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这样,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和祝惊霜在一起的是别人!”
万则越说的口干舌燥,越说越气,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赶紧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电话那头的关杨听完后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万则越“咕咚咕咚”喝完水,不满地喊道:“喂?怎么没声了?信号不好?”
关杨是他的发小,他们从小就是好兄弟,大学的时候对方去了其他城市。
“在听在听。”关杨欲言又止。
他是知道万则越入学后对一个学长一见钟情无法自拔的,但他不在这座城市,并没有真正见过祝惊霜,也并不理解自己兄弟为什么追人追的如此疯魔。
今天更是一大早就打电话来诉苦,言之凿凿说自己和祝惊霜的记忆被人偷了。
一开始关杨还没听懂,好不容易才捋清对方想表达的意思,只觉得万则越脑子有问题,但是不敢直说,只能继续敷衍:“哦哦,嗯嗯,啊啊。”
万则越敏锐地皱起眉:“你是不是不信?”
关杨聪明地没有接话茬,而是道:“但你不是说你已经准备放弃了吗?那对方有没有和别人在一起也无所谓了吧?”
“……”
这一次沉默的变成了万则越。
关杨却越说越来劲:“不会吧?你所谓的放弃不会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吧?”
这次万则越没再沉默,他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地开口:“吵什么?你懂什么?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
祝惊霜今天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学弟。
上完上午的专业课后祝惊霜按照习惯和舍友一起去南门吃午饭,走到半路时舍友忽然凑到他耳边用气声道:“后面那个人好像一直跟着我们。”
祝惊霜往后瞥了一眼,是很陌生的面孔,淡淡道:“可能只是顺路。”
方宸撇了撇嘴,没有反驳,继续刚刚的话题:“我还是觉得晏恒洲昨晚就是因为你在宿舍才留宿的,他每次都这样。”
祝惊霜和朋友在校外一起租了房子,平时不常在宿舍住。
得知和祝惊霜分到一个宿舍后,晏恒洲也在校外租了房子,所以很多时候他们两个都不在宿舍里。
按理来说晏恒洲在校外租房就是为了不和祝惊霜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奇怪的是基本上每一次祝惊霜留宿他都会跟着留下来。
晏恒洲从来没有掩饰过对祝惊霜的态度,所以周围人基本都知道他和祝惊霜不对付。
祝惊霜和除了晏恒洲之外的几个舍友关系都不错,其中又数方宸关系最好——方宸和他是高中同学,对他和晏恒洲的恩怨也更清楚。
“你不在的时候各种打听你去哪了,见你留下来又拉着一张脸。”方宸骂骂咧咧道:“谁强迫他留下来了?昨晚他东西掉了你好心帮他捡,他还一副你欠他八百万的样子。”
他冷笑一声:“装货。”
祝惊霜嘴角抽了抽,眉眼轻轻弯起来:“不管他。”
微风吹起他如流墨般的长发,午后的阳光从头顶的树叶缝隙里洒落,显得他眉眼更加鲜明。
一路走进饭店,方宸再一次靠在祝惊霜肩膀上用气声道:“后面那个人还是跟着我们。”
这次祝惊霜也发现了,后面那个男人确实从在学校里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不管中途怎么绕弯男人都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他们,不至于被立刻察觉,又不会轻易跟丢。
而在他们走进饭店后,那个男人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走进来在他们身后的位置落座。
本来的犹疑也在听见对方紧跟在祝惊霜后面点了一模一样的菜时变得肯定,想到祝惊霜那数不尽的追求者,方宸忍不住笑着打趣道:“不会又是你的桃花债吧。”
祝惊霜不冷不热地瞟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回想了一下刚刚无意中往后看的那眼。
男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孔,身材很壮实,戴着一顶深绿色的鸭舌帽,应该是他们的学弟。
正在这时,男人突然站起身,径直走到他们身旁。
方宸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以为自己刚刚说的话被对方听到了。
结果男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目光直直地钉在祝惊霜的脸上,声音在口罩里又沉又闷:“祝惊霜。”
他只这样喊了一声,随后就摘下口罩,好像充满渴望般望着祝惊霜乌黑的眼瞳。
祝惊霜纤长的睫毛抖动一下,抬眸看向他的脸庞。
非常陌生的一张脸,年轻俊朗,朝气蓬勃,却无端给他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
祝惊霜的记忆力向来算不错,但他不管怎么回想都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万则越从他的态度里明白了什么,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里的光也黯淡了。
祝惊霜真的不认得他了。
那张素白冷冽的面容上是和初见时别无二致的陌生和疏离,万则越却能记起曾经在上面浮现过的一切绚丽色彩。
那本该是属于他的私藏,现在却被别人偷走。
祝惊霜实在是记不起自己和面前这个男人有过什么交集,便只是放下筷子,礼貌询问:“有什么事吗?”
万则越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般:“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的神色太过惶恐,浑身上下都被浓烈的情绪笼罩着,这样激烈的感情让祝惊霜有些不自觉地蹙起眉。
最后他只是垂下眼帘,神色淡漠:“你可能认错人了。”
坐在一旁看戏的方宸没忍住“噗嗤”一声,在对上祝惊霜移过来的漆黑眼眸时心虚地摆了摆手。
他是真的觉得好笑,祝惊霜长相优越到出众的地步,是绝对不会有人把他认错成其他人的。
祝惊霜对自己的美貌也有认知,这么说纯粹是不想和面前人继续废话下去。
已经不止一次围观祝惊霜拒绝追求者,但每一次碰见方宸依然会觉得好玩。
万则越没有看他,就像周围没有人一样,目光从始至终都钉在祝惊霜的脸上,他无措地不住摇头,张口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对关杨可以直接说,因为他只是想诉苦,对方信不信无所谓。
但祝惊霜不一样。
他知道祝惊霜不会信的,说不定还会把他当成神经病,从此离他远远的。
万则越无法承受这个后果。
正僵持着,祝惊霜这桌点的菜上来了。
一瞬间香气扑鼻,刚出炉的叫花鸡表皮金黄酥脆,还伴随着鲜嫩多汁的焦香。
这家店的叫花鸡做的很好,鸡肉酥烂无渣,香气诱人,就是叫花鸡的个头太小,方宸一般将此称之为未成年小鸡。
但因为好吃,所以这道菜依然很受欢迎,他们来的时候店里还有很多空位,现在已经人满为患。
祝惊霜拿起筷子低下头,意思是准备吃饭了,暗示面前人离开。
万则越却并不识趣,或者说不想识趣。
他的目光一落到祝惊霜脸上就有些挪不开了,明明不过一天没见,却恍若隔世。
那一晚的争吵犹在耳畔,他和祝惊霜共同经历的一切仿佛镜花水月,而如今镜子碎了,梦也醒了。
只有他一个人记得的梦。
“……祝惊霜。”最后万则越开口:“你同意和……谈恋爱,是不是因为前天晚上的事情?”
他还是没办法说起祝惊霜谈恋爱时加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光是提起他就觉得口中苦涩,妒火中烧。
那明明是属于他的身份。
祝惊霜猛地抬起头,视线充满寒意。
万则越被他目光中明晃晃的戒备和敌意刺了一下,强撑镇定坚持问道:“……是吗?”
祝惊霜蹙眉看了他一会儿,漆黑的眼底在暖灯下映出一点光,璀璨如星辰,开口的声音平稳如常:“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没有得到答案万则越也不失落,在面前人面若冰霜的注视下呼吸都有些急促:“因为我就在现场。”
祝惊霜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他很确定一开始上山的时候是没有其他人在的,但后面的争吵太过混乱,他也没来得及关注周围有没有其他人经过。
思及此,祝惊霜对万则越的身份也有了猜测,多半是那天经过目睹争吵的路人,可能在此前对他心存好感,所以今天不甘心地来找自己询问。
万则越不知道祝惊霜误会了,就算知道也无法解释。
他没敢说太多,在祝惊霜防备的态度下只觉得喉中干涩,没再多说几句就离开了。
如果他直接把真相告诉祝惊霜,祝惊霜不仅不会相信还会把他当做神经病从此对他避而远之,他只能采用迂回一点的办法先暗示几次再做打算。
其实有一点万则越还不太清楚,那就是那个偷了自己身份的人到底有没有自己的记忆?
那个人虽然改变了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的记忆,让祝惊霜和自己发生过的一切在大家眼里变成和那个人一起经历的,但那个人却不一定有经历那些事情的记忆。
万则越觉得应该是没有的,完全容纳另一个人的记忆很难,也很容易把两段同一时间线发生的不同事情混淆。
无数过往历历在目,他始终牢牢记得和祝惊霜相关的一切。
如果没有这些记忆的话,那那个人在祝惊霜面前迟早会露馅。
想着想着,原本绝望的心情又逐渐回暖,万则越无意识地掏出手机点开熟悉的对话框,往日里满满当当的聊天屏幕此刻空空如也。
他暂时还没办法得知那个偷窃自己和祝惊霜经历的人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是不会这样轻易放弃祝惊霜的,也没办法放弃。
从他看见祝惊霜的第一眼起,他这辈子就注定无法抽身。
明后两天双更,中午十二点一更,晚上六点第二更。
之后稳定晚六日更[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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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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