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晟最后昏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像是濒死的后遗症,又像是那坛所谓的仙人醉带来的宿醉后遗症。他挣扎起身,身上滑溜的被子滑落,他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掀开被子忍不住“操”了一声,“十六!”
“早上好啊宿主。”
“早上不好。”宋元晟捂着被子在不算太大的床上搜了一圈,发现这床上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不少,但没有衣服,甚至除了被子外没有能够给他遮身体的。
不儿!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衣服哪儿去了!?
“就他今晚喝的那坛仙人醉……安诏王折腾两天一夜……”
宋元晟隐约记起昨晚那些人说的话。
安诏王折腾人能折腾两天一夜?这么牛?
不对。
宋元晟捂着额头用力摇了几下,安诏王能不能折腾,能折腾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折腾他。他冷静下来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干干净净,动来动去也没有任何不适。他活着的时候虽然没有任何经验,但作为一个早就知道自己性取向的人,当然知道两个男人能怎么做。
反正现在他还是干净的。
那就好。
他抱着被子下床,刚迈一步就腿软得摔在地上,好在被子还裹在他身上。
“我腿怎么回事,安诏王阉我杀我不成把我的腿毒残了!?”
“没有没有,宿主你别害怕。你只是一觉睡了三天,下床出现脚软的现象是正常的哦。”
“哦。”
他睡了三天。
靠,他睡了三天!?
宋元晟再次觉得这是个地狱开局。但是也好,他成功活了三天,这是件好事。之后在这个世界里再遇到什么破事儿他就对标这三天。活着最好,死了也行。
大不了换个任务重来。
“宋公子?”
门口响起一道怯怯的声音。
宋元晟透过纸窗看见外面有一个不算高的身影,听声音也应该是个男孩子。
“门外只有你一个人?”
“是,是的。宋公子需要叫其他人来吗?”
“不用!”宋元晟是个脸皮薄的,又是个南方人,上游泳课的时候是他在众人面前穿得最少的时候了,在宿舍甚至都没光过膀子,哪儿还能再多叫一个人来瞧他,“你就行,门应该没锁,你进来。”
“是。”
门外的人推门进来,看见裹着被子摔在地上的宋元晟愣了一下,因为局促,脸上发热,“宋公子。”
“把门关上,快!”
少年把门关好,但还是站在门边没动,光是双手紧握在身前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紧张。
宋元晟对古代的尊卑规矩也只有个模糊的概念,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平等惯了,不知道少年在紧张什么,就当他是社恐吧。
社恐理解社恐。
宋元晟调整语气,朝少年招手,“劳烦,我睡了三天腿麻了站不起来,能扶我一把么?”
“能的能的,宋公子您这样小的,小的受不起。”少年蹬蹬蹬跑过来搀着宋元晟的手臂,使劲儿将他往床上拖。
宋元晟也没全靠这个小身板扶,也自己使了劲儿。
他好不容易坐回床上,裹在身上的锦被却掉了,正好掉在床边,一层层地叠得整整齐齐。
宋元晟:“……”
少年:“……”
“抱歉!”宋元晟抓过枕头挡住身体,两眼一闭,死了的心都有,“那个,我找不到衣服,劳烦……”
少年红着脸一溜烟跑到一边给宋元晟取衣服去了。
少年的动作其实很轻,但宋元晟尴尬得心脏怦怦直跳,直到少年捧着一整套干净的衣服回来了,他才松了口气。
“谢了,”宋元晟接过衣服,看少年还没走,不得不出声赶人,“我自己可以,要不你先出去?”
少年明明红着一张脸,也不太好意思伺候人,但是倔强得很,“王,王爷让我一定要伺候好宋公子。”
“……”宋元晟听见“伺候”这两个字就额角直跳,“不用。我不习惯人伺候。”
少年还是倔强的不走。
两人僵持了一会,还是宋元晟先败了。
他让少年转身背对他,他自己穿衣服。
古代的衣服是复杂,但穿还是会穿的,只是系又是另一回事。裤子倒是没问题,里衣随便扒拉几下也能系,但中衣和外袍他就搞不定了。
“那个……”
“宋公子?”少爷偏了偏,但没转身。
宋元晟看着这个也就十四五岁的少年如此懂事拘谨,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穿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顺便帮我看看这个怎么系?”
少年转过来,看见宋元晟的时候又是一愣。
此时的宋元晟披着一头长发,大马金刀地坐着,低头摆弄敞着的里衣和中衣,身上没有半点官家子弟的那种不可一世,平易近人得像个普通人。
“怎么了?”宋元晟抬眼看人。
少年的脸更红了。
宋公子的的这张脸其实长得很好,面如傅粉,唇如点朱。
如果唇上没有那道伤口就更完美了。
“没,没什么。”少年过来,跪在地上握住宋元晟的腰带,“宋公子,冒犯了。”
宋元晟没说话,抬手让少年帮他系衣服。就是这少年的姿势他看着还是不太得劲。
“冒犯。”少年刚说完,双手就将宋元晟环抱住了,腰带在少年的手里变得很听话,很快就将宋元晟腰上的衣服拢好,“宋公子……”
少年抬头才发现自己离宋元晟的下巴很近。
宋元晟垂眼看他。
少年连耳朵都红了。
宋元晟眉头微蹙,他很纳闷,这少年怎么比他这个gay还容易脸红,他打破这尴尬的氛围,“我要起来么?”
“嗯。”少年点头。
两人都还没起身,房门就被重重推开了,接着一个人影刮过来,拎起少年丢了出去。
“哎……”宋元晟伸手去捞,却被来人用力地扣住了。
一阵失重感传来,他摔进了安诏王的怀里。
不知道安诏王在外面待了多久,一身的寒气。
宋元晟看上去,只见安诏王一脸阴沉地盯着地上的少年,宛若在看一个死人。
他忽然觉得脖子有点痛,早就压下去的窒息感又卷土重来。
这安诏王不会又想杀人吧?
那他岂不是又得死一次?
他走神的时候,安诏王沉这张脸斥责道:“谁教你这么伺候人的?不知分寸规矩的东西!”
少年惊恐地跪着,不住地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绝没有冒犯宋公子的意思,王爷明鉴!”
听着少年充满恐惧的求饶声,宋元晟也跟着心惊胆战。毕竟比起跪在不远处的少年,他才是那个可以被这个阴晴不定的安诏王随便拿捏的对象。
昨晚这具身体醉死了,没有反抗能力,他现在是清醒了,但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反抗到哪里去。
他身后的可是有权有势的恶人安诏王啊。
“是么?”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宋元晟吓得抖了一下。
安诏王这是在问他呢。
他怎么说?
“他,他确实没有冒犯我。”宋元晟硬着头皮解释,“只是在帮我系腰带,因为我不会。”
少年脸上没有松快,反而一脸惊惧地看向宋元晟,额头全是冷汗。
他来安诏王府有一段时间了,从没见过有谁敢这么跟安诏王说话,哪怕传闻中安诏王最宠的那位也不敢如此。
这太亲近,太逾越了。
这,这宋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宋元晟不懂少年的眼神。他不是解释了么?这安诏王再恶应该也不会随便杀人了吧?而且不就是帮忙系个衣服么?这少年不也说了是来伺候他的,帮忙系个衣服应该不过分吧?
还是这安诏王就是这么阴晴不定,生杀完全看心情?
安诏王没说话,摁在他肩头的手指却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地点着。
哒。
哒。
哒。
有节奏得很。
但宋元晟却觉得这手指敲在了他脆弱的命脉上。
稍有不慎他又得死了。
“嗤。”安诏王有节奏敲打的手指停下了。
宋元晟提着口气,不敢吐也不敢咽。
“腰带。”安诏王朝少年伸手。
少年刚才被丢出去的时候手里的腰带都没来得及松,此刻跟他一块可怜地在地上待着。
少年颤着双手将腰带递过去,又被安诏王拍飞了。
“脏。”
“……”宋元晟大气不敢出,而且他觉得那个少年快吓哭了。
但少年很机灵,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擦干净手,再找来了一条新的腰带。
安诏王没再发难。
宋元晟僵着不敢动,终于在安诏王的手摸上他的腰时,摁住安诏王的手,“不劳烦王爷,我可以自己来。”
安诏王瞥了眼两人叠在一起的手,漫不经心道:“不是不会?”
宋元晟:“可以学。”
安诏王:“你怕本王?”
宋元晟:“……”
你觉得呢?
昨晚差点把我掐死的是谁?
安诏王步步紧逼,“他可以,本王不行?”
“……”宋元晟觉得这走向有点怪。
这安诏王是在搞抽象还是认真的?
还在地上跪着的少年躬身低头,根本不敢瞧一眼。
“安分点。”安诏王将宋元晟的手挥开,一边用将他环抱的姿势帮他系腰带一边说,“你的衣服都是本王脱的,哪儿没看过?不过是系个腰带,紧张什么。”
“轰”的一声,宋元晟觉得天塌了。
安诏王他说他脱什么?脱谁的衣服?看的谁?
他?
吗?
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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