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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清楚的心意

九月伊始,夏日的余热尚未完全退却,午后的阳光却已收敛了几分灼人的气势,透过高二(1)班洁净的玻璃窗,在摊开的课本扉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混合着书本的墨香和少年人身上清爽又蓬勃的气息。

开学第二周的周五,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下课铃响,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操场返回教室,带着运动后的热气和喧闹。

简枳序走在人群稍后的位置,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他刚和陆镜白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羽毛球,此刻心跳还残留着运动后的急促鼓点,胸腔里充盈着一种舒展的疲乏感。他习惯性地放缓脚步,目光不着痕迹地向前搜寻,轻易就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高挑背影。

陆镜白正和万景清勾肩搭背地走着,不知说了什么,两人一起笑得肩膀抖动。阳光洒在陆镜白微湿的黑发上,跳跃着金色的光点。他侧过头和万景清说话,线条利落的下颌和微微扬起的唇角都透着毫不费力的明亮与张扬,像自身就会发光。

简枳序的心跳莫名又漏跳了一拍,比刚才运动时更突兀的一种悸动。

他皱了皱眉,将这归因于运动过后的正常反应。

回到教室,大部分人都渴得厉害,纷纷拿起水杯猛灌。陆镜白的位置在简枳序的斜后方,隔了一条过道则是万景清。

简枳序刚拿起自己的水杯,拧开盖子,眼角余光就瞥见隔壁组一个女生——似乎是文娱部的干事,红着脸,拿着一瓶冰镇的脉动,小心翼翼地递到了陆镜白面前。

“陆镜白,呃,这个…给你喝吧,我看你好像很渴。”女生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羞涩。

这种场景并不罕见。陆镜白长得帅,性格开朗阳光,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在一中人气很高,时不时就会有女生给他送点小东西,例如:饮料、零食,或者情书。

陆镜白似乎也习惯了,他停下和万景清的笑闹,转过头,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笑意,很自然地接了过来,语气爽朗又礼貌:“谢谢啊,正好渴死了。”

他拧开瓶盖,仰头就喝了几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汗珠沿着脖颈的线条滑落,没入校服T恤的领口。

那女生脸更红了,小声说了句“不客气”,就飞快地跑开了。

万景清在一旁吹了声低促的口哨,用肩膀撞了一下陆镜白,调侃意味十足。陆镜白笑着回撞了他一下,顺手把饮料放在桌上。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简枳序却觉得自己的目光像是被钉在了那一幕上。他握着水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尖微微发白。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极其陌生又尖锐的情绪。像是一根细小的冰针,猝不及防地扎进心口,然后迅速融化开,变成一种酸涩冰冷的潮水,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瓶脉动是青柠味的。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那股更汹涌的酸涩感淹没。

他为什么不拒绝?

他为什么能那么自然地就接受别人的东西?

他对谁都这样笑吗?

这些毫无道理的问题像沸腾的气泡,咕嘟咕嘟地从心底冒出来,烫得他心口发闷。

他甚至注意到,陆镜白接过饮料时,指尖和那个女生的指尖有极其短暂的碰触。这微不足道的细节此刻在他眼里被无限放大,刺眼得让他几乎想立刻冲过去,把那瓶碍眼的饮料从陆镜白手里夺过来扔掉。

这个突如其来的、近乎粗暴的念头让简枳序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猛地收回视线,拧开自己的杯盖,仰头灌了一大口温水。水是温的,却丝毫无法缓解喉咙里那种莫名的干涩和发紧。

他这是……怎么了?

“简枳序?”同桌林疏桐清冷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带着一丝询问,“你没事吧?脸色好像有点不好看。”

简枳序倏然回神,对上林疏桐略带关切的目光。他迅速压下眼底翻腾的情绪,恢复了一贯的冷淡表情,只是声音比平时更硬邦邦一点:“没事。刚运动完,有点热。”

林疏桐看了看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拿出英语书开始预习。她总是这样安静又体贴,从不刨根问底。

简枳序也强迫自己拿出书,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上,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脑海里反复回放的,依旧是陆镜白接过那瓶饮料时爽朗的笑容,以及自己刚才那阵莫名其妙、甚至堪称可怕的嫉妒和愤怒。

嫉妒?

他为什么会嫉妒?嫉妒那个女生?还是嫉妒陆镜白对别人也那么好?

这个认知让简枳序感到一阵恐慌。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掀起了惊涛骇浪,让他措手不及。

他和陆镜白从小一起长大。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混在一起,分享玩具和零食,在彼此家的沙发上过夜,分享同一根冰棍。小学一起上下学,中学一起熬夜刷题,分享所有不能告诉父母的秘密。他从小爱干净,有点小挑剔,陆镜白却总能包容他那些无伤大雅的小习惯,从不会弄脏他精心挑选的衣服。

陆镜白对他一直很好。会帮他记笔记,会给他带早餐,会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想方设法逗他笑,会在打篮球时把脱下的外套理所当然地扔给他保管,会在下雨天把伞倾向他这边自己淋湿半边肩膀。

他一直以为,这份好是独一份的。是因为他们是彼此最特别、最重要的朋友。

可就在刚才,他惊恐地发现,陆镜白对别人似乎也很好。他会自然地接受别人的好意,会对不熟悉的同学露出灿烂的笑容,会在篮球赛后和队友们嬉笑打闹、拥抱击掌,被欢呼的人群簇拥时,他的目光会看向四面八方,而不仅仅是自己所在的方向。

曾经那些被他视为独一无二的“特权”,似乎……并不是那么唯一。

这个发现让简枳序的心直直地往下坠。

第三节课是李雯惠老师的数学课。李老师讲课细致耐心,平时是简枳序很重视的课。

但今天,他第一次在数学课上走了神。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目光专注地看着黑板,任谁看去都是一副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模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全部注意力,都不受控制地聚焦在斜后方那个存在感极强的位置上。

他能听到陆镜白偶尔翻动书页的沙沙声,能听到他压低了声音和万景清讨论题目的细微气音,甚至能隐约闻到那股淡淡的、独属于陆镜白的、混合了阳光和洗衣液清香的干净味道。

每一次身后的动静,都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神经末梢,让他心跳失序,坐立难安。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冲动,想回头看一眼,就一眼,看看陆镜白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还在喝那瓶饮料?是不是还在和万景清说笑?

但他死死克制住了。指甲用力掐进掌心,用轻微的刺痛感来维持表面的镇定。

一个更深的困惑随之浮现,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混乱的思绪:就算陆镜白对别人也好,那又怎么样?朋友之间,难道不应该为对方受欢迎而感到高兴吗?就像万景清那样,吹声口哨调侃一下,才是正常的反应吧?自己这莫名其妙的酸涩和愤怒,究竟源于何处?他试图在自己的认知库里寻找类似的情绪模板。他见过邻居姐姐因为她丈夫多看别的女生一眼而闹脾气,见过班上的女生因为喜欢的偶像对其他粉丝笑而尖叫吃醋……那是爱情里才有的独占欲。

可是,爱情?这个词蹦出来的瞬间,简枳序感到一阵强烈的荒谬和抵触。那是男生和女生之间的事情。他和陆镜白?两个男生?这太奇怪了,完全超出了他十六年来的认知范畴。他所接触的故事、看到的影像、听闻的谈论,无一不是关于异性之间的吸引。两个男孩子……怎么可以?这不对,这不对劲。

他简枳序,从小到大都是骄傲的、冷静的、甚至有些别扭的。他从未有过如此失控的、黏糊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个人牵动的时刻。

这太不正常了。不仅不正常,而且……“错误”。一种基于他现有世界观的、难以言喻的“错误”感,混合着那陌生的悸动,让他更加恐慌。

下课铃响,放学了。住宿生们纷纷起身准备去食堂吃晚饭,走读生则收拾书包回家。教室里一时喧闹起来。

“镜白,快点,去晚了糖醋排骨该没了!”万景清催促道。

“来了来了!”陆镜白应着,动作利落地把书本塞进抽屉。他站起身,很自然地看向还在座位上有些发愣的简枳序,“枳序,你今天是在学校吃吧?一起?”

简枳序猛地回神,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拒绝:“不了,我…我去小卖部买个面包就行。”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陆镜白愣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万景清又催了一句,他只好点点头:“那行,别光吃面包,没营养。我们先走了。”

看着陆镜白和万景清勾肩搭背离开教室的背影,简枳序的心又沉了沉。

他独自去了小卖部,没什么胃口,只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酸奶。坐在食堂角落的椅子上,味同嚼蜡地吃着。周围是喧闹的人群,他却觉得格外孤独。

拿出手机,他给妈妈发了条消息:「妈,晚上不用做我的饭了,我在学校吃过了。」

妈妈很快回复:「好的小序。学习累了吧?妈妈给你烤了点蔓越莓饼干,明天给你带上,吃点甜的开心点。」

看着妈妈的消息,简枳序鼻尖微微一酸。那种被包容、被宠爱的感觉,此刻与他内心的混乱和恐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回了个「谢谢妈妈」,便收起了手机。

这种不正常的感觉,在晚上走向自习教室的路上达到了顶峰。

参加晚自习的人不多。走廊里有些空旷安静。

简枳序和陆镜白并排走着。陆镜白去的是教学楼这边的自习室,简枳序也一样,但两人通常不会坐在一起。

“喂,简枳序,”陆镜白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动作自然亲昵,“晚自习别又死磕物理最后那道大题,先把邹老师布置的英语作文写了,她下周肯定要查。”

他们的英语老师邹老师年轻时髦,很喜欢穿各种漂亮的裙子,对学生要求也挺严格。

若是平时,简枳序大概会冷哼一声,回一句“要你管”,或者干脆懒得理他。

但此刻,陆镜白肩膀撞过来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秋季校服面料,清晰地传递到他的手臂皮肤上,竟然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简枳序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他甚至能感觉到陆镜白说话时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他耳侧的碎发。

一股热意“腾”地一下窜上他的耳尖。

他猛地往旁边挪开一小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动作快得甚至有些突兀。

陆镜白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简枳序目视前方,声音绷得有点紧,听起来比平时更冷更硬,“热。”

“热?”陆镜白更疑惑了,“都九月份晚上了,还好吧?你是不是穿多了?”他说着,很自然地又伸出手,想去探简枳序的额头,“不会是下午打球吹风感冒了吧?”

那修长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自己额前皮肤的瞬间,简枳序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偏头躲开。

动作幅度之大,让两人都愣住了。

空气有片刻的凝滞。

陆镜白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那双总是盛满阳光的眼睛里,染上了一丝错愕和不易察觉的……受伤?

简枳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胀。他几乎要脱口而出解释点什么,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该怎么解释?解释自己因为看到他接了别人的饮料而心烦意乱?解释自己因为他一个普通的靠近而心跳加速、浑身不自在?

这太荒谬了。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

最终,他只是更紧地抿住了唇,避开了陆镜白的目光,硬邦邦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了,没事。就是有点热。”

陆镜白沉默地看了他几秒,缓缓收回了手,插进校服外套口袋里。再开口时,声音里的热度似乎也降了一些:“哦。那……我去自习了。”

“嗯。”简枳序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自习室,各自找了位置坐下,隔得很远。

简枳序没有回头,但他能感觉到,那道总是追随着他的、明亮又温暖的目光,这一次,没有落在他的背上。

他的心空落落的,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初秋的夜风呼呼地往里灌。

晚自习的两个小时,简枳序过得浑浑噩噩。

自习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压抑的咳嗽声。他摊开数学试卷,却一道题都做不下去。

脑海里反复上演着今天下午的一切。体育课上陆镜白跃起扣杀时矫健的身姿,阳光下流淌着汗水的脖颈,接过饮料时爽朗的笑容,走廊里错愕受伤的眼神……

每一个画面都清晰无比,反复拷问着他。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种看到陆镜白接受别人好意时的心口刺痛,那种因为对方一个靠近就脸红心跳的慌乱,那种渴望独占对方所有关注和笑容的强烈**……

根本不是什么朋友间该有的情绪。

那瓶青柠味的脉动,像是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他内心深处某个一直被忽略、被压抑的盒子,释放出了名为“喜欢”的猛兽。

这个认知让他手脚冰凉,头皮发麻。不仅仅是恐慌,更夹杂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异常”的排斥和恐惧。他的世界是简单而线性的,男生女生,界限分明。可现在,某种东西正在蛮横地冲破这层界限,搅得他天翻地覆。

他,好像……喜欢上了陆镜白。

不是从小到大那种打打闹闹、勾肩搭背的兄弟之情,而是另外一种……掺杂了渴望、占有欲和心悸的,不清白的感情。“不清白”。这个词让他打了个冷颤。为什么会有“不清白”的感觉?是因为这份感情本身是肮脏的、见不得光的吗?在他有限的、从未涉及同性的认知里,他找不到答案,只觉得一片令人心慌的空白和迷茫。

这个发现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时,他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

他沉默地收拾好东西,快步走出教学楼。去车棚推了他的自行车。

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他脸上些许的热度,却吹不散心头的混乱和恐慌。

他独自骑着车回家的路上,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被欺负,陆镜白二话不说冲上去跟人打架,哪怕自己个头比对方小也毫不退缩,最后两人都挂了彩,却看着彼此傻笑。

他想起自己生病发烧,陆镜白逃了课跑来他家,笨手笨脚地给他换毛巾喂药,紧张得像是天要塌了。

他想起无数个夜晚,他们挤在一张书桌前写作业,肩膀挨着肩膀,头碰着头,呼吸交错。

那些曾经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的亲密无间,此刻回想起来,却仿佛被赋予了全新的、令人心慌意乱的含义。可是,这份渴望的对象是陆镜白,是一个和他一样的男生。这个事实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混乱的心绪前。他无法定义,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这和他所知的一切都不同。

那份他以为独一无二的“好”,或许并非独有。但自己因此而产生的失落和嫉妒,那份想要将其据为己有的渴望,却真实得可怕。

十六年的人生里,简枳序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酸涩、迷茫、又带着一丝隐秘甜味的恐慌。

他好像,再也无法用纯粹的目光,去迎接那个明艳如朝阳的竹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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