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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拨云见雾

翌日,天光微亮,薛时绾便已起身。她心绪不宁,昨夜关于“老徐”可能就是周安的推测如同藤蔓般缠绕在心间,让她难以安眠。用过早膳,她仔细吩咐阿月准备好出行事宜,并特意挑选了几名沉稳精干的侍卫随行。

薛时绾这次没有微服,而是摆出了太子妃的全副仪仗,带着阿月和数名东宫侍卫,浩浩荡荡地前往南城的瑞福祥织造坊。理由是“慈恩会后续事宜关切,特来慰问受案件影响的作坊及工人”。

马车抵达瑞福祥时,坊内的工匠和伙计们显然早已得到消息,管事带着众人诚惶诚恐地跪迎在门口。

薛时绾在阿月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今日她穿着一身较为庄重但又不失亲和力的宫装,面色平和,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草民李德才,率瑞福祥上下,叩见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薛时绾声音温和,却自带威严:“宫今日前来,一是慰问大家。慈恩会之事,牵连坊内,让大家受惊了。二是看看善后事宜可还顺利,若有难处,尽可向本宫言明。”

李掌柜连忙上前,躬身引路,口中连连称谢,表示坊内一切安好,定当尽心尽力完成后续订单,绝不敢再出纰漏。

薛时绾被迎入坊内正厅。厅内早已布置妥当,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薛时绾落座后,并未急于询问,而是先按照预定的剧本,关切地询问了作坊近况,工人们是否安心,生意是否受影响等。李掌柜一一作答,言辞谨慎,不断表达对朝廷、对太子妃的感激和愧疚之情。

见气氛缓和,薛时绾才似不经意地引入正题:“此次案件,说到底也是被奸人蒙蔽利用。听闻贵坊一位姓徐的账房先生,也牵涉其中?”

李掌柜脸色一僵,叹了口气:“回娘娘,正是。老徐……徐账房在敝号做了十几年了,一向老实本分,谁承想竟会……唉,都怪草民监管不力!”他连忙请罪。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能迷途知返,协助官府查明真相,亦是功德。”薛时绾语气宽容,随即话锋微转,“说起来,本宫倒有些好奇,这位徐账房平日为人如何?在坊内可有何异于常人之处?或许能从中窥见其被利诱之缘由。若非是为了医治手上的旧疾?”

李掌柜不疑有他,只当太子妃是例行了解,便回忆道:“老徐这人,平日里沉默寡言,除了算账,便是回家,甚少与人交往。若说异于常人……也大概是关于他手上的旧疾,约莫两年前开始,他左手便一直戴着只手套,说是以前落下的皮肤病,旧疾复发,怕风怕脏,也怕污了账本。大伙儿觉得虽不方便,但也不影响他拨算盘,便由他去了。自从那时他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也不似原先那样亲和了。大概也是因此缘由吧。”

两年前开始戴手套! 薛时绾心中一动,这与周安左手小指缺失的时间点是否吻合?她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原来如此。那他近日可有何异常?比如,腊月初七那日,他可在坊内当值?”

李掌柜想了想,摇头道:“腊月初七?那日他好像告了假。不瞒娘娘,老徐这人……告假是常事,有时说是身体不适,有时也不知缘由。草民念他是老臣,只要不耽误大事,也便准了。为此,坊里其他管事还有些微词。”

“告假频繁?”薛时绾追问,“那他最后一次来坊里是什么时候?”

“就是……就是案发前两周吧。”李掌柜道,“后来就很少来了,就算来了也是待一会儿就提前溜走,再后来就听说他被官府问话……再后来,他就托人捎来口信,说是……说是自觉无颜面对东家和大家,辞工不做了。”

“辞工了?”薛时绾故作惊讶,“可知他去了何处?”

李掌柜露出几分鄙夷又无奈的神色:“听坊里伙计风言风语,说是……说是攒了些钱,要去享福了,有人还在百花深处附近见过他,穿得人模狗样的,怕是……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显然认为老徐是捞了一笔然后跑去挥霍了。

薛时绾又随意问了几个工匠几句,众人对老徐的描述大同小异:孤僻、戴手套、偶尔神秘失踪(告假)、最后突然辞工似乎发财了。甚至有伙计补充,有一次在街上碰到辞工后的“老徐”,跟他打招呼,对方却像不认识一样匆匆走开了。

辞工后像不认识熟人?这个细节让薛时绾心中的推测又加重了一分。如果老徐就是周安伪装的,那么他“辞工”就是为了彻底摆脱这个身份,自然要避免与过去熟识的人接触。

每一个信息点,都像一块拼图,严丝合缝地嵌入了薛时绾昨夜的推测之中!

慰问结束,薛时绾赏赐了坊内众人一些银钱压惊,便离开了。

回到马车上,薛时绾立刻召来阿月。

“基本可以确定了,”薛时绾神色凝重,“瑞福祥那个‘老徐’,九成就是周安伪装的!戴手套是为了掩饰断指,频繁告假是为了以‘周安’的身份活动,腊月初七他告假,正是他以‘周安’身份阔绰现身赌场的时间点!案发后他立刻‘辞工’,是为了金蝉脱壳!”

阿月听得心惊肉跳:“公主,若真是如此,那这周安也太狡猾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告诉裴大人吗?”

“先不要慌”薛时绾略微思衬低声道,“我们空口无凭,仅凭推测和一些细节,他会信吗?他或许早已查到周安,但未必想到周安会伪装成账房潜伏这么久。我们必须拿到更确凿的证据!”

“证据?去哪里找?”

“老徐的住处!”薛时绾眼中闪过锐光,“他既然伪装了十几年,必然有一个长期的、固定的居所。那里一定留下了痕迹!比如……能证明他真实身份的东西,或者与他另一个身份‘周安’相关的物品!”

这是一个大胆的决定。私自探查民宅,风险极大。但薛时绾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这是目前最快、最可能找到突破口的途径。

薛时绾立刻对侍卫首领低声道:“不去别处,直接去柳枝巷!”

她必须抢在可能存在的灭口行动之前,去到“老徐”的藏身之处!那里或许有他来不及带走的证据,或许能揭开更多的秘密!

马车很快来到了略显僻静的柳枝巷。胡同狭窄,仪仗不便进入。薛时绾命大部分侍卫在胡同口等候,只带着阿月和两名贴身侍卫,步行走向小巷尽头那个属于“老徐”的小院。

院门紧闭,门上落着一把普通的铜锁。从门缝望进去,院内静悄悄的,似乎空无一人。

“敲门。”薛时绾的心脏骤缩,声音染上了一丝慌乱。

侍卫上前叩门,良久,无人应答。

“撞开它。”薛时绾下令,语气坚决。事急从权,顾不得许多了。

侍卫稍一用力,那并不结实的门闩便应声而断。院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个小小的、略显破败的庭院。

院内杂草有些凌乱,但并无太多杂物。正房的门也虚掩着。薛时绾示意侍卫先进去探查。

片刻后,侍卫出来禀报:“娘娘,屋内无人。但……似乎有人匆忙离开的痕迹,一些日常用品还在,但稍微值钱点的细软都不见了。而且……屋角有焚烧过纸张的灰烬。”

薛时绾心一沉,快步走进屋内。果然,屋内陈设简单,炕上被褥凌乱,桌椅上有薄薄的灰尘,但明显近期还有人居住。衣柜开着,里面只剩下几件破旧衣物。桌角的瓦盆里,有一小堆黑灰,隐约能看出是纸屑。

来晚了!他已经跑了!而且跑得很匆忙,还销毁了一些东西!

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是他本来就计划好这几天离开?

薛时绾不死心,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角落,床底、柜子缝隙、灶台深处……不放过任何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阿月也在一旁帮忙搜寻。

突然,薛时绾在墙角一堆废弃的柴火下,摸到了一个硬物,掏出来一看,竟是一枚材质普通、但样式有些特别的黄铜袖扣,上面似乎刻着一个模糊的图案,像是某种徽记的局部。

而最让她心惊的是,在检查窗台时,她清晰地看到窗棂上有几处新鲜的、用力擦拭过却未能完全消除的泥印,那印迹的形状,很像官靴的鞋底!

这一切都印证了她的猜测:裴景琰的人来过这里!以他的手段不可能轻易放走老徐,他之前按兵不动,只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大概率是发现了什么,或是发生了什么催促着他们收网了,而且他的人已经将这里仔细搜查过……

薛时绾握着那枚冰冷的袖扣,站在空旷狼藉的屋子里,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仓皇气息,一种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她总是慢一步。她就像棋盘上的一个卒子,看似在向前冲,却始终被那双隐藏在幕后的冰冷眼睛注视着,操控着。唯一的希望,似乎又回到了裴景琰身上。

“去裴府。”她轻声吩咐,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马车向着裴府的方向驶去,而薛时绾的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面对那个始终笼罩在迷雾中的对手——裴景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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