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跟他是一类人，真叫我恶心。”
看着洛予生脸上的嫌恶，程嘉南慌了神，他急忙跑过去抱住对方的腰，恳求道，“我跟他不一样，我们不是一类人，你听我解释。”
“滚开！”
程嘉南摔倒在地，两人间生出一道沟壑，深不见底，洛予生转身就走，程嘉南嘶喊着捉他的背影，却落了个空。
“洛予生。”
声音近乎呢喃，程嘉南睁开眼，房间还是黑的，他出了层汗，眼角带着泪，湿哒哒地躺在洛予生的衣服堆里缓神。
蜷缩起身子，程嘉南一头埋进衣服里，耳朵脖子逐渐涨红，大脑缺氧，头晕目眩，好像要死掉了。
嗡嗡嗡——
衣服堆下面传来震感，程嘉南晃着神把手机翻出来，是陌生来电。
摁下接听键，程嘉南颤音着“喂”了句。
“喂，南南，我是姚阿姨，予生醒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好，我马上就去。”
知道洛予生醒来的消息，比激动兴奋先到来的是恐惧，害怕噩梦成真。
医院里，洛予生将枕头竖起来，靠在床头，时不时看向门口。
“行了，已经打过电话了，瞧你那出息，再看人也不会立刻出现，人家嘉南照顾你一夜了，可要好好感谢，”姚柔放低声音嘱咐。
“我来的时候看见南南眼睛发红不说，黑眼圈也重，你把你浪荡的那个劲给我收起来，好好对人家。”
“嗯，知道了，”洛予生扯了下嘴角，继续盯着门口。
程嘉南来的时候，姚柔已经离开了。
瞧见来人，洛予生伸手招人过来，见程嘉南低着头兴致不高，便开玩笑道，“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成望夫石了，脖子都酸了。”
说着，洛予生牵起程嘉南的手，对着掌心就是一吻。
“你干什么？”程嘉南忙收回手，看了眼周围，问道，“阿姨呢？”
“她已经走了，我现在没事，一会儿就能出院，昨晚睡得好不好？”洛予生问。
程嘉南摇头又点头。
洛予生引导，“到底好不好？”
“我做了个梦，”程嘉南说，“梦里你很讨厌我，觉得我跟周寒是一种人。”
“那梦里的洛予生可真坏，”洛予生排解着程嘉南的不安，“现实的洛予生爱程嘉南爱得要死要活，怎么会讨厌他。”
指尖在洛予生掌心打圈，程嘉南看向洛予生，开始自我剖析，“我对你的占有欲越来越多，如果你抛弃我的话，我可能会比周寒还疯，洛予生，你是我的所有。”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
“不后悔，”洛予生打断他，“不要担心，以后有什么不确定或者忧虑的事就和我说，我会一遍又一遍地坦白心意，洛予生很爱很爱程嘉南。”
“好。”
这件事一过，学校也整治了校园贴，加强发言管控，侮辱言论全都删除并禁言一周。
而身处视觉中心的洛予生却全身心都在自己伴侣身上，程嘉南最近总睡不好，还经常说梦话，每次惊醒都出一身汗。
然做噩梦的后果就是缠着他□□，直到体力耗尽，才就此罢休。
刚开始他还笑着调侃两句，可时间长了，看着人吃饭都昏昏欲睡，洛予生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这天，他刚从学校回家，客厅没人，将带回来的甜品放进冰箱，打开卧室门，就发现床上那一堆衣服。
记忆重叠，从医院回家那次，没来得及收拾的衣服堆，他还记得自己调侃程嘉南筑巢。
当时程嘉南只是红着脸，没多说什么。
此时再看到，难免感到好奇，走近一看，拿起件大衣，才发现埋在衣服堆里的人，他迅速将程嘉南提起来，吼道，“程嘉南，你他妈疯了？！”
现在知道衣服的作用，洛予生忍不住爆了句粗。
“呼呼——哈——”
溺水的人被拦腰捞起，程嘉南捉着胸前的胳膊，大口地喘气，眼前的人身影虚化，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是死了吗？”
洛予生捏着面前迷离的脸，没好气道，“死了，死得透透的。”
“那、那你怎么也死了，”程嘉南哇一下哭出声，“在医院待的好好的，为什么会死啊。”
哭声越来越大，洛予生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因为你死了，我也跟着找你来了。”
哄着人，洛予生意识到，程嘉南意识还停留在他没醒的那段日子。
脸上淌着泪，眼皮肿起，太阳穴还疼，程嘉南揉捏着洛予生的脸，温热的触感让他回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洛予生不答，按着程嘉南的脖子，对着那脆弱的雪白就是一口。
“啊——”程嘉南叫出声，疼痛让他清醒。
洛予生生气了。
他发了狠地咬，直到那处留下个青紫的牙印，才收回力气舔了舔。
舌尖刚离开侧颈，程嘉南就含着泪抱上来索吻，洛予生往后退着不给亲，警告道，“程嘉南，你要是再这么做，信不信我把你绑起来，走哪带哪。”
本以为这只是个玩笑，可当看见洛予生拆出的快递，他吃饭的动作一顿，“你、你是认真的？”
“你知道的，我从不开玩笑。”
“呦，你们这是什么新情趣？”
江易看着面前两个用防儿童走丢环绑在一起的人，问道，“谁是爸爸谁是儿子。”
洛予生瞟了眼身旁口罩帽子武装齐全的人，回击道，“他是爸爸我是爹，你当儿子刚刚好。”
江易：......
正当他打算怎么回击的时候，不经意瞄到程嘉南脖子上的齿印，聚起的勇气登时散了，不禁对程嘉南感到同情，“真是狗啊。”
躲在洛予生背后的程嘉南对此表示赞同，浅浅点着头。
而接下来，洛予生去哪个教学楼上课，他都得跟在后面，手环中间的弹簧格外引人注目，不少人都往他们这边瞧，更有甚者拍了照片。
闪光灯和快门声的接连出现，让程嘉南一缩再缩，恨不得能变小钻进他的口袋。
正当这么闭着眼想着，弹簧绳突然提起来，在达到最大限度前，洛予生停止了动作，手挡在手机前，冷声道，“不要拍照，你影响到我们了。”
课程讲的什么程嘉南一句也没听懂，他不是这个专业的，也不爱听课，能保持清醒状态就已经不错了。
上面老师讲课，底下程嘉南刷着无声手机，突然，微信界面弹出个消息。
-边佳洋：南南，在嘛在嘛。
-CJN：在。
-边佳洋：明天你就能见到我了，开不开心。
-CJN：开心，你来这边旅游吗。
-边佳洋：算是吧，反正也没事，正好也想你们了，一起聚聚呗。
下课后，程嘉南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洛予生，但对方似乎早就知道了，并不是很惊讶。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来？”
“对，我叫他来的，这些天我要忙比赛，不能经常陪你，正好让他陪你玩玩，散散心。”
摸着脖子上的牙印，洛予生嘱咐道，“你要乖，不许再做危险的事。”
程嘉南点头如捣蒜，他迫不及待要解开这个手环。
“我会乖乖的，前几天的事只是个意外，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前一晚下了整夜的雨，次日去机场的路上空气都显得无比清爽，云朵成片地飘出，立秋之后，心情都飘飘然。
放下车窗玻璃，凉风飒飒地吹进，程嘉南头还没靠过去，洛予生就先一步警告，“不许把头放到窗户旁边。”
“这不还没放呢，”程嘉南嘟囔了句，随后看到后视镜挂着的吊坠，问道，“这车是你的吗？”
“嗯，买的。”
“什么时候？”
“在你发烧那段时间就在看了，后来就买上了。”
洛予生的回答让程嘉南一暖，他知道洛予生都是个稳重周全的人，明明自己比他大几个月，却还是远远不如。
这样好的人，确是自己的男朋友。
想到这，程嘉南心里美滋滋地。
洛予生通过看右边车镜看到人扬起的嘴角，自夸道，“是不是觉得你男朋友特别棒。”
“很棒，这么好的男朋友是谁家的。”
“程嘉南的。”
汽车行驶在高架大桥上，疾驰的风飞速掠过，带来新潮海浪的咸湿气味。
“程嘉南，”洛予生叫了句。
“你看，前方一片光明。”
听出来洛予生话中有话，程嘉南抬眼看去，路途金灿灿的，再看身边的人。
在去接朋友的路上，爱人在身侧，未来光明坦途。
他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也不用惧怕，无论程嘉南是个什么样的人，洛予生都会爱他。
一天比一天更爱。
“予生，”程嘉南晃着洛予生的手，求饶道，“你解开这个吧，我现在状态很好了已经。”
看着又被戴上的手环，程嘉南后悔自己下车接机的决定。
“不行，”洛予生直接拒绝，“南南，你太会伪装了，这段时间我们就这样，能让你遮脸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没得商量，戴着。”
程嘉南：......
商谈不成，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程嘉南走哪都紧紧牵着洛予生的手。
边佳洋出来看到后比打招呼先来的就是调侃，“这不是挺黏人的，哪还需要我啊，连个久别重逢的抱抱都没有。”
“不是，虽然我也很想抱你，但现在不是时候。”
边佳洋：？？？
程嘉南往旁边退出点距离，露出两人间的弹簧，只给看了一眼，他又快速牵上洛予生的手，把多出来的弹簧给挡住。
见此，边佳洋感慨一句，“果然还是大城市花样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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