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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霜刃折心

客青城突然暴起时,苏破玉正弯腰去捡那枚滚落的青铜罗盘。

"小心!"

林祈安的警告来得太迟。

客青城的手掌已经穿透苏破玉的肩胛,鲜血喷溅在罗盘上,将那些精密刻纹染得猩红刺目。更可怕的是——他的五指正在苏破玉的血肉中蠕动,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伤口往里钻。

"师...兄?"苏破玉的声音罕见地发抖。他看见客青城脖颈处爬满的紫黑色蛊纹,那些纹路像活物般扭动着,在皮肤下凸起狰狞的形状。

客青城的眼白已经完全被黑色侵蚀,可嘴角却诡异地扬起:"小师弟..."他的声音像是被无数虫子同时复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你终于...来陪我了..."

千丝缠的银线在林祈安指间绷得笔直。

每一根丝线都在颤抖。

"小白,闭气!"他猛地甩出银线,却在即将刺入客青城心口的瞬间硬生生偏了三分。

就是这片刻迟疑,客青城已经掐着苏破玉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青铜罗盘突然疯狂旋转,无数金线从盘面迸射,将林祈安钉在原地。

苏破玉闪回那年的潮生殿。

冰阶上的寒气渗入骨髓。

苏破玉打翻药炉时,客青城正巧路过回廊,打翻药炉可是重罪,按门规需受寒蛊噬心。之刑

"自己去领罚。"他冷着脸走过,却在转角处扯开衣襟,将师尊种的寒蛊引到自己心口。

子时的戒律堂,客青城跪得笔直。膝下冰层裂开细纹,像蛛网爬满月色。

"师兄......"苏破玉抱着偷来的毯子蹲在窗下,声音闷在毛绒里,"你膝盖......"

"闭嘴。"客青城盯着堂前画像,"数星星去。"

苏破玉当真仰头数到三百二十一颗,直到听见冰面传来"咔嚓"轻响——客青城终于昏倒在阶前,掌心还死死捏着那枚打翻药炉的瓷片。

后来苏破玉才知道,那是客青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违逆门规。

及冠前夜,苏破玉溜进客青城房里剪了他一缕头发。

"师兄,他们说结发夫妻才这样!"

客青城夺过剪刀,"咔嚓"剪断自己另一缕发:"现在你欠我的了。"

月光透过窗棂,将两缕发丝照得雪亮。苏破玉没发现,客青城袖中藏着刚领的噬魂钉——钉尾缠着的正是白日斩断的那缕青丝。

很多年后,客青城早已忘了:

那个夏夜,他本想说——

"结发为夫妻,是凡人的规矩。"

"修士......该换剑为誓。"

苏破玉回过神来。

"林...祈安..."苏破玉的指甲在客青城手臂上抓出血痕,却看见对方伤口里钻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他......"

"我知道。"林祈安突然平静下来。

他抬起手,千丝缠的银线一根根崩断。

当林祈安将最后三根银线钉入客青城心口时,那些蛊虫突然发出尖锐的嘶叫。它们疯狂扭动着想要逃离,却被银线牢牢锁住。

"...不...我脑子里的声音,让我杀了你。"客青城的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随后崩溃痛哭。

最终,苏破玉的剑尖抵在客青城咽喉处,却抖得几乎握不住剑。

"师...兄..."他眼眶赤红,曦和剑上的赤芒明明灭灭,映出客青城脖颈上狰狞的蛊纹——那些紫黑色的纹路像活物般蠕动着,已经爬满了半边脸颊。

客青城却笑了。

他忽然向前一步,任由剑锋刺入咽喉半分,鲜血顺着剑刃蜿蜒而下,滴在苏破玉颤抖的手背上。

"小傻子..."客青城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拿剑的姿势...还是不对..."

他抬手握住苏破玉持剑的手,带着他往前一送——

"噗嗤!"

剑锋彻底没入咽喉。

同时又有一道细微的声响,破空而来。

客青城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树上。

鲜血从他指缝间涌出,染红了素白的衣襟。他的眼神却渐渐清明,脖颈上的蛊纹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原本苍白的肤色。

""这一剑...比糖甜"他咳着血笑,伸手摸了摸苏破玉惨白的脸,"我们小苏...终于...长大了...我无能啊,不知道是谁害的我。”

苏破玉浑身发抖,剑还插在客青城喉间,不敢拔也不敢松手。

客青城却自己握住剑柄,猛地拔出!

鲜血喷溅在苏破玉脸上,温热得几乎灼伤皮肤。

"师...兄..."他声音支离破碎,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苏破玉抱着客青城冲出地宫,怀中的身体越来越冷,那些蛊虫在宿主死后纷纷化为黑烟消散,却带走了太多生机。

"撑住...我们去找医修..."苏破玉的声音支离破碎。

客青城却望着漫天飞雪,轻轻摇头。

他抬起手,指尖凝出最后一朵霜花中心有血丝,小心地别在苏破玉衣襟上,但很快就开始融化。

雪越下越大。

苏破玉死死攥着那朵霜花,在呼啸的风雪中,听见了生命中最安静的一个瞬间。

林祈安正想上前安慰,手还没有搭到苏破玉肩膀上呢,苏破玉立马避开。

"原来...如此..."苏破玉低笑出声,笑声却比哭更瘆人,"你们...演得真好..."

林祈安的眼睫颤动,苍白的唇微微开合,似要辩解。

“直到刚才我一直以为主谋是京城雪,直到他那一句不知道主谋是谁,合欢宗的人再阴,也比不上身边人的阴险。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害他,除了你们两个还能有谁!”苏破玉怒道。

记忆如毒蛇般撕咬上来——

潮生殿中,沈知闲:“仙器现世,这是天大的机缘,你一定要把握住啊!不如趁早进入岐山。”

看似为他着想,实则引诱。

窗外来沈知闲的嗤笑:"放心,我已经以你名义送他灵药了。”

看似送药,实则暗中下蛊。

沈知闲将盒子砸在他的怀里:“苗疆的药,爱喝不喝。”

同样的送药,同样的下蛊。

林祈安不急不缓地拂去袖上落雪,腕间千丝缠映着雪光:“答对喽,我比你早一步识破,只可惜这个局已经成了,我以帮助他炼化他人内丹为条件,与他成功合作。”

“我本来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直到看到了他给你那个小盒子,和拍卖会的那把弓。”林祈安笑意盈盈:“我听沈知闲说,客青城小时候种过寒蛊,寒蛊入心后会休眠,成年后若中同源蛊毒,将触发蛊脉共鸣,新蛊从疤痕进入,这样就能不知不觉…杀了他。”

“他的动机,是为了报仇。”林祈安笑道。

苏破玉:“弓…盛王…对,盛王的名字叫沈枫,他难道是他的儿子?”

“昔年,你师傅不小心泄露了秘密,让永昌皇族抓到了沈枫把柄,将他扣上谋反罪名诛九族,最后师傅也算是无意间坑了他,最后还是将他带回潮生殿。”

“到底是愧疚还是监视?好难猜呀!”林祈安站在风雪中微笑,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沈知闲突然捏碎算盘,七枚金珠炸成毒雾!林祈安腕间千丝缠瞬间结冰盾,却见毒雾凝成沈枫虚影——正是当年被万箭穿身的盛王。

只听山巅一阵巨响,是沈知闲撕裂虚空而来。

血肉模糊的掌心中,一枚缠着银丝的噬魂钉正汩汩渗血。钉尾那缕熟悉的断发被山风扬起——是去年苏破玉及冠时,沈知闲亲手为他束发截下的。

"监视?愧疚?"沈知闲染血的手指抚过心口烙印,皇族徽记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青光,"你师尊带我回潮生殿那夜,就用这个锁了我十年记忆!"

噬魂钉砸在苏破玉脚前,溅起的血珠在他雪白靴面上绽开红梅。

苏破玉盯着那缕随钉坠落的断发,忽然想起及冠礼上沈知闲的笑:"我们小白长大了。"当时那人手指穿梭在他发间,温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知闲..."他刚开口就被厉声打断。

"潮生殿三十七种秘术我学了三十六种!"沈知闲玄铁算盘的金线突然暴起,将苏破玉逼退三步,"唯独没教我的就是噬魂钉解法——你早知道是不是?"

一根金线划过苏破玉脸颊,血珠滚落时他竟笑了:"是。"抬手抹去血迹,"所以我及冠那日,你才特意讨了这缕头发?"

风声骤寂。

沈知闲的算盘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潮生殿早已不复当年,我想用联姻遏制住这种局势,结果你是怎么做?"

苏破玉的剑穗无风自动:"我让你掌握潮生殿实权,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实权?!"沈知闲猛地掀开袖口,露出手腕经脉处密密麻麻的针眼,"那你可知我每月十五要放多少血,才能维持护山大阵不崩?你不如承认自己本来无能算了"

远处传来护山兽的哀嚎,阵眼处的血雾正在消散。苏破玉瞳孔倒映:"你竟然...以血饲阵?"

"不然呢?"沈知闲嗤笑,"等你用风花雪月救潮生殿吗?"

苏破玉的曦和剑突然出鞘三寸,剑光却映出沈知闲衣襟内层——那里绣着朵褪色的白山茶,正是他初入山门时绣给他的。

剑势陡然凝滞。

"要杀我?"沈知闲趁机扣住他握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捏碎腕骨,"用我教你的'沧浪剑法'?"另一只手已按在他丹田,"还是用我替你温养了十年的金丹?"

“算了,反正是打不过你们两个的,”苏破玉抬起剑的手又放下了:“下一步你打算干什么?把我杀了,然后当上潮生殿主?”

沈知闲拍了拍手:“答对了。”

沈知闲的玄铁算盘抵在苏破玉喉间时,一缕茶香忽然漫过血腥气。林祈安执鎏金茶壶自廊柱后转出,壶嘴还冒着袅袅热气。

"沈公子。"他指尖轻敲壶身三下,霜花顺着金线爬上算盘,"潮生殿的茶,凉了可就辜负了。"

苏破玉颈间压力骤松,却见沈知闲暴退三步——那几道霜花正沿着算盘纹路,将他虎口冻出细密血珠。

林祈安袖中滑出枚白玉棋,"嗒"地落在青石地上:"世家追查总要有个交代。"

沈知闲思考一下,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先放他走,然后趁机将他是凶手的事昭告天下。”

“对,伪造证据与证人还不简单吗?”林祈安将符纸折成纸鹤,鹤眼处两点朱砂如血。

风雪骤急,林祈安的白玉棋不知何时已布满棋盘。他执起最后一子,轻轻点在苏破玉眉心:

"最后一子...是死局。"

沈知闲的算盘"咔"地收起,他嘴角渗血:"三个时辰。"他弹指在苏破玉腕间系上金铃,"铃碎之时,天下皆知潮生殿主弑友叛门。"

上面缠着苏破玉一缕断发,沈知闲无意间绕成结誓状,苏破玉仿佛听到铃声中混杂着客青城最后的咳嗽声。

林祈安忽然捏碎茶盏,他指尖渗血,解下雪氅披在苏破玉肩头:"雪大。"氅衣内衬露出半截泛黄的绢帕,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平安"二字,上面粘着客青城的血,苏破玉攥紧绢帕,却无意间冻伤手指。

"这局棋...我也输了。"

"为什么..."苏破玉攥紧绢帕,指节发白。

"嘘——"林祈安以箫点地,霜雾骤起,"山脚的山茶花该开了。"

林祈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了一朵山茶花,看了一会,随后林祈安很快将它踩碎,但花瓣仍粘在靴底,和雪混在一起。

风雪吞没身影前,苏破玉听见最后一句是沈知闲的轻笑:"小白,你绣的山茶...一直很难看。"

林祈安这样做无可厚非,既保全了沈知闲利益,又维护了苏破玉现在的生命,并且自己也成功脱身,虽然不是全局最优解,但是是局部最优解。

林祈安,我猜不透你到底是为了沈知闲,还是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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