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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温婳篇2 乐于助人

轰隆隆!

冲天火光映入意识,噼里啪啦直闹两耳,哇地一声从噩梦中哭起,小姑娘不断擦拭着泪水,缝隙里是一片黑暗,偶有几道闪光照彻。

以为是遭噩梦吓醒,可迟迟等不到双亲的轻抚。

臀下坐的是林地,而不是平日里的床榻,碎石硌得她极为难受,无声提醒着她,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梦。

良久终于止住悲伤,她撑着身子而起,几下扫视确定自身的位置,电闪雷鸣依旧,清风徐徐依旧,属于家的方向,已是一堆黑炭焦灰。

一层层拨开焦灰,她瞧见灰烬里的残骨,心里最后残存的期许散尽,“呜呜呜……”

“娘亲,阿爹……”

伴随着滚滚雷声,温婳抽噎不止,而后默然在灰烬旁坐一整晚。

天一亮,她亲手刨坑,埋下骨灰垒成一座坟,肃然磕下最后一个头后,浑身气息就像是变了一个样,眼神无比坚毅清澈,不再有丝毫水光烁动。

道道雷光霹雳,温婳谨慎穿过林子,一有些风吹草动就躲起来,细致探看着周遭环境,吃喝就地解决,找寻不到野果,就一声不吭饿着,委实不像是只有六岁的孩童。

敬渊隐在虚空下,隔着两步距离跟了一路。

直到几里地都找不到野果,整日喝水都充不了饥,温婳钻着枯木,半天烧不起火,抓起生鱼就要啃时,敬渊终于看不过去,生鱼都敢啃?看来她确实想活下去的。

倏然间他现了身。

一袭死气缠绕其身,面色煞白,吓得小姑娘连连退后,掌心破了些伤渗血,还不忘抓起一把沙硕,另一手紧攥着木棒防备。

嚯——

火焰遽然一个蹿高,直压过她的个子,旺盛灼烧着枯木。

大火牵引着思绪,晃过片刻那日的记忆,余泪险些喷涌而出,温婳强忍着伤怀,警惕望向莫名出现的“人”。

浑身是她从未见过的气息,还能毫无征兆出现,明显不是人族。

“……不是要吃鱼?”敬渊略微收了收火势,坐到一旁生硬解释道。

许是察觉不到恶意,饥肠辘辘驱使下,她毅然穿刺鱼身探进火里,微微朝他低下头,“多谢阁下。”

静默许久,几许鱼香飘溢,明知对方是非人族,她还是下意识将鱼递了过去,“阁下来吃鱼罢,婳儿可以下河抓新的。”

语气明明还很稚嫩,听起来竟也冷静得不像话。

“……”敬渊一时无奈,一个六岁的孩童给他烤鱼,岂不算是他在虐待孩子?若是传了出去,他还要不要脸面?

“我不是人族,不吃鱼。”

才刚拒绝,温婳也不推托,狼吞虎咽起来,毕竟这是多日来,她唯一吃到的肉食。

“够吗?”

闻声,她不解抬眼,只见对面的玄影弹指一挥间,十几条鱼跃挂在河面上,恍若是静息而悬。

眸里不觉亮起难掩的喜色。

而他手指略动了动,鱼纷纷落在岸上,还不停蹦弹着身子乱窜。

“多谢阁下!”她一瞬忘却伤心事,浅浅露出一丝笑颜。

饱腹一顿后,温婳不知对方何时离去,打算包起剩余的鱼,留在路上继续吃,却被他直接打断,“想吃多少还有新鲜的。”

“婳儿不知阁下这是何意。”她不藏着掖着,问出心底的疑惑。

数千年随心所欲,谁敢多问一句何意?

几些不耐烦扫去,顿见她一脸茫然望着他,于是那口气闷堪堪压下,敬渊略加思量启齿,“你娘曾求我安顿好你,故而我会送你这一路!”

“我娘……?”温婳摇摇头,“不可能的。我娘从不认识非人族,事发唐突,若她临死前见过阁下,阁下……”

人族生死由命,她不能问他为何不施手相救。

“救不了。”像是料到她所惑,虚伪之言张口就来。

这不是敬渊第一回跟天命夺人。偶尔他凭借心绪良好,时而会主动救下不愿死之人,只是那些人皆已成年,从不需要他进一步安顿,当前不免有些后悔自添麻烦。

为使她相信,他又随口道,“眼下你是要去王城纪府,去投奔你娘的挚友。”

“是。”她含泪微微颔首。

谁都知晓这个方向是去王城,但不一定能猜到她是去投奔阿娘的挚友。

心下稍安,而每往前一步,天际的雷云步步紧随,此时她隐隐感觉到,此异象与自己或旁者有些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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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清辉漫洒,温婳提着灯笼在前,时不时留神隔着好几步的男子,他冷着一张脸,眉间时常划过一丝恼火,与娘亲称赞过的大善人不甚相似,明明不愿靠得太近,但又不会抽身离去。

她尚且年幼,见识不多,一时想不明白他真实目的。

或只是行事好善?掌中破伤痊愈,三日里免她饥饿口渴,始终守在几步之外。

于刚刚失去双亲的她来说,确实是难见的好“人”。

夜深街巷人静,遥望万家门前的一盏盏明灯,穿过这片昏暗,再拐进另一条街深入,那便是此行的终点。

“婳儿该如何称呼阁下?”

温婳想记住他,思及未互道姓名,又连忙补了一句,“我是温婳,是为方便往后来报答阁下!”

“不需要。”他毫不犹豫拒绝,一个小孩能报什么恩?

阿娘曾字句教诲,做人要知恩图报。

她略低着脑袋,换了个法子打探,“阿娘教过辨认非人族,但似乎不曾听过阁下这样的气息,婳儿实在是好奇,阁下是归属哪一族的?”

起码让他留个身份归属,非人族有相对仔细的特征,将来会容易打听些。

“……”敬渊不知若何解释,他生来就是一缕魂体,应当归属神仙妖魔中的哪一族?

自他降生,便是身处无尽深渊,世间所有罪恶之魂齐聚于此,他踩着无数恶念杀出深渊,一统冥府各殿,奉天尊之命创立冥府秩序。

嫌她年幼话多,有意吓唬她一番,于是他如实张口。

“我来自冥府。”

咚!

手中灯笼掉落,温婳惊讶回头顾盼,一袭玄衣袍衫,腰间没有“差”字环佩,不是娘亲所讲的冥府鬼差之貌。

“……是阁下带走了婳儿的双亲?”

“嗯。”敬渊后撤了两步,以免鬼气侵扰到她,“他们此生无过错,已步入轮回。”

四目相视间,鬼气肆意流转,身侧之景疾速变幻,余路尽消,转眼温婳已踩在台阶下,身后几步逐级而上,便是曾与阿娘拜访过数回的纪府。

“你我就此别过。”

变数介入此生,前路祸福皆为未知。

敬渊背过身避入虚空,而身后躬身相向,温婳恭敬行下大礼。

“温婳多谢阁下相救!”

此刻的温婳恍惚明白,昏迷前的自己为何能逃开恶人的追杀。

而敬渊明知纪府的所在,却没有直接施法过来,反而同是步行三日,悄然观察她究竟值不值得他留她一命。

余生不经病痛,此命没有意外,只能朽迈而衰老,或是她自尽不愿活。

将是一桩值得期待之事?

当下他还不敢断言值得与否,自这路上她显露的性子来说,或许确如她娘所说的会有另一番光彩。

---

敬渊虽为冥府之主,但一举一动仍受限于天道法则,天命不可为之事,若反其道为之,须承受降下的数道天惩。

此天惩如有意识,恐误伤人族,便一直藏在雷云之下,寸步不离紧随着他。

稍作几下远离人界,敬渊刚逃至连枝山巅,数道天惩便凛然迫近,他施法躲开了些,可还是硬生生承受几道,天惩之强硬,直逼他跪下!

天雷源源不断,凝结出一道结界,借此减弱降下的天威,几息之间,他默算着天惩之数,紧咬着牙不露痛楚,目光不觉已然狰狞,嘴角渗落着血。

天地变幻,天罚重新蓄势,他的眉头不由紧蹙起来,“……奇怪。”

前几回与天命夺人,此身每次只受三十道天雷,今已受尽二十九道,苍穹仍未有消停之势。

暗涌激荡,势头正烈,天命似是要他永远铭记,今日的每一寸伤,每一寸痛,每一分修为耗损,都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敬渊思虑脱身法子之际。

“咦——?”虚空上传来一声惊疑。

来者冲破结界而入,缓落到他的视线之内,“本姑娘以为是谁呢。”

“这不是冥府那位英明威武的冥王大人?今是个好日子,怎会弄得如此狼狈?”

几分耳熟的嘲讽倾泻,那一脸的意味深长,唇角还凝着不怀好意的笑。

“楚伊!”敬渊本就发白的面色瞬间铁青。

他一早设下结界,不仅是为了减弱天劫,还是为了防止有人撞见他这副样子。

而今结界轻易遭人破去,还叫讨厌之人撞见,不知她日后会如何拿此事挖苦他!

外来者侵入,相距在几尺内止步,雷霆霹雳稍作停息。

“阿呀!”楚伊矫揉造作般半捂着嘴,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冥王大人伤势这般重,可须本姑娘替你疗疗伤?”

脑门青筋暴绽起来,气得唇角直接一歪,压制不住分毫,浑身鬼气腾然冲撞。

“楚伊!”

“你这些年究竟在人界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是恶心至极,令人无比作呕!”

“这措辞不动听?人族多喜欢巧言娇语。”

她继续半真半假道来,“我费好大劲,特意为冥王大人学来的呢。”

这在暗示她是特意来找他的。

“天道危祸之深,你还不速速离去?!”敬渊悄然蓄力,念及一个逃脱之法,可借她离开之势躲回冥府,但他不可能跟她达成交易!

凭着彼此不待见的关系,若是一桩难得的好事,她会来寻他?

见之纹丝不动,他又使一计挑衅,“还不走?就凭你身上这点儿破法术,几道天劫便会要了你的小命!”

“天劫?”

楚伊假装流出一丝不明白,“本姑娘寻思着,冥王大人无须飞升成仙,如此阵仗的天劫,莫非是大人犯下哪些大逆不道之罪?”

字字句句都在讥嘲,还讽刺此时的他连历劫的人族都不如,弱得更是不堪一击!

“出去!出去——!!!”他几近气疯,鬼力阵阵狂涌,身上的痛意袭得更凶。

“嘻!”她笑着转了步子,却不是径直离去,而是无惧抬眸凝望,仍旧翻滚的那片恐怖雷云,眼尾尽是狡诈阴笑,“敬渊。”

“今日本姑娘替你除去所剩的天劫,事后你就是欠我情分,要毫无保留帮我做个事。”

语罢,一个利落抽出法术,茫茫苍青笼罩其身,便是一瞬晃眼,直冲雷云之处。

全然没有跟他商量之意。

“楚伊,谁答应你了!”

“你停下——!给本王停下!”

一个降生不足两千年的非人族,怎么有本事足以替他除去余下的天罚?就连他都不敢盘算天劫上还剩多少威力!

此举之狂妄,无疑是在送死!

他绝不容许丢尽颜面!他还未虚弱得需她来为他送命!

“楚伊,回去!”敬渊腾空直追,抬手欲将楚伊掀回来。

而她早就有所料到,“哼,还不领情?你少来碍事!”

一个偏身侧挡,强悍法术狠狠回撞他一身,由此敬渊坠落半空,眼睁睁见她蹿入天罚。

砰——

两声巨响重叠。

此身重创撞击地面,硬是劈裂一个巨大的天坑,而上空天罚全数炸开,雷云轰然消散,恐怖之势绝迹,万里晴空风轻,迎来平静如初。

一个身影徐徐飘落,轻盈身姿落在坑边,意气扬扬晃了他的眼,“此事已毕,冥王大人欠我个情分!”

那袭外袍明丽,没有一丁点斑驳,脸上莫说半点伤,袍带连灰尘沾不上半些,无声无息告诉他,她与天罚对抗之轻松,不会像他这般狼狈。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惊讶之余,敬渊心上只有此念,恨恨咬牙直鸣不满,他当真要帮她办事?

玄影活络筋骨,稍稍缓解痛楚,纵身跃回地面。

他心有不满,楚伊同样甚是不满,“你才是怪物,本姑娘可是正经人士!”

“只不过是曾经,挨天劫追着劈了数百年,这举世无双的福气让给冥王大人如何?”

“你活该!”敬渊怒瞪了她一眼,缓缓抬步而行,岂料气血倒灌,兀然吐了一地血,趁着意识尚存,“你要本王做什么?”

“她名唤林巧,是位姑娘,你帮我追踪她的来世,生死之期不论!”

寻思着应是近来之事,但想不起来何时接触过,故此他问出声,“她是哪一日转的世?”

“一百年前罢?”她若有所思,具体是哪日,一时难以说清。

“楚伊,你敢耍本王!”

鬼气汹涌迸发,他满腔恼火冲冲紧追,“百年前转世的亡魂,今保不准轮回过多少次了,你胆敢叫本王仅凭一个名字去追寻?!”

“冥王大人无所不能,此事自然难不倒你,这怎么不行呢?”

就知道她一口一个“冥王大人”绝对不可能是好事!

“这怎能行——?!”轮回鬼差失口惊叫,不知殿上那身极为骇人的架势,也曾这般对离去之影怒吼。

他赶忙捂住嘴怯怯而视,几下吐纳气息,才抑制住满腹的惊惧。方才冥王吩咐的语气,一字一顿尽是愤懑,岂会不知此事之难?

“大人可知此人是在哪国丧的命?”察觉怒意敛了敛,鬼君斗胆多问一句,企图降低追寻的难度。

一抹凶光复现,“不知!你问楚伊去!”

“是是是,我这便退下去查!”鬼君心底瘆得慌,忙不迭溜出大殿。

噬忆妖楚伊?除非是迫不得已,他才不去找她自寻麻烦!

气息紊乱,为极快恢复耗损的修为,敬渊草草为两个亡魂立契后,不得不选择闭关调息。

是几道天罚的耗损?不,绝对是遭蛮不讲理之人气的!

---

二十年恍若是辗转几息,敬渊刚一出关,轮回鬼君欢步迎上,“大人,有亡魂欲立契为鬼差。”

“且叫那魂等着!”他厉声回应,鬼君尚未看清背影,此身便已隐入虚空。

不知为何,心怀几些期待,这二十年,她到底能活成什么样子?

而伯绥动荡初平,处处飘着鬼差引魂,敬渊穿过一片片废墟,可惜破败的纪府上下没有她的踪迹,当年纪府的人没有收留她?

府里丝丝魂息散去他的疑惑。

他追着记忆中的魂息而去,是尸横遍地的王都城门,活人正忙着奔走收尸,或是伏首啜泣,只见袅袅鬼气指着一具躺在远处的尸首,凶器就落在手边。

魂魄已不在体内,有鬼差来过的痕迹。

“呵!”

她这是自戕。

他给的命竟如此不自惜?

敬渊没有去近瞧,冷笑着复归冥府,每落出一步,前方的鬼差就躲一步,四处逃窜不敢靠近。

他一言不发守在黄泉路尽头。

生死鬼君见此,肝颤发憷,“大人是有何吩咐?”

“无事,忙你的去!”

“是是是!”这沉淤的气,她实在惹不起,老老实实躲一旁验魂。

七日尽,诸多亡魂之间,一袭平静之影晃入,望见多年不见的玄影,白净脸上依旧未有一丝情绪。

夺走勾魂命簿,敬渊抑着满身戾气,凛凛瞟了一眼,“你是自尽?”

此腔怒意狂躁之甚。

“是。”温婳踏上黄泉路时,便已料到他会发怒。

“本王是问你,因何而自尽——?!”

楚伊:蛮不讲理?我吗?我明明是在乐于助人呢。

这章是大改,将楚伊出现的部分挪到前面,把敬渊失忆改成没有失忆,矛盾加深。

敬渊名字很明显,是“致敬深渊”的含义,对一路杀出深渊的他而言有特殊意义。定下这个名字后,我意识到整部小说有几个角色的名字都带水哈哈哈哈[哈哈大笑]

多次揣测还是觉得好听得不行,怎么都不愿改字~~误打误撞下,天帝的名字还很适配,后面会整理一下,新角色名字尽量不看带水的~

今天起尽量日更,今年会完结的(希望是新历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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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温婳篇2 乐于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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