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围猎号角吹响,声震四野。
皇帝一身戎装,意气风发,率先策马冲入猎场。宗室子弟、王公大臣们紧随其后,马蹄如雷,卷起漫天草屑尘土。女眷们则大多留在观望台上,或矜持地摇着团扇,或兴奋地指指点点。
颜灼却不在其中。
她不知何时也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骑射装,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神骏异常的宝马,走到了出发的队伍旁。
皇帝瞥见她,勒住马缰,微微蹙眉:“皇贵妃也要下场?”语气带着一丝不赞同。在他印象里,这位贵妃除了吃喝玩乐、争风吃醋,可没什么正经本事,万一坠马受伤,反倒扫兴。
颜灼扬起下巴,阳光下,她明艳的脸庞带着一种逼人的自信:“陛下可别小瞧人!臣妾的骑射功夫,可是爹爹亲手教的!今日定要猎一头紫貂给陛下瞧瞧!”
她声音清脆,带着惯有的骄纵,却并不惹人厌烦,反而像这秋日阳光一样鲜活热烈。
皇帝被她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逗笑了,也不再阻拦,只挥挥手:“既如此,便去吧。小心些,别逞强。”
“谢陛下!”颜灼粲然一笑,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流畅漂亮。她一拉缰绳,白马昂首长嘶一声,竟如一道离弦之箭般,紧随着大部队冲入了猎场,那抹鲜红的骑射身影在苍黄的原野上格外醒目。
观望台上,虞挽棠端坐凤位,目光平静地追随着那抹迅速远去的红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
一旁有妃嫔低声议论:“皇贵妃还真去了?别待会儿猎物没猎到,反而惊了圣驾……” “就是,瞧她那副样子,像是能拉得开弓的吗?”
虞挽棠仿佛未曾听见,只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目光依旧落在远处。
猎场内很快便传来了呼喝声、箭矢破空声和猎物的哀鸣声,气氛热烈而紧张。
颜灼果然并非夸口。她骑术精湛,在白桦林和草甸间纵马穿梭,如履平地。一张小巧却力道十足的金弓在她手中频频拉开,箭无虚发,不过小半个时辰,马鞍旁便已挂了几只野兔和一只羽毛鲜艳的雉鸡。
她并不去争抢那些鹿、獐子等大猎物,只专心追猎一些灵活的小型兽类,动作又快又准,引得附近几个宗室子弟都忍不住侧目,暗暗称奇。
皇帝远远瞧见,也不由得抚须点头,对左右笑道:“朕倒是小瞧颜卿家了,养了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儿。”
颜灼听到传过来的夸赞,嘴角翘得更高,策马跑得更欢。
然而,就在她追逐一只异常灵活的火狐,深入一片密林时,意外发生了!
斜刺里突然冲出一只受惊的獐子,猛地撞向她白马的前腿!
白马受惊,发出一声惊恐的长嘶,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将颜灼掀下马背!
“吁——!”颜灼猝不及防,全靠精湛的骑术和下意识死死勒住的缰绳才稳住身形,但整个人已在马上摇摇欲坠,脸色瞬间煞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附近的人反应过来时,那匹受惊的马已经带着颜灼,疯了一般朝着林子更深处狂奔而去!
“皇贵妃!” “快!拦住那匹马!”
惊呼声和杂乱的马蹄声顿时响起!
观望台离得远,只能看到远处一阵骚动,似乎有人马受惊狂奔,却看不清具体是谁。
“那边怎么了?”有妃嫔惊慌地问道。
虞挽棠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紧,指尖瞬间褪尽血色。她倏然站起身,目光死死盯住那匹失控白马远去的方向,尽管看不清马上的人,但那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她所有的冷静!
是她!一定是她!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虞挽棠厉声下令:“备马!”
“娘娘!”芳蕤和周围宫人吓了一跳,“您不能去!危险!”
“本宫说备马!”虞挽棠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焦灼和厉色,凤眸扫过,威压惊人,“立刻!”
宫人被她的气势所慑,不敢再劝,连忙慌慌张张地去牵马。
虞挽棠甚至等不及马鞍备好,抓过缰绳,竟是要直接翻上一匹侍卫的马!
“娘娘!您的凤体!”芳蕤急得快要哭出来。
虞挽棠却充耳不闻,此刻什么凤体、什么规矩、什么仪态,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追上她!不能让她出事!
她抓住马鬃,脚踩马镫,竟是以一种与平日端雅截然不同的利落身手,猛地翻上了马背!扯过缰绳,一夹马腹!
“驾!”
那匹高大的御马如同得到指令,瞬间冲了出去,朝着颜灼消失的方向疾驰!
“皇后娘娘!”身后传来一片惊恐的呼喊声,但虞挽棠的身影已经迅速远去,只留下一道决绝的尘烟。
所有人都惊呆了!皇后娘娘……竟然亲自策马去追了?!为了皇贵妃?!那般失态,那般急切?!
观望台上瞬间乱成一团。
皇帝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眉头紧锁,立刻派出一队精锐侍卫快马跟上去护卫。
而此时,密林深处,颜灼正死死抱着马脖子,耳边风声呼啸,树枝不断刮过她的手臂和脸颊,火辣辣地疼。受惊的马根本不受控制,发疯般狂奔,眼看就要冲向前方一处陡坡!
颜灼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绝望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颜灼!松手!”
一声熟悉而急促的、甚至破了音的呼喊自身后传来!
紧接着,一道更快的身影疾驰而至,与她的马并驾齐驱!虞挽棠几乎是站在马镫上,身体前倾,冒着极大的风险,猛地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颜灼那匹受惊马的缰绳,用尽全身力气向后勒去!
“嘶聿聿——!”受惊的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力勒得痛苦长嘶,前蹄再次扬起,速度骤然减缓!
颜灼抓住这瞬间的机会,按照那声呼喊,猛地松开抱着马脖子的手,身体向下一滑!
几乎在同一时间,虞挽棠松开了缰绳,探身过去,手臂一揽,精准地将从马上滑落的颜灼,牢牢接在了自己怀里!
巨大的冲力让两人同时在马背上剧烈一晃,虞挽棠闷哼一声,后背重重撞在马鞍后的革带上,却死死抱着怀里的人,没有松手。
她的马受了惊吓,原地踏了几步,才在虞挽棠强硬的控缰下缓缓停住。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直到此刻,跟在后面的侍卫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看到眼前景象,全都吓傻了——
皇后娘娘发髻散乱,凤钗歪斜,脸色苍白如纸,唇边甚至溢出了一丝血迹(显然是刚才强勒缰绳和接住颜灼时被震伤了内腑),却将同样狼狈不堪、惊魂未定的皇贵妃紧紧护在怀里。
而那匹受惊的白马,则冲下了不远处的陡坡,摔倒在地,哀鸣不止。
“娘娘!皇贵妃娘娘!”侍卫们慌忙下马围上来。
虞挽棠却仿佛听不见,她低下头,看着怀里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颜灼,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未褪的惊悸和颤抖:“伤到哪里没有?说话!”
颜灼似乎才从极致的惊恐中回过神,愣愣地看着虞挽棠近在咫尺的、写满了担忧和后怕的脸,看着她唇边那抹刺眼的红,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姐姐……”她哇的一声哭出来,紧紧回抱住虞挽棠的腰,把脸埋进她带着尘土和血腥气的衣襟里,哭得撕心裂肺,“吓死我了……呜呜……我以为我要死了……”
虞挽棠感受到怀里真实的温度和哭声,那颗悬到极致的心才缓缓落回实处,一阵剧痛从胸腔传来,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却又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没事了……没事了……”她低声安抚着,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无比的庆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在。”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只能默默守在一旁,处理那匹摔伤的马。
良久,颜灼的哭声才渐渐止住,变成小声的抽噎。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虞挽棠苍白的脸和唇角的血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去擦:“姐姐……你流血了……”
虞挽棠抓住她的手,轻轻摇头:“无妨。”她试图调动一下内力压下翻涌的气血,却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这时,皇帝派来的侍卫队也赶到了,见此情景,皆是骇然,连忙上前护卫,又有随行的太医急匆匆赶来。
虞挽棠却挥开了太医要先为她诊脉的手,沉声道:“先看皇贵妃。”
太医只得先为颜灼检查。所幸她除了几处刮擦和惊吓,并无大碍。
直到确认颜灼真的没事,虞挽棠才允许太医为自己诊脉。内腑受了些震荡,需要静养。
皇帝闻讯也赶了过来,看到两人这般狼狈模样,尤其是皇后竟亲自策马救人还受了伤,脸色十分难看,斥责了侍卫护驾不力,又安抚了虞挽棠和颜灼几句。
最终,这场围猎草草收场。
虞挽棠和颜灼被护送回营帐。
经此一事,整个营地的气氛都变得微妙而复杂。皇后舍身救皇贵妃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之前所有关于两人不和的猜测,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苍白可笑。
哪有不死不休的死对头,会为了对方连凤体安危和自身性命都不顾的?!
帐内,太医重新为虞挽棠仔细诊脉、开了药方,又叮嘱了一大堆静养的事宜,才退了下去。
宫人端来煎好的药,虞挽棠眉头都未皱一下,平静地喝了下去。
颜灼已经换下了那身破了的骑射装,洗净了脸,坐在榻边的脚踏上,眼睛还红红的,像只兔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虞挽棠喝药。
直到宫人都退下,帐内只剩下她们两人。
颜灼才蹭到榻边,伸出手,极轻极轻地碰了碰虞挽棠依旧没什么血色的唇角,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还疼吗?”
虞挽棠摇摇头,握住她微凉的手指:“不疼了。”
颜灼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扑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逞强……差点连累了你……”
虞挽棠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温柔:“傻话。是我没护好你。”
“才不是!”颜灼猛地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是姐姐救了我!姐姐你好厉害!你骑马的样子……好帅!”她说着,眼睛里又冒出崇拜的小星星。
虞挽棠被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逗得有些想笑,却又牵动了伤处,轻轻吸了口气。
颜灼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又疼了?我去叫太医!”
“不用。”虞挽棠拉住她,将她重新按回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低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颜灼立刻乖乖不动了,安静地伏在她怀里,听着她有些缓慢却有力的心跳,感受着她怀抱的温暖和真实。
劫后余生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汹涌的爱意取代。
她极轻极轻地,在虞挽棠襟前蹭了蹭,小声地、无比郑重地说:
“虞挽棠。”
“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我以后都听你的。”
虞挽棠抚摸她头发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漾开一片深沉的、柔软的波光。她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些。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
帐外秋风依旧,却吹不散帐内相拥的暖意。
有些东西,在经过生死考验后,变得更加清晰而坚定。
帐内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芳蕤轻手轻脚地进来禀报,说各宫主子、宗室命妇们听闻皇后凤体违和,都聚在外头等候问安探望,陛下也派了御前的人来探视。
虞挽棠眉头微蹙,脸上掠过一丝厌烦。她此刻只想与颜灼安静待着,实在无心应付这些虚情假意的关切和探究的目光。但身为皇后,这是她必须承担的枷锁。
她刚要开口让芳蕤去打发众人,颜灼却抢先一步站了起来。
“姐姐你好好歇着,别劳神。”颜灼脸上的泪痕已干,虽然眼睛还红肿着,但神情已恢复了平日的明烈,甚至多了一层不容置疑的护犊般的锐气,“我去打发她们。”
虞挽棠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颜灼向来不耐烦这些人事往来,往往由着性子,不喜便不理,甚至直接给人没脸。
颜灼看出她的疑惑,撇撇嘴,哼道:“以前是以前。现在谁也别想来扰你清净养伤。”她顿了顿,眼神微冷,“况且,有些人怕是来看笑话,或者来打探虚实的,我可不能让她们如愿。”
她说着,替虞挽棠掖了掖被角,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细心。然后转身走向帐外时,背脊挺得笔直,下颌微扬,瞬间又变回了那个骄纵恣意、盛气凌人的皇贵妃。
虞挽棠看着她瞬间切换的姿态,心底软成一片,又泛起细微的酸楚。她的阿灼,合该一直如此明媚张扬,而不是被逼着去面对这些风雨。但这一世,她们注定要共同面对。
帐帘掀起又落下,隔绝了内外的视线。
帐外,果然乌泱泱站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几位高位妃嫔,脸上俱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关切。
见出来的是颜灼,而非皇后,众人皆是一愣。
“皇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凤体如何了?”贤妃率先开口,语气温和。
颜灼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贤妃脸上,似笑非笑:“太医说姐姐受了内腑震荡,需绝对静养,不能劳神,更不能多思。诸位的好意,本宫代姐姐心领了。姐姐刚服了药睡下,不便打扰,各位都请回吧。”
她这话说得还算客气,但姿态却明明白白——皇后不见客,你们可以走了。
几位妃嫔交换了一下眼神。德妃柔声道:“既如此,我等更该进去侍奉汤药,方是姐妹之情……”
“侍奉?”颜灼挑眉,声音抬高了些,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姐姐需要静养,这么多人进去,是侍奉还是吵她?再说了,有本宫在,还需要劳动各位妹妹?”
她一句“妹妹”,堵得德妃脸色微僵。论位份,颜灼确实仅在皇后之下。
“皇贵妃娘娘侍奉皇后娘娘之心,我等自然知晓。”良嫔在一旁细声细气地接话,话里有话,“只是方才见娘娘策马英姿,想必也受了惊吓,不如也回去好生歇息,侍奉之事,可由我等分担……”
这话看似体贴,实则暗指颜灼也是需要被照顾的对象,没资格独占皇后身边的位置,甚至隐隐点出皇后受伤皆因颜灼而起。
颜灼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目光如刀,直直射向良嫔:“本宫好得很,不劳良嫔操心。至于姐姐为何受伤……”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而冰冷,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皇后娘娘仁厚,为救本宫而受伤,此恩此情,本宫铭感五内,自有本宫亲自照料报答!倒是有些人,有空在这里嚼舌根表关心,不如回去查查,今日猎场里,怎会无缘无故冲出那只惊了马匹的獐子!皇家围场守卫森严,事先早已清过场,这等意外,未免太过巧合!”
她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皆变!
这话里的暗示实在太明显了——皇贵妃在怀疑今日之事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设计!
良嫔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不敢再直视颜灼的目光。
贤妃和德妃也是神色一凛,看向颜灼的目光多了几分惊疑和审视。眼前的颜灼,似乎和以往那个只知争宠耍横的皇贵妃有些不同了。她的话,精准地戳中了每个人心底的疑虑,并且直接将怀疑的种子抛了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颜灼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前世她蠢,看不清这些弯弯绕绕,这一世,有了姐姐的提示,她再看这些人,只觉得处处是破绽,满心是算计。
“好了,”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如同驱赶苍蝇,“姐姐需要静养,都散了吧。若真有心的,便静静心,祈祷皇后娘娘凤体早日安康,而不是聚在这里喧哗!”
她态度强硬,言语带刺,又抬出了皇后静养的大旗,更抛出了“阴谋论”的疑云,一时间竟无人再敢多言。
众人只得悻悻散去,只是各自心中都翻腾起了不同的心思。
打发走了众人,颜灼又冷着脸对皇帝派来的内侍回了话,确保每一句都是“皇后需静养,皇贵妃亲自照料,谢陛下关心”,滴水不漏。
处理完这一切,她才转身回到帐内。
帐帘落下的瞬间,她脸上那层强势冷硬的面具便褪了下去,带上了一丝疲惫,快步走到榻边,关切地问:“姐姐,我没吵到你吧?那些人都让我打发走了。”
虞挽棠一直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看着她像只护巢的幼兽,竖起全身的尖刺赶走所有潜在的威胁,心中百感交集。她的阿灼,正在用她的方式保护她。
“没有。”虞挽棠摇摇头,朝她伸出手,“做得很好。”
颜灼握住她的手,在榻边坐下,松了口气,随即又恨恨道:“我看那良嫔就不是个好东西!还有贤妃德妃,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姐姐,你说今天那獐子,会不会真的……”
虞挽棠眸光微沉,拍了拍她的手背:“猎场之事,陛下已下令严查。此事不急,我们心里有数即可。如今我在‘病中’,正好静观其变。”
颜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皇后因救皇贵妃而受伤,无论真情还是假意,短期内都不会有人敢明着来触霉头,她们反而能获得一段难得的、不受打扰的时光,并且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可以更清晰地观察暗流涌动。
“嗯!”颜灼重重点头,眼神亮晶晶的,“姐姐放心,外面有我!你只管好好养伤!”她说着,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虞挽棠的胸口,“这里还闷吗?我帮你揉揉?”
虞挽棠看着她笨拙又真诚的关切,心底暖流淌过,温柔地笑了笑:“好。”
帐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彼此交握的双手和轻柔的呼吸声。
秋狝的风波并未因围猎中断而平息,反而因为皇后的受伤和皇贵妃那意有所指的话语,在平静的表象下,激起了更深的暗流。
但在这顶弥漫着药香和暖意的凤帐之内,却仿佛隔绝了所有的风雨。两颗历经生死、终于坦诚相见的心,正以前所未有的紧密姿态,依偎在一起,共同酝酿着未来的风暴与暖晴。
这一次,她们不再是对手,而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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