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狗眼神茫然，柔弱无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缝娘举起手里的针，刺到沈二狗鼻尖的时候又停下来，他抓着沈二狗的衣领往惘生海处飘。陈耀一勉强撑坐起身，却没有力气去追，他胸口的血越流越多，捂着胸口的手也开始透明。
四方脸摁着陈耀一的肩膀说：“就算你追上去，也救不了他。”
陈耀一坐在地上没有表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缝娘回来，他面色凝重，“你抓紧时间，让他今晚就去给家人托梦。还有。”缝娘手指着四方脸的鼻子警告道：“我帮你找肉身，你不要不知好歹的搞其他小动作。”
缝娘一溜烟没了踪影。四方脸手摁在陈耀一的胸口，“你这心真够热的，不熟悉的鬼也救。”
陈耀一本以为四方脸事要占他便宜，没成想他胸口的血止住了，力气也恢复了一些，他说，“都不容易，能帮自然要帮。”
四方脸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提溜起来，“时间还早，跟我去听会曲。顺便教教你怎么给家人托梦。”
这地不算大，除了居民房，就这一栋别墅，和远处看起来破旧不堪的‘剧院’。
陈耀一最开始就是在那个地方，四方脸摇头晃脑哼着曲，看着一点不急。
台上还在排练，满脸横肉的青衣鬼见到四方脸大喊道：“尘柄王，您怎么过来了？”
“怎么一个个都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新节目，表演给我瞧瞧。”
横肉鬼冲四方脸笑笑，“有，肯定有！”他指挥着台上的所有人排好队形，又在尘柄王面前摆了沾满香灰的水果和鸡肉。
歌曲和排练的时候没什么区别，难听的扎耳朵。
不过四方脸倒是满意，手指敲着膝盖跟着一块唱，陈耀一很想堵住饱受摧残的耳朵，但又没办法，他只能转移注意力去看台上鬼。
掉头的那位鬼大哥唱的依旧卖力，脑袋掉的毛病也没改，唱到最高//潮的时候鬼大哥头又掉了，站在他身后鬼把他的头捡起按回去。
突生意外，横肉鬼哆嗦着想和尘柄王解释，尘柄王并不在意，反而笑的更开心，手还在陈耀一后背上摸了两把。
“怎么了？不好听吗？”
陈耀一的注意力全都在捡头的鬼身上，四方脸叫他，他也忘了敷衍，“很难听。”他如实回答。
四方脸眯起眼，问：“你会唱？”
“啊……嗯，对。”
“你唱两句，唱的好桌上的贡品都是你的。”
四方脸抓了一个苹果扔进陈耀一怀里，唱歌跳舞对于爱豆出身的陈耀一是小菜一碟，他跳上舞台特意站在和对后一排对齐的位置。四方脸不满的喊道：“你站的那么靠后我都看不清你了！”
陈耀一和站在最后一排的沈珠对上眼神。
沈珠面对陈耀一的目光，她轻轻摇头。
陈耀一跳到舞台边缘简单的哼唱，四方脸鼓掌大喊叫好，脸上堆满笑容，皱纹包裹住那他双色咪咪的眼睛，“快过来吃点东西。”
“我一个人吃不完，不如大家一块吃。”
“都好。”四方脸对陈耀一勾勾说，“你快回来。”
“我想一块吃。”
“快回来！”
陈耀一乖乖坐回去，他本想着吃东西的时候和沈珠说上两句话呢，现在也没办法。如果今晚真的要去托梦，沈珠不在他托梦给谁。
刚才表演大合唱的鬼挨个过来取供果，等所有鬼都取到后。
四方脸清了清嗓子说：“吃完了记得把单子填了。”四方脸凭空变出一沓纸来，和叫陈耀一填写的一样。
等所有人填写好了，四方脸捻起一张扫了一眼，他对众人说：“本王仁爱，给你们回去探亲的机会。不过也需要你们家人供奉香火钱，每人三万人民币。只要家属供奉足够的香火钱，你们就可以入住那边的房子，每天都有饭吃，年节里也有肉吃。”
果然，这是要摸清楚所有鬼的家庭状况方便压榨。
陈耀一撅嘴用眼神示意沈珠，沈珠眨眨眼算是回应。
“宝贝。”四方脸手搂住陈耀一，对着所有人说，“今晚就由他打个样。”
其余的鬼交头接耳，面露难色并没有直接喊好。横肉鬼面子上过不去，他一扇子拍在离他最近的断头鬼身上，“听见了，喊好！”
沈珠抱着头帮忙按回去。
陈耀一见状赶紧转移话题说：“王，我看大家都是老实踏实过日子的。只不过对这的环境也不熟悉所以才有所顾虑。我刚才是瞧见那些房子了，真不错。要不然我带他们去逛一圈。”陈耀一边说边特地往四方脸上边靠了靠，他小声说：“我帮您，您可记得给我留一栋最大的房子。如果缝娘为难我，你也记得帮帮我。”
陈耀一对四方脸笑容谄媚，陈耀一在圈里容貌不是顶尖，但是表情灵动，干什么都放的开，演戏更是信手拈来，他已经融入王之男宠这个角色。
四方脸搂着陈耀一在他脑瓜顶亲了一口，“你可真是个宝贝。”柔顺，伶俐最重要的是不会给他甩脸色。他早就想甩了缝娘那个半男不女的家伙，要不是看着缝娘还有点用，“你去吧，我在的等着。今晚第一个安排你回去见家人，我相信你会表现的很好。”
四方脸没有亲自出门，却派了两个黑袍鬼。
“你们都围着我干嘛啊，前面站一个，后面跟一个。”陈耀一昂头翘脚，活脱脱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黑袍鬼自然不听，陈耀一抬手就敲在离他最近的黑袍鬼头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刚才尘柄王对我什么态度你们都没瞧见？事情办砸了你们付得起责任吗？”
“快点啊！你走队伍前面带路。你走在后面保护大家安全。”
黑袍鬼想了想，是得在后排守着，万一跑了哪个不好交代，最后不服不忿的听了陈耀一差遣。
陈耀一的步子和沈珠保持一致，沈珠眼神一直瞟着走在最前头的黑袍鬼的，两人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
凌晨陈耀一被抓后，沈珠和白锦荣就想法子把陈耀一弄回来，可还没等白锦荣甩出追踪符，一个手拿里拿针的男鬼出现在高叔公坟里。沈珠灵魂出窍才追过去，才发现这个鬼窝。
陈耀一稍稍低头，把自己了解的简单说了一遍，他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打死这两只黑袍鬼，逃出去。”
偷生魂的和尘柄王是一伙的，沈珠了然，她对陈耀一摇头说：“先不要打草惊蛇，而且我现在是魂魄状态不好动手。”
陈耀一沈珠凑的比较近，跟在后面的黑袍鬼立马挑刺说：“尘柄王叫你做事，你干嘛呢！还不快介绍。”他对靠美色和溜须拍马上位的陈耀一很不满意，更何况他刚才还挨了刚被敲了头，他站子队伍最后面扯脖子喊：“小白脸，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哑巴了？一直跟你身边那女的聊，回去我就告诉尘柄王。”
“我要怎么介绍需要你管吗。别忘了，王是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是这个任务负责人。更何况这的住宿条件有多好根本不需要我多说，只要有眼睛都看的见。王就是最好的，王给的东西也是最好的。”陈耀一说完不忘对黑袍鬼笑笑，“我现在和你聊的也不少，一会回去我也要告诉王。”
“你！你！你！”黑袍鬼指着陈耀一憋了半天没吐出你字后面的话。
陈耀一最爱调戏老实人，他朝黑袍鬼扬了扬下巴，“你干嘛总找机会和我搭话，该不会也喜欢上我了，骂我是小白脸，其实你心里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
黑袍鬼被呛的说不出话，只恶狠狠地盯着陈耀一。
“小气样，你也太不经逗了。好啦，不生气了。”陈耀一随口哄了两句，半认真地跟所有鬼讲这的居住环境，他刚来还没这些鬼在这时间长，不过瞎话吗，他还是张口就来的。
房子里零星有几个鬼在住，但大多数都是空的。
刚刚被砸坏的房子里有一男一女，两只鬼在修房子。
眼看着就到花海，陈耀一还要往前走，走在最前头的鬼没有拦着，反而领着他们走到花海边。
“是惘生海。”沈珠眉头拧在一块，“过了惘生海才是地府，我们现在脚下的地方应该是个阴气极重的地方。”
“尘柄王交代的事要做好，不然……”黑袍鬼随便拉了一个女鬼对着一株花就要砸。
“她又没说不同意。”陈耀一把女鬼拽到身后，“少一只鬼就少三万块，尘柄王那你怎么交代？走吧该看的都看了可以回去了。”
临走，陈耀一又在花海里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沈二的身影，他小声问沈珠，“这个惘生海到底什么地方？鬼变成花还变的回来吗？”
“长在在酆都内的是彼岸花属阳。长在酆都外的属阴，属阴的这些是‘活’的，和地狱里作恶多端的鬼不同，这里的都是陷进贪嗔痴中走不出来的鬼。”沈珠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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