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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月落日升,翌日清晨,晴光大好,州衙东饭堂的四方八仙桌上热气腾腾,摆着一锅用阿胶熬制的黍米粥,一屉笋肉包子,一碟热糕,外加一碟过粥的甜酱仓瓜。

此刻正有二人对坐着用早食。

程安宅看见门外来人,搁下箸招呼道:“学宪,您今个起得晚啊。”

“程州台,早。”谢攸扶着脖颈,微微一笑。

“早早。”程安宅笑呵呵地,“快进来吃,笋肉包子,这一屉刚出炉,热乎着。”

谢攸的步伐有些僵硬,脖颈歪斜,肩膀一高一低,头像低不下似的,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学宪,您这是……”

他的脑袋仅能勉强侧移数寸,便将整个身子转过去,笑着回答:“无事,昨夜失枕了。”

“诶呀,失枕这老痛苦了!”程安宅皱起眉,一脸关切地说,“待会儿我让厨房炒些粗盐装袋,学宪拿去敷一敷,好得快些,不然睡扭了筋,没个七天八天的可好不了。”

“那就麻烦州台了。”谢攸拱手作揖。

“学宪莫客气,来来来,坐我这儿,方便跟上差说话。”言语间,程安宅便要起身让位。

“你坐得好好的,换什么位置?”适才一直默默吃饭的裴泠,卒然出声。

这语气……听着总感觉跟往常不大一样?

程安宅“呃”了一声,屁股在半空僵住,抬头看看她,又扭头看看他,试探地说:“那要不……学宪您坐那儿?”

“我无碍的,坐哪儿都行。”

谢攸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劲,因是右侧脖子别了筋,头往右是转不了一点,相对而言往左还是勉强可以,遂择了裴泠右手边座位,到时也方便与她说话。

三人继续用饭,日光徐徐铺洒进来,席间很安静,除了瓷勺搅粥时偶碰碗底的细碎声,也就只有程安宅嘎吱嘎吱嚼酱瓜的响动。

裴泠最先吃完,正在饮茶漱口。

谢攸也吃得差不多,便想问问她今日对沈举人要作何安排。他先试图侧首看她,奈何颈项不听使唤,往左亦欲转不能,只得挪了挪屁股,待得面朝她,方才说道:“镇抚使,不知沈举人那处有何安排?可要我再去旁敲侧击一番?”

话音落地良久,却丝毫没有回音。裴泠置若罔闻,头不抬,口不言,兀自慢呷清茶。

谢攸疑心她是发了呆没注意,便重复一遍:“镇抚使,不知沈举人那处有何安排?可要我再去旁敲侧击一番?”

四下依旧阒然无声。

这……再没听见就不大可能了罢?

谢攸被晾在那里,神情愣怔。少顷,又不死心地唤她:“镇抚使,你听见了吗?”

气氛好像不大妙?程安宅不嚼酱瓜了,滴溜着眼暗窥那俩,见谢攸面色尴尬,想了想,试探了一句:“上差?”

“何事?”裴泠顷刻抬眼看他。

程安宅和谢攸皆是一呆。

“这个……是学宪问您,沈举人那处今日有何安排?可要他再去旁敲侧击一番?”

“不必。”裴泠将最后一口茶饮尽,搁下茶盏,看着程安宅说,“冷置之理,在被禁后与外界信息隔绝,耳目闭塞,此时人的识力渐弱,易生误判。冷他越久,他内心便越焦虑,焦虑就是如实供述的动机,这时候反而要给他一些压力。再关他一个白天,到了夜里,我自会去审他。”

言讫,她即起身离去,一眼也未给谢攸,仿佛这里就没他这个人似的。

就算谢攸再迟钝,现在也反应过来裴泠是刻意的,刻意忽略他,可这又是为何呢?明明昨天还好好的,还为他盛汤、教他嗦螺蛳,怎么过了个夜就突然不理他了?她是有烦心事吗?还是在生气?生谁的气?他的气?他怎么了?他做了什么?他没做什么啊,至少昨日那餐午食至现在,他没惹她罢?

谢攸在脑海里来回搜寻,确定以及肯定,没有惹过她。

“这个……学宪啊,许是近段日子以来事儿太多,上差心情不佳,您别往心里去噢。”程安宅面带同情地宽慰他。

“怎么会?”谢攸表情僵僵的,勉强笑了笑,“我不会往心里去的,镇抚使她……可能是昨夜没睡好罢。”他胡乱给自己找着补。

日头浮上檐角,逐渐高升,一整个上午,谢攸心里可谓百转千回,愈发地不是滋味,甚至心神不宁,没有办法做任何事。待到午食还特意在饭堂等裴泠,可左等右等,人都不来。相处近两月,他清楚她绝非使性掼气之人,纵然再恼,亦是公事公办,不会刻意刁难。即便那次知道他做了不该做的梦,虽愠怒,还尚可饶他一回,后来也是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何曾像今日这般晾着他?

思及此,谢攸再坐不住了,急不可耐地出去找她,找了一圈,应是不在州衙,难道回分司衙门了?他刚穿过仪门往外去,抬头便碰见了周大威,正和几个弓兵边走边发牢骚。

“昨个上差说了我还不信,晚上回去喝了一杯,没反应,不信邪,干了一整壶,他娘的,越喝越精神!那臭道士让老子在那破道观里磕了一日的头,还给老子一包假药!咄!”

“周巡检。”谢攸急步上去。

“诶哟,学宪大人。”周大威赶紧闭嘴,拱手作揖。

他回了一礼,问道:“周巡检可知镇抚使人在何处?”

“哦上差啊,她去醉仙楼了。”

“醉仙楼?”

周大威挠挠脑袋:“可能嫌州衙饭食无味,去醉仙楼打个牙祭?”

*

正午阳光煌煌,醉仙楼的鎏金匾额高悬门楣之上,耀出灿然金光。

堂倌领着谢攸进去。

醉仙楼集酒楼客栈于一体,先前他一直进出的是北门客栈楼群,倒是第一次来南门酒楼。

入眼大堂阔朗,正中央,一方大红氍毹铺就的歌台傲然居中,此时正有素衣琴师怀抱琵琶,垂首弄弦。台前散座之处,客人三三两两,伙计们步履轻悄,移步无声,如同流水般在席间穿梭。

“楼上请。”堂倌抬手指向盘旋而上的楠木阶梯,谢攸撩袍走上去。

楼上是雅室,堂倌弯着腰,推开其中一间的门,引他入内。

雅室内珠帘悬垂,谢攸目光所及,一道劲峭背影凭窗而立,正凝望着楼下歌台。

“客官,有人找。”

裴泠闻言,身形未动,颈项微侧过来。

楼下琵琶的弦音正拨到幽咽处,她指间松松拈着一只素胎薄瓷酒盅,看清来人,下意识地用力捏了一下。

堂倌已躬身退出去,并带上门。

谢攸在珠帘外敛袖作揖:“镇抚使。”

“出去。”

裴泠不留情面,言讫,头转了回去,将视线又放在窗外。

谢攸愣了愣,满腹的疑团反而令他大胆地撩开珠帘上前。

“镇抚使,你怎么了?”

“听不懂?”裴泠声线很硬,“我让你出去。”

“镇抚使为何对我忽热忽冷?”话一脱口,谢攸倒先纳闷自己了,你这是在委屈吗?

裴泠嘴角一抽:“我什么时候对你热过?”

他听出了几分机锋,仓促改口:“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想问,镇抚使为何突然对我不理不睬?明明……”谢攸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

“明明什么?”问着,裴泠走到桌前,放下酒盅,一记眼风飞过去。

他定住心神,一口作气道:“明明昨日不是还在教我如何吃螺蛳?那时候我们不是很好吗?”

这下裴泠按捺不住火气了。

“谁和你好了!”

谢攸闻言一愕,这句明显带着脾气的话他岂会听不出来。

“是沈举人一事被我办砸了吗?还是我行止有失触怒了镇抚使?我实是不知为何,还请镇抚使明示一二,若是我的不对,必当改之。”

在他言语间,裴泠走了过来。

她已换下官服,穿了一身玄色劲装,剪裁极是利落,肩线如刀裁,脚上一双深色麂皮长靴线条硬朗,踏在地板上,自有一股气势。

“昨晚睡得如何?”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令谢攸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实答道:“挺……挺好的,就是失枕了,脖子有些疼。”

“没做梦?”

他目怔少顷,恍然过来,所以还是做梦那件事,可她的反射弧会不会太长了些?彼时她并未很生气啊……不是还给了他药油么?

“许是前一夜没阖眼,实在太困了,昨晚睡得又沉又香,确实一夜无梦。”既说的是昨晚,那谢攸确实一点也不心虚,言辞凿凿道,“没做梦,真的,我可以发誓!”

裴泠冷哼了一声。

是了,就是那回做梦的事,纵使在梦里又如何,他本质上还是亵渎了她,当下不生气,不代表过后不生气,她再愤怒都是理所应当的,他该受着。

“我……”谢攸眼神茫然无助,深思苦索着该如何道歉才能显得有诚意,显得不那么讨人厌。

他在无辜,他在无辜?他还无辜上了?!

表面正人君子,实则就是个登徒浪子!她没揍他已经很收敛脾气了,他为何非要作死晃到她眼前来?

“如果是上回做梦那件事,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我——”

“呵,你敢的事可不少。”她语气很冲地顶上去,将他的后话尽数掐断。

“什么?”谢攸品不出她的言外之味。

裴泠气息有些乱,俄顷,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没什么。”她道。谁叫自己欠他人情,看在他此前救过她帮过她的份上,罢了,忍忍就过去了。

“你不走,那我走。”只是话说出来,难免犹有怄气成分。

“你去哪儿?”谢攸本能地伸手,抓在她胳膊上。

说时迟,那时快,裴泠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

匆匆一瞬间,他的视野旋转颠倒,只觉自己被高高抛起,旋即又被一股向下的巨力拉扯。

“砰!”一声闷响。

谢攸内脏都要被震得移位了,登时眼前发黑,背上尚未好透的伤一阵刺痛,还有失枕的脖颈也火辣辣地疼。

躺在地上懵了半晌,他脑子里仅余一个念头——他绝对是犯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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