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的阳光被云层压得发沉,落在医院门口的大理石台阶上,连带着空气都裹着一股滞闷的凉意。
清禾站在台阶下等我,藏青色警服被风掀起一角,他手里捏着警察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然,对今天的调查,他和我一样没抱侥幸。
我们直奔门诊登记处,玻璃后的护士在电脑上敲了半天,最终还是摇头。
“系统里查不到您说的这两个人,无论是就诊记录还是挂号信息,都没有。”
这句话像块石头,又一次砸进我们本就没底的心里。
接着找那位声称见过“苏砚”的医生,对方却支支吾吾,说记不清具体情况,最后干脆把我们挡在了办公室门外。
线索又一次断了。我靠在走廊的白墙上,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人影,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翻找资料时沾上的纸灰。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枫浦”两个字,让我莫名攥紧了手机。
“谢疏桐!赶紧来我这儿!”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促,背景里似乎有冰柜运转的嗡鸣,“这儿刚出现两具尸体,你过来看看!”
“上次那个法医呢?让他处理不行吗?我手上还有委托。”我下意识看向身边的清禾,他立刻凑过来,耳朵贴向听筒。
“早辞职走了!”枫浦的声音拔高了些,“这事儿急,你赶紧来,地址发你微信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我和清禾对视一眼。他眼里的疑惑和我心里的念头撞在一起——这两具尸体,说不定就是破局的关键。
“看来在这儿耗着也没意义。”我把手机揣回口袋,快步走向电梯,“去枫浦那儿,说不定这两具尸体,和我们要找的人有关。”
清禾没说话,只是快步跟上,警服的衣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
枫浦说的地方是他的私人医院的停尸房,冷气机的声音比刚才医院更响,一推开门,寒气就顺着裤脚往上爬。
停尸台并排摆着两张,白布下隐约能看出人体的轮廓。我伸手掀开第一张白布,刚要俯身查看,身后却传来清禾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谢疏桐,这台上是空的啊?”
我猛地回头。清禾正盯着我面前的停尸台,眉头拧成一团,眼神里满是困惑。
我再看向停尸台——尸体明明就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嘴唇泛着青紫色,怎么会是空的?“你看不见?”我声音发紧,又掀开另一张白布,“那这个呢?”
清禾的目光移过去,依旧是茫然的表情:“还是空的。疏桐,你确定……这里有尸体?”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再追问,而是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尸体上。指尖按在尸体的皮肤表面,冰凉的触感传来,我一边用体温计测量尸温,一边快速记录。
“第一具,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天前。尸斑集中在背部和臀部,说明死后长时间保持仰卧姿势。”我顿了顿,指尖指向尸体的手腕,那里有一个细小的针孔,周围的皮肤泛着淡淡的青黑,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手腕有针孔,像是被强行注射过某种液体,伤口周围有淤血。”
接着走到第二张停尸台前,掀开白布的瞬间,我的呼吸顿了顿。这具尸体的胸口有一道明显的手术疤痕,长度和形状,都和苏砚的心脏手术疤痕完全吻合。
我伸手触碰尸体的颈部,能摸到一道浅浅的勒痕,皮肤下的淤血还没完全散开。“这具死亡时间在24小时内,”我的声音有些发沉,“胸口有心脏手术疤痕,和苏砚的手术情况一致,颈部有勒痕,大概率就是苏砚。”
“两个都不是正常死亡,”清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虽然看不见尸体,却能从我的描述里捕捉到关键信息,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但奇怪的是,我完全看不见尸体……这太反常了,不像是单纯的人为案件。”
我没接话,只是盯着尸体手腕上的针孔。但清禾看不见尸体这件事,更像是一个信号——背后的人,似乎在用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操控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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