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街市井连,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车流马龙,川流不息,坊市林立,满目繁华。
汝南城炊烟袅袅,佳肴香飘十里,路过之人垂涎三尺,门口犬吠闷闷,家猫懒懒伸腰。
对,此时正值中午,烈阳高照之时。
快到汝南城都城,他们一行人顺利通过城门,在护卫的告知下,得知城中有事,城主夫妇都不在,嘱咐护卫,先安顿好来客,带他们入客房,备好点心,稍作休息。
言送之与白里意自然是被安排到一间房,蔡捎菏与苏恒基安排在另一间房,还别说,距离还是挺远的。
他们各自吃了点心,言送之从胸口口袋掏出一株散发水晶一般光芒的莲座型多肉植物,传说只要种上,那方圆几里的土地都会成为洞天福地,病人在此范围休养,不出三日完全康复;修士在此范围修练,极有利于武功精进,千金难求。这就是进献给汝南城的宝物。
其实当涂城还准备了很多各种稀奇古怪的金银珠宝、文玩首饰,可惜可惜,在半道上大手一挥,给了俩口子。
那时,是一个晴日午后,言送之正怡然自得地端端正正坐在马车上,吃着红心火龙果,白里意坐在车外的位置充当车夫,蔚蓝的天空上一群野鸭漫天飞翔,“嘎嘎嘎嘎嘎嘎嘎……”
鸭声四起。
轿子帷幔四方均匀摇摆,轿中,言送之俯首埋头下去咬一口,昂首,正当他眯缝着眼,极度细细品味,享受着火龙果给他带来的水水甜甜的味蕾感受之时,突然,“砰”的一沉沉闷响,头顶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砸下来了,言送之被吓得猛一激灵,嘴都忘了擦,连忙起身往窗外探脑去看。
……鸭子?
白里意也是听到这声音后,立马来看,首先一眼入目的是言送之,然后才是声音处,等看清楚后,同样也是惊奇,这是个鸭子?
只见马车上面兀立一只黄嘴绿头,脖子上的羽毛就似围有一细白色项圈,下半身除了灰就是白的一只野鸭。
可是,它的整个脚板下全都被似玫瑰汁液般的鲜红血液包裹,索索直抖,马车也被撞坏,撞出一个大窟窿。
言送之和白里意还没待说什么,一不留神,等它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瞧到言送之与白里意这两个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庞然大物及不明生物时,见鬼似的全力振翅一溜烟飞了。
起飞时的翅膀还“噗”的一声扑了言送之满嘴羽毛,言送之俊俏笔挺的鼻子鼻尖还沾有火龙果的果肉色,差点把言送之的鼻尖给刮掉了,与此同时,一团洁白无瑕的柔软鸭绒随即从野鸭翅膀里飘出,言送之条件反射立即闭眼,所以鸭绒就因此贴到了言送之长长的羽睫上夹着。
然后,睁眼,只见白里意脸上、头发上、身子上也沾满了白白灰灰的鸭毛绒。
出乎意料地野鸭还活着。
白里意厌烦地表露于色往自己身上扑扑打打。
手上忙于扑打,嘴上也不闲着,他道:“真是一只怪鸟……谁|射|的啊!还不站出来……”
确实,野鸭脚上的伤极大可能是箭伤。
可是白里意这样叫别人出来是没用的,谁会给别人叫出来就出来啊,没有一点威慑力和吸引力,他们常常是不会主动出来的。
言送之走了出来,在一边也是边扑边另有看法地说道:“会不会是猎农?”
见还不见有人出现,白里意决定骗他,再次扬声道:“哪位谁|射|下来的野鸭啊,再不过来拿走,我们就要了哦!”
须臾,还是没有出现谁过来,言送之于是道:“可能他们是在远处|射|箭的吧,也不排除是|射|着玩的,走吧。”
往往要等人家准备即将放弃的时候,人终于出现了。
是一对男女青年。
他们一从草丛钻出来,就趴在地上哭诉。
“命运不济,我们被奸人所骗,倾家荡产,出于生活所迫,只能两个可怜人长途跋涉弃家来寻,同时还兼职送马车的差事,现如今又被哪个剁手的盗贼三更半夜趁我们熟睡,无声无息硬生生马车都整个不见,我们所有的家当出于方便全部都放在里面了,就一些仅存的少数钱财和干粮而已,里面还有车主一大批货物,你说,我们向哪里去找,这荒山野岭让我们喝西北风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们俩夫妇说着说着情绪就愈发激动,就开始动手猛力扇自己耳光,扇的|啪|啪|作响:“我们不活啦!都快年过半百的人了,还被奸人欺骗,还被贼人偷窃,愚蠢至极真的是愚蠢至极啊,都快年过半百,却膝下无子,你说,这让我们怎么办喏,下半辈子也喝西北风哦,呜呜呜呜呜呜呜……”
中间他们夫妇还死抓着言送之他们悲痛欲绝地吐了无穷无尽的苦水,言送之心想:
现在他们是迫切急需,反正年年都送礼于汝南城,每一年,汝南城等各大城城主都只是单单选择地看主宝,那些其余附加的副宝,通常也就是金银珠宝这一类,派人检查,只要检查确保无涉及安全及尊严等问题,都是一律充当国库,还有发放官员与贫民。于是,各种原因加在一起,言送之便把马车大方地给了这对苦难夫妇。
不过,就算这对苦难夫妇如何乞求,言送之泛滥的同情心还不至于大方到把骏马也拱手相让。
临走之时,言送之千叮铃万嘱咐,就算是马车被贼人给偷了,里面的货物给弄丢了,还是要回去给他补偿,甚至补偿还要更多。
言送之的马车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所以,夫妇得此宝物,还是喜形于色,一边哈腰感谢,一边满口答应地往反方向走,丈夫便无怨无悔地代替马的位置,喜笑颜开地拖着往前走,后面车下四个粗壮轮子也渐渐轱辘轱辘的开始转动翻滚,碾在地上留下两排子车轮印子。
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累死他们,但是至少,他们不会饿死。因为累了可以选择休息,饿了就没有选择了。
于是,一匹马,一袋食,两个人,继续向前出发。
思绪回到现在,他们小憩了一会儿,言送之问白里意:“出去走走吗?”
“不去。”白里意睡意朦胧。
言送之小憩一会儿就已经精力充沛了,闲来无事,把衣服穿好,套好鞋子,要进献的宝贝多肉也塞进衣服,小心藏好,轻轻地打开门,缓缓地走了出去。
室外。嘈杂。
“阿古,别过去,听说没,这次猎物凶残,为了抓到他们,城主都差点受伤……”
“阿卜,哪一次猎物不凶残的,你告诉我……那这一次你可有听说,不论何人,只要有能解其者,都会有丰厚的报酬。”
那位叫做阿卜的侍女还没有答话,忽然,一个朗朗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出,非常诚恳地道:“我没有听说过。”
是言送之,此时的他抱着剑一步一步走近,又道:“阿古姑娘,阿卜姑娘,能否再加上我一个……我也想听。”
“你是何人?”阿卜拉着阿古退后,率先问道。
言送之笑道:“我嘛,无名小辈,不足挂齿……方才我恰好有听阿古姑娘说,有什么丰厚的报酬,请问一下,这丰厚的报酬是什么呀,我也想去看看。”
被挡在后面的阿古嫌弃地道:“你这人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们,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告诉你。”
言送之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好说好说。”他想了想,接着道,“我姓边,单名近。”
阿古阿卜听后,互相小声商量一下,道:“没有听说过这位叫边近的公子啊,你有吗,反正我没有印象。”
“我也没有,不过既然这位公子姓边,观他衣容也是非凡,会不会是汝南的哪位远方亲戚,我们暂时还不知道。”
“……还真有可能。”
阿古阿卜俩侍女商量完毕,阿古道:“既然是边近公子,那就好说了。”
言送之疑惑不解,这个名字可是他随口一编的,于是问道:“莫非阿古姑娘认识我?”
阿古暂时说不出话来,可能是出于说认识,害怕待会这位边近公子会问更多的问题,自己回答不上,那可就谈何认识,只剩尴尬。
于是她一旁的阿卜选择避而不谈,替她道:“边近公子不是想要知道猎物和丰厚报酬的事吗,我来告诉你,你可要听好了,这次城主携同少城主一行,前往事发地点去捉极其凶残并且可怖的猎物,但是捉完回来之后,听有人传言,这次的猎物非比寻常,充满了颠覆世界的疑问,城主发言,只要是能够解决掉这些问题,并且能够给予解释的能人异士,都会得此丰厚的报酬,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言送之听完,向她们欠身以表谢意,问道:“在哪?”
阿古阿卜也回应他道:“平悍阁。”
本章前有参考唐代诗人张祜的《纵游淮南》;宋朝柳永《望海潮?东南形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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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汝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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