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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录数据铭忆锥心泣血 思过往理性成孽枷

许铭忆的指尖悬停在冰冷的键盘上方,像垂死的蝶翅般微微颤抖。终端屏幕泛着幽蓝的光,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数字深渊,等待着最后的献祭。他深吸一口气,那空气带着金属和消毒水的味道,刺得肺叶生疼。

第一个数字落下。

"7"

指尖与键帽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嗒",却在他耳中无限放大,如同审判的钟声在空旷的法庭中回荡。那不是简单的输入,而是一种仪式,一种将活生生的悲剧转化为冰冷数据的亵渎。那个数字"7",是林娜最后意识消散前的第七次生命体征波动,是他亲手为她标注的倒数。他的手指仿佛不是自己的,而是某种精密仪器的延伸,执行着既定的程序,却在此刻产生了自我意识般的抗拒。

他的手指开始移动,缓慢而精确,仿佛每个关节都灌满了铅。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在蓝光下泛着青白的光泽。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像是在抵抗着什么无形的阻力。每一次按键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不仅是体力上的消耗,更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我撕裂。

"3... 0... 1... 2..."

每个数字都带着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指尖。他能感觉到键帽下的机械结构,那微小的弹力和反馈,如同一次次微型的死刑执行。显示屏上,字符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排列成整齐的队列,像是墓碑上刻着的死亡日期。这些数字曾经代表着生命迹象,是林娜存在过的证明,而现在却成了她死亡的注脚。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不得不频繁眨眼以保持清晰。那些数字在屏幕上跳动、扭曲,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有时他甚至会产生幻觉,看到数字组成了林娜的脸庞,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他,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小数点"

他的小指侧击那个小小的圆点,动作轻巧得近乎残忍。就是这个符号,将活生生的人分解成了小数点后的精确数值。林娜最后的心跳频率、血压峰值、脑波衰减速率...所有这些构成了一个生命的数学表达式,一个可以被分析和归档的案例。他想起大学时教授说过的话:"在我们这一行,情感是噪声,数据才是真理。"如今,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入他的心脏。

汗水从他的额角渗出,沿着太阳穴缓缓滑落。有一滴悬在下颌处,将落未落,在终端蓝光的照射下像一颗即将陨落的星辰。他没有抬手去擦,任由它最终坠落,在键盘上溅开一个微小的、转瞬即逝的暗色圆点。这滴汗水仿佛是他内心痛苦的外在体现,是那些无法流出的眼泪的替代品。

"8... 5... 4..."

他的呼吸变得浅而急促,与手指的动作形成一种怪异的不协调的节奏。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偷来的,每一次呼气都带着轻微的颤音。胃部开始收紧,那种熟悉的恶心感再次升起,但他强迫自己吞咽下去,喉结艰难地滚动。他能感觉到胃酸在灼烧,那种生理上的不适与心理上的痛苦相互交织,形成一种全方位的折磨。

录入过程变成了一种酷刑。每个数字都像一根针,刺入他的指尖,顺着血液流向心脏。他能够清晰地回忆起每个数据对应的场景:那个数字是沈昭怒吼时的分贝值,那个是罗恒眼中憎恶的量化等级,那个是沈希芸声音中的温度读数...这些数字不再仅仅是数字,而是成为了那段恐怖记忆的触发器,每一个都在他的脑海中引爆一颗情感炸弹。

他的手指开始加速,仿佛想要尽快结束这场煎熬,却又在每一个按键落下时感到更加深刻的痛苦。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异常清晰。这种加速不是出于熟练,而是出于一种绝望的逃避,仿佛只要完成得足够快,就能少感受一些痛苦。

"回车"

最后的确认键。他的食指悬在上方,久久没有落下。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野地跳动,能听到血液在耳膜中奔流的声音。这个键按下去,就意味着一切正式成为历史,成为档案,成为可以被引用的"数据"。他想起林娜第一次加入团队时的自我介绍,她笑着说:"我叫林娜,喜欢准确的数据,但更珍惜真实的人生。"如今,他正在将她的生命转化为前者,而后者却永远消失了。

他闭上眼睛,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脆弱的阴影。然后,指腹落下。

"嗒"

一声轻响,比之前所有的按键声都要轻微,却又重若千钧。屏幕上的数据被确认、保存、上传。整个过程完成了。在这一刻,他仿佛听到某种东西在自己内部断裂的声音,像是灵魂的某个部分随着这个按键的落下而永远地离他而去。

许铭忆猛地抽回手,仿佛键盘突然变得滚烫。他的指尖还在微微颤抖,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按键的触感,那种将生命转化为数据的触感。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经被称赞为"天生为科研而生",如今却感觉沾满了看不见的血污。

他看着屏幕,那些整齐排列的数字此刻在他眼中扭曲、变形,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在屏幕上跳舞、嘲笑。它们不再是简单的信息,而是成了刻在他灵魂上的铭文,每一个数字都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他注意到自己刚才输入时的一个微小错误——一个小数点的位置偏差,但这个错误已经无法修正了。这个小小的失误仿佛是对整个过程的讽刺:即使是最精确的计算,也难免存在误差;即使是最理性的决策,也难免带来痛苦。

终端屏幕暗了下去,进入休眠状态。最后的蓝光熄灭时,许铭忆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虚脱,仿佛全身的力气都随着那些数据被一起抽走了,只留下一具空洞的躯壳,还在机械地呼吸。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久久没有移动,仿佛任何动作都会打破某种脆弱的平衡,导致他全面崩溃。

录入完成了。每一个数字都像针一样刺在他的心上,现在这些针永远地留在了那里,随着每次心跳,提醒着他所做过的一切。他知道,这些数据将会被分析、讨论、引用,成为未来类似情况的参考。林娜的死亡将被赋予"意义"和"价值",但这丝毫不能减轻他的负罪感。相反,这种将悲剧工具化的过程,让他感到加倍的痛苦。

实验室空荡如遗落的星舰。处理核心低鸣着,发出非人巨兽般的呼吸。同事们早已湮没于各自的轨迹,无人驻足,目光绕过他,如同绕过一颗自我坍缩的恒星。空气里漂浮着无声的碎屑:庆幸的尘埃,恐惧的微粒,还有那将他温柔隔绝的、名为疏离的暗物质。他能感觉到那些回避的目光,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这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他既是英雄,也是屠夫;既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也是带来灾难的源头。

他缓缓从工作站起身,双腿有些发软,不得不扶住桌沿才能站稳。这个简单的动作耗费了他巨大的能量。他环顾四周,实验室里的仪器依然在正常运转,指示灯闪烁着各色光芒,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这种常态与他的内心状态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他独自前行,走廊漫长如光年。脚步声在金属地板上叩响,是孤独的心跳,是寂寥在胸腔外的回音。廊灯惨白,将他的影子拉长又揉碎——一如他正在崩解又重组的魂灵。走廊墙壁上装饰着机构的历史照片和荣誉证书,那些微笑的面孔和褒奖的词句此刻看起来无比遥远,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那扇门。金属,冰冷,毫无特征。识别器“滴”的一声绿光,是宇宙准许他暂时逃逸的许可。他滑入其中,反手合上宿舍门。

“咔哒。”

世界骤然静音。光、声、目光、任务的余烬,尽数被斩断于门外。宇宙坍缩成这方寸之间的囚笼。宿舍很小,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小桌,一把椅子。没有个人物品,没有装饰,没有生活的痕迹。这里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临时避难所,或者说,一个自我流放的囚室。

背靠着金属的冰冷门板,那寒意试图冻结他的血液,却无法平息内核的沸腾。他缓缓滑落,如同星骸坠落,最终蜷缩于地,膝盖成为祭坛,供奉无处安放的躯壳。地板的光滑表面反射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形成一条微弱的光带,刚好划过他的视野,像是将他与现实世界连接的最后一丝纽带。

理性的铠甲,那曾让他如神祇般清晰冰冷的透明屏障,碎裂了。被延迟、被囚禁的情感,化作漆黑的潮汐,以毁灭般的诗意反噬,将他彻底淹没。他感到一种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内在冲突:一部分的他仍然在为自己的决策辩护,列举着逻辑和数据;另一部分的他却在大声谴责,用情感和道德作为武器。

林娜最后的目光——不是火焰,不是刀刃,是一种极致的惊愕,澄澈如琉璃,倒映出他当时非人的轮廓。那目光穿透时间,至今仍在切割他的灵魂。他记得林娜曾经开玩笑说:"铭忆,你有时候太认真了,好像活在数据里一样。"当时他只当是玩笑,现在却成了残酷的预言。

沈昭的怒吼,是熔岩,是雷霆,至今仍在耳膜深处撕裂寂静:“许铭忆!你他妈的不是人!”每一个音节都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在他的记忆里烙印下永恒的罪证。他想起和沈昭一起在孤儿院的日子,那些激烈的辩论和最终达成共识的喜悦。现在,所有这些都被那句怒吼覆盖了。

罗恒被拖离时投来的憎恶,是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插进心口,并在每一次心跳时拧动。罗恒称赞过他的思维清晰和决策果断。如今,这种欣赏转化为了极致的憎恨。

沈希芸的冰冷,是绝对零度的宣判,将他永久流放出“人类”的温暖疆域。沈希芸向来以冷静理性著称,很少流露情感。她的这种反应,比任何情绪化的指责都更具毁灭性,因为它暗示着一种根本性的否定——否定他作为人的基本资格。

而最锋利的刃,来自他自己。那些冷静、清晰、逻辑完美的言辞,此刻像另一个陌生灵魂用他的声带唱出的残酷圣歌,成为他自我献祭时最冰冷的祷文。他回忆起自己当时的声音,那种异常平静、几乎机械化的语调,现在听起来如此陌生而恐怖。

这些画面与声音,交织成一场内部的风暴,一场无声的嚎叫。心脏在胸腔疯狂擂动,却沉重如铅,每一次搏动都挤压出窒息般的酸楚。他感到头痛欲裂,太阳穴处的血管砰砰直跳,仿佛随时都会爆裂。

胃部猛然翻搅,剧烈的恶心感如海啸般涌上喉咙。他扑向盥洗池,身体剧烈地痉挛,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干呕。喉咙被撕裂,火辣辣地痛。却只有极酸涩的胆汁,如同熔化的悔恨,灼烧着食管与口腔。内在早已空无一物,只剩无法倾泻的痛苦在体内疯狂冲撞。他紧紧抓住洗手池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这是他在汹涌情感海洋中唯一能抓住的救生筏。

冷水泼在脸上。他抬头,看向镜中——那个面色惨白、眼神恐慌、湿发贴额的男人。那是谁?是那个精准如仪器的执行者?还是被遗弃在情感废墟里的残骸?镜中人与记忆中的人,隔着一道名为“选择”的深渊,彼此凝视,互不相认。他注意到自己眼睛里的血丝,那些细小的红色血管像是内心痛苦的外在映射。

那一夜,失眠如永恒的极夜,降临了。

黑暗稠密如墨,只有空气循环系统嘶嘶低语,像暗影的唱诗班。他僵卧于床榻,睁眼望着天花板上虚无的轮廓。每一次阖眼,内部的景象便愈发狰狞——

林娜的意识流,如被击碎的星光,从她体内逸散、飘零、最终湮灭于虚无。而那一切,发生在他计算出的、冰冷精确的“最佳时刻”。他试图想象林娜最后的感受,是痛苦?是恐惧?还是某种超然的平静?但这种想象本身就是一种折磨,因为他永远无法知道答案。

怀疑的种子破土而出,长出带刺的藤蔓,缠绕心脏,勒紧思维。他开始回想决策的每一个环节,检查每一个计算步骤,寻找可能存在的错误或替代方案。这种反复的思考不是理性的反思,而是一种强迫性的自我折磨,就像不停地揭开伤疤,阻止它愈合。

那种状态……究竟是什么?

是天赋?让他超越迷雾,触及因果的链条,找到绝境中唯一的裂隙。报告上的词语闪烁着冰冷的肯定:“关键”、“精准”、“唯一可行”、“减少损失”、“宝贵数据”……这些词汇试图为他建造理性的圣殿。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发现这种能力时的喜悦,那种能够清晰看透复杂问题的感觉,曾经让他觉得自己是特殊的,是被选中的。

可为何这圣殿,地基是同伴的鲜血,四壁是众人的憎厌,穹顶是他自我崩裂的魂灵?如果这是恩赐,为何感受如受刑?他回忆起过去使用这种能力的时刻,那些小规模的、无关生死的情境。当时只觉得便利和高效,从未想过它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或许,它是诅咒。最恶毒的那种。它剥夺他为人脆弱的权利,剥夺共情的温度,将他异化为纯粹的工具。它让他以“最优”之名,亲手将自己放逐于永恒的道德荒原。赋予你拯救的力量,却要你以灵魂为代价。这不是诅咒,又是什么?他想起了神话中那些被神赐予能力却遭受不幸的英雄,他们的故事曾经只是故事,现在却成了他的现实。

窗外的天色,在这无尽的拷问中,由墨黑褪成一片沉郁的、失血的灰蓝。光线微弱地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苍白的光带。这条光带缓慢移动,如同时间的可视化形态,无情地标志着夜的流逝和黎明的不可避免。

翌日,如期而至。

官方的报告与评估,冰冷地呈现在终端屏幕上。通知音响起时,他正坐在床沿,双手交握,目光空洞地望着地面。那声音尖锐而突兀,像是一把刀划破了早晨脆弱的宁静。

他点开。文字严谨、客观、疏离。报告使用的是标准的技术术语和官僚语言,将昨天的悲剧转化为冷静的分析和评估。这种语言本身就像一种防御机制,将情感和血淋淋的现实包裹在层层抽象和专业术语之中。

报告盛赞他的“关键作用”,详尽引用数据,突出其“异乎寻常的时间感知与分析力”,称之为“决策基石”。这些赞美词句在他眼中变得怪异而扭曲,每一个褒奖都像是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报告定义他的方案为“唯一可行解”,认为其执行“遏制了灾难,避免了更大损失,捍卫了安全”,并“提供了宝贵的数据与经验”。这种宏观的、实用主义的评估与他对林娜死亡的个人痛苦形成了残酷的对比。一个人的生命被权衡、被计算,最终被认定为可接受的损失。

然而,笔调在末尾悄然转变。

“……该方案在执行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伴随了……人员损失。”——一个抽象而冰冷的墓志铭,刻着林娜的名字。这种委婉的语言试图淡化死亡的残酷性,将活生生的人转化为统计数字中的一项。

评估建议则更直接地刺向他:“……建议加强深层心理评估,关注极端压力下的伦理决策与情感隔离倾向;强化团队融入培训,平衡任务效能与团队凝聚力及心理福祉。”——一纸将他标记为“高效但需防范的风险”的宣言,一份对他非人化的最终认证。他注意到这些建议背后的含义:他是有价值的,但也是危险的;他的能力是被需要的,但他这个人是需要被控制和监管的。

肯定与功绩是遥远星云上的尘埃,而那些冰冷的“建议”与“损失”,才是烙在他皮肤上的灼痕。他看到报告末尾的批准签名——那些熟悉的名字和头衔,现在看起来如此陌生。这些人坐在安全的办公室里,评估着前线人员的生死决策,他们的签字像是一种遥远的、无情的审判。

他关闭终端。寂静吞噬房间。窗外,苍白的光试图穿透玻璃,却只在地板投下无力模糊的光斑。这些光斑缓慢移动,变化形状,像是无声的表演,与他内心的动荡形成鲜明对比。

他静坐,一动不动。报告的文字与昨夜的幻象厮杀回响。他能同时看到两种现实:一种是报告的官方叙事,冷静、理性、逻辑严密;另一种是他内心的体验,充满了痛苦、怀疑和自我谴责。这两种现实无法调和,彼此冲突,将他撕裂。

世界的逻辑冰冷而清晰:它认可了他的“贡献”,也记录了他的“代价”。而他,被遗留在寂静的中央,独自守护那枚由天赋或是诅咒孕育出的、永不愈合的伤口。他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个矛盾的境地:既被需要又被排斥,既被赞扬又被恐惧。

他知道,有些东西,已同林娜的星光一道,在他内部永远地寂灭了。而重生,倘若可能,也将是一条独自穿越无边暗夜的荆棘之途。这条道路没有地图,没有指南,只有他一个人摸索前行,背负着永远无法卸下的重担。

阳光终于完全穿透了窗户,将房间照得通亮。这光明没有带来温暖或希望,反而凸显了房间的空洞和他内心的荒凉。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许铭忆来说,时间仿佛已经停滞,永远困在了那个做出决定的瞬间和其后的永恒回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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