才说了你,这么快你就忘了?”
江序宁:“……”
“你看谁和你一样,卡着点进教室。”
江序宁:“……”
“油条”说完以后,恰好有一位同学进教室喊报告。
江序宁没吭声,却还是不费吹灰之力扳回一局。
这下换成荣沿途说不出话了:……
底下的同学有的没忍住,笑了出来,荣老头瞪了他们一眼,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句:“在笑你们也出去。”
下面的同学装模做样地看书,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江序宁冷着脸问:“老师我能进去了吗?”
穆衎盯着江序宁,仿佛能将人盯出花来,那目光算不上友好,江序宁自然感受到别扭,毫不客气的盯了回去。
“油条”把脸别过去,摆了摆手让他们进去,无奈的叹了口气:“下不为例。”
穆衎这才把目光移到别处,脸上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江序宁有些烦躁,觉得今天真是自己的倒霉日,早读迟到六十分钟就算了,他妈上厕所也能压点进班,还被新来的盯着。
油条清了一下嗓子,准备介绍身后的那位同学。刚要开口,就发现自己在办公室的时候没问名字。
油条:…………
江序宁懒懒的抬眼,就看到了浑身散发着冷气的新…不毒蛇。
毒蛇是他给穆衎起的称号,因为穆衎看着太欠打,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硬要在说一个的话就是……刚才在门口的时候穆衎一直盯着他看,让他不爽,身体上报复不过来那就口头报复,过一下嘴瘾也挺好。
怎么这位新生看着比他还不好惹?江序宁“啧”了一下,更烦躁了,腿懒散的伸到过道里,另一只腿藏在椅子下面,弯的很深,由于他坐在最后一排,所以没人管。
“我就不多说了,更多的时间还是让这位学生自己来介绍。”说完就退下了讲台,眼神还透露着期待。
穆衎:……
“我叫穆衎。”
说完便是长达十秒的沉默,他甚至还把手托在下巴上,假装一副思考的模样,实际上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班主任还在等着他的后话,手也在比划着让他接着说:“然后呢。”
“没了,就这么多。”穆衎潦草地说完,直视着前方,只是会若有若无的用余光看着江序宁。一点也没顾他人的死活。
江序宁偏头冷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全班听见,这下全班同学的目光看向了江序宁。
江序宁:“……”
“江序宁,又是你,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荣沿途气急败坏的指着江序宁骂:“你好歹是年级第一,能不能做个榜样,你这样让其他学生怎么看。”
江序宁难得的没顶嘴,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眼睛滴溜的转,显得他才是那个受害人一样。
荣老头顺了顺心,憋着脾气朝着穆衎说:“位置帮你摆好了,你先坐,明天会有分班考试,等成绩出来了,在按成绩排位。”
穆衎大步走向荣老头安排的位置,由于是刚来,所以穆衎并没有多少东西,等坐下去以后,穆衎才发现桌子底下的空间有多小,迫不得已下,把腿伸到了桌子外面。
开学第一天,为了给学生适应时间,学校规定不让讲课,所以这一节算是荣老头的鸡汤大会。
还是毒鸡汤。
听过的学生第一天斗志满满,第二天就泄了力,趴在桌子上哀嚎,像“高中真苦,早知道就不上了。”诸如此类的话不在少数,但还是撑着意志上完这一天。
荣老头的鸡汤管用,但是限时,一般就是一天,顶多一天半,不能再多了。
“同学们,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也是开启新征程的第一天,我们要充满斗志,”
“一定要有自己的目标,没有目标,那就是什么。”说到这里还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欸,那就是在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江序宁听着这些鸡汤,表情充满了不屑,眼睛不由自主的盯上了穆衎。
穆衎坐的很靠前,所以江序宁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清脸。
江序宁有些沉默,就像穆衎黑色背影一样,透露着寂寥。
“穆衎……。”江序宁细细琢磨着这两个字,睫毛微微下垂,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棕色的头发很听话地把眼底的情绪盖住,再抬头时,就又恢复了冷淡。
一节课过去的很快,荣沿途讲得口干舌燥,说了一句下课就走了。
江安一中的老师一般不拖堂,除非是一些特殊情况。
如果有老师拖堂,那大概率会成为其他老师的打趣对象,在江安一中里,老师拖堂是会被其他老师看不起的,不仅证明着你这老师对课堂时间把控能力不够,还证明着你这位老师的能力不行,所以几乎没人拖堂。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变了副模样,变得狰狞,可怕,混杂着雷声和闪电,直击人心。
江序宁感觉自己状态有些不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撞进了幻觉。
“小宁啊,等着妈妈好不好,妈妈等下就回来了。”
这是江序宁的六岁切片,江知褚那时也才二十五,正是人生中的大好年华,他当时要去干什么?忘了,也许是给他买糖吃。
“快走!出去,等下妈妈来找你。”
这是江知褚被家暴的时候,她那时候也很害怕吧,却还是拼了命的保护他。
记忆中的切片断断续续,像走马灯一样呈现在他眼前,闪的他想吐,却发现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偏偏这时候胃又开始疼,他的手很抖,没法拿药。
“你喜欢妈妈吗?”
“小宁呀,妈妈对不起你。”
“妈给你买糖吃,别哭。”
“小宁,你是个男子汉,不能再依靠妈妈了。”
“妈妈这不是好好的。”
“妈妈要走了,对不起,小宁,妈妈没看到你成年。”
那些切片不在闪了,停留在最后一刻——
江知褚虚弱地笑着,抬起手擦江序宁的眼泪。
“哗——。”梦破,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始至终留下的就只有那一封信。
很薄很薄,却承受了母亲对儿子的爱。
江序宁想哭,却发现他连哭都哭不出来,嗓子沙哑的不像样。
所以他选择沉默。
沙发很软,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江序宁一言不发,把所有的情绪藏在发红的眼眶里。
他还是……没有勇气打开那封信。
耳边很乱,他听不清,也不想听清,就这样…静静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医生说他得了病,得治,可他偏偏不信邪,硬撑着过到了现在。
他忽然就觉得好累,想什么都不管,就从教学楼顶跳下去,只是……教学楼太低了。
从那里跳下去,应该…摔不死。
到头来,救了一命的还是他自己。
在这十七年里,他尝尽了世间百味,可唯独甜,他一点也没尝到。
世人总说苦尽甘来,去他妈的苦尽甘来,屁都不是。
江序宁背靠着沙发,腿随意屈展,像是放过了自己一般,闭了眼,只留下睫毛轻轻颤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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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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