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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裴泠把梅闻淙放平,轻拍他双肩,呼唤道:“老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

梅闻淙双目紧阖,无任何反应。

她仔细观察梅闻淙的胸腹有无起伏,而后将耳朵贴近他口鼻,还好,还有呼吸。

谢攸一个箭步冲上来,顾不得仪态,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焦急地喊:“梅老先生!梅老先生!”

“别动他。”裴泠展臂制止,回首高喊一声,“周大威!”

“在!上差我在!”

此时已有许多学子围上来,周大威推开拥挤的人群,快步上前待命。

“上差,我立刻去请大夫!”

裴泠断然摇头:“一去一回浪费太多时间,现在直接带他去。”

“那让我来背。”周大威道。

“不能背,要抬。”

话音未落,只听“嚓”的一声,白光闪动,绣春刀出鞘,一些挡在前面的士子,脚下拌蒜,急急向后退开。

裴泠急步至长案前,挥刀砍去四柱,那方黄花梨长案立刻成了黄花梨长板。周大威和衙役们小心翼翼地把人搬到板子上,裴泠再将梅闻淙摆放成侧卧位,轻轻抬起其下巴,以保证呼吸通畅。尔后她起身朝谢攸走去。

“梅老先生交给我,这里的事要交给你善后。”

谢攸仿佛没听到似的,整个人呆呆地默在那里,片晌才恍回神思,点头应是。

“学宪。”裴泠望定他,磐石般的沉静,“别慌,没事。”

谢攸只觉她的话像是遥远模糊的嗡鸣,移眸看她,那道清晰稳重的目光重将他拉回现实,也让他慢慢安定下来。

“好,这里交给我。”谢攸道。

“起!”周大威一声令下,与三五衙役一道将木板稳稳抬起,“让开!快让开!”

脚步如擂鼓,很快消失在湖岸。

稍顷,只听得一声“开桨——”,两侧船舷的船工闻令而动,桨影如风,画舫犁开平静的湖面,飞速前行。

*

申正,张氏医馆。

“禀大人,”馆医拱手作揖,报禀道,“梅老先生已灌服浓参汤,兼施针灸。可毕竟年逾古稀,真元亏耗,此番乃气火攻心,神窍闭塞,能否回苏,不好说。”

“怎么又是不好说?”裴泠睨他一眼,“你给我说实话。”

“沈贞女能否醒来是不好说,但……”馆医吞吞吐吐,“但梅老先生估计是……”

“还有多久?”

馆医实说:“最多四五日。”

裴泠心烦地捏了捏鼻梁骨,随后吩咐周大威:“派人通知梅老家人,还有,你去把那师爷押来州衙。”

“啊?”周大威懵了一下,“什么由头押来?”

裴泠蹙眉,以不奈烦的口吻道:“你说什么由头,还要我教你?”

周大威满脸悻悻,尴尬地笑了笑,自出去办事了。

*

“尔曹安敢如此!”

张师爷被逼进牢房内,戟指直戳周大威面门,厉声叱曰:“尔无凭无据,安敢擅捕良民!”

“去去去,”周大威抬掌就把他手打掉,哂笑一声,“什么良民,本差爷早知你底细!整日架词唆讼,撺掇百姓兴讼告官,搅得乡里不宁,宿州有此兴讼刁风皆因你而起!似你这等以讼牟利之徒,本差如何抓不得你?”

“住口!你算个什么东西,安敢污我清名!”张师爷额上青筋暴跳,“代书词状,申民冤屈,是《大明律》所许!尔指我唆讼,有真凭实据乎?空口白牙,便是罪状?好!好!好!尔今日非法拘禁良善,触犯《大明律》‘故禁故勘平人’之条!我要具状上告,上控凤阳府,府若不公,则诉至南京刑部,若南京犹昏暗不明,张某便舍却此身,鬻产筹资,千里赴京,拼得血溅登闻鼓,亦要告尔一个玩法虐民之罪!”

“诶哟哟,”周大威拍了拍胸脯,“我好怕呀,状师爷饶命哪。”言讫便抱臂睥睨,哈哈大笑。

正值酉时,夕阳下落至屋脊,牢房里斜射入一片晚霞,照亮张师爷那张气得紫胀的脸,突然,那霞光又毫无预兆地被一道身影拦腰截断。

周大威一个挺立:“上差,人押来了。”

逆光使裴泠的面目完全隐没在深邃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她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张师爷的喉结上下一滚,不由自主地就咽了一下口水。

“镇抚使,您这是什么意思?”

裴泠扬首,从阴影里走出来,似笑非笑地说:“状师爷熟识律法,定知晓投匿名文书告人罪罢?”

张师爷一整个大震惊:“我何时投过匿名文书!”

“匿名揭帖难道不是出自状师爷手笔?”

“镇抚使休得含沙射影,血口喷人!”张师爷奋力昂首,言辞凿凿,“张某可任凭尔等取字迹相验,到时真相自明,彼揭帖绝非出我手笔!”

“我已没有耐心作口舌之争了。”裴泠喝断他,“不要以为适才在明煦园里与你们一通辩论,就觉得我是什么讲道理的人,我是谁,你是当真没意识到?”

言末,她冷不丁地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听在张师爷耳中,简直像勾魂索链声,他岂会不知,她是北镇抚使,执掌诏狱的酷吏!

“非理在禁,是……是犯罪!”

张师爷话音未落,裴泠横刀就劈过去,粗暴地将人打翻在地,而后旋身一转,坐到干铺上,绣春刀随即竖在腿间,她的两只手则搭在刀柄上,仿佛下一瞬就可以拔刀再劈。

那一击,直打得张师爷脑袋嗡嗡作响,喉中涌上一股腥甜,嘴里还似乎咬到了什么,吐到掌心一看竟是自己的一颗后牙,幸而刀未开鞘,否则他的头怕是要一分为二了。他慌乱间抬首,正见裴泠自上而下地盯着自己,那柄绣春刀的鞘箍提梁上铸有睚眦,此刻这狰狞兽首亦死盯着自己!不由吓得他浑身一凛。

周大威乍见那颗牙,“嘶”一声倒吸一口气,不禁也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我说我说,”张师爷赶紧伏在地上跪好,求饶道,“仆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镇抚使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说来!”裴泠张目道。

“就是邹家指使的仆。”张师爷不敢再耽搁,立时开口述道,“邹家是宿州缙绅,他们急于求名,威逼沈贞女殉死,然镇抚使仗义,救沈氏脱厄,他们计划落空,怀恨于心。但那封匿名揭帖确实非仆手笔,仆亦是待揭帖流布乡野,方知其事。四日前有一小童找到仆,让仆想办法激化此事,先奉五十两银,诺事成后复酬五十两。彼辈自以为隐秘,殊不知仆早已认出来人,正是邹氏家僮!仆不过受金奔走,罪魁实是邹氏!还请镇抚使明鉴哪!”

“梅闻淙呢?”裴泠冷声问。

“梅老先生为何而来,仆是真不知道啊,许是……”张师爷一壁暗窥她神色,一壁试探地说,“许是厌见妇人居官,自发而来,您也知道那些个老学究抱残守缺,最是泥古不化。”

周大威插言道:“下晌在明煦园,状师爷怎么说来着,恃宠弄权?紊乱朝纲?还什么妖孽?现下怎么又——”

“不不不,妖孽是梅老先生说的,不是我不是我。”张师爷立马澄清,告饶道,“小的错了,差爷您就饶了小人罢!”

周大威耸着肩,嘿嘿笑出声,下一瞬,绣春刀的刀柄就敲在帽儿盔上,“铛”的一声。

“明日一早去请邹家来衙门,此人,你可要给我看牢了。”

“是是。”周大威缩着脖子应声。

*

日落月升,天色昏暝难辨。

借着檐灯,谢攸得以看见来人,连忙起身相迎:“镇抚使。”

“学宪?”裴泠循着他出来的方向望去,“你怎么在我屋里?”

“在州衙迟迟等不到镇抚使,只好冒昧在房里等你,还望镇抚使见谅。”说着,谢攸作了一揖。

“先进来说。”裴泠往里走。

他急忙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甫进屋,谢攸便迫不及待地问:“梅老先生如何了?”

她摘下乌纱帽,与手里的东西一道搁在案上,答说:“不太好。”

谢攸着急道:“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只能撑四五日。”

“四……四五日?”他被震在原地,半晌没有动作。

“别怕。”裴泠说,“我不会让此事牵扯到你,他要是被气死,那也是被我气的。”

谢攸颓唐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摇首道:“不,是我的错,梅老先生是被我气的。”

她闻言笑了笑:“从来都是见抢功的,倒还没见过硬要揽罪的。”

谢攸没有说话,兀自沉浸在震惶与担忧交杂的情绪里,眼神黯淡,连肩膀也垮了下来,仿佛一口强行提着的气,无声地泄尽了。

“吃不吃?”

忽地,一片亮红色的、带着甜香的影子,毫无预兆地进入视野。

竟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她捏着底下一段细细的竹签,将糖葫芦不偏不倚,举至他低垂视线的前方。

谢攸缓缓抬首。

裴泠弯唇冲他一笑。

“甘味入脾,缓急和中,烦躁不宁时还就得吃点甜,学宪,赏个脸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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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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