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这是姜雨晴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
她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刺目的白光让她立刻又闭上了。
"醒了？医生！她醒了！"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姜雨晴再次尝试睁眼，这次适应了光线。白色的天花板，滴答作响的仪器，还有...妈妈那张憔悴的脸？
"妈...？"她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晴晴啊！你可算醒了！"母亲泪如雨下，"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医生都说可能醒不过来了..."
三个月？昏迷？姜雨晴茫然地环顾四周。这里是医院，她穿着病号服，手上插着输液管。窗外高楼林立，一辆救护车鸣笛而过。毫无疑问，这是 21 世纪的京都。
所以...那一切是梦吗？周承瑾，瑾王府，皇位争夺，时空祭司...全都只是昏迷中的幻觉？
护士进来检查各项指标，医生问她一些问题。姜雨晴机械地回答着，心思却飘在别处。
那个"梦"太真实了，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周承瑾指尖的温度，澄心斋的墨香，甚至他铠甲上冰凉的触感...
"你在故宫突然晕倒，"母亲絮絮叨叨地说，"幸亏工作人员发现及时，说是中暑加上低血糖..."
故宫？姜雨晴猛地抓住母亲的手："我晕倒前在看什么？"
"啊？好像是什么新出土的青铜镜展览..."
青铜镜！那面镜子！她急切地摸向脖子，空空如也。当然，她穿的是病号服，所有个人物品都被收走了。
"我的东西呢？相机、手机..."
"都在家里。"母亲安抚道，"别急，出院就还你。"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浑浑噩噩的梦，各种检查、复健、心理评估...医生说她恢复得不错，只是偶尔会出现"既视感"，这是昏迷病人的常见后遗症。
一个月后，姜雨晴终于出院回家。她迫不及待地翻出自己的背包，单反相机还在，手机已经没电了，钱包、钥匙...然后她摸到了一个小布袋。
打开一看，是一枚青玉吊坠。玉上雕刻着精致的缠枝纹，中央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这枚吊坠她在"梦"里见过，是周承瑾送她的定情信物！
"这...这是哪来的？"她颤抖着问母亲。
"你买的吧？"母亲不以为意，"一直挂在脖子上，抢救时护士取下来的。"
姜雨晴紧握吊坠，胸口发烫。不是梦。那些经历都是真实的。周承瑾是真实的，他们的爱情是真实的。可是...他呢？那个为她放弃皇位的男人，现在在哪里？
又过了两个月，姜雨晴终于回到工作岗位。历史研究所的同事们为她准备了欢迎会，桌上摆着"早日康复"的蛋糕。大家都很体贴，没人问她昏迷期间的事。
"对了，有个坏消息。"主任老张递给她一杯咖啡，"长风集团那个项目换人了，你昏迷期间，他们找了刘教授团队。"
姜雨晴勉强笑笑："没关系。"那是她昏迷前负责的重要项目，研究了半年的成果就这么拱手让人，说不难过是假的。
"不过..."老张压低声音，"长风集团新来了个总裁，据说对历史文物特别感兴趣。下周他们要办个交流会，点名要你去。"
姜雨晴皱眉："为什么是我？"
"谁知道呢。"老张耸耸肩，"也许看过你之前发表的论文？"
长风集团是北京顶尖的文化产业公司，总部坐落在国贸三期。交流会那天，姜雨晴穿了身得体的藏青色套装，化了淡妆。三个月卧床让她的体力大不如前，走几步就气喘吁吁。
电梯直达 58 层会议室，姜雨晴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位学者和公司高管，她悄悄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最后，请允许我介绍新任集团总裁，周先生。"
掌声中，会议室侧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迈步而入。姜雨晴随意抬头一瞥，然后整个人如遭雷。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行走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虽然剪了短发，穿着笔挺的西装，但那轮廓，那眼神...分明是周承瑾！
姜雨晴死死抓住座椅扶手，指节发白。她一定是疯了，出现幻觉了。可是那个"周总"正在致辞，声音低沉悦耳，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特别感谢各位学者的到来。姜承集团一直致力于文化遗产保护，尤其是前不久故宫新出土的那面唐代青铜镜..."
姜雨晴如坐针毡，她必须确认这是不是幻觉。
会议一结束，她就冲向电梯，想拦住那位"周总"。可惜晚了一步，只看到电梯门关上前他深邃的一瞥。
"姜博士？"一个女助理叫住她，"周总想单独见您，请随我来。"
姜雨晴心跳如鼓，跟着助理来到顶层办公室。门开了，落地窗前，那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正在看手机。
"周...总？"她试探着叫道。
男人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姜雨晴似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挣扎，但很快又恢复成商务式的平静。
"姜博士，久仰。"他伸出手，"我看过您关于唐代宫廷政治的论文，很有见地。"
握手的一刹那，姜雨晴如触电般颤抖。这触感...她绝不会认错！可对方的表情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您...您叫什么名字？"她鼓起勇气问。
男人微微挑眉："周明远，明亮的明，远方的远。"
不是周承瑾，姜雨晴的心沉到谷底。是啊，怎么可能呢？就算他真的穿越过来，也该是古人的样子，怎么会摇身一变成商业精英？
"抱歉冒犯了。"她勉强笑笑，"您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周明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是吗？说来奇怪，我第一次见到姜博士，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请她坐下，询问她对青铜镜的研究。姜雨晴机械地回答着，眼睛却忍不住偷瞄他的每一个小动作，周承瑾思考时也会用食指轻敲桌面，喝茶前总要吹三下，这些习惯眼前的人全都有。
谈话接近尾声，姜雨晴终于忍不住了："周总，您相信前世今生吗？"
周明远的手顿在半空，茶水差点洒出来。他缓缓放下杯子，眼神突然变得异常锐利："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好奇。"姜雨晴攥紧衣角，"您看那么多历史文物，有没有遇到过那种...感觉特别熟悉，像是曾经拥有过的东西？"
办公室陷入诡异的沉默，周明远起身走到窗前，背影紧绷。
"有。"他突然说，"那面青铜镜，第一次见到它时，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我是个古代皇子。"
姜雨晴的呼吸停滞了。
"梦里还有个人..."周明远转过身，眼神炽热，"一个来自未来的女子，我为了找她，放弃了一切..."
话未说完，姜雨晴已经泪流满面。她颤抖着从衣领里拉出那枚青玉吊坠："是...是这个吗？"
周明远不，周承瑾踉跄着上前，一把抓住吊坠。
"雨...晴..."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姜雨晴看见他眼中闪过无数情绪：震惊、迷茫、痛苦，最后化为狂喜。
"真的是你..."周承瑾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原来，时空祭司的法术并不完美。
周承瑾确实跟着她穿越到了现代，但记忆被时空乱流打散，直到刚才才完全恢复。而他的"身份"，则是祭司用某种时空法术安排的，在这个世界，他成了海外归来的商业奇才。
"这三年..."周承瑾捧着她的脸，"我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却又不知道缺什么，直到看见你..."
姜雨晴哭得说不出话，三年！她昏迷了三个月，而他却在这个陌生世界独自徘徊了三年！
"你怎么适应的？"她终于止住泪水，"语言、生活习惯..."
"很难。"周承瑾苦笑，"头一年我几乎不说话，全靠祭司安排的那个“叔叔”照顾。后来请了十几个家教，没日没夜地学。"他给她看手机，"这东西我学了三个月才会用。"
姜雨晴破涕为笑，想象一代帝王笨拙地戳智能手机的样子，既心酸又可爱。
"那你...还会想回去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周承瑾摇头，眼神坚定："那个世界我已经告别了，承珏会是个好皇帝。"他轻抚她的脸颊，"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归宿。"
夕阳透过落地窗照在两人身上，姜雨晴想起那个月夜下的誓言"上穷碧落下黄泉"。他真的做到了。
半年后，故宫博物院。
姜雨晴牵着周承瑾的手，站在那个改变他们命运的展柜前。青铜镜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镜面上的铭文清晰可见："时空之门，为诚者开"。
"就是它。"姜雨晴轻声道，"那天我念了这句铭文，然后就..."
周承瑾突然单膝跪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在我们那个时代，男子求婚要行大礼。姜雨晴，你愿意...呃..."
他卡壳了，显然背到一半忘了词，姜雨晴忍俊不禁："愿意什么？"
"愿意嫁给我这个【穿越人士】吗？"周承瑾自暴自弃地说，"我背了三天的求婚词..."
"我愿意。"姜雨晴不等他说完就扑上去抱住他，"一千次一万次都愿意。"
周围响起掌声和口哨声，周承瑾手忙脚乱地为她戴上钻戒，然后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低头吻住了他的新娘。
青铜镜的倒影里，两个跨越千年时空相爱的身影终于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完结散花，感谢您的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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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让我们一起祝贺他们的故事迎来结尾吧[鼓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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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与君共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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