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名叫江艳绯,是工地另外一个包工头的妻子。
准确一点来说,是他的情人。
江艳绯和周劲相识于几年前。
当时的江艳绯不怎么看得上周劲,但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和每天坚持不懈给自己送花。
江艳绯这才松口,跟他在一起。
原本两人一直过着日子。
直到半年前,周劲说自己承包了一个项目,要出差几个月。
江艳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一开始周劲还会接她的电话,但后来他不仅电话不接,甚至还把她拉黑了。
江艳绯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找上他老家才知道,周劲其实早已经结婚,甚至还有个几岁的女儿。
江艳绯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周劲明明跟她很好,却一直不愿意跟她结婚的原因。
居然是因为他已经有老婆了。
她不敢相信这一切,不敢相信周劲居然都是是个骗子,对她的好也都是假象。
而周劲借贷的那笔钱,借贷人居然成了他。
可她一直被周劲养着,工作也早就辞了,哪有钱还贷。
这时周劲更烧一把火,把她告了上去,说她造谣自己。
她崩溃大哭,几乎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直到有人告诉她,有位律师免费给赵卫东案做辩护,她才看见一丝希望。
她查了案子开庭时间,特地守在法庭门口,希望那位律师可以帮她。
但在这之前,她更想看看这位律师的实力。
直到刚刚,她才清楚这位律师的实力有多强。
当然,江艳绯也不是白让他们帮忙。
她承诺案件过后,她会把工人的合同给他们。
闻悦澄和喻明辙商量过后,约定处理完孙秋燕后续事项就会去找她。
江艳绯有些不情不愿地走了。
她刚一走,陈敬言的电话就打来了。
“赵事诚认罪了,那笔钱他也交代了,你们有空的话就来警局一趟。”
两人本身就想去找陈敬言。
这样一来,反而都一块去了。
两人打车前往警局,走进了陈敬言的办公室。
陈敬言正忙得焦头烂额,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听见他们来,他指了指门口桌上的文件,头却没抬。
“那些是我整理的资料,你们先看着。”
闻悦澄拿起那些文件,跟着喻明辙一块翻看。
文件上细细写了赵事诚的整个作案事实,还交代了那笔钱的去向。
赵卫东原本是打算把那笔钱发给工人的,但他发现这个月的钱比上个月少了很多。
而当时的赵事诚公司资金链正好出现了问题,他看着赵卫东手里的那笔钱,动起了歪心思。
他故意夸大危害,告诉赵卫东这笔钱如果发出去,很有可能下个月他们就没钱生活了。
赵卫东被他说动,很快把钱扣了下来。
但当赵事诚跟他借钱,赵卫东却一口回绝了他。
两人在电话里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但公司的账目让赵事诚不得不低头,主动去找赵卫东。
当他赶到赵卫东家里时,赵卫东却倒在了血泊中。
他的气息微弱,却还有救回来的机会。
赵事诚看着他手里的刀,又看到身上有青紫的孙秋燕,猜到一定是赵卫东先动的手。
这就麻烦了。
赵卫东一旦被判刑,不仅钱没了,他的公司也将彻底破产。
他攥紧手,看着怀里的赵卫东,抬头看了眼孙秋燕。
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眼睛更是没有聚焦,一直喃喃自语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在此刻,血脉亲情与个人利益在互相打架。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救护车与警车的笛声传进他的耳朵。
赵事诚的呼吸急促起来,动不动手在此刻只有一念之间。
他看到失神的孙秋燕,颤抖着手拿起刀,脑海不断闪过三十年里他为公司做的努力。
他愧疚落下泪,对着赵卫东说:“儿子啊,但凡你愿意把钱借给我,我也不至于这么对你。”
他闭上眼,把刀刺进了赵卫东的心脏上。
赵卫东不敢相信是自己亲爹结束了他的生命,发出咯咯几个音节后,最终放下了手。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赵事诚止不住的后怕
他的手颤抖不已,后背也被冷汗打湿。
他不能被查出来,绝对不能被查出来。
他的目光很快转到了孙秋燕身上。
孙秋燕一直处于失神状态,如果把刀放回她的手里…
赵事诚立马想通这个可行性。
凭借孙秋燕对两个孩子的爱,她一定会帮自己认罪的。
毕竟要他还算亲可在自己的手上。即使后续她被判无罪,出来后也别想见到她的亲人了。
但凡她仔细想想利弊,也会清楚那条路是她该走的。
而赵卫东手里那把刀被他藏在袖子中,最后掉进医院的垃圾桶里。
事后赵事诚还特地托人处理了当天的所有垃圾。
赵家吞掉的钱彻彻底底吐了出来,但也只是一半。
另一半则在位姓周的包工头手上。
两人立刻想到了早上的事。
谁都没想到,看似不相关两个的案件居然是串在一块的。
不过就周劲这样的的人,挪用工人薪资也不奇怪。
“看完了吧,那位叫周劲的包工头几周前跑到别的城市了。”
陈敬言挂掉电话,揉着眉心。
“我们的人抓到了他,但苦于没有证据,只好又把他放了。”
他放下手,看向两人,“这件事并不简单,你们还要继续追下去吗?”
闻悦澄看着手里的案件。
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汇成了工人的脸,让她眼里的坚定更多了。
这条路都走了一半,他们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当然,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别的方法治周劲。”
她坚信,只要用用重婚罪压制周劲,就不信周劲不会吐出来。
空气中的光影在喻明则眼里浮动,像已经准备好迎接下一个案件,“我们今天下午就会坐车去D市。”
陈敬言眉头一动,诧异看向他,“这么快?”
“嗯,时间很紧张,得快点走。”
陈敬言不自觉落下一口气,喃喃自语:“楚沁还想约你们吃午饭的。”
但他的声音被呼呼的风扇声淹没,除了他自己,没人再听清。
他眉眼处的阴霾很快消散,很快又回到工作状态中。
“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简单八个字,话里话外却全是关心。
两人道别陈敬言后,回家收拾行李。
前往D市前,闻悦澄联系了位朋友,说是可以到时候来接他们。
喻明辙没多想,浅浅应了一声。
正式离开前,他们去了趟医院。
李伯的债务还了一小半,够他喘息一小段时间。
他替所有工人谢过两人,并告诉他们。
全体工人愿意再等等,等他们追回剩余的钱。
并且两人如果有什么需要,他们会尽所有能力帮忙。
喻明辙难得主动开口,说只要他们这段时间的努力有结果就好。
闻悦澄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拉钩约定好等他们回来,他的病也得好起来。
小朋友肯定地点头,笑着说他一定康复的。
两人拉着行李,上了前往D市的公交车。
公交车上人很多,嘈杂声混在热浪朝他们扑来。
即使开了窗户,闻悦澄却依旧觉得脑袋混混沉沉。
很快,她的意识模糊,开始频频点头。
直到磕着一处柔软的地方,闻悦澄也彻底睡了过去。
喻明辙原本迷糊的眼睛瞬间清醒,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他调整呼吸,尽量放软了肩膀。
闻悦澄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后,呼吸渐渐放轻了。
喻明辙看着她柔软的发顶,喉结滚动。
她的发顶很香,甜润的花果香裹着点湿意,揉进他的肺腑。
而垂下来的发丝则柔软地擦过他的手背。
他的手指蜷了蜷。
有点痒。
他偏过头,试图忽略那一点痒意。
窗外江水翻腾,翠绿的树一棵又一棵在他眼前掠过。
被树叶切开的光盛满他的眼瞳,却带走了他的思绪。
他和闻悦澄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
那时候学校里最火的八卦就是一条江。
说是只要把喜欢的人约到江边表白,两人就会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离。
可那天,闻悦澄却没有赴约。
那天晚上很漫长,长到阳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都没有察觉。
夜晚的风像一把刮骨刀,不仅砍掉了他的身体,也剥离了他的灵魂。
闻悦澄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到连约她出来都不可以吗?
血腥味很快从他的口腔里扩散开,可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嘴唇的痛。
不,他不会放弃的。
在闻悦澄没有亲口告诉他之前,他会一直跟着闻悦澄的脚步。
直到彻底得到她的答案。
老天爷关上了他名为说话的这扇门,却偷偷开了名叫执着的窗。
公交车慢悠悠地停在路边站台旁。
闻悦澄感觉自己被人晃了晃,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跟在喻明辙的身后。
刚下车,连意识还没回笼,一道热情的声音就传进她的耳朵。
“闻姐姐!”
不远处有位青年向这里走来,正热烈地朝闻悦澄挥手。
栗色的发梢晕着一圈太阳光,笑起来的眼睛格外明亮。
闻悦澄虽然还没认出来这是谁,却也下意识回手应他。
面前的喻明辙手一紧,行李杆上的花纹在他手心落下印记。
他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人,没想到闻悦澄说的朋友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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