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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祸从天降

六年前,十五岁。

季桃初念完学堂,暂时在家刨地。

这日晌午,她扛着四哥给量身定做的小锄头回家吃饭,进到二厅才发现,小姨母梁滑来了,同行的还有个好看的陌生姑娘。

同窗读书是十二三岁时的事,以至于几年后再见面,季桃初愣没认出眼前人,大方问梁滑:“小姨,她谁?”

梁滑抬脚假踢她,佯嗔:“锄地锄傻你,这是杨颟,不认识啦?”

杨严齐,小字颟。

少女黑瘦高挑,和记忆里白白胖胖的沉默小妮没有丝毫重合之处,季桃初直眉楞眼盯向杨严齐。

对方给人感觉脾气很好,一歪头,眉眼弯弯,明眸皓齿:“溪照,真不认识我了?”

季桃初刚及笄,才取的表字“溪照”。

“啊,杨严齐,”细看起来,这人漂亮的眉眼间还残留有少时痕迹,季桃初颇为激动,偏要故作淡定:“不年不节的,咋突然来我家?”

还是头回来,真稀罕。

杨严齐:“路过,来歇歇脚,收不收留?”

“收收收!”季桃初装不下去了,高兴得拍手:“别说歇歇脚,住下来也欢迎!”

好看的人,她向来喜欢,更别说是特别好看的。

五姐季竹韵一巴掌拍她后脑勺上:“你好同窗是逃婚,倘杨家来要人,你交不交?”

季竹韵是个乌鸦嘴,话说完没多久,幽北王府朱王妃登门了。

“怎么办怎么办?”

梁滑噌地从椅子里跳起来,大惊失色:“黑桃子快别愣着,带颟到后面躲躲!定要拖延到你娘回来!”

季桃初的娘和爹,去参加别人家的宴席,剩嗣侯季桢恕在家管事。

王妃驾到,季桢恕出门迎接便是,但梁滑向来看不上她姐膝下那几个非亲生孩子,压根不把侯府长女季桢恕放在眼里。

气氛被梁滑渲染得紧张压抑,好像天要塌了。季桃初心烦,拽杨严齐去自己房间。

至于到房间之后发生甚么,季桃初不肯再多讲。

逃不过王怀川的好奇追问:“那你欠她一顿饭又从何而来?”

季桃初见糊弄不过,道:“杨严齐说她饿,我去给她煮面,面还没煮好,梁滑就把我拉去和王妃说话,再后来,杨严齐跟着王妃回家咯。”

王怀川抱起胳膊,靠在菜板旁:“那这么说,你确实欠人家一顿饭。”

“哪有一顿饭,一碗面而已,杨严齐就是耍赖。”

季桃初不高兴地翻炒铁锅里的菜,被热气腾得手疼,头也疼:“以后少和她接触,争取不接触。”

“啧!”她冲铁锅里的白菜丝抱怨:“不是我不肯好好给她做饭,容岳你做证,实在是厨房只有萝卜白菜土豆子。”

……人家分明还有各种冻菜,是季桃初不愿意做。

“缸里有小米面,烙几张大饼也行,”王怀川指着角落两捆小细葱建议:“大饼卷葱蘸酱,多好吃呐。”

一个时辰后。

巍峨山峦横亘在兵甲布防的关外,朦胧山巅闪烁积雪微弱的明光,夜幕笼罩了这座人为创造的平原城池。

城内灯火盈盈,倒也平静。

都司卫,都司指挥使官邸。

小圆桌上的四菜一汤还在冒着热气,王怀川吃着卷饼评价。

“沙葱味道欠点,太辣,没咱们的葱甜,回头给敬文捎个信,让她们来时捎些大葱。”

她挨个扫过盘子里的萝卜白菜土豆丝,视线停留在唯一的酱牛肉上,鼓着腮帮子戚戚焉:“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

杨严齐没来赴约。

饭前让人送口信,说临时有事,改日再约。

季桃初反而松口气:“急甚么,这不就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种菜,必须种菜!”王怀川剔掉牙缝里的葱,歪着身子琢磨:“菜种我带许多,和行李一起到,明日起,我上外面瞅地去。”

季桃初露出几分看热闹的神情:“不着急,风紧雪急,不便农师干活。再者,几日前,这里的农司主官,家宅深夜走水,人被烧死了。”

“啊?”有些颠覆王怀川对农官的认识:“便是我们干农师的,也能把‘小心火烛’几个字刻在骨子里,农官只能更甚,金城农官之首被火烧死,玩儿呢?”

季桃初瞧着满桌萝卜白菜,没胃口:“我也觉得这事不简单。征榜上聘农师写得那样急,我来大半个月,却没人同我接触农耕事宜,暴雪虽是个原因,只怕这里的真实情况,不是我们能窥探。”

王怀川被大饼噎住,喝了口粥顺下去,开口带上调侃笑腔:“若是如此,咱们干待在这儿?”

“后院荒着,还有个小地窖,咱俩准备开干?”说实话,季桃初被水土不服闹得虚,的确需要找点事做,发发汗,驱驱闲。

人不能闲,闲赋容易生闲事。

正比如。

在王怀川用力点头后,季桃初拉着她起身:“我知道个吃饭的好地方,反正杨严齐不来!”

满桌萝卜白菜令人头大。

王怀川被拉着往外走,嘴里憋口卷饼,吐字不清:“你不是说,金城乱,有宵禁?”

新领的制式御寒外袍兜头罩住王怀川,季桃初转身拉开房门。

挑起暖帘的瞬间,风雪扑面而来:“大应律法千万条,没任何禁法是立给勋贵的,走,姐给你接风洗尘。”

“被逮住呢?”王怀川担心。

季桃初:“逮住也没关系,杨严齐是个好说话的。”

……这个狂徒。

.

金城宵禁严格,相关制律上规定,入夜出行需持特令,若无,空弦斥其返,不顾,放箭以警。

两箭之后仍不从,第三箭射杀之。

季桃初无聊中熟读金城各项要求,还能一字不差说给王怀川。

却在是日夜,带王怀川偷跑出来。

站在花灯晃目的楼牌前,王怀川噗嗤笑出声:“我就说,哪怕是狼烟未断的北防,也不会没消遣的地方。”

“听闻,北防有不少邑京来镀金的勋爵子弟,”她朝熙攘街道努嘴:“在这儿?”

“然也,”季桃初挽起王怀川胳膊,灯笼袖挥开遮目的飞雪,“今晚的吃喝玩乐,姐全包!”

与一路行来所见的戒备森严不同,这条街繁华无尽。

招子蔽空,灯火葳蕤,楼宇遮风雪,窗棂漏丝竹。

行在熙来攘往的敞亮街道上,鼻尖尖上略过的那抹清冷夜风,味道亦是香甜。

沉闷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呢。

然而,有句话,王怀川没说错。

北防克季桃初。

更倌的梆声传不进喧闹香街,不知过去多久,两损友酒足饭饱,要去转场,于酒楼二楼走廊偶遇杨严齐。

“呦,真巧,”

那人似吃了酒,松着衣领,乌眸含笑,分明亲切和善,开口却是讨打:“这不俺们嗣妃么。”

簇拥在她周围的人瞧着非富即贵,下意识想跟着这声“嗣妃”恭维两句,有的甚至抬手准备拾礼,又及时反应过来,这不对劲。

幽北尚无嗣王,何来嗣妃?

王府与皇后季婴早已定下“季杨之好”,谁不要命,敢觊觎嗣妃之位?

短时之间,那一张张藏满算计的脸上,反应可谓精彩纷呈。杨严齐敛下余光,好整以暇,笑容愈发温暖亲和。

甚么东西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微醺的季桃初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羞涩微愠:“嗣个头,再乱喊,一脚踹飞你!”

“噗嗤!”

杨严齐身边传来声没憋住的窃笑。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中等身量,麦色面庞,在人堆里显得格外眉清目秀。

谁人敢如此调侃皇后的亲侄女?只有北防首脑杨严齐。

王怀川掩挚友至身后,眉眼弯出客套的笑:“杨都司,我等初来贵宝地,为此处繁华所吸引,无意打扰,见谅,见谅。”

季桃初半边身子靠着王怀川后背,揪了揪又热又痒的耳垂。

半盏茶时间后。

季桃初王怀川来到茶楼听曲。

身后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守着个梳高马尾的年轻女子,她腰间佩刀,身姿利落,乃奉杨严齐命令而来。

台上男伶要死不活唱着毫无新意的老曲儿,王怀川收回打量高马尾女子的视线,吐了瓜子皮:“这杨严齐,到底甚么意思?”

季桃初有些走神,完全没明白怀川之问:“能有几个意思,纯属嘴贱,以前就爱吓我。”

王怀川分明问的是为何派护卫,却顺话道:“你不是说,以前不认识杨严齐?”

“没骗你,真的。”季桃初往台上瞟几眼,男伶脸上擦着厚厚的脂粉,大红唇格外惹眼。

她状似漫不经心告诉王怀川,在书院,杨严齐“吓唬”过她几回。

她独自上茅房时,在那条黑漆漆的路上,被杨严齐故意吓过;

晚课结束,她独自回寝舍,不知打哪儿窜出来的杨严齐,故意跳到她面前,吓她一哆嗦。

统共只有三次,每次杨严齐都是笑着“吓唬”她。

季桃初想,那应该是杨严齐同她打招呼的方式,毕竟自己首次同人家打招呼的方式,是拦住人家去路。

王怀川端起茶杯,拖长声音:“还有过这些事呢,从未听你提起过。”

季桃初沉默须臾,用力揉发热的脸颊:“我本以为,不会再和杨严齐有交集。”

台上的曲儿唱到高///潮,声高调亮,王怀川喝口茶,提高声音:“你家和梁滑的事,会否影响杨严齐和你的关系?”

季桃初母亲梁侠,和其胞妹梁滑闹掰了,梁滑又是杨严齐亲舅母。

季桃初冷嗤:“杨严齐不是个混球,若她真因梁滑而刁难我,我就,我……”

“怎样?”

“我就不给她种地!”

“噗!哈哈哈哈!!”王怀川笑得喷茶:“听起来,说的好像你就不给她生孩子一样。”

王怀川擦擦嘴,饶有趣味提醒:“你家和幽北王府还有桩婚约,她方才还唤你嗣妃来着。”

二十多年前,时为太子妃的皇后季婴,和杨玄策定下“季杨之好”的姻亲约,约定幽北下一代王妃,只能来自关原季侯府。

季桃初:“王府要立杨严齐为继人,那旧约定还不知怎样呢。”

王怀川:“你怎知杨严齐定会继承王位,她不是还有个弟弟,倘她弟封世子呢?”

“若是如此,幽北军和幽北王都不——”

“啊!!!!!”

季桃初话音未落,突如其来的尖叫打乱现场秩序。

“杀人啦!”

“救命!!!”

“……”

骚乱从门口方向传来,在场不是有权人便是有钱人,惜命得紧,纷纷开始抱头鼠窜。

桌椅撞翻,杯盘摔碎,模糊的尖叫毫无缓冲刺进耳朵,如同烧红的烙铁,滋啦烫在每一寸求生的筋脉上。

推搡中,季桃初拽上王怀川,撒腿朝出口反方向跑。

戏台后面通往茶楼后院,后院有后门可以逃跑。

“糟糕!”护卫恕冬低呼着拔腿就追。

果不其然。

“别动!”

灯火微弱的茶楼后院,冰凉阴恻的匕首,精准贴住季桃初颈上跳动的脉,男人阴狠沙哑的声音,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敢动弄死你!”

一同冲出来的人尖叫着炸开,令凶徒劫持的动作略显不畅,季桃初趁此机会,将王怀川用力向前甩出。

无能为力时,不拖后腿就是帮忙。

王怀川踉跄几下,拔腿就跑,另去寻找机会救人,以前遇见意外,她们皆是如此配合。

只是,没想到,门外早已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

“杨严齐来见我!”

凶徒将人质挡到身前,大吼给追出来的恕冬听。

“杨严齐不来,我和这姓季的同归于尽,幽北军是否要自断后路,结恶关原,端在杨严齐一念之间!!!”

匕首锋利,已擦破人质肌肤,血珠成串掉下,掉在洁白的毛领上,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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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祸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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