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送之起身,道:“我是怎么在这的,这是汝南我们的那间厢房吗?”
一转眼功夫,白里意便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整整齐齐摆放在桌上,道:“我昨晚上醒来,发现你还没有回家,所以我便去找,后来正好碰上怒气冲冲的边大公子,他告诉我的。”
“边宦……”
言送之想到昨晚上,边穿衣服鞋子边下床道,“他告诉你的,我怎么没反应?”
“啊?你为什么要有反应?”
待到他下床,由于没有了床幔的遮挡,视线变高,望到桌子另一方,那里也正正规规地也摆放了一碗面条,上面还有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和一些青菜。
言送之一看到这碗美食,摸摸空瘪的肚子,于是去洗漱,边道:
“哦,我是说你……白将!我是怎么回来的,跟你走回来的还是被你扛回来,还是别的什么?”
“我背你回来的啊,那时你睡的死死的,趴在一个小女孩的床角,我见你睡的正香,所以就有没叫你了,还是极其轻轻地把你背上背,一个大步也不敢迈,全程都是小碎步小碎步把你背回来的。”白里意见言送之还没有弄好,于是只能坐在桌边,眼睁睁地看着面条一口一口吞口水。
终于,言送之一切完功,他反头正准备坐过来与白里意一块吃饭,却见白里意只是单单的坐在位置上,面条还是方才自己所见时的那个模样,讶异,对白里意道:“你怎么不吃啊?”
白里意面露窘色,站起,恭恭敬敬的答道:“你还未吃我怎么能吃?”
言送之走近,按下他道:“饿了就吃,坐下,这都什么规矩,在我这里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白里意笑着向言送之点头致谢,看言送之已经吃得欢了,于是拿筷夹面开始大快朵颐了。
期间,白里意严肃道:“少城主,在你睡觉的期间,汝南城派人来发出邀请,说今辰时他们正好举办宴会,邀请我们前往参加,赴宴。”
“……眼下几时?”言送之思虑几时道。
“嗯……将近辰时!”白里意答道。
“……正好,到时候带上见面礼。”言送之道完,然后在自己胸口之处无意扫一眼,顿住手上夹面条的动作,轻轻放下筷子,便往自己胸口之处掏出“见面礼”,“见面礼”散发着水晶般的光芒,衬得他捧着的手都跟着微微发光,言送之捧着瞧着,越瞧眉头越蹙。
白里意也停下了手中的吃面动作,问道:“怎么了?”
言送之略微思索了一番,而后眼睛一抬,郑重望着白里意道:“白将你觉得这单调吗,会不会显得寒酸,我们要不要拿个盒子给它包装一小下?”
言送之意思很明显是在指“见面礼”。
“还真没注意,你这么一说,确实挺显寒酸。”白里意也是毫不客气地直接道,不一会儿,他更是道:“听说跟我们同行的蔡二公子这次带了个大宝贝,背地里人人都传遍了,众所周知。”
“大宝贝?”言送之道。
“嗯!”白里意点头。
?
汝南城的宴会没有歌舞升平,没有欢呼尖叫,更没有饮酒作乐,而是一派祥和,门外,一对对身着汝南城服的权贵们井然有序地归席,面上莞尔,言送之他们也善意拱手回应其中一位与自己微笑的那几名权贵。礼毕,仰首,再一瞧,言送之大感震惊,来者皆是羽衣飘飘,面带标准微笑之人,表情整齐划一,恍若在同一家学堂专门训练过一般。
但也并非虚假,见似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微笑。
特别是当一路翻起层层叠叠薄如蝉翼的黑色纱幔,真正踏入室内宴会时,一眼入目,金碧辉煌,通天金柱直达百尺,雕梁绣柱。视线往上一看,高台之上端坐一剑眉星目、威严庄重、气势逼人的硬汉形象之人,于此而坐的还有此人旁边高位上的一位女子,女子端庄华丽,雍容典雅,见到有来客便以笑脸相迎。
看来这两位便是汝南城城主与城主夫人,上次见到他们,还是在平悍阁的那次,那次是着便装,这次是着正装,如此一对比,难免会没有当下如此闪耀夺目。
白里意见之,用仅言送之所站能听到的距离悄悄耳语道:“他们笑得好标准诶,仿佛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这是有礼貌还是他们这里的习俗和规矩?”
言送之欠身,道:“城主!夫人!”
白里意也同之。
汝南城城主边瑕点头,伸手做出请的手势,道:“不用客气,当涂二位请坐。”
城主夫人也点点头,笑容没有一刻断过,一直保持着。
言送之白里意再次向他们欠身,然后归席。
归席期间,他们发现了一个东西,看到之后,白里意神情似乎有些愉悦,但是也只是表现一瞬,很快便恢复原本的样子。
——来客的宴席除了主位,后方还特地备了一个副位,副位之上的食物也是同主位一样,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他们归席后,后面就陆陆续续有权贵们也是向汝南城主及城主夫人问好,城主及城主夫人也是热心款款接待他们。
言送之方才并未特别注意白里意,所以就着白里意不久提的问题小声答道:“看起来他们每个人面上的笑容不似作伪,具体要说是何原因,是他人城中之事,我也不知。”
而后宴会正式开始,一队队头戴黄花的曼妙侍女擒笑地端着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的宴食迈着小步走进宴会厅。不一会儿,宴会厅中一致出现盘碗杯筷的细细清脆之声,侍女把它们一个个轻拿轻放地摆在相应的宴桌之上,接着嫣嫣带笑低头出奇一致地便从各自头上取下黄花,一规一矩统一放在桌角的右一侧,然后统一行礼离去。
言送之见这一系列秋毫之末的操作,心内不禁发出惊叹:“原来这就是大城啊。”
身后白里意也是连连惊叹,见四下众人也是惊叹连连,无人关注他们,便伸头凑到言送之这边,静悄悄地压声道:“少城主,澶渊城的蔡二公子。”
蔡捎菏?
言送之闻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蔡捎菏正缩着手愉快地在跟他们打招呼,嘴上说了四个字,观口型应当是——“言兄白兄,你们好啊!”
言送之见后,也愉快朝他小小挥挥手,含笑点头。
然后不过片刻,高台之上极具权威的那位男性——边瑕,不知何时忽然起身,手中举着斟满的白玉小杯至胸前,用他同样极具权威的嗓音大方发言道:“首先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身前来,我深表谢意,同时也为当涂与澶渊两城与我城交好表示友好的敬意,其次……”
他霎那停住,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举着方才的那杯,仰头一饮而尽。
言送之见城主提到了自己母城当涂的名字,自然与白里意互相看了一阵,紧接着,就在边瑕一饮而后,诺大的雕梁绣柱之下,众人齐齐弯腰,也礼节到位地向台上敬——茶!?
没错,确确实实是茶。
历来时期,一般宴会上将相王朝有名有姓的王公贵族为了怡情,都会布绝等美酒来接客;而只有寻常的平民百姓家中不能奢侈,也不敢奢侈,所以无法只有拿茶水待客。因此,但凡是有点名气,有点小钱的家族,都会拿酒来待客,长此渐渐也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此时言送之不敢多想,有模有样学着附近的人也立马起身向上面的人敬茶。
宴会厅下各色服饰的人统一遮袖饮茶。然而就趁这时,立在高台之上的边瑕不动声色地扭头转向坐在旁边的妻子,眼神意味深长。
就一下,很快便转过头来。
然而也就是这一下,与之朝夕相处的妻子很快会意,并且给予点头。
因此,边瑕又接着继续刚才的话题不失气场地若无其事,可是他并未一开始就说自己想说的,而是细心地注意了对于外来城邦的所有人,贴心解释道:“……各位请坐,我想对于并非出自本城的贵客想必不知,本城有一个习俗,‘宴会不喝酒’。所以未备酒,而是茶,还望见谅。我给各位准备了些许早膳,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也望各位莫要嫌弃,各位敬请食用,”
他说完,顿了顿,又道:“说回正题,其次便是,近来各地频发灭门之事,昨日我携同犬子前去调查,捉拿作凶之人,现已镇压,可我们发现,凶手人虽是人样,但并不完全是人,因为超乎常人,并且吃人……”
“吃人”一词一出,台下在场之人无一不神色有所动容,各各都有些坐不住了,躁动之声隐约出现。
一人道:“老臣怕是听错了,城主可是说捉拿之人超乎常人,还……吃人?”
边瑕道:“您老并未听错,确实是超乎常人,还吃人。所以今日前来也是想请各位来共商解决之法,毕竟,此祸不除,将来必定后患无穷。还有我有一个担忧,怕是有心之人有意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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