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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从毁灭到新生

平静的日子,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终有触及岸边的一天。白与禅院义勇在古老院落中的秘密相聚,终究未能长久瞒过以咒术立家的禅院。

那日,阳光正好,白正指导着义勇练习一个水之呼吸的防御型变招,纠正他手腕转动的细微角度。少年专注地模仿着,深蓝色的眼眸紧盯着她的动作。

骤然间,数道强大的咒力气息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笼罩了整个庭院!原本宁静的空气变得凝滞而充满恶意。

“嗖嗖嗖——!”

十几道身着禅院家徽服饰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围墙、屋顶,将小小的院落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一名中年术师,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在白身上,脸上带着混杂着贪婪与忌惮的神情。

“果然……如此强大的咒力残秽,绝非寻常!”他厉声喝道,“特级咒灵!竟敢蛊惑我禅院子弟,其心可诛!”

在他们的感知中,白周身那不属于咒力体系、却磅礴而特殊的能量波动,被错误地判定为了极其危险且珍贵的“特级咒灵”!

义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想将白挡在身后,手中木剑紧握,深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愤怒与紧张。

白的神色却依旧平静。她轻轻将手搭在义勇紧绷的肩膀上,示意他稍安勿躁。墨色的瞳孔扫过围拢的禅院术师,带着一丝冰冷的了然。

“结阵!施展‘缚灵秘术’!”为首术师一声令下。

复杂的咒文瞬间亮起,无形的力量如同蛛网般向白缠绕而来,那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带着强烈的束缚与强制契约的意味——他们竟想将她收为式神!

白甚至没有动用日轮刀。

她只是抬起了手,银发无风自动,周身空间微微扭曲。

“血鬼术·无间·镜界斩。”

并非斩向人体,而是挥向那无形的咒力之网!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刺耳声响凭空响起!那由精妙咒术构成的缚灵秘术,在触及那细微空间裂缝的瞬间,结构被强行扭曲、割裂,咒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骤然溃散!

“什么?!”

“术式被……强行破坏了?!”

禅院术师们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的家族秘术,竟然如此轻易地被瓦解?

“一起上!拿下她!”惊怒交加之下,术师们纷纷施展各自的咒术,火焰、冰锥、冲击波……各种形式的攻击铺天盖地般向白涌来!

白的眼神依旧古井无波。她的身影在密集的攻击中如同鬼魅般闪烁,月之呼吸的步法被她运用到极致,偶尔挥动日轮刀格挡,那凄冷的月华轻易便将袭来的咒术斩碎、湮灭。她甚至没有动用更强大的血鬼术,仅仅凭借身法与基础剑技,便将这些在常人眼中强大的咒术师逼得狼狈不堪,溃不成军。

眼看围攻无效,己方损失惨重,那名为首的术师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他猛地将目标转向了一直被他忽略的、紧紧握着木剑的禅院义勇!

“抓住那个废物!用他威胁咒灵!”他狞笑着喊道,一道束缚类的咒术如同毒蛇般射向义勇!

“你敢!!!”

一直冷静的白,在看到咒术袭向义勇的瞬间,一直压抑的怒火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那双墨色的瞳孔瞬间染上了一丝猩红,周身的气息变得恐怖而暴戾!

她不再留手!

“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宫!”

凄冷的圆月刃如同死亡风暴般席卷而出,不仅瞬间粉碎了射向义勇的咒术,更是将附近几名试图靠近义勇的术师直接撕裂!鲜血与残肢飞溅,场面瞬间变得血腥无比!

白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义勇身前,将他彻底护住。她看着那些惊骇后退的禅院术师,脸上露出了一个冰冷到极致的、近乎狰狞的笑容。

“用他来威胁我?”她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带着滔天的杀意,“你们……找死!”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而禅院义勇,就是白此刻绝不容触碰的逆鳞!

她不再理会这些杂兵,目光如同利剑般射向禅院本家的方向。

“义勇,跟紧我。”

说罢,她拉起还有些发懵的义勇的手,身影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直接撞破了庭院的围墙,朝着禅院家族那庞大而森严的本家宅邸,悍然杀去!

一路上,试图阻拦的禅院族人,无论是术师还是护卫,在她恐怖的月之呼吸与神出鬼没的空间血鬼术面前,皆如土鸡瓦狗,非死即伤!她如同降世的灾厄,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无人能挡其锋芒!

最终,她携着无可匹敌的气势,直接杀入了禅院家主的议事厅!

禅院家主,一位实力深湛的老者,又惊又怒,试图以最强咒术镇压。

然而,在盛怒的白面前,一切的抵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终之型·空月葬!”

扭曲空间的奇点再现,恐怖的引力瞬间撕裂了禅院家主引以为傲的防御咒术,将他连同其骄傲与生命,一同碾碎、湮灭!

看着家主毙命,残余的禅院族人彻底失去了斗志,惊恐地看着那个如同杀神般的银发女子,以及被她紧紧护在身后的、他们曾经轻视的“废物”少年。

白环视一片死寂的禅院家,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她拉起义勇的手,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耳边:

“从今日起,禅院义勇,与你们禅院家,再无瓜葛。”

说罢,她不再停留,带着义勇,在无数恐惧与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如同来时一般,从容而决绝地离开了这个充满腐朽与偏见的地方。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映照在禅院家一片狼藉的废墟之上,仿佛在为一个旧时代的结束,与一个新时代的开启,落下注脚。

离开禅院家,并不意味着立刻海阔天空。

白与禅院义勇——现在或许该直接叫他义勇了——两人身无长物。白作为鬼,不需要身份证明也存活了百年,而义勇在禅院家本就是被边缘化的存在,自然也没有属于自己的证件。白翻遍全身,只找到一些零散的、皱巴巴的纸币,是之前打零工攒下的,数量少得可怜。白不由有些懊恼,之前因为自己不需要,于是没有刻意去积攒,如今找到了需要守护的人身上却一贫如洗。

最初的几天,是真正意义上的艰难漂泊。

他们露宿在公园的长椅、废弃的桥洞,或者干脆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外蜷缩一晚。白可以不眠不休,但义勇是人类之躯,需要睡眠,需要食物。看着他因为饥饿和露宿而日渐憔悴的小脸,看着他即使疲惫也不吭一声的倔强模样,白的心如同被针扎般疼痛。

她必须想办法弄到钱,需要一个稳定的住所,尤其是为了义勇。她看着自己这双曾经握剑斩杀恶鬼、如今却连温饱都无法为重要之人提供的手,一个冰冷而现实的念头浮上心头——重操旧业。

在这个看似和平、实则暗流汹涌的时代,总有一些阴影下的交易。杀戮,对她而言,是刻入骨髓的本能,是最快速获取资金的方式。横滨,那个她刚刚从那里离开的势力错综复杂、机遇与危险并存的城市,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下定决心后,白便带着义勇,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义勇沉默地跟在她身边,深蓝色的眼眸警惕地观察着周围陌生而繁华的世界,小手紧紧攥着白的衣角。

就在他们穿过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即将抵达车站时,一个略显轻佻、却又带着独特磁性的声音突兀地从上方响起:

“呀~真是有趣的组合呢!”

白和义勇同时抬头。

只见旁边一栋低矮建筑的屋顶边缘,坐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白发男子。他戴着圆形的黑色小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嘴角咧开一个大大咧咧、毫无紧张感的笑容,正晃荡着两条长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极其强大、却又与禅院家那种阴郁咒力截然不同的、如同浩瀚苍穹般无垠的气息。

白瞬间绷紧了身体,下意识地将义勇往身后拉了拉。这个人,很强!而且他显然是为他们而来。

义勇更是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深蓝色的眼眸锐利地盯住屋顶上的男人,全身都进入了戒备状态。

白发青年轻轻一跃,如同羽毛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两人面前,动作随意得仿佛只是跳下一级台阶。他推了推小墨镜,饶有兴致地凑近白,几乎要贴到她脸上,语气充满了好奇:

“呐呐,我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咒灵?不对不对,感觉完全不一样呢~没有咒力的流动,但偏偏又强得离谱……”他的目光又扫向被白护在身后的义勇,“还有这个小鬼,天与咒缚?啧啧,禅院家那帮老古董,真是有眼无珠啊。”

他的话语直接点破了两人的根脚。

义勇听到“禅院家”和“天与咒缚”,眼神更加冰冷,带着明显的敌意。

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墨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你想做什么?”

“别这么紧张嘛~”白发青年摊了摊手,笑容依旧灿烂,“我只是路过的好心人而已。顺便……”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和赞赏,“来感谢一下你们前两天干的好事。”

他歪着头,仿佛在回忆什么有趣的事情:“把禅院家那个老橘子皮给宰了,还顺便把他们家闹了个天翻地覆?哈哈哈,干得漂亮!我早就看那群腐朽僵化的烂橘子不顺眼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咒术界高层的鄙夷,看向白的眼神甚至带上了几分“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所以呢,”白发青年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在白和义勇之间来回扫视,最终提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邀请,“看你们这样子,是打算去流浪?多可惜啊~要不要考虑一下,来咒术高专怎么样?”

他指了指白,又指了指义勇:“你们两个,都来。做我的学弟学妹~虽然你看起来年纪可能有点问题,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搞定身份啦~高专包吃包住,还有老师指导,虽然最强的就是我啦,总比你们现在这样风餐露宿要强吧?而且……”

他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墨镜后的目光似乎变得认真了些:“在那里,像他这样的‘天与咒缚’,或许能找到真正属于他的道路。而不是被所谓的‘家族’定义为废物。”

白的瞳孔微微收缩。

高专?咒术师学校?包吃包住?身份问题能解决?

这几个关键词,瞬间击中了她目前最迫切的需求。她不在乎什么咒术师的身份,但她需要给义勇一个安稳的、能够正常成长的环境。而且,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极不靠谱,但其实力深不可测,并且似乎对禅院家抱有恶意,暂时看来并非敌人。

义勇也听到了“包吃包住”、“找到道路”这些话,他仰头看了看白紧绷的侧脸,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笑得像只大白猫一样的奇怪男人,紧握着她衣角的手,微微松了些许。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和禅院家的那些人,不一样。

白沉默了片刻,目光与白发青年那隐藏在墨镜后的视线对视着,仿佛在衡量他话语中的真假与意图。

最终,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我们需要一个安身之处。”

“还有他的身份。”

她指了指身后的义勇。

白发青年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同意,他打了个响指: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那么,欢迎来到……咒术高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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