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送之掐带着新诗飞至屋檐上,新诗被言送之掐得娇美的脸上紫透了,像是误食了什么巨毒之药一般,脖子上青筋暴起。“呜呜”直叫,双手不断抓扯言送之的手臂,直给白皙的皮肤上抓出道道醒目红痕。
言送之:“嘶~”
要不是他有自带灵力伴身,不然,就算是辅仙,一整条手臂被抓得粉碎也不是没有可能。
立即,言送之冲一片黑黢黢的屋檐底下大声喊道:“都别站在这了,赶紧离开,这很危险!”
这会儿,原先都还懵懵懂懂站在此处的几人,立马回过神来,一呼而散,不见踪迹。
言送之松了口气,回归正题。
松手,速战速决,伸出两指放置唇前:“渺渺冥冥,散者成气,聚者成灵,天地灵气,万神皆敬,‘祛驱咒锢术’。斥!”言送之飞快把刚念有咒术的二指点向新诗额间,瞬间,红色灵光聚集。一切止息。
念毕,言送之后退两步。
被点的新诗痛苦得喉咙里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双手骤然一改,变为抓扯自己的——口?
等到半只手从口向喉往里伸的时候,蓦的。新诗不知为何突然镇定了下来,手不再伸抓着往喉咙送上去。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惊慌。
她把手慢慢地从喉咙之中拔|出,拔|出的过程中一直发出细小的黏水喉液声。两只瞳仁急转直下,娇媚的双眼慌张无措得乱盯着即将要从自己喉咙里钻出之物。眼神闪烁不定,全身开始发颤了起来。
待到新诗的手完全从喉咙里拔|出来后,一个肉色带有黏血丝的婴儿头随即从新诗喉里钻出,睁出一双恐怖凸起的红粉色肉球眼睛,没有瞳仁,只有两团肉球。一掀眼皮,眼肉球就骨碌碌地打转,从上望到下。
可还没等这肉仁眼睛从左望到右,言送之便一把伸手抓住待在新诗喉口里东南西北四望的这棵婴儿大小头颅,连根拔起。倏然从这棵脑袋下带出了它的根——一条腥红带皱皮的肠子。
这一刹那,新诗疼得直呕。可惜并无吐出任何东西。
言送之拔出便把这棵还在似是咒人骂人的怪物脑袋隔空抛给关炉南,道:“炉南,麻烦你先治治这个……怪东西,我去看看新诗姑娘如何了。”
脑袋“咚”的一声落到关炉南手上,又道:“还有一事,去刘壹君家。”
关炉南立即会意,神色认真。
而后看了看手里的这个呲牙咧嘴的“怪东西”为难地道:“仙君,这个东西确定能治吗?”
言甫之羞恧道:“这个,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不过还是先试试治着看吧,只是可能会辛苦你了,炉南。”
关炉南看着这令人作呕的怪物,现出了满脸无奈。
言送之说完便即刻弯腰,单膝跪地把新诗打横抱起,跃了下来。
一跃下去,落入黑暗中。言送之便看到此刻打着油灯、焦急不安黑乎乎地站在院外的新诗父母。从他们所站立的这个位置正好能视线亳无阻拦地看清屋檐上之人,而只不过得是有光亮的白昼,而非比黑夜还黑夜的白昼。
所以说,他们应当只看见了自己手上发出像蛇一样四下游走的极力灵光,其它一概不知。所听到的对话,也应是云里雾里,也并无大碍。
言送之抱着虚弱瘫软的新诗,趁着他们还尚未查觉到异样,为以防他们做傻事,心内双手合十作揖道:“对不住了,还麻烦二位再等等吧。”
旋即,弄晕了他们,放到屋内施法保护起来,然后脚尖悄悄一点,一闪飞出了这奇异的暗黑一带。
闪至一座山林,于刚才的异黑不同。此处正暖阳微照、芳草如茵,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新叶疏疏落落地撒在言送之头顶上、鼻梁上、双臂上,以及正抵在新诗柳叶细眉间施法救治的纤长二指上。
新诗坐靠于盤根鬚根分明的苍劲大树底下,紧闭着双目、锁着眉头像似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极度不安得晃动着脑袋,手指也深深地陷入湿暖春泥中,紧抓拔出两大把青草。
稍后,言送之加紧了力道。一股银白色成柱灵力瞬间从二指间涨了成倍往新诗眉间灌去。
如此,新诗紧锁的柳眉才渐渐平展。言送之看着她终于不再有所特别的动作了,打算着等新诗自己醒来,然后再细问或用临魄术解开谜题。
然而,越看她此时闭着的眼睛心里越感到奇怪。迅即伸出另一只手快速地以拇指与食指上下强制打开了新诗紧闭的左眼。
一刹那,一只平切裹着黑紫色糜烂眼珠映面而来,紧接着紫红殷实的血液迫不及待地从眼眶争相涌出。
——新诗的眼珠被横刀削平了!
就在这时,新诗猛然惊醒,全身也随之一震。
言送之立即撒手,无声地观察她。
良久,新诗始终紧闭着右眼,那只左眼依然维持方强制睁开的状态,眼部周围神经已死,是感觉不到自己眼睛的情况如何,以及脸上流满的鲜血也感知甚少。只是费力地喘气,看来做的那个梦把她吓得及其不轻。但这也看来,新诗恢复了正常。
可是眼睛又是怎么一回事?
言送之等新诗稍稍平静了些,胸口不再剧烈起伏了些,然于开口温声询问道:“你好,等等,你先不要急着动,是我,我是昨日清晨的那个挑担者,挑米糕的那个挑担郎……姑娘记得我吗?你受伤了,得治!”
刚才情急之下出手压住新诗的肩膀,防止她就这样吓得当真逃掉,然后再顺着她的弱弱肩膀滑至大臂停住,这个动作能够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这才也能让新诗继续听自己讲话。
言送之看她不答也不再逃,就当人家记得他了。省略掉费话,直奔主题继续询问道:“可否告知,昨日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眼睛?还有小公子呢?”
很久很久,新诗都未答话,言送之耐心地等着她。又过很久很久,也不见有要开口说话的迹象。言送之顿时傻住,心道:“莫不是自已如此,吓着姑娘家了?”又想:“不会是耳朵也出现问题了吧?还是出现了和刘壹君同样的征兆?”
就在言送之眼角余光望向别处思考时,新诗终于声音颓小垂头自顾自呓语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女孩和一个布娃娃,女孩死了,我也死了。”
言送之疑惑,于是便低头靠近柔声道:“能告诉我是一个怎样的梦吗……梦中的女孩是谁?因何而死?为何你也死了?” 顿了顿,又道:“如果回忆那场梦很痛苦,那就不想了,可以选择不说。”
新诗沮丧回答道:“好久了,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女孩心内很恐惧绝望,绝望到极度安静。”
言送之道:“那布娃娃呢?”
新诗道:“被大火烧了。”
言送之又道:“劳烦能请姑娘再大致想想,那是个何种地方……‘大火’?何处?”
新诗答道:“房屋和棺材。”
“房屋?棺材?”
“嗯,倒立的玻璃棺。”
“为什么是倒立?棺里有人吗?活的死的?又是谁?”
“有人,有我和一个男人,活的。”
“……怎么进的,一直……站着吗?”
“……灯影戏,同样的。”
言送之再次问道:“那你可还记得你眼睛是怎么被弄成如今这样的,是因他人所致还是意外所致,愿意告知我吗?”
闻之,新诗像是回忆起了那段痛苦的梦。脸部肌肉微微抽动,刚刚才止的暗血像瞬间打开了阀门一样,源源不断地又从眼眶流出。
新诗似是自嘲道:“呵呵呵呵,他竟然想我死……他凭什么想我死,就因为一场□□灯影戏驳了他的面子害他出丑,就如此待我是不是!”说完便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身子便不由自主不可控地往一边倾斜倒去。言送之眼疾手快把她扶正。而后指尖微撑地面起了身,再在腰间取下一个绣有青绿符文的“结魂囊”。扯开,从上往下举手倒出囊里的黑色雾气,待到尽数倒尽后,一身着玄衣便服的清秀少年幻化而出。
言送之对少年微笑道:“白将,能否帮我个忙?”
言送之念的“渺渺冥冥,散者成气,聚者成灵,天地灵气,万神皆敬,‘祛驱咒锢术’。斥!”这一段,我是参考泰国的养鬼术,然后再进行改编而得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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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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