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斜,将柔和的金辉洒满小院,暑气消退,晚风开始带来一丝凉爽。水阁内,颜灼吃饱了糖藕,又腻着虞挽棠说了好一会儿话,终是抵不住午后慵懒,靠在虞挽棠肩头沉沉睡去,呼吸清浅均匀。
虞挽棠怕她着凉,小心地将人揽得更稳些,又示意悄声进来的芳蕤取来一条薄薄的丝毯,轻轻盖在颜灼身上。她自己也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让颜灼枕得更舒服,一手依旧被她握着,另一手则重新拿起方才那卷书,就着渐弱的天光,安静地翻阅着,偶尔低头看一眼怀中人恬静的睡颜,目光柔软得能滴出水来。
时光在此刻仿佛被拉长,凝固成一副温馨静谧的画卷。
芳蕤和挽春安置好行李,轻手轻脚地收拾完小厨房,出来见到这一幕,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进去打扰,只在外间悄默声地准备着晚间的事宜。
挽春用刚买的新鲜食材熬了一锅清淡鲜美的鱼片粥,又拌了几样爽口小菜。芳蕤则细心地点燃了驱蚊的艾草香,淡淡的草药气息弥漫开来,与院中的花香混合,别有一番安宁滋味。
直到暮色四合,华灯初上,颜灼才悠悠转醒。她迷迷糊糊地在虞挽棠颈窝蹭了蹭,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娇憨:“夫君……什么时辰了?”
“快酉时了。”虞挽棠放下书卷,指尖轻轻理了理她睡得有些松散的发鬓,“饿不饿?挽春熬了粥。”
听到有吃的,颜灼立刻清醒了几分,揉着眼睛坐起身:“饿了。”她刚睡醒,脸颊还红扑扑的,眼神懵懂,看得虞挽棠心头发软。
这时,芳蕤和挽春适时地端着温热的粥菜进来,摆放在小几上。
“虞爷,颜娘子,可以用晚膳了。”
鱼片粥熬得米粒开花,稠滑鲜美,几样小菜色泽诱人,令人食指大动。
颜灼拿起勺子,先舀了一勺吹凉,习惯性地又要往虞挽棠嘴边送。虞挽棠却轻轻挡了一下,低声道:“我自己来,你好好吃。”她虽是享受颜灼的亲近,却也心疼她只顾着照顾自己。
颜灼却不依,执意要喂:“不嘛,我就要喂夫君。”她眼神亮晶晶的,带着刚睡醒的执拗和撒娇。
虞挽棠无奈,只得由着她。
一旁的芳蕤和挽春这次已是见怪不怪,只垂着眼,嘴角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安静地布菜盛粥。
简单却温馨的晚膳用完,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挽春点上灯烛,昏黄温暖的光晕笼罩着水阁。
夏夜微风习习,带来河水的凉意和远处隐约的蛙声。四人围坐,颜灼兴致勃勃地拉着挽春讨论明日要做哪些点心小吃,虞挽棠偶尔插一两句,提出颜灼喜欢的口味,芳蕤则安静地听着,不时添上茶水。
虽不再是宫里的娘娘与宫女,却自有一种家人般的融洽与温暖。
又坐了一会儿,虞挽棠见颜灼眼下又有了一丝倦意,便道:“不早了,今日都累了,早些歇息吧。”
颜灼也确实有些乏了,听话地点点头。
芳蕤和挽春立刻起身:“奴婢伺候您二位洗漱。”
一切收拾停当,虞挽棠和颜灼回了主屋。芳蕤和挽春也告退,回了西厢房。
西厢房内,挽春铺着床铺,还是忍不住小声对芳蕤道:“姐姐,我到现在还觉得像做梦一样。虞爷和夫人……真好。”
芳蕤吹熄了多余的烛火,只留一盏小灯,温和地道:“是啊。我们能跟着这样的主子,是福气。往后只管安心伺候,守好本分,也守好这里的清净。”
“嗯!”挽春重重点头,“我一定好好跟挽春姐姐学做菜,把夫人喂得高高兴兴的!”
主屋内,颜灼洗漱后,只穿着一件丝绸寝衣,趴在窗边看着窗外河上的星星点点的渔火。虞挽棠走过来,将一件外衫披在她肩上。
“小心凉。”
颜灼回身,顺势抱住她的腰,仰头笑道:“有夫君在,才不凉。”她看着虞挽棠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俊温柔的眉眼,忽然小声问,“夫君,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好吗?”
虞挽棠揽住她,目光沉静而坚定:“会。”
她低头,吻了吻颜灼光洁的额头:“年年夏日,岁岁今朝,都会如此。”
颜灼安心地窝进她怀里,听着窗外温柔的流水声,和耳边沉稳的心跳声,闭上了眼睛。
嘉宁城的夏夜,宁静而漫长。新的生活,伴随着故人的归来,揭开了更加温暖踏实的一页。未来的日子,正如这穿城而过的河水,必将绵长而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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