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放哥,大忙人啊。以后跟你吃顿饭,是不是得提前一年预约?”杨灿打完球,冲了个澡,一路赶到饭店,露在帽子外的头发结了冰碴。
祁放甩他两字,“墨迹。”
“确实墨迹,我都到了。”陈昊飞拿了几瓶汽水放桌上,“我说,你俩一个学校的,怎么不一起来,还省趟车费。”
祁放欣赏着杨灿的傻**发型,“我没在学校,出去买了点东西。”
杨灿外套一脱,坐在陈昊飞对面,可算找到人诉苦了,“我跟你说,祁放这狗东西魔障了。半年,这才半年,他把课外学分修够了,你敢想?除了上课就是画画,就是出去拍照片兼职,别说找他打球,我找他去食堂吃顿饭都费劲,他都没空。变了,感情淡了,我懂。哎,我懂。”
祁放笑着怼他,“你懂个屁了。”
杨灿刚想回嘴,桌上的计时器响了,服务员过来撤走锅盖,铁锅炖的香气冒出来。
“先吃饭,先吃饭,”杨灿也不诉苦了,抄起筷子,两眼放光,用牙撬开瓶汽水,“饿死我了。”
陈昊飞问祁放,“你给自己转成个陀螺,是有什么打算了?”
祁放说:“称不上什么打算,忙起来得劲,省得胡思乱想。课外学分修完,少个事情,也能腾出更多时间来。”
以后能有更多时间找付轻屿。
陈昊飞点点头,听出点不对劲,“你追的那个女生呢?好久没听你说了。”
杨灿嗦了口排骨,软烂鲜香,就是有点烫,烫的他练了段rap,“吆吆吆,我也想起来了,你追的姑娘呢?”
祁放戳了戳肉,“跑了。”
杨灿灌了口饮料,拿出他标准的大嗓门,“你把人追跑了?你真是有两下子啊。”
祁放无奈地看他一眼,“闭嘴,吃你的。”
陈昊飞问:“跑了?躲着你呢?”
祁放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吧,也可能不是。她出去旅游散心,六十二天了,没主动找过我,一次都没有。”
杨灿一听,立即领悟到,“害!我知道,你这是被吊了。这个我熟啊,我经常被吊。没事,她无聊的时候,就搭理你了。”
陈昊飞:“……”
祁放:“……”
杨灿架着块鸭脖,来回看着两人,“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不信啊,这是我自己问出来的,费老大劲了。”
陈昊飞无奈摇头,给他捞了个鸡心,“灿儿啊,多吃点,长点心吧。”
祁放看向陈昊飞这个死闷骚,求助道:“你会主动给人发消息吗?”
陈昊飞平淡地说,“看情况。”
祁放:“具体怎么个情况法?”
陈昊飞:“有事就发消息,没事发什么?”
祁放无奈收回视线,“这句话,留着给你女朋友解释吧。”
“女朋友啊,”陈昊飞漫不经心地说,“那我想她,是件大事。”
祁放和杨灿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汗毛直立,同时起身抖了抖。
杨灿龇牙咧嘴地说,“陈昊飞!吃着饭呢,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不行不行,我耳朵脏了。”
祁放坐好,心里更闷了。付轻屿居然一次都没想他?
难道在外面遇到更成熟的人了?
之前对他的那点喜欢,不会都玩没了吧?
越想越难受,祁放拿出炫酒的气势,炫了瓶饮料。
杨灿直愣愣地看着他,半开玩笑地说,“渴了啊?”
陈昊飞:“快吃饭吧。”
祁放“嗯”了声,没说别的,心想:“已经考完试了,直接去找她算了。”
可是,准备了一个多月,还是想让付轻屿看看他更成熟的样子。
祁放食不知味,想问付轻屿什么时候能回来,想邀请付轻屿一起去插画艺术节。
饭吃到一半,祁放接了个电话,是颜泠打的。
“我之前带回来的特产,就客厅那些,你这两天找时间给轻屿送去。”颜泠说,“之前出去玩,我没带钥匙,把付轻屿那把带来了。她现在没钥匙,过不去,你记得再给她把钥匙。”
祁放一愣,“付轻屿回来了?!”
颜泠那边跟工作人员沟通了两句,才抽空回他,“回来了,今天刚回来的。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特产和钥匙,别忘了。”
颜泠匆匆说完,没等他应声,就挂了。
祁放对着手机愣住,等回过神,立即给付轻屿发了条消息:你回来了,怎么不和好朋友说一声,我好给你接风呀。
祁放:到家了吗?
祁放:吃饭了吗?请你吃个饭,行不?
十多分钟没收到回信,祁放有些坐不住,恨不得跑去家门口等。但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将他绑在椅子上,反复叮嘱他,这样做不好,不成熟,不要给付轻屿造成压力,轻松些。
杨灿看他动来动去,“你要干啥,火烧屁股了?”
“吃你的。”祁放灌了口水,压压燥劲。
过了半个多小时,付轻屿才回信:消息挺灵通。到家了,也吃饱了,下次吧。
祁放撇嘴回她:行吧。你这消息冒着冷气,显得咱俩都不热乎了。
付轻屿不接招:人体正常温度,再热乎就该吃退烧药了。
付轻屿接着发了条热乎点的消息:都考完了?
祁放撇着的嘴角不值钱地扬上去:嗯,都考完了。我求你个事,行不?
付轻屿:你先说事。
祁放:北淮插画艺术节邀请我参加了,你能陪我一起去吗?费用全包,就当出去玩一玩。我上个画稿的尾款结了,请你吃大餐。吃喝玩乐绝对给你安排好。
艺术节这件事,祁放准备了一个多月,就是想让付轻屿看看他的蜕变。
付轻屿要去旅游的消息,还是颜泠意外透露给祁放的。当时,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付轻屿要把他甩开,不要他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和付轻屿的关系,根本就没有‘要不要’这一说。
付轻屿没有要过他。
就算付轻屿对他有点好感,又能怎么样?
只不过是点到为止的‘好朋友’关系。
她想去哪,想和谁去,想发展怎样的关系,他没身份多问。只能乖乖等着盼着付轻屿快回来,自私地期盼着没有另一个男人夺走她的注意力。
还有那不知深浅的好感,更让祁放提心吊胆,生怕那件事做过了,它就跟着磨平冲淡。
两个多月,他只能让自己忙一点,再忙一点,让身体上的劳累压住心里的不安全感。
实在压不住的时候,就开始反思。
思来想去,又无计可施。祁放觉得,关于追人,他已经足够不要脸了,没招人烦就够好的了,再过点,那真成耍流氓了。
聊天框半天没动静,祁放坐不住了,连着发了几个‘求求你’的表情包。
祁放:真的不行吗,一天就好。
“艺术节会有很多画手,很热闹的。北淮的特色菜,听说很好吃……”祁放看着输入框,把消息都删了。
祁放:你玩了这么久,刚回来,肯定也累了,好好休息。我到时候给你拍视频,感觉会很有意思。
祁放深呼一口气,鼻子酸酸的,噎了两口饭。
手机屏幕亮了下,付轻屿:哪天去?
祁放没出息地落了两滴泪,快速回复:后天。后天早上出发,十点到场。行吗?
付轻屿:行。
一瞬间,祁放压抑了两个月的情绪,随着一个‘行’字全部释放了。
陈昊飞和杨灿看着他又哭又笑,吓得半天没说出话。
“祁放,祁放哎,”杨灿咽了口唾沫,唤了他两声,“好好地吃饭呢,你这是咋了,鬼上身啊?”
祁放抽了张纸巾挡在脸上,“没事没事,太好吃了,你们快吃。”
“不是,你这个样子,我有点怀疑菜里下东西了。”杨灿看了看锅里的菜,又看了看祁放,最后给陈昊飞使了个眼神,“这是怎么了?”
陈昊飞眼神回应,“追的姑娘回来了。”
杨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今天我买单,你俩都别跟我抢。”祁放擦了把泪,缓过来不少。
“放心吧,不跟你抢。”杨灿笑着喊了声服务员,“姐,再加一斤肉,两根腊肠,熏鸡架也来两。”
陈昊飞:“怎么撑不死你。”
杨灿嘿嘿一笑,“撑死我也乐意,一会整点健胃消食片吃。”
陈昊飞笑着怼他,“德行。”
祁放没参与两人的嘴架,拿着手机回消息:我最喜欢你了。
祁放:好朋友。
付轻屿看完消息将手机丢远,挠了挠头,深呼一口气,心说:“完蛋了啊,付轻屿你完蛋了啊。又不是小女生了,一条消息而已,随口一说而已,心跳别这么快啊。”
可是,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被塞满了,开始发胀……确实想他了。
想见他。
付轻屿拍拍自己的脸,转身去浴室泡澡,让自己清醒过来。
冷静了一晚上,付轻屿竟给自己冷静出‘小别胜新婚’的感觉,不自觉地挑选见面穿的衣服,等自己察觉到时,连发型和搭配都想好了。
付轻屿抱着脑袋摇了摇,肯定是太久没见才会这样。她和颜泠太久没见时,也会期待见面。
没错,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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