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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迈入大门,先见一面绘着獬豸的巨大影壁,绕过去便是一片空旷中庭,穿过中庭即是镇抚堂。赵仲虎在前头领着他们再往里走,各衙门规格基本差不多,堂后是一带厢房,皆是办公之所。他不停步,径直将人领进自己日常起坐的那间值房。

赵仲虎推来两把椅子先让他们坐下,自个儿转身不知从哪处犄角旮旯抱来一坛泥头酒来,信手将案上文书拢到一旁,空出一块地方,又取了三个大碗摆上。

他一面倒酒,一面说道:“南京人说本地酒浓酽煞口,不堪三嚼。前些年忽地兴起喝金华酒,末了嫌人家味甘碲舌,转年又换苏州三白,呷着呷着又说辣得人头晕,弄到最后索性各府都自家开局造酒。”话语间,三碗酒都已满上,赵仲虎将酒碗推到他二人面前,笑呵呵地,“家里婆娘也是凑热闹酿了几缸,您二位砸一碗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谢攸低头看向那一海碗的酒,满得要溢出来一般,思忖这碗下去,只怕立时就要醉倒,又想到上回醉酒之态,哪敢再喝,正要推辞,耳畔却听裴泠先开了口。

“学宪便罢了,喝了酒该胡言乱语了,还是给他倒杯茶来。”

赵仲虎闻言,哈哈一笑,倒也没有坚持,转头就叫人上了热茶。

谢攸不由看她一看,心想自己在她面前也真真出尽了丑,好印象是一个没留下。

这厢赵仲虎刚坐下,就先干了碗酒。

“白莲教可有消息了?”裴泠问他。

赵仲虎一抹嘴,回道:“此前信中你说那帮教徒用茶阵作为暗语,近一个月来,我是连日遣人于南京城内各大茶坊暗中探查,可还是一无所获。”

“白莲教徒行迹诡秘,找不到也是正常。”裴泠这样说着。

谢攸便恍然过来,原来她随自己南下竟是为了缉捕白莲教。

说起这个白莲教,跟大明牵绊尤深,因为大明的开国皇帝曾也是一名白莲教徒,而大明的这个“明”兴许还真跟白莲教有些关系。

白莲教创立最初是个佛教教派,后来结合了宋朝结社的理念,最终演化为民间异端组织。元朝末年时,天下大乱,白莲教借“明王出世”起义,太.祖投入白莲教徒郭子兴的红巾军,而随着后来夺取天下之势已显,太.祖便断绝了与白莲教的关系,开始尊孔门。至于为何还要择“明”一字为国号,也是昭告天下,明王已临人世,警告异心者,勿妄图天命。

作为当年喊过“弥勒降生”口号的人,太.祖也算深入内部过,自是清楚聚众结社对政权的威胁,立国后就将白莲教列为邪门歪道,严行禁止。可这个白莲教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代一代镇压下来,到了今朝,竟还在发展。

“不过,”赵仲虎又说道,“金兰社我倒是探听清楚了,那教首原是白莲教在南直的传头,叫常羲娘娘,据说是跟教主有了些瓜葛,遂领了一帮女信徒,从白莲教里分割出来。”说着,他头痛道,“提起这些白莲教的支流别派,什么皇姑道、三阳教、罗道教,又是什么黄天、龙天、金山、金蝉,十根指头都数它不尽,如今又多出个甚么金兰社来。怪道这般剿不完、灭不尽,就跟那章鱼足一样,剁一根又长一根,没个了局!”

“那金兰社暂且不必理会。”裴泠语调如常,“常羲娘娘麾下不过是一帮寡妇罢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把力气花在这处,易因小失大。横竖白莲教这棵大树一倒,依附的枝蔓自然枯败,眼下要紧的还是找出白莲教主。”

“对,是这么个道理。”说时,赵仲虎端起适才给谢攸斟的那碗酒,仰脖又喝了干净,继续道,“但这南京城可不小,要从里头揪一个人出来,是极难的。”

裴泠只说:“再等几日,现下也不必再暗查,免得打草惊蛇,将人吓跑了。”

听她如此说,赵仲虎知她必有密情在握,当下还有外人在,不便深谈。打个哈哈,就把谈锋岔开了。

“学宪大人是第一回来南京?”

谢攸这厢正凝神细听,不妨话头牵到自己身上,倒叫他怔了一怔,反应过来,忙应道:“是,我是第一次下江南。”

赵仲虎侃侃而谈道:“江南多水泽之乡,户户有船舫,就跟北方家家有个马房一样。当年我初来时,真是好大的不习惯,坐在船上,见那船公慢悠悠摇橹,真恨不得跨上马一鞭子驰出十里地去。”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如今住得久了,倒也习惯了。南京是个好地方,仕宦者夸为仙都,游谈者指为乐土,那是才俊翕集,文人风流无匹。似学宪这般清流雅士,到了南京那更是蛟龙得水,包管叫你乐不思蜀的。”

谢攸陪笑道:“金陵之盛,今日初入城中时便有体会。六代豪华,名不虚传。”

裴泠插话进来,对赵仲虎说:“你如今对南京种种,倒也称得上是了如指掌。”

赵仲虎听了这话,竟是顿了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正了脸色,“富贵骄人不假,但我也不会忘了自己是从哪里走出来的。”

裴泠只是轻笑着:“富贵骄不骄人暂且不说,但金陵确实挺养人。”

闻言,赵仲虎脸色松弛下来,也笑着:“嗳,这不又来了。”他转头跟谢攸道,“学宪大人,我且问你一问,同她一路南下,吃过她这张嘴的亏没有?想当年和她一道在延绥,我这老实人,可没少吃苦头哩!”

“哦?还有这事?”裴泠双手交叉抱胸,一抬下颌,饶有兴趣地问,“你倒是说说,我当年叫你如何吃苦头了?”

“你既这样问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赵仲虎当下噼里啪啦一顿说,“你呀,都不知我彼时有多恼你!骂人的话总是那样含蓄,每每都觉是在夸我,先叫我沾沾自喜了一番,等回去细想来才发现那不是好话,原是暗里在骂我呢!待我气势汹汹找你理论,你倒好,行若无事般看我暴跳如雷,直到我骂累了,再轻飘飘回敬我一句,激得我又是好一阵狂吼,将我力气耗尽了,末了还非歪嘴对我冷笑一下,简直把我气得死去活来!”

裴泠扬唇笑道:“骂人也是一门学问,论起做学问,你是不行的,怨不得总吃嘴上的亏。”

“嗬!你何不展开说说你那骂人学问来,好让我跟学宪见识一番。”赵仲虎朝谢攸挤眉弄眼,有意起哄。

相较于赵仲虎是个自来熟,谢攸正好相反,乍见他同自己使眼色,一下子没接住,坐着尬笑呢。

那厢裴泠呷了口酒,当真细细讲起这门学问来了。

“话骂出去前,头一桩,且先忖度下自己有何理屈之处,不妨在骂前先认下来,方才没有后顾之忧。第二,自省一番,自省什么呢?譬如我说你胖得像个夯实了的石墩子,就得先想想自个儿有没有这个问题,否则你一句顶回来,我就消声了。第三,还得好生想一想,你那话骂出去,别人会用什么话骂回来,抢先替他说破了,他也就无话可说了。

“骂人不怕题小,甭管他本意是何,总归往大了去引。自个儿的思路一定要严谨,骂人最忌冲动,一冲动,就顾着嗓门大,一点思路也不讲了,逼得他说出不严谨的话来,那你才是骂着了。此时再乘胜追击,提高嗓门,大骂特骂,保管他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话音刚落,赵仲虎拍腿狂笑,就连谢攸也忍不住笑得咧开了嘴。

“学宪,你就说她厉不厉害罢!”

还没等谢攸回话,那二人早又聊起以前在边关的一些趣事来。

谢攸此前从未见她这般松快过,想来她与这位赵指挥使昔年在延绥共事,是共出过一段患难的情谊,所以私底下相处才能如此不拘形迹、言笑自若。若是换作在他跟前,这般光景是断不会有的。思及此,心下不免有些淡淡地不是滋味,正好也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笑得有些失态,便慢慢收了笑,将脸转向窗外,假意看那外面的景致。

“此行我还带了一个人来。”裴泠说道。

赵仲虎好奇地问:“带了谁?”

“前些日子在宿州偶遇一少年,是个可造之材,如今且留在你处,只是进镇抚司前得另为他安排个清白来历。”言讫,裴泠扬声朝外喊人,“宋长庚,进来。”

宋长庚原在门外候了多时,听到传唤,方敲门趋步入内,直接同赵仲虎行了个礼:“请赵指挥使安。”

赵仲虎了然,应道:“你放心,人既交与我,一定帮你好好调教。”言着,又起身至宋长庚近前,拍了拍他的肩,“小兄弟,南京锦衣卫虽比不得京师威风,却也少了许多腌臜事,你只管安心留下,尽心当差,将来自有你的前程造化。”

宋长庚心中激动:“蒙二位大人如此抬举,我一定竭尽心力,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赵仲虎摆摆手:“我说你们这些少年人,总爱将‘死’啊‘活’的挂在嘴边,表那赤胆忠心,这差事且要不了你的命,好生做着便是了。”

宋长庚听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谈到这里,望了望时辰,也要近酉时了。赵仲虎便对二人道:“若论这金陵城里第一等好去处,自是富乐院无疑。待日后那些个尚书从京里还转,少不得要摆酒设宴,我就不抢他们风头了。今夜另安排了地方,也在那秦淮河畔,现下便先送你们去宅子安置,待入了夜,我遣人来接。”

骂人的学问参考梁实秋的《快乐就是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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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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