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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暗手

苏晴在地铁里坐过了站。

等她反应过来,车厢已经空了,窗外是陌生的站台灯光。她茫然地下了车,站在空荡荡的站台上,冷风顺着通道灌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胃还在疼,一阵阵的,像有只手在里面拧。

她找了个角落的长椅坐下,把电脑包紧紧抱在怀里,好像那点坚硬的触感能给她一些支撑。脑子里乱糟糟的,陈律师的话,赵总的眼神,还有沈清辞最后传递过来的那股冰冷的决绝,搅在一起。

变通?技术处理?

去他妈的变通。

那是在法律的悬崖边上跳舞,下面就是身败名裂的深渊。陈律师敢这么干,是因为他有退路,有资历,出了事,他大可以把所有责任推到她这个“具体跟进”的实习生头上。

她呢?她有什么?刚起步的职业生涯,一纸文凭,和……一个来自古代的“笔友”?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不能干。

这个念头清晰起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决。

但她也不能直接撂挑子。那样等于直接得罪死陈律师,在恒诚,甚至在这个圈子里,她都别想混了。

得想个办法。一个既能自保,又不会立刻被当成弃子的办法。

她想起沈清辞。那小姑娘,在绝境里,是怎么一次次借力,怎么用看似柔弱的方式,达成自己的目的。

示弱。借力。

她有什么力可以借?

脑子里闪过几个人影。张宏?不行,那老狐狸只会落井下石。其他同事?更不可能。

也许……方向错了。

她需要的不是借某个人的力,而是借“规则”的力。

她拿出手机,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调出那份加密的案卷资料。目光落在那些资金来源不明的标注上,落在那些真实性存疑的文件编号上。

陈律师要她“技术处理”那份模糊的会议纪要。

如果……她不仅不“处理”,反而在提交的正式报告里,明确标注出这份文件的“来源不明”、“真实性有待考证”、“建议谨慎采信”呢?

再把其他几处存疑的地方,也用最严谨、最挑不出毛病的法律语言,标记得清清楚楚。

表面上,她是在恪尽职守,是在做最“严谨”的法律分析。符合一切执业规范,任谁也挑不出错。

实际上,她是在陈律师和赵总想要的那条“激进”道路上,埋下了一颗颗不大不小的钉子。

他们要是硬要走这条路,就得先把她埋下的这些钉子一颗颗拔掉。或者,冒着被她这份“严谨”报告打脸的风险。

这会惹怒陈律师。肯定的。

但至少,她把选择的难题,部分抛回给了他。也给自己留下了一点转圜的空间,一点……将来如果真的出事,可以拿出来说事的“证据”——你看,我早就提示过风险了。

很被动。很憋屈。

但好像,是眼下唯一能想到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腿有点麻。

重新走进车厢,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黑暗隧道。

就这么干。

沈清辞在床上躺了三天。

王氏那边果然消停了。送来的药换了方子,不再是之前那温吞耗人的,而是些正经补气血的药材。份例用度也恢复了,甚至比以前还稍微宽裕了些。

下人们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畏,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怠慢。

她赢了这一局。用半条命换来的。

但心里没有一点轻松。王氏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绝不会善罢甘休。暂时的退让,不过是蓄力。

她必须尽快让自己真正“强”起来。不是这种靠搏命换来的虚假强势。

她让春桃悄悄把父亲赏的那支老参拿去换了银子,又典当了两件不太起眼的首饰。凑了一笔不算多的钱。

“去找福伯,”她吩咐春桃,声音依旧虚弱,但眼神坚定,“就说我病中无聊,想找几本杂书看看,托他帮忙,从外面书铺寻些……地理志,风物志,或者……前朝的邸报抄本之类的。”

她需要了解这个世界。不能只困在这四方宅院里。父亲是吏部官员,偶尔会带一些过期的、不重要的邸报回来,她曾偷偷看过几眼,上面有官员任免,有各地灾情,有边境战事。

那些枯燥的文字背后,是权力的流动,是时局的变化。

她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知道父亲在朝堂上面临什么。知道哪些人得势,哪些人失势。

知识,信息,才是真正的力量。苏晴那个世界的东西,有些她理解不了,但那种看待问题、分析问题的方式,那种跳出眼前方寸之地看全局的思路,让她隐隐触动。

她不能只学后宅的阴私手段。那终究是小道。

她要看得更远。

春桃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地去了。

沈清辞靠在床头,拿起之前没看完的那本《朱子家训》。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书页上。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居身务期质朴,教子要有义方”那一行字。

质朴?义方?

在这个家里,这些道理,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她需要的,是能在漩涡里活下去,并且爬出去的智慧和力量。

苏晴熬了一个通宵。

不是在“处理”证据,而是在给那份证据“挑刺”。

她用了一种近乎变态的严谨,把案卷里所有模糊不清、来源存疑、逻辑有瑕疵的地方,全部用黄色高亮标注出来。在旁边加上详细的批注,引用相关的法律条文和判例,分析其潜在风险和证据效力问题。

尤其是那份关键的会议纪要,她写了整整一页的“审阅意见”,从影印质量、到措辞歧义、到与其他证据的矛盾之处,层层剖析,最后得出结论:“在未获得清晰原件或辅以其他强证据印证前,不建议单独或作为核心证据提交仲裁庭。”

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完成了这份“找茬”报告。通篇看下来,客观,严谨,甚至有点……过分保守。

完全符合一个刚入行、谨小慎微的实习生该有的样子。

她把报告打印出来,装订好。又给陈律师写了一封简短的工作邮件,附上报告,只说“已完成初步梳理与分析,其中几处关键证据存有疑虑,已详细标注,请您审阅。”

发送。

做完这一切,窗外已经泛起了灰白。

她靠在椅背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眼睛干涩得发疼。

她知道,陈律师看到这份报告,绝对不会高兴。

但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程度的反抗了。

她拿起水杯,想去接点水,刚站起身,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

她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了几声,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

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窝深陷、脸色蜡黄的女人。

真狼狈。

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扑着脸。

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分不清是水还是别的什么。

得撑住。

至少,在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得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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