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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帝王魂断金銮殿 残魄归栖少年身

龙涎香的最后一星红烬在鎏金铜鹤香炉里湮灭时,紫宸殿的玉座已冷得像块千年玄冰。厉血河仰躺着,指尖深深抠进御座扶手上雕刻的龙纹,血珠顺着白玉龙鳞蜿蜒而下,在明黄的龙袍上晕开狰狞的花。殿外的喊杀声不知何时已停歇,只余下阶下叛臣们粗重的喘息,以及自己喉间嗬嗬的血沫声。

“陛下,该上路了。”

丞相那张曾堆满谄媚的老脸此刻扭曲如恶鬼,袖中玄渊组织的黑色图腾随着他上前的动作若隐若现。厉血河想笑,却咳出一大口血,溅在身前蟠龙御案上,将“正大光明”的匾额映得猩红。鸩酒的毒性如跗骨之蛆,从舌尖一路灼烧到丹田,每一寸经脉都在发出被撕裂的哀鸣。他看见自己亲手提拔的禁军统领握着染血的刀,看见太傅呈上的密折里藏着玄渊的密令,看见满朝文武脸上那既恐惧又贪婪的光。

传国玉玺从掌心滑落,“咚”地砸在金砖上,惊飞了梁间栖息的蝙蝠。厉血河的视线追着玉玺滚动,忽然想起十六岁登基那日,诸葛枫双手将玉玺捧到他面前,青衫袖口沾着晨露,声音温润如玉石相击:“陛下,此乃天命所归。”

天命?他想嗤笑,却只能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所谓天命,不过是玄渊组织用他的血肉铺就的祭台。他猛地转头,望向御座屏风的阴影处——那里果然站着一道青衫身影,正是诸葛枫。他最信任的太傅,曾为他运筹帷幄,也曾为他抚琴解忧,此刻却垂眸而立,袖摆处那枚枫叶形玉佩是他亲手所赐,笑言“太傅如枫,经霜愈清”。

“诸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唤出那个名字,想问他为何袖手旁观,想问那玉佩是否也浸了玄渊的毒。诸葛枫终于抬眸,目光穿过血腥的雾气落在他脸上,那双曾映出江山万里的眼睛里,此刻没有半分君臣情分,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潭,以及一丝……厉血河看不懂的痛色。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垂下眼睫,袖中的手指微微颤抖。

“噗——”

又一口鲜血喷出,厉血河的视线彻底模糊。意识沉入黑暗前,他唯一的念头是:若有来生,定要这满朝叛臣,还有那青衫太傅,血债血偿。

灵魂被剧痛攥紧的刹那,像是被投入滚烫的油锅,又像是被万千钢针穿刺。厉血河在一片混沌中骤然惊醒,胸腔剧烈起伏,仿佛溺水者终于吸到第一口空气。他想撑起身体,却发现四肢百骸酸软无力,稍一用力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咳……咳咳……”

他呛咳着,喉咙里没有血腥气,只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入目是破败的木质房梁,蛛网在角落里结了厚厚的一层,阳光透过糊着草纸的窗户照进来,尘埃在光柱里飞舞。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泥土的腥气,与紫宸殿里终年不散的龙涎香截然不同。

厉血河挣扎着坐起,却撞得身下的木板床吱呀作响,简陋的床榻四条腿长短不一,晃悠得厉害。他踉跄着爬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泥土地上,走到屋角一个豁了口的陶瓮前。瓮里盛着半瓮浑浊的水,水面映出一张陌生的脸——十五六岁的少年,眉骨高挺,鼻梁笔直,依稀是他年轻时的轮廓,却太过清瘦,脸颊凹陷,嘴唇干裂,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此刻正盛满了震惊与茫然。

这不是他的脸!

厉血河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木桌上,桌上的铜盆“哐当”落地,滚出几圈,停在墙角。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一双少年人的手,指节分明,却瘦弱得像柴火,唯有掌心靠近虎口处,有一道极淡却清晰的茧纹——那是他握了十年传国玉玺才磨出的印记,怎么会出现在这少年手上?

“厉血河!还没死呢?赶紧起来挑水,再磨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粗暴的吼声从门外传来,接着是“砰”的一声,破旧的木门被一脚踹开,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叉着腰站在门口,满脸横肉,眼神凶狠。厉血河瞳孔骤缩——这张脸与他记忆中玄渊组织安插在禁军里的副将有七分相似,只是更加年轻,眉宇间带着未脱的痞气。

“看什么看!还不滚去挑水!”汉子见他呆立不动,粗粝的手掌猛地抓向他后颈,意图如拎小鸡般将他提起。厉血河下意识地侧身避过,尽管动作因身体虚弱而略显迟缓,却精准避开了要害。前世身为帝王,暗卫教的防身术早已融入骨髓,即便换了孱弱的身体,本能仍在。

汉子的手抓了个空,惊疑地眯起眼:“哟?病秧子还学会躲了?”他显然没把这瘦骨嶙峋的少年放在眼里,再次挥拳砸来,拳风带着一股劣质酒的气味。厉血河心下冷笑,这等粗浅的拳脚,在他前世的禁军队列里连新兵都不如。他矮身躲过,手肘顺势撞向对方肋下——这是最基础的卸力反击,此刻用在这孱弱身体上,竟也让汉子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反了你了!”汉子恼羞成怒,从腰间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厉血河退到墙角,目光扫过屋内唯一的木凳,脑中飞速盘算——这具身体太弱,硬拼必死,必须智取。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萧烬,住手。”

声音不大,却像投入滚油的水珠,让持械的汉子瞬间僵住。厉血河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立着一道青衫身影,负手而立,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晨光透过他身侧的枫树,在青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是诸葛枫!

尽管容貌比记忆中年轻了数十岁,眉宇间尚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清俊,下颌线却已勾勒出未来的冷硬,但那双眼眸,那身卓然的气质,厉血河绝不会认错!他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前世紫宸殿上那道冷漠的身影与眼前人重叠,恨意与困惑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让他窒息。

被唤作萧烬的汉子立刻收起柴刀,讪讪地拱手:“枫、枫师尊……”

诸葛枫没看他,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厉血河身上,清澈的眼眸扫过他苍白的脸和紧握的拳头,最终停在他掌心那道淡茧上,眸光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入门三月,连挑水都要人教?”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听不出喜怒,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厉血河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他知道此刻不能暴露分毫,便用少年人特有的沙哑嗓音低声道:“弟子……知错。” 这具身体的记忆碎片告诉他,这里是落枫宗,他是三个月前被送来的杂役弟子,名叫厉血河,而眼前的青衫人,是外门一位年轻的师尊,诸葛枫。

“知错便去。”诸葛枫淡淡开口,“今日加罚十担水,若再懈怠,便滚下山去。”

萧烬闻言窃喜,显然认定这病秧子完不成,忙不迭地应和:“是,师尊!弟子这就看着他去!”

诸葛枫没再说话,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枫树林,青衫在晨风中扬起,袖摆处隐约露出一抹枫叶形的玉佩——与前世他赐下的那枚,竟分毫不差!厉血河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胸腔。那玉佩是他亲手设计,以南海暖玉雕琢,世间独此一枚,为何会在诸葛枫身上?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萧烬推了他一把,厉血河一个趔趄,扶住桌沿才站稳。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跟在萧烬身后走出破屋。

屋外是一片开阔的山坳,几间破败的木屋散落其间,远处云雾缭绕,隐约可见飞檐斗拱,似是一座宗门。厉血河脑中飞快拼凑着零碎的记忆——这具身体属于一个名叫厉血河的孤儿,三月前被一个神秘人带到这“落枫宗”,成了外门最末等的杂役,因体弱多病,常被萧烬等老杂役欺负。

“哼,算你小子运气好,枫师尊从不轻易管杂役的事,”萧烬扛着扁担,斜睨着他,“不过十担水,够你这病秧子喝一壶了!”

厉血河没理会他的嘲讽,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向枫树林中那道青衫身影。诸葛枫正立于一棵千年枫树下,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粗糙的树干,阳光透过枫叶洒在他脸上,竟添了几分难得的柔和。他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鼻梁高挺,唇色偏淡,与记忆中那个运筹帷幄、鬓角已染风霜的太傅判若两人,却又有着刻入骨髓的熟悉感。

就在这时,诸葛枫似有所觉,猛地回头,目光穿过数十丈的距离,精准地落在厉血河身上。四目相对的刹那,厉血河清晰地看见,诸葛枫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痛楚,还有一丝他无法理解的……狂喜?

那眼神太过真切,让厉血河心中巨震,几乎站立不稳。萧烬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看什么看!走了!”

他踉跄着跟上,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诸葛枫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是落枫宗的师尊?他袖中的玉佩从何而来?还有那双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究竟意味着什么?

无数疑问盘旋在脑海,厉血河低头看向自己掌心的茧纹,又想起紫宸殿上诸葛枫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前世的背叛刻骨铭心,此刻的重逢却又疑点重重。难道……这一切并非巧合?

他深吸一口山中清冽的空气,压下翻腾的思绪。不管真相如何,他厉血河既然从地狱爬了回来,就绝不会再任人摆布。诸葛枫,玄渊组织,还有那些背叛他的人……他会一个个找回来,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只是……当他再次抬头,望向枫树林时,那道青衫身影已经消失在晨雾中,只留下几片飘落的枫叶,像一滴凝固的血,落在他脚边。

厉血河弯腰拾起一片枫叶,指尖触碰到叶片边缘的锯齿,忽然想起前世诸葛枫为他讲解兵法时,曾指着舆图上的血色河流,轻声道:“血河所过之处,虽寸草不生,却能滋养新的生机。”

那时他不懂,只当是文人雅趣。如今想来,那句话里,是否藏着他尚未知晓的玄机?

“磨磨蹭蹭干什么!再不走,老子真打断你的腿!”萧烬的吼声将他拉回现实。

厉血河捏碎掌心的枫叶,将碎渣捻入泥土,抬眸看向远处云雾中的山门,眼中闪过与年龄不符的冷冽寒光。

落枫宗么?诸葛枫么?

厉血河,你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接过萧烬扔来的破旧扁担,走向山坳后的水井。木桶沉入井中时,水面再次映出那少年清瘦的脸。厉血河望着水中的倒影,缓缓抬手,抚上自己的眉眼——这是一张属于十五岁的、尚未经历帝王霸业摧残的脸,却有着一双饱经沧桑的眼。

“厉血河……”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不知是在叫这具身体的原主,还是在叫重生的自己。

井水冰凉,打湿了他的袖口,也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他必须尽快适应这具身体,提升实力。玄渊组织的人既然能在前世颠覆他的王朝,就有可能在这一世找到他。而诸葛枫的存在,更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挑着两桶水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孱弱的身体很快就不堪重负,双腿发软,肩膀被扁担磨得生疼。萧烬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吹着口哨,时不时用柴刀戳他的后背。厉血河咬紧牙关,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沾满泥污的衣襟上。

这就是重生的代价么?从九五之尊跌落尘埃,成为任人欺凌的杂役。厉血河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越是艰难,他越要爬起来。前世的帝王威仪可以收敛,但那颗俯瞰天下的心,从未改变。

路过一片药圃时,他看见一个身着淡绿衣裙的少女正在采摘灵草,动作轻柔,侧脸温婉。少女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来,对他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眼中没有丝毫鄙夷。厉血河微微一怔,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收到这样纯粹的善意。

“厉师兄,你脸色不好,可是累着了?”少女声音轻柔,像山涧清泉。

记忆碎片告诉他,这是外门弟子苏清瑶,待人一向温和。厉血河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他习惯了尔虞我诈,这样的善意反而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回到杂役房,十担水挑完时,他已是头晕眼花,几乎虚脱。萧烬见他真的完成了,有些意外,却依旧骂骂咧咧地走了。厉血河瘫倒在硬板床上,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望着房梁上的蛛网,脑中反复回放着与诸葛枫相遇的场景。那双眼眸中的复杂情绪,那枚一模一样的枫叶玉佩,还有掌心那道不该存在的茧纹……

突然,他想起什么,挣扎着爬起来,在屋角一个破旧的木箱里翻找。原主的东西很少,只有几件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以及一块缺了角的铜镜。他拿起铜镜,借着夕阳的光,再次仔细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道茧纹确实存在,虽然很淡,却是货真价实的握玺茧。这不可能是巧合。难道……这具身体与他有着某种联系?或者,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身体,只是时光倒流,回到了十五岁?

但前世他十五岁时,尚是无忧无虑的皇子,从未吃过如此苦头,更不可能有这等孱弱的身躯。

厉血河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越是思考,越是觉得迷雾重重。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落枫宗,了解诸葛枫。

夜深了,山风穿过破窗,带来枫树林的沙沙声。厉血河躺在冰冷的木板上,却毫无睡意。他习惯性地想运转内息,却发现这具身体经脉堵塞,灵气匮乏,连最基础的吐纳都难以完成。

就在他尝试引导一丝微弱的灵气时,识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他猛地捂住头,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金銮殿的血腥,鸩酒的苦涩,诸葛枫冰冷的眼神,还有……一道神秘的血色咒文。

掌心的茧纹在黑暗中隐隐发烫,散发出微弱的红光。厉血河惊觉,这不是普通的茧,而是一个印记,一个与他帝王命格相关的印记!

“逆命者血必焚……”云玄子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难道他的重生,并非偶然,而是某种逆天改命的代价?而诸葛枫,这个与他前世纠葛至深的人,又在这场轮回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窗外的枫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像在低声诉说着古老的秘密。厉血河望着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警惕与探究的光芒。

他知道,从踏入落枫宗,见到诸葛枫的那一刻起,他的新生就注定不会平静。前世的恩怨,今生的谜团,都将在这片云雾缭绕的山峰上,逐渐揭开。

而他能做的,唯有步步为营,小心应对,在这修真世界里,重新站起来,找回属于他的一切,包括……那个让他恨之入骨,又隐隐觉得另有隐情的青衫师尊。

夜越来越深,厉血河终于抵不过身体的疲惫,沉沉睡去。梦中,紫宸殿的血腥与落枫宗的枫影交织,诸葛枫的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那双眼眸里的痛色,比前世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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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帝王魂断金銮殿 残魄归栖少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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