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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谜题

周六上午的时代广场,被周末特有的慵懒和喧嚣笼罩。阳光比昨天温和了些,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洒下来,在光洁的地砖上切割出明晃晃的方块。电玩城里更是人声鼎沸,各种电子音效、音乐声、玩家的欢呼惊叫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躁动不安的音浪。

简枳序手里攥着一把游戏币,站在投篮机前,眼神却有些飘忽。旁边的宋衍知倒是玩得投入,手臂挥舞,篮球划出一道道弧线,精准地落入篮筐,机器不断发出加分的热烈声响。

“喂,简枳序!发什么呆呢?到你啦!”宋衍知打完一轮,额角冒汗,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语气带着不满,“说好来放松的,你魂儿丢晚自习教室了?”

简枳序回过神,勉强集中注意力,将游戏币塞进投币口。篮球滚落下来,他拿起一个,手感有些陌生。他深吸一口气,模仿着记忆中陆镜白教他的姿势,起跳,投篮。篮球砸在篮筐边缘,弹开了。

动作变形得厉害。他的心根本不在这些彩色的球体和闪烁的灯光上。

从踏进电玩城的那一刻起,每一个熟悉的场景都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另一个人的身影。赛车游戏,旁边空着的座位曾经总是陆镜白的;跳舞机,他从未尝试过,因为陆镜白说过他肢体不太协调,怕他出糗;就连抓娃娃机里那些傻乎乎的玩偶,也都勾起回忆——陆镜白总会耐心地帮他调整角度,直到抓到他想要的那一个。

他以为自己能用喧嚣覆盖纷乱,却发现只是徒劳。陆镜白无处不在,像空气一样渗透在他生活的每一个缝隙里。

贺书珩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新配的眼镜款式简单,遮住了他部分怯懦的神情。他手里捧着宋衍知给他买的奶茶,小口啜饮着,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小心翼翼地不打扰到任何人。

就在这时,简枳序口袋里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万景清”的名字。他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按了接听,快步走到相对安静的角落。

“喂?万景清?”

电话那头,万景清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急和怒气,背景音有些嘈杂:“枳序!你在哪儿呢?能不能赶紧来一下中心公园靠近西门的长椅这边?林疏桐出事了!”

简枳序的心猛地一沉:“林疏桐?她怎么了?”

“妈的!她那个混蛋爹又发神经,不知道因为什么破事,把她从家里赶出来了!她没带钱也没带手机,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刚好被我表妹看见了给我打电话!我被我家老头子按在家里整理什么破材料,根本出不去!陆镜白好像离那边不远,我也给他打电话了,但他那边有点吵,不知道听清没有……”

林疏桐被赶出来了?简枳序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虽然不清楚林疏桐家具体的情况,只知道她父母关系长期不和,家里还有个弟弟,但把她一个女孩子赶出家门,这也太过分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简枳序没有丝毫犹豫。林疏桐是他的同桌,性格安静内向,但为人很好,他不能坐视不管。

挂了电话,他快步走回宋衍知和贺书珩身边,语速很快:“林疏桐家里有点事,被赶出来了,人在中心公园,我得过去一趟。”

宋衍知脸上的嬉笑瞬间收了起来,他认识林疏桐,也知道点她家的情况,立刻点头:“行,你快去!需要帮忙吗?”

“不用,万景清说陆镜白可能也过去了。你们继续玩。”简枳序说完,看了一眼贺书珩,补充道,“书珩,抱歉,下次再好好玩。”

贺书珩连忙摇头,表示没关系。

简枳序转身就往外跑,甚至忘了跟宋衍知他们再说一句。奔跑中,初秋的风掠过耳畔,他却觉得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被一种更具体的担忧取代了。至少此刻,他有了一件需要立刻去处理的正经事,可以暂时不用去纠结那些理不清的感情乱麻。

中心公园离时代广场不远,简枳序一路跑过去,额上沁出了细汗。靠近西门的地方,绿树成荫,有几张供人休息的长椅。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里面那张长椅上的林疏桐。

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单薄的身影在树荫下显得格外孤寂可怜。而站在长椅旁,正皱着眉头打电话的高挑身影,不是陆镜白是谁?

他真的来了。

简枳序的脚步顿了一瞬,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但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他快步走过去,先喊了一声:“林疏桐!”

林疏桐闻声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看到简枳序,她有些惊讶,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只是把膝盖抱得更紧了。

陆镜白也看到了他,对着电话那头快速说了句“万景清,简枳序也到了,先挂了”,便收起手机。他看向简枳序,眼神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简枳序此刻无暇解读的情绪。

“你来了。”陆镜白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低沉。

“嗯。”简枳序简短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林疏桐身上,“怎么回事?万景清说得不清不楚的。”

陆镜白叹了口气:“具体不清楚,好像是她爸爸又……她跑出来什么都没带。”

简枳序看着林疏桐瑟瑟发抖的样子,下意识地就想脱外套。他身上穿着一件薄款的秋季外套,是早上出门时妈妈硬让他带上的。

他脱下外套,递向林疏桐,声音尽量放轻:“你先披上吧,有点凉。”

林疏桐却猛地摇了摇头,把脸埋得更深,声音带着哽咽的抗拒:“不用……我没事……”

她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指节发白,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防御姿态。

简枳序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场面。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伸过来,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他那件外套。是陆镜白。

陆镜白什么也没说,只是很顺手地把外套拿了过去,动作熟练得像做过无数次。简枳序也愣了一下,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从小到大,他手上多余的东西,水杯、书包、买多的零食,确实总是习惯性地塞给陆镜白,而陆镜白也总是会默不作声地接过去。

这个小小的插曲在当下紧张的氛围里几乎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陆镜白看着林疏桐,语气比简枳序更沉稳些:“林疏桐,你先别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回家吗?”他问得小心翼翼,显然也知道现在回家可能不是好选择。

林疏桐用力摇头,声音带着哭腔:“不回去……”

简枳序和陆镜白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为难。两个半大的少年,面对这种情况,实在有些束手无策。送她去酒店?不合适,也不安全。去他们谁家里?似乎更不合适。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就在这时,林疏桐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她看向陆镜白,声音很小,带着恳求:“陆镜白……能不能……借你手机用一下?我想打个电话。”

“当然。”陆镜白立刻把手机解锁递给她。

林疏桐接过手机,手指颤抖地按了几个号码,走到旁边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去打电话了。

简枳序和陆镜白站在原地等着,两人之间隔着一步的距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简枳序能闻到陆镜白身上那股熟悉的、干净的味道,混合着刚才奔跑后的一点热气。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昨天,想起了自己那些荒唐的念头,耳根开始隐隐发烫。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正事”上。

过了一会儿,林疏桐打完电话回来了,把手机还给陆镜白,脸上的表情似乎轻松了一点点,但依旧苍白。

“谢谢……我朋友说她马上过来接我。”林疏桐低声说。

“朋友?哪个朋友?靠谱吗?”简枳序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他担心林疏桐病急乱投医。

林疏桐点了点头:“是李槐序。她……她人很好,你们也认识的。”

李槐序?简枳序和陆镜白都愣了一下。3班的的那个李槐序?确实认识。一个像小太阳一样开朗勇敢的女生,在年级里人缘很好,据说很招女孩子喜欢,甚至有小道消息说她收过的情书比学校公认的校草收到的还多。如果是她,那确实让人放心不少。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简单卫衣和牛仔裤、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就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她跳下车,脸上带着关切和急切,正是李槐序。

“疏桐!”李槐序几步跑过来,先仔细看了看林疏桐的状态,然后才看向旁边的简枳序和陆镜白,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谢谢你们啊。”

她的目光在陆镜白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他也在,但很快又转向林疏桐,语气变得异常温柔和坚定:“没事了,走,先去我那儿。”

她自然地伸出手,拉住了林疏桐冰凉的手。林疏桐看到她,一直紧绷的身体似乎终于松懈下来,眼眶又红了,但这次像是找到了依靠。

李槐序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安慰了几句,然后对简枳序和陆镜白说:“那我先带疏桐走了,今天谢谢你们。”

看着李槐序载着林疏桐离开的背影,两个少年都松了口气。问题总算暂时解决了。

“走吧。”陆镜白看向简枳序,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自然,“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走。”简枳序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和李槐序她们分开后,刚才被暂时压下的混乱心绪又卷土重来,和陆镜白单独相处让他感到紧张。

陆镜白看了他一眼,没坚持,只是说:“那一起走到路口吧,顺路。”

简枳序没再反对。两人并肩走在傍晚的街道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秋风吹过,路边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两人。简枳序的心跳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林疏桐红着眼睛的样子,一会儿是李槐序干脆利落的身影,但更多的,是身边这个人均匀的呼吸声和偶尔擦过他手臂的校服布料触感。

那个盘桓在他心头一整天、甚至更久的问题,像一只不安分的小兽,拼命想要冲出口腔。他需要得到一个答案,一个或许能让他从这无尽的纠结和恐慌中找到一丝方向的答案。

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眼睛盯着前方路面的一块裂纹,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突兀地开口:

“陆镜白。”

“嗯?”陆镜白侧过头看他。

简枳序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他几乎能听到血液冲上头顶的声音:“你觉得……两个男孩子谈恋爱……怎么样?”

问出来了。他终于把这个荒谬的、困扰了他整整二十四小时的问题,抛向了身边这个始作俑者。

陆镜白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一种刻意营造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疑惑取代。他装直男已经成了习惯,尤其是在简枳序面前,这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清楚的、笨拙的伪装和保护色。

“两个男孩子?”陆镜白挑了挑眉,语气听起来像是单纯的好奇,甚至带着点少年人讨论新鲜事的随意,“怎么突然问这个?挺……少见的吧。感觉有点奇怪。”

“奇怪”两个字像细小的冰碴,轻轻落在简枳序的心尖上,带来一阵微弱的刺痛。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让他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

但他不甘心。他想要一个更明确的答案,一个能让他死心或者……或者怎样的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第一次勇敢地、直直地看向陆镜白的眼睛。夕阳的余晖落在陆镜白深邃的眼底,却照不进那里面此刻翻涌的复杂情绪。简枳序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执拗:

“那……你觉得恶心吗?”

问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紧紧盯着陆镜白的嘴唇,害怕从那里面吐出任何一个肯定的音节。

陆镜白也停了下来,回望着他。两人站在人行道上,身旁是川流不息的车流。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陆镜白看着简枳序那双清亮的眼睛,此刻里面盛满了紧张、不安和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脆弱的光芒。他藏在口袋里的手微微握紧,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没有一丝犹豫:

“不恶心。”

简枳序愣住了。

陆镜白的回答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不恶心。他说,不恶心。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难以言喻的酸涩和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甜意的情绪,猛地冲上了简枳序的头顶。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或者两者皆有。陆镜白觉得奇怪,但不恶心。这算什么答案?这能说明什么?

这和他预想的任何一种结果似乎都不一样。没有明确的排斥,也没有他潜意识里或许偷偷期待过的认同。只是一个模棱两可的、中性的回答。

这反而让他更加迷茫了。

“哦……哦。”简枳序仓促地应该一声,迅速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陆镜白的眼睛。他怕自己眼底翻涌的情绪会被对方看穿。“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随便指了一个方向,不等陆镜白回应,就快步穿过马路,混入了对面街道的人群中。

陆镜白站在原地,看着简枳序有些慌乱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眉头微微蹙起。简枳序今天太反常了。从昨天下午开始,到刚才那个突兀的问题。两个男孩子谈恋爱?他为什么会问这个?

一个模糊的、几乎不敢让他深想的念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但很快,他又自己否定了。不可能。简枳序怎么会……他大概只是遇到了什么事,或者看到了什么相关的新闻吧。陆镜白习惯性地压抑着内心那点不该有的期待,努力将思绪拉回现实。

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简枳序那件薄外套,因为刚才的匆忙,还被他拿在手里。外套是淡淡的蓝色,面料柔软,上面还残留着主人的体温和……味道。

陆镜白下意识地将外套拿近了些。一股清爽好闻的气息淡淡飘入鼻尖——是青柠与海盐交织的味道。青柠味来自简枳序常用的那款洗衣液,微酸里透出干净的皂感;而那一缕隐约的、带着体温蒸腾出的淡淡海盐气息,却像是从他颈间、手腕,从少年干净的肌肤里自然透出来的。这两种味道缠绕在一起,清冽又真实,像夏日海边吹来的风,也像简枳序这个人:外表冷淡疏离,内里却有种别样的干净与鲜活。

无人注意的角落,陆镜白脸上那副阳光爽朗的面具悄然滑落。他忍不住将脸埋进那件还带着简枳序气息的外套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露出一抹带着痴迷和满足的、与他平日形象截然不同的傻笑。

这味道让他安心,也让他那颗因为简枳序的反常而有些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当然没猜到简枳序那些曲折的心事,只当这是好友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别扭。但他喜欢这种拥有对方物品的感觉,像一种隐秘的占有。

而另一边,简枳序几乎是跑着回到家的。他冲进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陆镜白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奇怪。”

“不恶心。”

这两个词像两个矛盾的音符,在他心里奏响了一曲混乱的交响乐。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了平板。

他需要答案。需要一个能解释他此刻心情、能定义他对陆镜白那种“不正常”感情的答案。

他的手指在搜索框上犹豫了很久,指尖微微颤抖。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红着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极其缓慢地输入了搜索词:

「男生喜欢男生是什么感觉」

按下搜索键的瞬间,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屏幕亮起,加载出密密麻麻的搜索结果。一个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隐秘而广阔的世界,带着忐忑、迷茫和一丝禁忌的酸涩,第一次,在他十六岁的秋天,向他掀开了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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