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好像更是尴尬了起来,顾思渡不知道自己如此诚恳的态度,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他左右看了看,正要为自己找一个新的理由,这时候姜予梵来救他了。
“既然错了,那么有将功折罪的机会要不要?”
虽然不知道顾思渡哪里错了,但是姜予梵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她要抓住。她说:“你前程未定,还不知道升官的事情是否准确,你愿不愿意听我的调配,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这有何难?”顾思渡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他摆了摆手,“就算菩萨不这样说,只要菩萨一声令下,我就能够为菩萨做任何事情。”
这是将功折罪的法子,这是心软的菩萨给他的台阶下,他得下啊,他得轰轰烈烈表明自己的真心。
顾思渡将碟碗放在姜予梵的身边,大手一挥,直接单膝跪在姜予梵的面前:“愿为菩萨鞍前马后。”
“那日后翰林院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诉我。”
“这是自然。”顾思渡点点头,他曾经看过旁人家新婚的夫妻也是这样的,极其疼爱夫人的夫君在夫人提出要求的时候尽数答应,就像此刻他和菩萨一样。
今时今景,他们好像凡间过着最寻常日子的一对男女。
顾思渡心中欢畅,只是他和姜予梵同地异思,顾思渡的这些心思姜予梵根本没有体会到。姜予梵心中有了新的打算,她为顾思渡的爽快而高兴,那些仇怨暂时消散下去,她也终于能够品尝着这美好的饭菜,对酒当歌。
姜予梵还不忘将自己的手帕沾湿,让顾思渡擦了擦手,擦去那些为了她奔忙的指节。
姜予梵又一次对顾思渡说了一声谢谢。
很少有人能这样为了姜予梵做这些事情了,顾思渡算是唯一的一个了。
明月当空,还没有圆满,但是此刻已经有了中秋的模样,按着顾思渡说的,她在尘世间没什么家人,而顾思渡也可以做她的家人,陪伴在月圆之夜。
看似没有团圆,但也是团圆了。
“真好啊,真想和菩萨每日都这样,没有闲事在心头挂着,只需要今宵有酒今朝醉。”顾思渡感慨道。
“菩萨,等到中秋的时候,我再来找菩萨喝酒赏月。有了我,菩萨的团圆日不会再有遗憾。”
顾思渡是说到做到的人,这几日顾思渡都来找姜予梵喝酒,没有烦心事的日子过得飞快,今日的中秋月圆很不一样。
就连下人都觉得不同,家主怎么天天往菩萨那边跑,不能打扰家主和菩萨,他们便来到道云的身边打探消息。
道云听了这些话就没好气道:“你们家主对我们佛女有不轨之心,是你们家主放肆。”
“不得了了,我就说这位菩萨不简单,这位菩萨可是我们来日的家主夫人,我们的当家主母啊。”
“不许乱说。”道云听了更生气了,什么当家主母,那是亵渎佛女。
小打小闹的流言纷纷影响不了顾思渡,顾思渡依旧是空了就来找姜予梵,没空也要来找姜予梵。
只是中秋之后复假,顾思渡去翰林院点卯当值,忙碌着的顾思渡就很少来找姜予梵了。
不会是顾思渡没有答应,没告诉姜予梵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吧。姜予梵为此事忧心,但是道云却不以为意,道云只擦拭着自己的剑,对姜予梵道:“佛女,您放心吧,顾思渡肯定不敢不来告诉您消息的。”
“为什么?”姜予梵问。
“顾思渡是什么人,若是能抓住一个机会来找您,他不会放弃的。您就等着吧,估计是这阵子忙碌,等他忙完了,他就来找您了。”
“这是什么话?”姜予梵皱眉。
“您还没看出来吗,您是佛女,未曾有过凡心,但是顾思渡是凡人,七情六欲的他对您有许多的情丝,他是赖上您了。”
这不,道云话音刚落,外头的脚步声渐近,未见其人,但是那句“菩萨救我”已经飘了进来屋中,顾思渡的脚步还是慢了些,这才随后跟来。
曹操这不就来了吗?
果然,人还是不能多想,烦忧的事情挂在心头那只会是烦忧,事情总有它自己的进展,是愁不来的。
但是顾思渡来了,来了就好。
姜予梵坐正了身子,在顾思渡凑过来又大喊了一声菩萨救我的时候,她轻轻抿了朱唇,开口道:“滚。”
“菩萨,这可不是儿戏,您说过要帮我的,可不能食言啊。”顾思渡双手合十,拜托着菩萨。
“那你说说,可有什么事情发生。”顾思渡此举正中姜予梵下怀,她就是要欲拒还迎一下,好让自己能够顺理成章地开口。
“事情是这样的,听我给您慢慢道来。”菩萨愿意帮他,顾思渡有救了,他将今日在翰林院的事情都说给姜予梵听。
本来只是寻常的去点卯做事,科考高中的喜悦消散,大家都静等着来年的春日的大展宏图,但是翰林院里并不太平。
顾思渡本来也是安分守己地做着自己的那些杂事,可是总有眼红的人不消停,对顾思渡存了许多恶劣的心思,百般刁难都来到了顾思渡的面前去,一上午顾思渡跑了不下数趟为他们做着杂事,端茶倒水。
若只是这些也算了,最让顾思渡受不住的是那些流言蜚语。
“哎呦,还要劳烦顾大人为我们做这些事情,真是屈才了。”
“也是啊,来年顾大人若是攀上高枝了,我们也就使唤不上了。”
“你们啊都学一学,若是学得了顾大人这样的手段,谁还要努力呢,只需要送块玉佩就能换来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改明儿大家都去沉香寺守着等玉佩就行了。”
顾思渡咬了咬牙,这些他都忍耐了下来,他不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埋没在翰林院的时候无人在意他,一旦他有了好处,那些嫉恨的目光都看了过来,都在斥责他得到了赏识。
那些顾思渡吃过的苦头无人在意,没有人在乎。
这是什么道理,这根本没有天理。
这些顾思渡依旧没有打算和他们计较,但是他的退让换来的是其他人的变本加厉。
“顾大人也传授传授经验给我们啊,是不是只要学着你那样先去卖弄自己的才华,让大街小巷都传诵自己的诗句,好让人注意到自己,给自己造势啊?”
那些诗句,是顾思渡痛苦良久写出来的,在别人的口中就变成了专门造势,故弄玄虚,惹人注意的噱头了。
这顾思渡不能忍。
他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摔,转身就走了。那些声音并未因此停歇,反而因为他的一摔,更过分地开口:“摔什么摔,他还生气了,有心做难道不怕别人说吗?”
“你算什么东西。”
顾思渡气急,他一路骑马回家,旁人同他打着招呼他都没有注意。回到家中,他将马匹交给了小厮去牵去喂,他自己回了屋中,对着悬浮着的半空拳打脚踢了好一阵子才停下。
气死了气死了,顾思渡恨不得用上自己学的所有的恶毒的字眼诅咒着那些同僚,可是他转念一想,若是诅咒成真了,那些同僚是真的要遭罪的。想到这里,顾思渡沮丧地叹气。
顾思渡想要拿着花瓶出气,可是他屋中的花瓶是他最喜欢的,是个祖传的老物件呢,不行不行,摔了不值当。
花瓶不行,不如想起一些诗书古籍,顾思渡气冲冲地去翻找出来了自己收录的那些名册,那上头有着名家典藏的书印拯救了这些古籍。
算了算了,这满屋子的东西都不能损坏。
顾思渡深吸了一口气,捋顺了自己的气息,他这才冷静下来。没关系没关系,不用生气,用不着和这些小人动怒,夏虫不可语冰,他们是朝菌,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儿,他不能让小人得了威风,自己中招。
于是顾思渡哭嚎着来到了姜予梵的面前。
只有菩萨能救他了。
本该有晋升令来的,顾思渡没等来晋升令,却等来了同僚的冷嘲热讽,这其中有蹊跷。
姜予梵听了之后却没什么意外,她低着头笑了笑。
“菩萨为何发笑?”
姜予梵说:“同僚对你的这些讥讽是眼热,这些是你得道了必须经历的,是嫉恨心在作怪。只是顾思渡,你未曾等到消息,姜耀光也没有找你,这才是让人恐惧的。”
“或许是姜大人忙碌,没有找到好的时机呢?”顾思渡思忖着,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恐怕不是这样的,”姜予梵勾唇,“对于这些勾心斗角,顾思渡,你不如我见得多。”
那些凡人俗世,许多人求的升官发财,那些苦恼姜予梵都在沉香寺中,都在那扮作观音的日子里听过许多,那些痛苦的故事和经历,不止顾思渡,自古以来都是一样的。
姜予梵在沉香寺,见过太多人心。
她说:“顾思渡,你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情,此事若是成了,你就能明白,为何你等不来晋升令了。”
姜予梵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顾思渡:我的聪明菩萨嘿嘿嘿嘿
姜予梵:我的机会来了
好一个鸡同鸭讲的同频对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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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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