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柳逢春走在碎石铺成的小路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柳长老!”
“去浊长老!”
途中遇见几名太虚门弟子,也只是微微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见他冷淡,那些弟子倒也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待他走远,窸窸窣窣的议论才顺着风声传来只言片语。
一名女弟子悄悄回头瞅他:“哇,虽然去浊长老很高冷,但他是真的长得很好看呀!”
一名男弟子点头附和:“没错,而且修为高超,一席白衣一柄长剑斩尽天下妖秽!”
“但他也不是什么妖秽都杀的。”女弟子反驳道,“去浊长老会明辨是非!”
见气氛不对,另一位弟子赶忙插话:“哎,去浊长老是不是从未收徒啊?”
“啊,”女弟子微微睁大眼睛,“姚师兄竟然不是他的弟子吗?”
男弟子摇头:“这一百年来去浊长老一直是独身一人。”
女弟子困惑道:“可我听说前段时间长老带了个人回来啊?”
“你们在聊什么呢?”忽然一个身着藏青色弟子服的青年背着手缓步走来,眉眼弯弯,嘴角擒着柔和的笑容,正是姚典,“我似乎听见有人在说我的坏话?”
“姚师兄!”三名小弟子赶忙行了个礼。
倒是那女孩胆大,眨巴眨巴眼睛问他:“师兄!听说去浊长老前几日捡了个人回来,是真的吗?”
姚典道:“当然是真的,去浊长老除秽回山时在山脚下遇到的,似乎受了伤在昏迷着呢,长老担心他的安危,于是就带回山上了。”
“哦——”女孩拉长了语调,偷偷觑了一眼他的脸色,小声道,“姚师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姚典笑道:“行啊,你问吧。”
女孩绞着手指,犹豫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那个……姚师兄,你跟了去浊长老这么久,为什么他不收你为徒呀?”
姚典沉默了一瞬,脑子里突然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天柳逢春抱着慕是云回到腾留苑时的情形。
与平常不同,那日的柳逢春并没有往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反倒看起来十分柔和。
他就这么面目沉静地坐在床头,凝望着少年苍白的面容。
姚典看到他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慕是云的额头,而后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指尖灵力凝聚,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慕是云在高烧中似乎在昏昏沉沉呢喃着什么,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有着摈弃不下的重重心事。
柳逢春垂眸看着他,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慕是云原本痛苦的面容缓和下来,绷紧的身体逐渐放松,呼吸也不再急促。
柳逢春收回手指,正欲起身,突然一股力量从衣袖上传来。他低头望去,发现慕是云正紧紧拉着他的袖子。
“…别…别走。”他喃喃道,“不、师尊,你别走,不要丢下我……”
柳逢春盯着他看了半晌,轻轻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拂开。
只听他道:“我不是你师尊。”
“你认错人了。”
而后便转身出了腾留苑,吩咐在一旁候着的姚典:“待他醒了告知他去留随意,可先留在太虚门修养一段时间,不必着急下山。”
姚典担忧地朝屋内看了一眼:“长老,他没事了吗?”
柳逢春的脚步一顿,而后淡淡道:“嗯。应当过几天就退烧了。”
思绪逐渐回笼,姚典有些自嘲:“当是我天资太差,修炼又不够努力,出任务还总是让他担心……”
他苦笑一声。
“去浊长老才始终……不认可我吧。”
……
柳逢春来到刻着密密麻□□老符文的青石台前,手指在后腰摸了个空,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已经把玄铁令牌给慕是云了。
于是他只得返回太虚门主殿。
“怎么了?”顾时尽从繁忙的公务中抬起头,有些诧异,“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吗?”
柳逢春伸手:“掌门,借你令牌一用。”
顾时尽一头雾水,抬手将自己的令牌取下来抛给他:“可以——但你自己不是有吗?”
柳逢春淡淡道:“送人了。”
顾时尽:“……”
顾时尽:“?”
他震惊道:“原来这玩意是能随便送人的吗??!”
柳逢春懒得搭理他,转身便走,徒留顾时尽一个人与山一样高的公务文书大眼瞪小眼。
他来到青石台,沉吟片刻,将手中写着“顾”字的令牌往前一送,灵力光辉闪现,身影被柔光包裹,而后缓缓消失在传送阵内。
下一瞬,柳逢春的身影出现在了北边一个四面环山的傍山小城中,与面前一个穿着月白色的衣裳的少年面面相觑。
慕是云:“……”
半晌他震惊道:“去浊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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