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悄悄跟踪在侍女仪香的身后,跟着她左拐右拐穿梭在大街小巷里。
天幕逐渐缓缓垂了下来,初秋的风只有些发凉,如一抹丝绸般浅浅的微凉,本是秋意撩人,经过七拐八拐后,沈清禾却只觉得这秋风刺骨,从头寒到脚底!
这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侍女,到底是要去见何人,需要鬼鬼祟祟,隐秘而周折?
跟着跟着,仪香转眼不见了踪影。
沈清禾急忙追了上去,虞城说大不大,但街巷纵横、四通八达,沈清禾穿街走巷,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走乱撞,还是不见仪香的影子!
她居然养了一只白眼狼在身边而不自知!
沈清禾只顾寻找仪香的踪迹,未留意到天色已暗,路上基本已无行人。
她一路找,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不相熟的街巷,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从她背后将她的嘴捂住。
沈清禾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死命的挣扎,钳箍着她的力道奇大,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点作用都没有。
是仪香吗?还是仪香的同伙?
她直觉这是男人的手劲,心凉了半截,全身不由自主地抖如筛糠,想发出声音,却再也不能。
全身仿若使不上劲,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她快要窒息了,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有个温润清朗的男子声音喊了喊她:“醒醒!”
不知为何,她听见那个嗓音,心莫名就安定了下来。
就如同黑暗深渊中一柱暖煦日光,裂缝里的阳光。
接着,她感觉到后背有一股暖流注入,她虽无力睁开眼睛,但意识缓了过来了。
很明显感觉到身旁这个男人,不是之前想要杀她的那个刺客。
她无力地靠在了那人的怀里,一缕缕的清冽淡香,如轻烟明明灭灭窜入她口鼻。
这味道……好似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那个味道。
从小在她梦梦境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男子以及那个香味。
凭着最后一点意识,沈清禾一把勾住了男人的脖子,那股熟悉的月麟香,果然冲进鼻子,她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明显感到那男子身体一僵,随即一记手刀劈向她颈部。
不是……
这人不讲武德啊。
-
待沈清禾醒来,已是在她的房里了。
再看了看周遭,映入眼帘的,便是神色焦急的席嬷嬷、仪香以及举着针的大夫。
“这是在府里了?”沈清禾敲了敲额头,想看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里!
“姑娘,你终于醒了!否则老奴都不知如何向将军与沈家列祖列宗交代了!”席嬷嬷双掌合十,叨念着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席嬷嬷乃伺候过沈府三代的忠仆,沈清禾乃骠骑大将军沈鸿唯一的血脉千金,席嬷嬷对沈清禾是疼在心尖上的。
唯独有一点不好的是,很爱唠叨。
沈清禾最怕席嬷嬷的原因也在这里。
席嬷嬷抹了抹眼泪,转头扯了大夫过来:“快,烦请大夫再认真诊一诊,姑娘可都无碍了?”
大夫给她把了脉,道已无大碍,开了个安神方子便要告退,席嬷嬷赶紧让人送了大夫出去。
“姑娘,您怎么自己跑出府去了?”仪香过来扶了沈清禾坐了起来,一脸的担忧。
沈清禾默默地看着仪香,不知为何,她觉得仪香眼里的担忧,是真心实意的。
但仪香之前的鬼鬼祟祟也是真的。
她的父亲在前阵杀敌,是大缙赫赫有名的“战神”,敌军自然盯上了她这个“软肋”,她不得不防。
沈清禾眸色复杂地望着仪香,许久才问道:“我怎么在府里了?”
她终于有了些力气,就着仪香的力道,坐直了起来,靠在了床头。
“我的小祖宗,您没事就好!可吓坏老奴了!刚入夜,便有黑衣刺客混进了府里,侍卫发现了,左副将带人追出去,在将军府拐角那个路口遇见了晕倒在墙脚边的您,这才救了您回来。”
左副将,从前乃沈鸿的左右手,武艺高强,跟了沈鸿多年,自从八年前沈清禾被敌军绑架过之后,左副将便受命提前退役,替沈鸿看护沈清禾以及整个沈府。
多年来左副将将将军府保护得跟铁桶似的,旁人轻易动不得。
但沈府护卫再周全又有何用?他们这位总能偷溜出府溜达的大姑娘,一离开将军府,沈府守护森严也不顶用!
即便方才已检查了数遍确认沈清禾并无大碍,席嬷嬷仍然不放心,又将沈清禾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再检查了一遍。
再三确认沈清禾确实连一根汗毛都没损失之后,这才切松了一口气,一松气,便不由自主瘫坐到了地上,泪流满面。
吓得沈清禾也慌了,赶忙下床扶席嬷嬷:“嬷嬷,您怎么了?!”
沈清禾赶紧安抚起来:“嬷嬷,您看,我这不是没事吗?!您别伤心了!”
席嬷嬷抹了抹老泪:“能不伤心吗?整个沈氏家族,将军这一脉就您一个心肝宝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奴将来下地府哪里还有颜面见沈家列祖列宗啊?!”
沈清禾一面示意丫鬟赶紧将席嬷嬷扶了起来,一面解释道:“嬷嬷莫伤心了,当心伤了身子。我就是今日出门散散心,一时忘了时辰,待缓过神来,见天色已暗,急忙往回赶,赶到巷口天色已彻底黑了,我这便晕了过去了。”
只她隐去了跟踪仪香那段,也隐去了黑衣人扯她进巷子的那部分。
所幸安全与清白皆无损,可万一真出事了,那可怎么办?
后怕的席嬷嬷又转身抹起了眼泪:“府里那么多侍卫,您就不能找个人陪着?非得金娇玉贵的您独自出去?”
席嬷嬷一边哭着,一边在盘算着得再给将军写家书,尽早给自家姑娘找个妥当的婆家。
不忍看席嬷嬷声泪俱下,沈清禾真的装模作样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像往常一样摆弄花草。
沈清禾,骠骑大将军沈鸿的千金,年过十八,尚未婚配,虞城尽人皆知,这么好的姑娘,必须得有个好归宿。
于是,除了沈清禾婚事被纳入席嬷嬷的日常工作重心之外,将军府警戒级别提高了数倍。
沈鸿乃当朝骠骑大将军,在朝为官,驻守边城功绩卓著,战名远播,自然也树敌无数。
左副将不敢马虎,当下组织人马,安排人着手,四处查探黑衣人的身份与目的。
但沈清禾直觉,是他们说的那个黑衣人带她回来,引来了左副将救她。
那黑衣人目的,她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无意伤害她。
最起码,那人是救了她的。
他不止是带她回来,他还往她体内输入真气了,背部的暖流,为她注入能量。
浪费真气去救醒一个人再杀了,想来也没人会如此多此一举。
就算那人没有扯她进深巷,她在那条漆黑的小街,那样黑,黑不到头,她也会昏死在地,冻死街头的。
可席嬷嬷并不认为如此,沈府出了刺客,她连在府内都不安全了,更何况出门?从此将她禁足了,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沈清禾想查仪香的底细,便也没有没有异议。
时间转眼过去了半个月,她依然未发现仪香的异常,这才更让她惊悚!
一个人不动神色地潜伏在你身边,意图不明,目的不单纯,偏偏却找不到半点破绽!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及其恐怖的!
她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可以让仪香图谋的!
忽然,她忆起那黑衣人手掌心紫色的光,难道和她的异能有关?
沈清禾心里藏了个心事,自懂事以来,她便常常做同样一个梦,梦见她在仙雾缭绕的高台上往无底的深渊跳,一直一直下坠,不知何时是尽头。
巨大的无奈、无助充斥着她的胸口,每次梦醒都意难平,梦里梦外皆是满满的怨恨与绝望,这跟她从小到大所获的宠溺无边、幸福自由成长的现实完全相反。
一个梦做一次,那只是做梦,可如果日日做同一个梦,那便异常了,异常到诡异了!
她跟她爹沈鸿说了,沈鸿笑她,说她少干些上房揭瓦的事,便不会了。
她跟嬷嬷说了,嬷嬷笑她,说多些读读诗词、练练琴、绣绣女红,心静自然宁。
她跟仪香说了,仪香急忙捂住她的嘴,让她莫要四处跟人说,省得外人以为将军家姑娘疯魔了。
日日梦同样的东西,是非常让人心力交瘁的事情,她熬不住,身体越来越差。
府中人认为是有了脏东西,一遍又一遍地请道士作法。
所有人都不信她说的,只有仪香让她不要再说,并不否认她说的。
沈清禾隐隐觉得许是跟她的诡异异能有关,仪香知道且相信,并费尽心思的地隐瞒。
这次的禁足,她想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
她没有告诉众人的是,即便她在府内,她依然感觉到有人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是那个刺客,还是那个救她的陌生男子。
那陌生男子身上除了淡淡的雪松清香以外,还夹杂着一缕月麟香味,与她那个梦境里的味道,很相似。
突然,叶清禾想到了什么,浑身汗毛竖了起来。
时隔两年归来的复健之作,想放飞自我练练手感,感谢点进来的所有朋友,祝愿您所得皆所愿、心随所愿~
———【古言预收:《佞宠娇姝(重生)》文案】——
上辈子,权臣江顼璟弹劾她未婚夫,毁她姻缘;抄了帝师府,灭她家门。
重活一世,一旨赐婚圣旨,将两人捆在了一起。
柳沅汐向来爱恨分明,扯下遮掩那绝俗容色的面纱,风风火火嫁进了府。
势要当个妖艳祸水,搅他阖府不得安宁,揪出他弄权营私的把柄!
*
对此,江顼璟没有放进眼里。
心腹:“大人,夫人进了库房,翻找您贪污受贿的证据。”
江顼璟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库房方向:“无妨,本官想整理库房许久了。”
心腹:“大人,夫人正在盘查府中各人,要断您左膀右臂。”
江顼璟慢条斯理地端起了茶盏:“无妨,那些暗桩,本官早想拔了。”
*
后来,她还没找到他的把柄,他却入狱了。
没想到,她才是他最大的把柄。
更没想到,那害了他的一纸婚约,也是他求来的。
柳沅汐看着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哭成泪人:“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江顼璟噙笑轻轻揩去落在她下颌的泪珠:“能娶到你,这代价不冤。”
#宠妻无度大奸臣X爱恨分明小妖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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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遭遇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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