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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春

“……地契在我府中,后日过了午时,我来拜访。”

仇蓦暄饮尽最后一盏茶水,从坐的地方起来,心下尚有些不悦,但救命之恩已无以为报,瞧着裴映听没有要揭发的想法,便吃下了这亏,总归离地契交过来还有一日,大不了先把人挪走,日后再另辟一片地方,重新蓄养他的兵马。

“后日,我在这里恭候大人。”裴映听举盏相送,未起身,是使用目光送仇蓦暄往走,临到门口,又补了一句:“仇大人,甲兵易养,不过砸些银钱,这正三品的沉麟卫同知官位,可得来不易。”

“世子也在乎银钱官位这些俗物?”

裴映听垂眸轻笑,搁了茶盏闭眼假寐。

陈伯又将仇蓦暄领出去,到了大门口,这才附上来压低声音道:“世子虽蜗居府中,外面的事却都耳目清明,有些话不能明说,还希望大人这段日子好生小心着点身边人。”

府门口已候着了一个年轻人,怀里抱着一件披风,见仇蓦暄过来便迎着上去,把披风披在仇蓦暄肩上。

“多谢先生提醒。今日叨扰不便,先生海涵,世子那里,请先生替我周旋。”

陈伯把他之前落在房中的剑递上来,又向他拱了拱手,令护卫将门关了上来。

夜里一下子多了点冷。

仇蓦暄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他觉得裴映听那双眼冷,冷得过分,一眼看过来,冰刀一样把他刺穿了,没什么能瞒过他。

但那双眼……

“主子在想什么?”跟在后面的近侍忽然出声道。

“这人心思深得很,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绝不是泛泛之辈。——从郊,你去一趟浮辽山,尽快把人遣散到衢京东面的蒹山私地去。”

马车晃悠悠启程,借着夜色往沉麟卫总部。

“通知梁函月把他的人带走,仇郢瑾今天能动用百人只为刺杀我,背后必然还有一靠,明日我要奏请,彻查世家积兵。”

裴映听确实厉害。

仇蓦暄又把今夜所有谈话想了一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溜过去了。

裴映听要的到底是什么?衢京北的三百亩地,不是荒山,却没什么大用处,他留着那,就是为了找个宽敞地方让手底下那些人操练兵马。这事儿世家瞒得紧,连边地供马的都不知道这回事儿,裴映听有事怎么知道的?

“主子,后日……真要过来?”

“我缺一把趁手的刀,我要裴映听做我的棋,杀世家一个片甲不留。”

但到底谁是谁的棋?裴映听所求必然非凡,但这些也只能日后再想,他要除掉京中的世家,就要找一只做决定大手。

“对了,”仇蓦暄忽然道,“让人去吧李长庚请来,我这把刀看起来命不久矣,把人家叫来给吊吊命。”

谁做谁的棋子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谁能把手里这步棋走好。

-

“二爷,人走了。”寅几把窗子阖了一半,退到裴映听身边来。

“嗯,明日让陈伯派人盯着点仇郢瑾,我有个大礼要送给这些个士族门阀。”

后四个字他咬得重,唇齿间像是掺了什么了不得的恨意。

陈伯推门进来问了一句“世子安”,随即问道:“随行来的何大夫问世子喝这几服药可还管用?他这几日要回一趟淮南,与那些人再商议药方,世子这身子,再温养下去只怕……”

“只怕撑不到回淮南了。”裴映听睁开眼睛,偏过头去望窗外那一轮明明月,“回不去就回不去吧,拖着这副破烂身子,我也要把这衢京搅个天翻,把贪了淮南援粮的门阀,全都拖进地狱。”

“世子慎言。”陈伯过去把那半扇窗户也关上,又到裴映听身边把他松垮垮挂在身上的裘衣披好,“天底下良医无数,总有办法的。世子心上可还疼着?我再去把那药温上。”

“统共也没多少时候了,陈伯,叫我过几天舒心日子吧。”裴映听把手伸出去,笑吟吟地指使:“把我拉起来,半夜整这一遭,我要困死了。”

屋子里的灯复又熄灭。

外面风声呼号了一整夜,第二日日头升起,便见那雪化了有一半还多些。

——春天来了。

仇蓦暄就像春天一样如约而至。

他今日穿了件白色的常服,倒是洋溢出一点青春的气息来。身后的从郊一只手提满了东西,另一只手扯着睡得昏天黑地的李长庚。

拜帖早在前一日就已经递上,仇蓦暄这次大摇大摆从正门走进去。

裴映听还是老样子,只是眉眼间染了几分愉悦的色彩,这一天裹着一张厚氅瘫在摇椅上晒太阳。

“映听,别来无恙。”仇蓦暄这样道。

裴映听皱眉,总觉得这样有些过于亲昵了,却还是朝他应了下来,也算是默许了。

“仇大人今日散朝比着往日早?”

裴映听抱着暖炉,浑身被熏蒸得热腾腾的,脸上难得的捂出了一点血色。

“这几日朝中无事,北地沃尔塔的岁供也在昨日随行入京,陛下龙颜大悦,批了三日朝假。”仇蓦暄接过从郊手里的油纸袋递过去,指使李长庚到裴映听的另一边坐下,“我带了街头富宁坊的桔红糕,趁热吃点。这是李长庚,江湖中最好钻研疑难杂症的游医。“

裴映听礼貌笑笑:“久仰先生大名。之前曾派人找过先生,可惜苦寻无果,今日逢见,算是托了仇大人洪福。”

李长庚端立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袖中的手捻算了一卦小六壬,这才开口道:“只前不遇见,是缘分未到,今日既逢见,世子这病,我就一定要治好。”

“李先生说话底气足的很,我倒是好奇先生要如何为我医治了。我这病,打胎里带出来,可是愁倒了十八位淮南名医。”

李长庚摆了摆手,止了他的话头,“淮南这几十年里被王爷治理得井井有条,民生安定百姓安居乐业,那些名医日里也就多见些小来小去的杂症,哪见过这么脏的手段。”

“先生的意思……”

“哎哎哎打住,后面的再说出来的可就是大不敬的话了,世子得留着我这脑袋,日后可还有用处呢。”

三指搭上脉搏,微弱的跳动抵在指尖,李长庚垂着眼细细诊着,仇蓦暄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裴映听露在阳光下的那一截手腕过分的白,白得扎眼——于是仇蓦暄默默走过去,把那件氅衣扯了扯,盖住了露出来的那截手腕。

李长庚抬头,李长庚看仇蓦暄,李长庚翻白眼,李长庚无语。

“我这是……怕你冻着。”

紧急找补了两句。

裴映听偏过头去笑,笑得肩一耸一耸的。

“行了,不算很大的毛病,就是拖得太久了。”李长庚收回手,从医箱里摸出一小瓶药液递过去,“若是先天不足,慢慢养着倒也罢了,这胎里带出来的毒,怎么好一拖再拖。淮南那帮子庸医,若是有个胆大的能给把毒拔出来,也落不到这境地。”

“能救?”仇蓦暄抢一步问道。

“能,就是成功率低一点,耗的时间长一点罢了。”

“成功率多少?”

“三成。”李长庚伸出三根手指在仇蓦暄眼前晃了晃。

仇蓦暄:“……”

不如不说。

“三成足够了,总比一成不够强。”裴映听招手唤来陈伯,吩咐道:“协助李先生备齐药材,库里有的就从库里取,没有的出去找,银钱管够。”

陈伯犹豫了一下,没应,只是凑到裴映听身边,问道:“世子,这位李先生虽久负盛名,可我们毕竟不熟,要……做到这一步吗?世子您这身子,可经不住作腾了。”

“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去做吧,陈伯。——我敢信先生能救我于危难,希望先生不负我所托,事若能成,先生开什么条件,我应什么条件。”

“世子话不必说太早呢,我若所求非正道,世子岂不两难。”

李长庚收了摊子,在陈伯走之前扔给他一张药方,叫按着上面的找,找齐了到蒹山南麓的隐村去寻他。

临走,裴映听忽然道:“我相信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李长庚突然长出了一口气,他偏头笑了一下,招招手,又被风吹起了衣襟。

“我必不负世子所托。”

院子里枝上的薄雪化成了水扑簌簌落下来,把空气染得潮润润的。

裴映听把暖炉搁在腿间,腾了一只手去拿侧边备好的茶水,饮了一口,才气定神闲地撩拨:“仇大人还准备拉着我袖子到什么时候?”

“?”

仇蓦暄一脸问号地低头,眼睛触到缠在一起的两只袖子,耳朵腾一下子烧成了火色。

那只手抽回来的速度要比上闪电了。

“我……我无意冒犯。”

裴映听却轻声笑了起来,面上沾了点粉色,倒有了点儿粉面含春的味道。

“仇大人脸皮怎么这样薄?一逗就羞成了红色。”

“世子平日,也是这样……与人相处吗……”

他有些语无伦次了。

自那一夜后他想了有整个日夜,总觉得人的心跳不应该那样快,他把情绪的源来归咎为长时间奔逃后血液流速加快,直到裴映听出现已然未能缓解。

后来李长庚说:“为什么不会是一见钟情呢?”

为什么是呢?

……又,为什么不是呢。

他忘不掉裴映听那双眼睛。

第一眼他就觉得,这双眼睛里面翻起雾气的时候,一定是天下最美的景。

他觉得裴映听就是一截覆雪的梅枝,初见时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那双眼睛却勾魂摄魄,于是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总能闻到一点悠悠的梅香。

“我不与旁人相处,从来没有人敢像你这样,半夜擅闯我的淮南王府。”

初见的那一夜裴映听说的很对。

他观白骨如观美人,**重得很。

裴映听就是那个美人。

“天色不早了,仇大人不走?”

裴映听拢了衣袖,把小暖炉揣进怀里,从摇椅上起来。

“我不回去,我来找你玩儿,这才过了晌,时候还早。”

裴映听:“仇大人一向这么没脸没皮吗?”

“世子这话好不客气。怎么说我也带了李长庚来,对世子难道不是有功之人么,用完就要扔了?映听~我府中寒凉,又没有人气儿,难得热闹热闹。”

裴映听被他蹭得偏过头去,喉间闷出两声咳嗽,这才道:“那仇大人同我,一起用过午膳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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