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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石脉初融与墟村暗潮

夜深人静,残老村唯一的油灯在林凡暂居的石屋内摇曳,将他的身影拉长,投在粗糙的石壁上,如同舞动的皮影。他盘膝坐在简陋的石床上,双目微闭,心神却完全沉入脑海中的【万界神话图鉴】。

那300点影响值如同炽热的火种,灼烧着他的意念,催促着他做出选择。

兑换列表上,那些光怪陆离、威力无穷的血脉、功法、法宝,对他而言仍是遥不可及的奢望。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几个当前最实际、也最能立竿见影的选项上:

【基础体质强化(初级)】:消耗50影响值。进一步涤荡肉身污秽,增强气血,疏通淤塞的细微经脉,为后续修炼打下更坚实基础。

【神韵灌注(初级)】:消耗50影响值。被动技能。小幅提升雕刻时精神意念与石材的共鸣效率,使完成的作品更易蕴含一丝独特“神韵”,增强其潜在效力。

【《基础吐纳术》补全(第一层)】:消耗70影响值。补全现有残篇,形成完整的第一层法门,显著提升灵气吸纳效率和炼化速度。

林凡几乎没有犹豫。生存和提升,是眼前最紧要的事。他意念一动,先后选择了【基础体质强化】和【《基础吐纳术》补全】。

刹那间,一股远比上次更汹涌的暖流自虚空灌入体内,粗暴却又精准地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骨骼发出细微的嗡鸣,肌肉纤维仿佛被无形之手撕裂又重塑,变得更加坚韧。经脉中那丝原本孱弱的暖流瞬间壮大了数倍,按照《基础吐纳术》完整的第一层路线自行飞速运转,将渗入体内的灵气高效炼化,汇入丹田。

过程伴随着明显的酸胀和痛楚,林凡咬紧牙关,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能清晰感觉到,身体正在发生质的飞跃。力量、耐力、以及对灵气的感知和吸纳速度,都提升了一个台阶。

剩余的130点影响值,他投入了【神韵灌注】。没有立竿见体的身体变化,但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似乎变得更加凝练和敏锐,对“意”与“形”的结合有了种模糊的把握。

提升,是为了更好的创造。

次日天明,林凡感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耳目也聪敏了许多。他没有急于再次讲述故事,而是将全部精力投入了实践与摸索。

他首先找到司婆婆,恭敬请求:“婆婆,村里这些石雕符文甚是玄妙,小子想细细观摩学习,不知可否?”

司婆婆眯着眼,笑得像尊弥勒佛:“瞧瞧,好学是好事。去吧去吧,只要别弄坏了老家伙们的宝贝,随你看。”

获得许可后,林凡开始了他的“研究”。他不再是单纯欣赏,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剖析态度,仔细观察村里每一尊具有防护或攻击效用的石雕。

他看村口的磨盘巨符,手指虚划,感受那符文走势中蕴含的厚重、镇压与汲取光热的意境。

他揣摩樵夫屋檐下的黑石山魈,体会那狰狞造型和扭曲纹路里凝聚的暴戾、威慑与驱逐邪祟的意念。

他研究哑巴院中的独脚铜雀,感悟那孤高姿态和锐利喙部所表达的警惕、守望与穿刺破邪的锐气。

同时,他脑海中也不断回放昨夜在长乐村惊鸿一瞥所见的那些古老、相对规整的防护符文。两相对比,他发现残老村的石雕更注重即时、强大的实用效果和情绪宣泄,风格狂放不羁,而长乐村的符文则更内敛、系统,侧重于稳定的区域性防护和能量循环。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壮大:能否将长乐村符文的结构性、稳定性,与自身雕刻的“神韵”意境,以及残老村石雕的磅礴力量感,三者融合?

他知道这绝非易事。这不仅是技术的结合,更是不同理念、不同体系的一种碰撞和尝试。

他选择从最简单的开始。他没有动用那块珍贵的乳白石料,而是找来几块质地普通的青石。

第一次尝试,他选择雕刻一尊小小的“石敢当”。他先按照记忆中的长乐村基础稳固符文,极其小心地在石碑底部刻下代表“大地根基”的曲折纹路,每一刀都力求精准,注入《基础吐纳术》炼化的微弱灵气,期望它能起到“锚定”和“汲取地气”的作用。

然后,他在石碑主体上,雕刻了一个怒目圆睁、手持钢鞭的简易门神形象(融入了秦琼尉迟恭的影子)。雕刻时,他全力运转【神韵灌注】,将那种镇守一方、百邪不侵的威严与决心倾注其中。

完成的那一刻,他感觉到石碑微微一震,底部那简陋的符文似乎亮了一瞬,与门神像的威严气势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呼应,但很快又沉寂下去。效果有,但远不如预期,像是两层皮,未能完美交融。

林凡没有气馁,他仔细记录下这次尝试的感受和不足。

第二次,他尝试雕刻一只貔貅(招财辟邪)。这次他调整顺序,先雕出貔貅吞财纳宝、威慑四方的神韵姿态,再尝试在其底座和背部刻上代表“聚宝”和“辟邪”的简化符文。结果符文与兽身形态有些冲突,反而削弱了整体的神韵感。

失败。

第三次,他选择更抽象的太极八卦图。这次他更加小心,阴阳鱼的眼部用不同色泽的石片镶嵌,八卦方位严格按照记忆中的长乐村防护阵列排列。完成时,石盘上的气流似乎真的产生了一丝极微弱的旋涡感,阴阳交替的气息隐隐流转。成功了……一小半!但它缺乏一种“主动”的防护意志,更像一个被动的能量转换器。

林凡完全沉浸在这种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调整、再尝试的过程中。他脚边堆满了废弃的石料和实验品。他的行为,自然全都落在了残老村众人的眼里。

态度,在悄然转变。

瘸子最初是嗤之以鼻:“瞎鼓捣!符文是符文,像形是像形,哪能胡乱掺和?小子异想天开!”但当他某次路过,瞥见林凡正在雕刻的那尊融合了简易“锐金符”的白虎巡山像(虽未完全成功,但白虎的杀伐之气与符文的锐利感已初现融合端倪)时,磨刀的手微微一顿,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惊讶和思索。

司婆婆依旧笑眯眯,但某天却“无意”中掉了一本极其古旧、满是虫蛀痕迹的兽皮册在林凡门口,里面记载着一些大墟古老部落祭祀时使用的、早已失传的基础共鸣符纹。林凡如获至宝。

药师的话更少了,但每次林凡全身心投入雕刻时,他浑浊的目光总会停留得更久一些,偶尔会微微颔首,仿佛在林凡那种专注和不断试错的过程中,看到了某种熟悉的影子。就连沉默的瞎子,有一次竟主动开口,声音沙哑地提点了一句:“意不到,刀先到。形未成,神先凝。”这句话如同暮鼓晨钟,让林凡怔在原地,反复咀嚼,对“神韵灌注”有了更深的理解。

最大的转折,发生在他一次近乎力竭的尝试后。他试图将一丝“清风符”的意蕴融入一尊飞天神女像中,期望石雕能自行汇聚一丝微风环绕。结果能量冲突,石雕在最后时刻“咔嚓”一声,从中裂开一道细缝。

林凡颓然坐倒,满脸沮丧。

就在这时,一只枯瘦却稳定的手从他身后伸来,拿起了那尊破裂的石雕。是哑巴。

他仔细看着那裂开的飞天神女,又看了看地上林凡画出的失败符文草图,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抽出那柄从不离身的、暗沉无光的短刀,在林凡惊讶的注视下,刀尖如鬼魅般在石雕裂痕处和几个关键节点快速点过!

没有雕刻任何新东西,只是精准至极地微调了原有结构的几个受力点和能量流转的细微通道。

然后,他将石雕塞回林凡手里,转身就走。

林凡茫然低头,随即瞳孔骤缩!那裂痕依然在,但整尊石雕的气韵却豁然贯通!那飞天神女仿佛真的欲乘风而去,周围甚至开始自发地汇聚起一丝极其微弱的、清凉的气流!

成功了?!以一种他完全没想到的方式!

林凡猛地抬头看向哑巴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和感激。他明白了,这不是技术的叠加,而是对“力”与“意”流转本质的深刻理解!

残老村众人对他的态度,已经从最初的好奇、审视,变成了一种复杂的关注、默许乃至极其有限的、用他们自己方式表达的“指点”。他们依然好奇他的来历,但更感兴趣的,似乎是他这个人本身所展现出的可能性。

林凡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那尊被哑巴“救活”的飞天神女石雕。他知道,自己摸索的道路没有错,只是需要更多的学习、领悟和实践。

他看向村中那些深藏不露的老人们,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求知欲。

融合之路,方才启程。而窥探他的目光,也已变得愈发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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