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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下一秒,没看清路,撞到一个扎着小辫,纹着花臂的混混青年。

那人哎呦一声,抓住我的手,流氓的笑声,冲我揩了一把油。

我捂住胸口,瑟缩惊怕,凌乱的脚步就像在我心尖碾压。

幸好有人在外边报了警。

警方一来,局面变得可控,嚣张的经理被呵斥着叫去训话,与此同时,还有那位给我名片的四眼怪。

他们用抽取佣金的名义把我们骗过来参加培训,以提供岗位为噱头将我们忽悠得天花乱坠,吸收了大量学员肥硕自己。

因为这杯羹太香,所以被批评教育,交上一笔丰厚的罚金,这个事儿就算过去。

培训班依旧热火朝天进行着,招揽很多像我这样渴望高薪工作的投机分子,他们总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轻信鼓吹者夸大其词下的三言两语。

而我和那些弱小的蝼蚁就算再团结,也不过鸡蛋碰石头,除了打断牙齿往肚子吞,就只能自认倒霉。

这样的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就像上演的戏剧,看不到落幕那刻。

我的食欲慢慢恢复,呕吐不适感减弱,看见什么都想来一口,常常馋的大半夜起床找吃的。

隔壁住着一对夫妻,还带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他们善良淳朴,经常在逼仄黑暗的过道做好饭菜,都会问我要不要来一点。

我每次摆摆手,装作冷漠无情的样子不去理会他们,但我的视线总是会情不自禁瞄向他们趴在地上咿呀学语的孩子,会神游窗外,透过一方明亮,思考我的孩子难道以后也得住在这样邋遢阴暗的巢穴,连件新衣服也没有,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外边捡来的?

我不忍细想,走出地下室,想去报社问问孩子爸爸有没有消息。

正好赶上编辑部在开会,办公室房门虚掩着,不时有声音从缝隙传出来,我杵在外边盯着墙上的新闻发呆,听见里面好像有人提到我。

那个海归女柔气娇媚,与我说话截然不同,她问组长,要不要撤掉寻人板块。

“现在其他报社都在往财经娱乐争抢头条,大肆报道名人名事,我们还在为这些小市民浪费油墨。而且这些不通文墨的文盲,隔三岔五就来打听结果,挤在这里,乱糟糟的跟菜市场一样。尤其是那个叫于妍的,一身霉臭味,每次进来,我都得屏住呼吸,恨不得拿块抹布捂一捂......”

我臊红了脸,低着头,脖颈往衣服领子里一缩。

因为住的地方没有公共卫生间,我只能绕很远的路去街道中心打水站。

这个活说起来轻巧,但我身子笨重,常常提不起劲,端满一盆水都够呛,更别说满满一桶水。

时间一长,惰性滋生,在家务打理上难免懈怠,加上居住环境又潮又闷,习惯之后便闻不出自己身上的怪味。

我自知讨人嫌,不好打扰,攥紧手指捏了捏空荡荡的钱袋,灰溜溜地踏出报社门。

下了台阶,头顶阳光普照,春天的脚步远去,夏日的足迹跟随,红火的骄阳穿透我的旧衣,刺进我的肌理。

我感觉自己就是臭水沟里的咸菜,被腌入味了不说,还得在太阳底下暴晒,接受世间人的践踏。

身上洗得发黄的秋衣被我剪成半袖充当我的新衣,我踩着布厂发的军绿色胶底鞋,涌入繁花似锦的街头,为这美丽新世界,化身一条城市清道夫。

小芹挽着一名男子的手,跨出门庭若市的商铺,看见我,惊讶过度。

“妍妍!”她叫住魂不守舍的我,走到我的跟前,“你怎么在这!”

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没有商店工厂肯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孕妇,但我还需要吃饭,我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就在街上捡点别人不要的酒瓶废纸和塑料,去废品站换取一天的吃食。

小芹听了我的遭遇,无比同情,同情中又夹杂着无数佩服,她深情地望了望身边人,勇气像火苗一样熊熊燃烧。

原来小芹被王嫂介绍给了一位在布厂做机修的工人,可小芹心中有人,她喜欢同乡的邻居,跟阿勇早已私定终身。

王嫂替她参谋的这门亲,她不喜欢,却不敢反驳,爹妈将她交给姑姑,就是想让姑姑给她寻一门高户。

阿勇没什么本事,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弟弟妹妹等着他养,除了一把子力气,别的什么也不剩。

姑姑断不可能答应,于是小芹瞒着王嫂,与阿勇私下来往。

阿勇也不愿和小芹分开,便在附近工地找了个活,日积月累下来,也攒下一点钱。

只是杯水车薪,远远达不到王嫂的要求。

最近被王嫂逼迫得紧,小芹心里委屈,今天出来,就是找阿勇商量此事。

我的经历给了她莫大鼓励,她决定效仿我,与阿勇私奔。

但是去哪儿,这是个问题。

阿勇提议,去他工地,说那里正缺两名勤杂工。

“最主要,我的工钱还没结,不能说走就走。”

我和小芹面面相觑,心中计量一番,一致决定听阿勇的。

我的房子租金也快到期,就我现在这处境,交不上钱,也只能等着被人轰走,与其风餐露宿,倒不如找个地方先赖着。

至于寻人的事,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我在打印店打印了多份寻人启事,贴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大街小巷布满了我的祷告,我希望上天可以将我的思念和期盼转达给他,直至我们可以一家团聚。

工地管事的陈叔是工头的哥哥,对我颇为照顾,每次都会给我留上一份饭,等我回来吃。

他知道我怀着孩子,也知道我在找孩子爸爸,没有说什么,让我跟小芹一起住在工地简易棚。

我把剩下的碗筷洗了晾在盆里,清洗工友的衣裳,陈叔的汗衫夹在里边,被我用手揉搓。

这是我报答陈叔的方式,用照顾阿辉的方式,报答他的收留。

陈叔腿脚不便,却每天骑着三轮到市场买菜。

听阿勇说,陈叔的脚前年还是好的,是在干活途中不小心踩到铁钉,以为没什么大事,便没管,结果处理不到位,患上了破伤风,最后截了腿才保下一条命。

他对工人很大方,小烟小酒不断,一顿饭也总能见着肉的荤腥。

陈叔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们就是我的兄弟,咱们就是一家人。”

我在这里体会到了家的温暖,陈叔就像我的父亲,甚至比我父亲还像父亲。

他会关切我的身体,会询问我找人的情况,知道不太乐观,还会宽慰我不要心急。

“找不到就慢慢找,孩子生下来总会有他一口吃的。”

我听了感动的说不出话,鼻子酸酸的,一下湿了眼眶。

但他始终不是我的父亲,我们没有血缘上的关系。

陈叔递过来一只手,想要擦拭我的眼泪,我偏过头,咽下哽咽的喉咙,走到一边,更加卖力地搓洗衣服。

那个四眼怪估计良心发现,又或者是想继续心安理得享受欺骗我们榨取来的成果,便在我大着肚子踏入店门,提出再打印五十份寻人启事的时候,突然大发善心,想要给我介绍一份清闲活。

“后边游戏厅还缺一名收费员,你去了报我名,金哥会答应的。”

我本来不想去,可是想到陈叔若即若离的接近,以及小芹似有似无的暗示,我决定还是过去。

我半信半疑地穿过人来人往的街巷,走到一个名叫金色传奇的游戏室,推开挡住视线的玻璃门,我看见里面乌烟瘴气,全是缥缈的烟雾,十几个像花臂那样的混混青年对着方块一样的电脑嘻哈玩笑,吞云吐雾。

左手边坐着一个女的,一身清凉服装,还化着浓艳的妆容,她妖娆地踩着细高跟,向我款款走来。

贴身的吊带裹不住波涛的汹涌,在得知我的来意后,她扭着花蛇一样的纤腰,俯身贴向一位背对着我的男人,在他耳边口吐芳信。

我猜测那应该就是四眼怪所说的金哥。

但我害怕出入这样鱼龙混杂的场所,这会让我想起一些不美好的记忆。

我担心再一次落入狼窝,下意识挪动脚步,想要趁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安全而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

那个男人熄灭香烟,回头瞧我一眼,就是这一眼,将我定在喧嚣的门口。

他和丰年并不相像,但他们都有一双深邃富有情绪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边,隐隐流淌出如同春水般的浓情蜜意,像是一不小心跌入清潭,被温热的泉流滋润心坎。

那人不出意外看见我的肚子,小家伙在工地吃饱喝足,尽情成长,我的衣服已经掩盖不住他的存在。

在他饶有兴趣牵起嘴角,把目光从我隆起的肚子移到我的脸庞时,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人踢了我一脚。

我扶着肚子,尴尬地想要钻进地缝。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此刻我的脸颊红的快要滴血,就连耳垂都在发烫。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在我苦熬了无数个日夜,又渴望有人能够依偎时,我就知道,面对他,哪怕仅有的相似只是一个眼神,我一样也会因为这个而无可救药的再一次沦陷。

我太想他了,想到出现幻觉,出现魔怔,把对他的思念加注在别人身上。

犹如枯木逢春,不放过任何一丝生机。

金哥问我会不会玩电脑。

我笃定地点点头,熟练地打开一台笨重的大砖头,在他默不作声的注视下,握住鼠标滑动几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下一串字,用时不到两秒。

他凑近过来,欠了欠身子,发现我脸上的红晕,笑了笑,同意了我的加入。

我说:“我想在这里工作。”

那串字写的就是希望金哥可以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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