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洲入闻此言后,静静地看了言送之好久,他最终答应放下了箭,但是身体却距离言送之更近了几步。
言送之也感受到了,顿时心内有点啼笑皆非,道:“边宦啊边宦,我才说不会有事,你就放下箭,要以身护我啊?要不要这样看我,把我当成手无寸铁的柔弱姑娘了啊?哈哈。”
言送之不过须臾,感觉忽然有一只温热的纤手拉住了自己无所动作垂着的手腕,把自己往他身旁靠,一边靠,一边大步距离绿脸念魂越来越远,言送之心知是谁,也确定是谁。
边洲入的手温是外热内冷的。热,言送之猜应是夕阳所照;而冷,则是体内原本就有的温度。
骤然,他俩同时觉察到身后袭来一股陌生暗流极速向他俩逼近,边洲入一个转身,箭矢便一刻不休的|射|了出去。
言送之立马召唤通幽,也同样一个飞剑,往边洲入那边送去,箭矢被通幽斥飞,远远的|插|入|被晚霞照耀泛紫红的大地上,然后消散,通幽也紧紧的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一双鬼手穿透身体的声音,言送之身体猛地一颤,感觉自己的喉头被何人粗暴的往死里掐般,发不出丝毫声音,然后反应过来,本能地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腹前突如其来地多了五条血淋淋的利爪,利爪指尖有深血在成线滴落,染红了下面的泥土,前面的衣物也早已血迹斑斑,不堪入目。
紧跟其后的是剧烈疼痛之感,言送之好想往前方一头栽去,可好死不死,绿脸念魂这时给抽|出了手,弄得言送之又是一阵头晕目眩的痛。
抽|出的这一次,言送之终于忍无可忍的往前栽去,真想大骂一句:“喂喂喂,就不能早点|抽|手吗?!”
言送之无力闭上眼,已经做好了即将要狗啃屎的姿势。可就在这时,狗啃屎不成,便栽倒在一个宽大的胸怀里,怀中清香,似清泉又似春花,说不上来,反正言送之只知好闻,熟悉并且带有令人心平气和的安全感,还有,言送之能明显的感觉到边洲入的心脏砰砰跳的很快很快,然后还有胸腔一阵一阵颤动,言送之很喜欢,总之,言送之在边洲入怀里睡着了。
他沉沉入睡,渐渐入梦了,梦中是他俩弱冠之年的初次见面——
此地为绿野郊外,从远处不刻意便能听到,杂草丛生的小道上传来一少年音:
“不行不行,少城主啊,我的腿都快要走断了,还没走到啊,你说,这是要走到猴年马月啊?翻了一座山又翻,走了一条道又走,哎,什么时候是个头?”少年白里意有气无力的跟在少年言送之背后,边走边叉腰抱怨道。
“不急不急,快了。”少年言送之说完,便突然一反头,看似极为认真的对着白里意的眼睛,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白将,咱们,再走个三四天就到了!”说完,言送之自己都笑出了声。
“啊?什么,还要再走三四天?啊啊啊!饶了我吧!这能叫快了吗……不是我说,少城主,如若前前前前天,你要是没给轿子给那俩口子的话,现在的我们早就到汝南城了,至于如今这么费劲吗?”白里意话中埋怨言送之道。
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住嘴,弯腰鞠躬,道歉道:“对不起,逞一时嘴快,刚才说话有点冲了,还请原谅。”
言送之连连摆手,大人有大量的道: “无妨无妨,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对你的主子逞一时嘴快了,只要不是给阿爹阿娘听到,有什么话,我还是希望你真诚的说出来,不要憋着,难受啊对不对,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不会怪罪于你的,”仔细想了想:“但也不过,白将你有一点说的很对,如果未发意外,这会儿我们早就到到汝南城了……”
言送之看着白里意垂头丧气的样子,一手重重的放在他肩上,道:“打起精神来,既然无法改变的身在当下,那么就享受当下。”
白里意肩一扭,撇开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道:“恕我无能为力,我不能,做不到享受当下,还有我反馈一句,少城主你那一放啊,痛死我了,我精神着呢,不用那么大力。”
言送之一边听他反驳自己,一边,边走边抬头看天,见白里意说完,才漫不经心地道:“天色不早了,燕子都往家家户户飞,白将,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学小燕子噗呲噗呲往家家户户方向走,寻一个客栈,坐下喝杯茶,脱光衣服洗个澡,然后歇息一晚?”
白里意听后,这才喜形于色的露出笑容。
赶忙举手抢着赞同,道:“同意同意!我第一个同意!”
当然,这荒山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人会与白里意抢答的。
言送之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中二道:“好样的!就这样,我们出发!据我观察燕子的飞行方向,速度、高低,得出的结论就是——咱们再走个不陡峭,不七弯八绕并且平坦的道路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安然无恙的走到,话不多说,白将,即刻出发,向着客栈发起进攻!”
白里意友善提醒道:“别高兴过头了,说不定又是一个荒镇,就像……”
未等说完,言送之早跑在前方,一溜烟,就快不见人影,就只见一个白衣背影,白里意顿时尬住道:“他,是什么时候跑那么远的?”
然而此刻的言送之,正在追燕子。
追着追着,路上相遇一主一仆,三言两语之下,得知此主是澶渊城中城主的次子——蔡捎菏,蔡二公子。也是前往汝南城送礼的,他们送礼途中,财物三更半夜被哪个小偷偷走地精光,就连同轿与马都不见了。
言送之忙道:“蔡二公子,幸会幸会。”
蔡二公子蔡捎菏也道:“言大公子,久仰久仰。”
没一会初见一小茅屋影儿,很快,白里意就啪|啪|打脸了。
如此看来,言送之的“据我观察”确实准确。
此时正是临近亥时之时,或者说已经进入亥时,所以家家户户稀落的灯火随机熄灭。
言送之与白里意,蔡捎菏与他侍卫,探寻了一路,终于在子时之前,寻到了在这个时辰段未打烊的客栈。
言送之出于好奇,往上看看店铺的牌匾。
“不夜店?”
刚入门,原本坐在前台算账的青年小伙看到四人,立马起身热情的招呼。
“四位客官,住房还是喝水呀?”
言送之笑道:“店掌柜,我们既要住房,又要喝水。”
看了一眼蔡捎菏那边,蔡捎菏用手比了个“二”。所以道:“两间厢房,两坛温酒,有的话,再来两碟小菜,有劳,多谢。”
言送之与白里意,蔡捎菏与他侍卫,随便找了一桌坐下,店掌柜马上就抱酒坛子上来了,一边替他们倒酒一边职业性的问道:“看四位客官衣着非凡,气宇轩昂,本店从没有看过,不似本地人,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吧?”
言送之就近端起一杯,饮下,不作回答。所以白里意就答道:“挺厉害的嘛!这都被店掌柜您给看出来了,确实,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想问问,这里有什么好看,好玩的地方,还有,近来有没有什么新鲜事情发生,奇闻异事也可以,比如灭门悬案,闹鬼,厉鬼入室之类的?”
蔡捎菏闻之,捂心开玩笑道:“白兄,三更半夜的,怎么能问怎么恐怖的问题,万一吓到楼上住的小孩怎么办,你说是吧?”
话音刚落,蔡捎菏的侍卫就看着自己的主人,一脸严肃。
店掌柜一手一个端来两碟一红一绿的小菜递上,道:“这位客官,楼上没小孩……好看好玩倒不少,明日出门随便在街上拉一人一打听便知,若是客官要问些奇闻异事,那你可真真是问对人了。”
说罢,店掌柜拿抹布再次擦了擦高木凳,然后看了看言送之,白里意看店掌柜看言送之,也下意识地偏头去看言送之。
言送之正在事不关己,俗人勿扰地夹那一道红色的菜,夹的半途上,渐渐发觉有六道眼光像导弹定准目标一样,令人不适。所以夹得不安,言送之的手才暂时停下,有点不好意思,不假思索地握拳举到唇边,道:“咳咳,你们是想让我……也加入进来?”
静默片刻,无人搭话。
言送之抬头。不抬头还不要紧,一抬头就看到他们满满一副“你说呢,我们是什么意思?”的模样。
言送之于是主动打破僵局,大方道:“哎呀,你们说的太有意思了,我好想听,好想让我们仨人坐在一桌,一起听个三天三夜!!!”
店掌柜听后觉得说的太过夸张,但还是最后被想要说话的欲|望淹没了过度的夸张,兴致大涨。
白里意直接选择了无视他。
而蔡捎菏则道:“人有时注意力不集中,是人之常情嘛,不能怪他的,我经常这样的,继续说继续说。”
就这样,店掌柜开讲了,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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