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玩家天问心使用作弊手段,即将取消副本资格】
【考官傅宗师已接管此次事件】
“现在,你的命归我了。”傅逍歪着头,语气轻松地吐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处理它的方法有很多,或许你有比较喜欢的吗?”
天问心差点直接被吓晕过去。
他浑身剧烈觳觫,扑到李异蚺身上撕心裂肺地哭喊:“哥哥,求求你哥哥,你救救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救救我——我很有用的,我很有用的!”
傅逍笑容略淡,目光落在他紧抓着李异蚺衣袍的那只手上。
忽然想起什么,天问心立刻抛出自己仅剩的筹码:“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催动你的血吗?还有,还有我身上的病毒程序,是怎么弄出来的,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吗?”
李异蚺思忖片刻,试探性地扭头问道:“不如先留下他?”
“哦?”
傅逍勾起唇角:“可以,但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他身上的病毒程序很有用,必要时可以出其不意。”李异蚺非常认真地回答,“在实战中把他扔出去,对手会因为来不及反应而对他产生杀意,从而达到兵不血刃的效果。”
傅逍面露惊讶,抚掌而笑道:“哇,听你这么一说,他似乎确实有点用处呢!”
“……”
天问心瘫软在地,像看怪物一样瞪着他们两个人,喃喃自语道:“你们会下地狱的。”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地狱存在,那么能够率先参观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天问心。”
男人微笑着,交叠的双手轻轻滑开,中指上赫然出现一双黑白对戒,阴阳相生,正是太极的形状。
他缓慢地转动对戒,周身的空间如水一般,也随之产生了奇异的波纹。渐渐地,那些波纹愈发躁动地动作起来,向远处延伸,张开“掌心”,将惊恐挣扎的天问心包裹住,而后一点点收紧,直到化作一个奇点,回到了对戒之中。
林间寂静无声,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二人相对无言,静静站立许久。李异蚺望着天边,傅逍注视着他,乌黑的眼珠一动不动,面上毫无笑意。
李异蚺踌躇半晌,还是开口道:“……傅考官。”
“嗯。”
“你……”他小心组织措辞,“还有事要忙?”
傅逍想也不想地答:“没有了。”
“……”
李异蚺抿嘴,不自觉地绞着手指,看起来有些为难。傅逍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挑眉道:“你赶我走?”
他连忙答:“没有。”
只是这样感觉有些奇怪。
“我知道,你还忙着过副本,我当然不会留在这里打扰你。”傅逍佯装善解人意,“我只是很好奇,李异蚺,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想不到傅逍还会主动要求提问,李异蚺一口应下:“好,你说。”
闻言,傅逍便笑了,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了两步,右手摩挲对戒:“方才我在树上,有些地方听得不甚真切。你刚刚是提到了'双修'这个词吗?”
李异蚺下意识后退两步,背部撞上树干,面上尽是茫然之色:“是,是的。”
“双修。”傅逍循循善诱,“谁同谁双修了,嗯?是你和天问心吗?”
李异蚺一怔,意识到他没有将话听全,连忙解释道:“没有双修,是天问心用手段营造了这样的假象,我只是揭发他。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李异蚺犹豫片刻,才小声道:“我,我并不知道双修是什么……”
此话一出,平生见多识广的傅宗师面上破天荒地浮现出一丝错愕,神情定格了数秒,才扑哧笑出了声。
李异蚺自知说了蠢话,很是懊恼地咬住下唇,不吭声了。
“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
傅逍笑得和柔无害:“双修嘛,无非就是二人**相对,水乳交融,以达到阴阳调和、性命同源的修炼方式。不过这种修炼方式多出现在道侣之间,像你和天问心这样的关系,若是双修,反倒会适得其反。最后修为倒退都是轻的,就是走火入魔也说不准呢。”
李异蚺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和天问心双修的后果很严重,便点头道:“你放心,我绝不可能和他双修。”
傅逍十分满意,一脸的孺子可教,于是道:“那我先走了,你去过副本吧。”
他嘴上这样说,身体却分毫不动。李异蚺不知该怎么办,再度试探着开口:“傅考官。”
“嗯?”
他想说“你还不走吗”,又担心这样听起来像是在明晃晃地赶人,于是兀自沉思着,没注意到傅逍饶有兴趣的眼神。
那……“你不是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了吗”,不,不行,这样像是在不耐烦。
不如直接一点,说“可以请你站得离我远一点吗”,嘶,好怪,像是在说“我讨厌你离我这么近”,不行。
要么说“其他考官还在等你,不如你先走一步”?这样应该足够委婉了吧……
等到李异蚺意识到不对劲时,他们二人已经将这样几乎亲密的姿势保持了许久。他一抬眼,正对上傅逍似笑非笑的眼神,耳边一热,想好的句子全都忘得七零八碎了。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傅逍立刻竖起一根手指,抵在李异蚺唇上。
李异蚺会意地不再出声,安静垂眸,专心地听起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充满怒气的男声在林中响起,李异蚺呆住,当即就要转身出去,却被早有预料的傅逍发力摁在树上,一手捂嘴,一手圈住腰部,膝盖顶入他双腿之间。
李异蚺眼神疑惑,傅逍笑而不语,半晌,才凑近耳边轻声道:“他骂过我,我还不能听他墙角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白玉似的侧颈上,烫熟了一大片。傅逍只一瞥,就迅速移开了视线。
那一边,香莫盈还在发火:“跟屁虫似的一股脑跟在一个废物后面,你也不觉得丢脸?有这时间你去做什么不好!怎么,想来看我笑话?看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却什么也做不了,你心里特别爽是不是?”
“说话啊!你是结巴,又不是哑巴。”
闷闷的声音响起:“……没有。”
“那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保护你。”
香莫盈冷笑:“谁要你保护我了?”
四水垚诚实回答:“李队。”
“……”香莫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知道,真正看不起我的是他李异蚺!他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他感恩戴德吗?呸!虚情假意的王八蛋!”
“李队没有虚、虚情假意,”四水垚为李异蚺辩解道,“他是很真心,地,担、担心你的安全。”
“用得着你说?”香莫盈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四水垚不作声了。
不远处有风经过,树林沙沙作响。两个人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
“我知道,你喜欢李异蚺。”
傅逍垂眸盯住李异蚺,而李异蚺只是眨眼。
香莫盈还在说着:“……你觉得他是个英雄,觉得他什么都好,强大,冷静,敏锐,无论什么时候都坚不可摧,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
“但你不知道,这些能力和品质有多么恐怖,它们集合在一起,齐心协力地把李异蚺变成了一头蠢猪。”
傅逍观察片刻,发现李异蚺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丝毫没有好友在背后骂自己的愤怒。
啧,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李异蚺习惯自己做所有事,不论是活着还是送死,他把自己完全当做一个超级武器,谁都不能拉住他,包括我。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把自己送进绝境。”
四水垚小声说:“不会的,我们都会去、去拉他的。”
这话过于天真,香莫盈都懒得反驳,自顾自地问下去:“你知道最蠢的一点是什么吗?”
是什么?
傅逍感兴趣地竖起了耳朵。
香莫盈冷冰冰地笑了:“是连李异蚺自己都发自内心地认为,那就应该是他的结局。”
孤独地走入他的那个黑夜,然后被吞没、咀嚼、消化,彻底失去一切。
等傅逍回过神来时,香莫盈他们已经走了很久。李异蚺还在他的怀里,安静地呼吸着,几乎称得上乖巧,实在看不出和香莫盈口中那个偏激的疯子是同一个人。
李异蚺含糊不清地问道:“你饿了吗?”
傅逍看了他良久,终于后退一步,将他放开,然后摇了摇头。
“……”李异蚺就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好讷讷道,“那我先走了。”
这个人真是奇怪,而且越了解,就越让人觉得奇怪。
傅逍不知第几次重新回想记忆中的李异蚺,却只能想起站在傅上瑾身后的,一个瘦小而挺拔的身影。
更多的,却什么都没有了。
可香莫盈说,这家伙是个英雄?那个年轻男孩还默认了这个说法。如果这是真的,他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在磨人的沉默中,李异蚺逐渐局促了起来:“傅……傅考官?”
傅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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