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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慈州神隐 2

“你一传信给我,我就赶过来了。小羊,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何归灵踩过湿漉漉的泥地,终于与身前那少年斥候并肩,侧眸问。

羊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她双眉紧蹙,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前方,加快了步伐。

“前日将军命我和你一同调查慈州山神娶妻的事情,”羊启说,“慈州有五县十三乡,五十起嫁女案主要分布在慈州边沿村镇。你昨日去了西边的四个村子,查到了什么?”

何归灵小心着不让泥点溅上自己,道:“他们那边多服徭役,是故家中少有青壮男子。不知是何方起的谣言,说什么战乱不止是因山神震怒,须每月供奉一位新娘才能止战。我去时将军胜了的消息刚传过去,那些村里的百姓都……”

“都说山神保佑是吧,”羊启冷笑一声,说,“西四村的案子不难,只是谣言。找到传谣的人就好。”

何归灵说:“不错。我联系了喻家军,将军已派人前去仔细调查。那你昨日去了东边——你查到了什么?”

身边的树林在快速往后退。风声呼啸作响,羊启跑得有些累了,就抓着何归灵的手让他带着自己跑。

“查到了个有模有样的鬼故事,”羊启说,“西边是谣言闹得人心惶惶,东边却是切切实实有怪事。东边临海,所以严格而言不是山神娶妻——是海神迎母。”

她回想起昨日的情形,不由得有些牙疼。

“东四村的人说,每月十五海上都会起个漩涡。他们说漩涡里有个哇哇大哭的婴孩,哭着喊着要妈。如果不供上一个女人,海神就会叫海民没法打上鱼。我查了当地的村志,死父仔的真有一连一月打不上一条鱼的怪事儿。”

“怪不得你遣我师姐师兄们留在东四村。那为什么我们现在要去北边?”

话语几乎要淹没在风声里。羊启的目光很冷,声音也很冷:“北边的村子没怎么聚集,且多以山林划分。闹出山神娶妻传闻的只有一个村子,名为怀慈。而且他们不仅有人目击到了山神——还因此死了不少人。”

她忽然拽住了何归灵,停下脚步。远处有一依山傍林的田地,田野间有两个大汉抬着个简易的轿子,走在田埂上,慢慢往村正中的一座小屋走去。

“十五日,嫁新娘。”羊启盯着那轿子,轻声说,“巧了这不是。只会折腾女人,真浪险。”

何归灵忍了忍,最后小声说:“你成天和将军学这口癖做什么,你也不是南海人吧?”

“要你管。”

-

五更天,鸡未鸣,天微亮。小屋的木门外侧传来悉悉索索的铁链声,三息过后,门被推开,屋外走进两个大汉,为首那个还留了络腮胡,一看就很有威严。

威严的络腮胡进屋左右看看,一眼就锁定了床上那个背对他们的身影,上前去就把人一把拎起来:“起来。”

昨日为了避免柳哑巴逃跑,村里没有给他一口饭吃。叶惊半夜吃了王三娘送来的馒头才捱过腹中饥饿感,两个时辰前才睡过去。眼下他被人拽起来,不仅头脑昏沉,身体也颇感乏力。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一件红色衣服盖住了头。

“老实点把衣服换上!”那个络腮胡喝道,“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衣服散发着一股霉味,闻得叶惊一个激灵,算是彻底清醒。叶惊把它扯下,借着天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件嫁衣。

这嫁衣已经有些年头了,本来喜庆的红色黯淡了不少,却被保存得不错。那不是很好的布料,但针脚细密,绣花别致。叶惊摩挲着袖子上的一朵莲花,心道:“这是谁家妇人保存的嫁衣吧。”

对于大多数的姑娘家而言,嫁衣一辈子只会穿一次,所以她们会非常珍重出嫁时穿的嫁衣。嫁衣上的一针一线都曾饱含一个少女对未来的想象,或是憧憬,或是害怕,又或是满心欢喜。可嫁了人后嫁衣就被藏在箱底,被孩子的衣服、丈夫的衣服、还有厨房的锅碗瓢盆压住,或许连死去也不会再看一眼。

嫁女给山神是一月一次,每回都买新嫁衣是不现实的。所以妇人们的老嫁衣重现世,把一个又一个女人送到山神的面前。

络腮胡见叶惊对着嫁衣发呆,有些不耐烦,伸手就要扯他:“唧唧歪歪干什么?操,赶紧给老子换上——”

他扯了个空。叶惊小心地捧着那件嫁衣,躲过了他的手,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络腮胡一时怔愣,不知是该在意柳哑巴身手怎么这么快,还是这死哑巴居然敢瞪自己。

络腮胡身后那个红脸大汉生出怒意,上前一步:“死哑巴还敢躲——”

“嫁衣就这一件,扯坏了怎么办?本来嫁的就是男人,穿的还不行,当心点山神不高兴,把你头给咬掉!”

一个少年人抱着一个妆奁,挤开红脸大汉,语气颇有些尖酸地骂道。络腮胡回头看了这少年一眼,哼了声:“做什么?你妈又要自己嫁了?”

少年人毫不退让地绕过他,挡在叶惊身前瞪他:“这是我妈的嫁衣,我过来看着。还有,谁家新娘素面朝天?我来给哑巴上妆,免得山神真看出他是个男的!”

络腮胡身后那个大汉嘀咕:“还上妆呢,娘们唧唧……”

少年人也不气,只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行啊,那你和山神说,啊对对我们就是嫁了个男人过来,山神大人您要是生气就灭了咱怀慈村吧!”

红脸大汉被这话噎了下,刚想发作,就被络腮胡拦住。络腮胡拿鼻子看了少年人和叶惊一眼,鼻子出气哼了声:“鸡叫前得出来,别想使花样。”

说完两个大汉就出了屋子。少年人把妆奁放桌上,跑去把门一关,回头就露出了难过的神情:“哑巴哥……”

这少年就是王三娘的儿子刘平。叶惊看着他这眼泪要掉不掉的模样,感受到心里头某处轻轻地跳了下。于是他想了想,抱着嫁衣走过去,抬手揉了揉刘平的头。

在柳哑巴的记忆里,他小时候被王三娘带着去县里卖早点时,小小的刘平就被他和王三娘轮流背着照顾。刘平是他看着长大的,再过些年指不定就要比他还高些,只是死去的柳哑巴只怕再难看见那一幕。

刘平咬咬牙,把眼泪一擦,忽然推开了叶惊,扑通跪在地上要给叶惊磕头。叶惊忙伸出一手抓住他,免得他真的磕下去。

“哥是替我妈嫁山神,是我家的恩人。”刘平哽咽道,用力地抓着叶惊的手,膝行两步贴近他腿,“我妈白天不能出来,我怕那几个狗日的看到她又想嫁她。哥,哥我没法子了,我该怎么办啊,我……”

这少年说着说着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叶惊心道这孩子嗓门还挺大,在自己残存的记忆中探索一番,悄悄用藏在嫁衣下的手比划两下。一种奇特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看到一缕金光从嫁衣下钻出,直直打到门上。

这是隔音符。柳哑巴是未曾修炼过的凡人,自然没有灵力,但好在符箓之术不看灵力,只看作符者是否有天赋随手画符成符。

而我显然很有天赋了,叶惊在心中感慨。

如此一来,外头的大汉就听不到屋里声响。叶惊见他还是不肯起来,在心中敲敲那片残缺的魂魄。于是他的手自己动了起来——柳哑巴抬手,从怀中取出昨夜王三娘丢进来的那方帕子,最后擦了次弟弟的脸。

“上妆吧,”叶惊藏在嫁衣下的手伸出来,对刘平比划,“外头那俩还等着呢。”

王三娘的身形要比柳哑巴矮些,但柳哑巴又很瘦弱,所以衣服倒是套了进去,只是裙摆下会露出一截小腿。叶惊坐在刘平带来的铜镜前,看着刘平极为熟练地给他画眉施粉。

刘平与母亲相依为命,王三娘总觉得让孩子多学点东西好,指不定哪天就能拿来养家糊口。所以十五岁的刘平能做得一手好面点,能绣花织布,也能为他人上妆。柳哑巴帮着他们家种田卖早点,而他从小到大的衣服十有**都是王三娘和刘平做的,但这倒是头一回让刘平为他上妆。

鸡鸣三声。天边愈来愈亮,月亮隐隐绰绰,而太阳慢慢爬上了山头。屋外两个大汉站在一个简陋的小轿子旁,红脸大汉看着天色,愈发心急:“怎么还不出来?不行,我去把人拉出来,这盖头一盖谁晓得是男的女的?”

络腮胡没什么表情,用鞋尖碾了碾地上一块泥。泥块碎成沙,他也就开了口:“进去吧。”

话音刚落,门开了。刘平抱着妆奁出来,看到他俩回头看向自己,忍不住瞪了他俩一眼,冷哼一声,让开两步。只见屋里走出个十分高挑的新娘子,脑后随便挽了个发髻,簪着一根十分普通的木簪。但这新娘却并非平平无奇,相反,这人有张很不错的脸,虽说有些消瘦,柳眉杏目却都不缺,眼睛还格外有神。脸上再经脂粉点缀,给其添上几分血色,更显生动。

红脸大汉看直了,目瞪口呆,半天才说:“这是哑巴?”

叶惊没什么感情地看了他一眼,抽出刘平手里递给自己的红盖头,再钻进了轿子里,给自己盖上。轿子里传来了三声不轻不重的叩木声,两个大汉这才如梦初醒。

“走吧。”络腮胡先出了声,走到轿子前,“别误了时辰。”

-

山路很颠簸。昨夜柳哑巴被关在村子正中的小杂物屋里,从这儿往村尾的山神庙走要有三里路。叶惊靠着硌腰的座椅,看着眼底摇晃的红盖头沿,从袖子里拿出方才刘平偷偷塞给自己的一块熟面,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刘平大约是怕食物的香气会引起大汉们的注意,所以这块熟面没有油炸也没有上锅蒸,它就是个煮熟的面团,没有味道。

但叶惊吃得很认真。柳哑巴这具身躯实在是虚弱,如果没有吃饱,等会会很容易没力气。他咬了一口面,忽觉轿子停了下来。轿子前头传来络腮胡的声音:“别挡道,我们家姑娘要出嫁,莫耽误我们时辰。”

一个女子的声音笑了笑:“兄呀,我和我小兄来寻我大姑的,早三十年前她嫁过来的。有喜事那就恭喜恭喜,问个路嘛。”

这不是怀慈村的口音,也不是官话,更像是潮音。叶惊正这么想着,忽然反应过来:他听得懂这话。

“这口音,南海的?我们村没南海嫁来的女人。”那个络腮胡大汉说,“你上隔壁村看去。”

“兄啊莫急,我们大姑今年四十了,实在是好久无见过,太过想念。”另一个带着潮音的男声响起,“你们不知,那轿子里这位新妇可知道?我家姓常的,经常的常。”

常。叶惊的心忽然一颤。破碎的记忆里一时涌过无数片段,思绪万千,他觉得自己必然认识一个姓常的人,但他想了又想,实在是想不起来。

轿子后的红脸大汉道:“不认得,别挡道,让开!”

“呀!骇死了,只是问个路呀,这是做什么?”那个女人吓得声音都哆嗦了下,“兄啊,我们就跟新娘子问一句,问清就走。”

女人的声音听着还很年轻。叶惊把剩下的面团塞进嘴里嚼,咽下后掀起盖头,略有些探究地看向被帘子遮住的窗户。

络腮胡声音冷了下来:“你再挡着,当心我们拳头不长眼。”

男人像是被吓了一跳,说:“勿要这样,我们也只是问个路寻个人,没想作恶,没想作恶。”

听起来是两个来寻亲的南海人,至少听起来像。还是赶紧应付了,让他们快点离开,莫淌进来的好。

叶惊当下有了决策。他抬手轻轻叩了两下轿子,一手掀着盖头,一手掀起帘子,往外看去。

与他的想象很接近,轿子前侧确是站着个两个人——两个少年人。其中那个少女十七八岁的模样,头发梳着未嫁人的发髻,而那个少男与她差不多大,一副文人打扮,看上去十分乖巧。

但他看到了这二人的手。那两双手上都有着一层厚厚的茧子,且从位置上看,是常年握着刀剑的。

是不是真的来寻亲,还真不好说。但叶惊不打算揭露这场戏。

叶惊想着,对二人笑了笑。

许是这张脸笑起来很好看,少女微微一愣,转瞬又堆着满脸和蔼可亲的笑,走到窗旁:“新妇生真靓。姊姊可知道一位姓常的妇人?”

叶惊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慢慢摇了摇头,脸上挂起歉意的笑。

“哎呀,那到何处去找的好。姊姊恭喜了,不过怎么会这么早出嫁?天还没亮透呢。”

天没亮透,你们不也来寻亲了?叶惊心中嘀咕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还是莫要把这外来凡人牵扯其中的好。

看到叶惊笑得羞涩,俨然一副出嫁新妇的幸福模样,少女顿了顿,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但她很快也回之一笑。

“打扰姊姊啦,多谢多谢,恭喜恭喜。”

叶惊对她笑笑,放下帘子,又叩了叩轿子。没一会儿,轿子就又被抬了起来,继续前行。

他听到后头抬轿的红脸大汉小声说:“那两个南海的长得倒是好看。要不要和村长说,留下来等下个月十五嫁了?”

前头的络腮胡默了默,道:“先把这个送林子里,其他再谈!”

-

“你看清了?”

何归灵凑近羊启,低声问。

“不能再清了。”羊启皱着眉,说,“弃也怪哉。”

“怎么说?”

“这个月他们嫁的新娘——是个男人。”

-

又走了一刻钟,外头的声音慢慢嘈杂了起来。这是山间鸟雀的声音,可见轿子已进了林。不多时,轿子就给放下了,两个大汉低声交流了句“快走”,便有脚步声渐渐远去。

叶惊的心跳得很快——柳哑巴的残魂在害怕。他轻咳两声,用干涩的声音道:“没事儿。我虽记不得我是谁,但寻常术法和自保的手段还是有的。”

说罢,他扯下盖头,慢慢地掀起帘子。帘外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起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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