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逢春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慕是云道:“我听闻有大批妖秽向北方聚集,路过此地顺道来看看。”
柳逢春道:“诏安城出现那只妖秽并非偶然,此处妖秽不正常聚集,或许与噬灵疽有关。”
慕是云点头微笑:“正是。”
柳逢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伸手拂去肩上堆积的雪花。
慕是云十分有眼力见:“去浊长老,不如我们去里面再详谈,如何?”
说罢伸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家酒肆。
在这常年严冬的地方,酒肆的生意明显比茶馆好做,这就导致云中隘里酒肆遍布,而茶馆却几乎没有。
慕是云领着柳逢春进了酒肆,冲小二招手,笑眯眯道:“一壶黄泉引。”
“得嘞!”小二得令,忙不迭跑了。
柳逢春挑了个靠里面的位置,将手中长剑放在桌上,看着落后自己一步的慕是云坐下后,轻声道:“怎的点了这个酒?”
慕是云笑了笑:“去浊长老有所不知,黄泉引是烈酒,正适合在风雪里走了一遭的人暖身。”
柳逢春皱眉:“名字也太不吉利。”
慕是云劝道:“名字寓意乃身外之物,去浊长老无需过多挂怀。”
说罢,他便给柳逢春倒了一杯:“去浊长老,请。”
柳逢春接过瓷杯,盯着里面的酒液看了半晌,这才轻轻抿了一口。
“此酒太烈,”他皱眉道,“多喝伤身。”
慕是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只是暖身,去去风寒。”
柳逢春依旧皱着眉,但是这一次没有出声再劝。
他并不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要是别人执意要做一些什么事,他最多提醒一二,并不会过多干涉。
毕竟,人各有命。
过多干涉恐怕会伤及自身,并且别人也说不定并不会感谢你。
出力不讨好的事少做。
柳逢春深谙这个道理。
但是当对象换成了慕是云,他却无论如何有些狠不下心了。
于是他伸手抽走了慕是云手中的酒杯,在慕是云一脸空白的表情里又递给他另外一个杯子:“喝这个。”
慕是云闻着杯子里穿出来的姜汤味儿,试图挣扎:“去浊长老,这……”
“你还小,在长身体。”柳逢春淡淡道,“小孩子不要喝酒。”
慕是云:“……”
他无奈的道:“好吧,不喝就不喝。”
就在这时,酒肆大门被“呼”的一下推开了,寒风夹带着细碎的雪花闯进来,酒肆内的温度猝然降了好几度。
只见一个浑身浴血的人闯了进来,衣服已然破破烂烂,呼吸急促,嘴角随着说话丝丝冒着白汽。
人们的惊呼声四起。
“是齐一啸!”
“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可是云中隘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会这样?”
齐一啸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妈的,饮马川那边妖秽突然暴动,人已经进不去了。”
小二担忧的问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不知道。”齐一啸脸色阴沉,“跟我一起进去的人也全部失散了。”
众人听后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饮马川乃是众多妖秽的栖身之所,妖秽的数量及其可怖,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妖秽不会离开饮马川,云中隘也无人敢靠近,只偶尔有采药人和散修敢进入其外围。
但今日不一样,饮马川的妖秽竟然发生了暴动,并且将几名散修和采药人通通困在了里面。
饮马川外围低等的妖秽会本能的被人类的气味吸引,也就是说,那些人被困在里面,时间拖得越久生还的希望越渺茫。
“得赶紧派人去救他们!”一个妇女着急道。
“不行!他们多半已经死在里面了,我们现在进去也无济于事,不如把人力安排去驻守云中隘!”一个男人反驳。
那妇女听得这话,顿时失了魂似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孩儿啊……我的孩儿啊……”
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柳逢春站起身。
慕是云向前一步,朝齐一啸拱拱手:“这位少侠可否告知我们你与他们失散的具体位置?”
齐一啸一愣:“你们是?”
慕是云:“太虚门中人。”
闻言,四周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毕竟昆仑山太虚门极负盛名,但是其弟子很少会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因此云中隘的人们大多“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那魂不守舍的妇女眼睛突然一亮,伸手拽住柳逢春的衣摆:“仙尊,仙尊,求您救救我的孩儿!”
“我就这么一个孩儿,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求求您!求求您救救他!”
柳逢春垂下眼睫看着她,眼中蕴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半晌他淡淡道:“嗯。”
妇女欣喜若狂,一个劲朝他磕头,发出“咚”“咚”的声响,鲜血很快从她的额头上滚滚而下,染红了半边脸颊。
柳逢春轻轻叹了口气,手一拂,一股柔和的清风将她托起来,制住了她不断抢地的动作。
“修仙之人,当以苍生为先。”柳逢春轻声道,“职责所在,不必言谢。”
慕是云远远望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修仙之人……当以苍生为先。”他重复道。嘴角勾了一下,那是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
齐一啸咬了咬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便再进去一趟。”
而后他转身冲慕是云和柳逢春道:“有劳两位了。迟则生变,我们即刻动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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