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风清,水天共碧。言送之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有什么能够治疗蔡捎菏起水泡的脚,不知那芍药是毒还是菌。言送之就待无望而归之时,谁知就在此时,鬼童的小小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小池水面,一转眼一闪而过,速度绝对堪得上称作奇迹,同时,言送之还看到紧跟其后的白影速度也是非常,也是嗖的一下,一闪而过。
言送之毫不犹豫,追了上去。
追上去之后,来到一家别院,别院四周张灯结彩,可惜那些灯笼都太旧,颜色都褪了,材质好的也只剩光秃秃的杆了,附近也有种满了艳丽的芍药,但是言送之一进去感觉于之前的芍药不同,艳是艳,但是没有危险的魅惑感,反倒多了几分令人清醒的理智感,言送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可能是自己今晚神经一直处在太紧绷的状态,松下来的缘故吧!
可是为什么会松下来呢?言送之明明担心白里意,担心蔡捎菏,担心苏恒基,甚至担心他自己。
道路很宽,能够容纳一辆车马,所以言送之也不用小心翼翼,而是大方地行走了。
忽然,一只扑闪扑闪的光点从言送之眼前缓缓飞过,言送之的眼前瞬间一亮,是萤火虫。再紧接着,又一只,又一只,又一只,又有很多只,最后变成了一大群,前方道路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层长长的荧光,言送俯身蹲下,让其中一只飞得低的萤火虫,落在食指上,起身,不一会儿,它就随着同伴一起振翅,按照线路开始飞翔了。
言送之奇怪:“这才初春,萤火虫最喜热,这个地方的温度也不格外比其它地方高,怎么此处这么多的萤火虫?”
但又转念一想,言送道:“也是,这个地方就没一处正常,这个季节能出现如此规模的萤火虫,也就不稀奇了。”
可是让言送之更奇怪的是,这些小家伙好似要带领言送之,言送之不走时,距离得近的一群萤火虫于是便围绕言送之转圈圈,有的还落在言送之衣服上,尾巴又伸又缩,下面闪烁两点萤光;而当言送之走后,那群萤火虫立马归入队伍,最前方的那一长条就如听到指令了一样,继续带领着萤火虫们赶路,这一群中,同时也包括言送之。
这时,天空渐渐出现白亮得炫目的细小划痕,天在一点一点亮起来了。
但是很小很小的光亮,微不足道,言送之还是身处在有月光的黑夜里,在萤火虫的带领下,成功抵达到了一间不知是什么房的房,言送之身上没有蜡烛,蜡烛全部都是在白里意身上,这房又黑不溜秋的,月光只能照到被打开的门的所投影的一小寸地方,言送之光源稀缺,偏偏这个时候萤火虫带完路便飞走了,一只也没有留下。
言送之摸索了半天,幸好房间早有蜡烛,还有火柴,就像是特意为言送之准备的,言送之喜出望外,立马拆开火柴一划,骤然,整个房间都红红火火,言送之低头,一卷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人画跃然纸上,言送之拿起,走马观花一目十行。
哦,原来如此,画中画的不正是自己的一行一动吗?只是全身大致外貌简笔画了,只有一个圆圈当做头,一撇一捺做为双手,两条竖竿做为双腿,在画卷上,从小人打开这扇门起画,然后四处摸索找东西,最后在一桌子上摸到了,同时还在摸到的附近还摸到了火柴,最后成功点燃,点燃之后也一模一样低头,看到了有桌子上的一卷小人画,再然后小人就去这屋子的里边,根据画卷上说所画的去做,画卷的最后一幅是三拜过后便没后续了。
言送之看完合上,后背都凉飕飕的,冷汗都浸湿了整个后背,不寒而栗,感觉从所有一根根毛孔里面所散发出来的不是温热,而是寒气。
言送之心道:这将代表我不久之后就是要做这些事吗?
言送之心中的好奇心远大于恐惧,怀揣着对这间充满诡秘的房的无限好奇,言送之把整个房间的里里外外都扫视了一遍,以确保肉眼所见的地方没有觉对的伤害。
言送之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照着小人画卷中的画所做的行为去行动,因为言送之发现,从刚开始决定要解决这个案子时起,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好像被预算过了一样,或者更为准确地说是——被控制。
言送之仔细回忆,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然后白布上的一动二止,再房梁上发出异响的咧嘴笑到耳根的傀儡鬼童,再然后呢就是草比人高的后院,还有充满了诡秘色彩的芍药花小道,最后就是这间房了,言送之也不知道再然后还会有没有更多的关卡再要去闯,反正言送之是闯完这一关,决计不再继续陪他玩下去了。
言送之根据画卷上的指示,一一照做着这些举动,熊熊燃烧的烛光倒影在跪拜的墙面上,晃动晃动再晃动。
言送之跪落于蒲团之上,双手合十,心里默念了三下,然后朝上方高台坐着的一男一女俩无面的观世音菩萨跪拜磕头。
三拜过后,言送之还要在心里倒数默念十下。
“十。”
“九。”
“八。”
“七。”
“……”
“二。”
“一。”
“咚锵锵锵锵锵锵锵……”
“咚咚锵锵锵锵锵锵……”
两声同样的响声,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屋子。
忽然,言送之闻声眼皮卒然往上翻,迅速起身三步作两步冲出房间,同时拔剑出鞘,冲出大门的那一刻,两剑相击,碰撞之声亮亮响,又是一个刀光剑影,电光火石,他们互相速度都快到没影,根本就无法停下来看对方是何人,只知是陌生人,相互招式都是从未遇到过的。
唯一一点,对方都是穿的白衣。
他们一路从地面打到屋顶,天空之中的裂缝又开得大了一点,橘黄色的光一点一点从缝隙之中漏出,很远很远的农家公鸡打鸣的声音在寂静又空旷的夜里响起,哪个林子里的小鸟也叽叽喳喳得叫了起来。
忽然,一道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是蔡捎菏,他道:“言兄,言兄,上面的人是你吗?”
此声音一出,言送之感觉到对方攻击的力道减弱了一点。
“少城主,你在上面吗?在的话我来帮你打。”
白里意也在。
不久,蔡捎菏阔声道:“言兄,边兄,是我,蔡捎菏,自己人,你们怎么就打起来了……”
边兄?蔡捎菏也认识他?
就在这时,对方突然收剑,言送之心中大叫糟糕,迅速一个踉跄幸好及时止住,极力控制自己的力度,果然还是惯性反应太厉害,通鸢指在对方胸口,剑波损坏了他胸口上的衣服布料。
对方身子站得笔直,目不斜视,面上一派面无表情,衣冠楚楚,除了被言送之损伤的那一块除外,全身宛如一座冰清玉洁的雕像。
忽然,他一双浅淡的眼眸移向看着刺破他衣服的罪人言送之,言送之急忙抽剑,连忙缓过神,有点急但还是保持彬彬有礼,欠身道:“对不起。”
对方听到之后,没有任何表示,而是瞥了言送之一眼,然后足尖轻轻一点,落了下去。
言送之心下一沉,毋庸置疑地觉得他应该是生气了,也跟着跳下去了。
蔡捎菏第一个冲上来,大声道:“言兄边兄——”
“咦,边兄衣服坏啦,谁弄的?”
白里意也跟在后面,对言送之相视一笑。
看到言送之旁边站立的背剑正色庄容的男子,向他行了一礼。
男子见状,也向白里意以及站在蔡捎菏左边的苏恒基回一礼。
苏恒基又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此刻跟在蔡捎菏左边,言送之一直觉得,苏恒基这个人主要没什么存在感,又喜欢一个人站在角落,要不是蔡捎菏一直嚷嚷着他,言送之是真的不太注意此人,但他知道,苏恒基此人绝对有能力保护蔡捎菏,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敌人要对蔡捎菏做不利的事情时,苏恒基这时就会突然出现,从背后一击致命,敌人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容易发现他。言送之有点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哈哈哈哈。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言送之还是忍住了,没有笑出声。
他左手握拳,送上唇边,清清嗓,道:“咳咳,你们怎么都在这?”
白里意道:“这就说来话长了,简而言之,就是我们都被困在了缸里。”
“哈,什么,缸里?”蔡捎菏表示大为吃惊,但还是纠正道,“白兄,可别带上我,那是你和我的苏将被困,苏将亲口告诉我的,还有啊,那个不是缸,是菜坛子,大的菜坛子。”
白里意道:“蔡二公子,没有带上你,但是我认为,那分明就是缸,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身旁的苏公子。”
苏恒基恍若神游天外,对他们所争论的话不理不睬。
言送之见蔡捎菏对苏恒基采取的这种态度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并不在意,转头见言送之与他旁边的那位互相离的有点远,于是便介绍道:“边兄,你怎么也过来了呀?哦,言兄,这位是汝南城的少城主边洲入边大公子,我们还是很熟的,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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