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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番外: 幼时[番外]

顾懿轩猛地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并非躺在熟悉的、有着陈宁清冷气息的床上。

四周的景象光怪陆离,扭曲旋转,仿佛置身于一个破碎的万花筒。时间与空间的碎片在他身边飞速掠过,发出刺耳的嗡鸣。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和恶心,仿佛灵魂正被强行撕扯。

“师父……?”他下意识地呼喊,声音却如同石沉大海,被周围的噪音吞噬。

眼前的景象骤然定格、清晰——

那是一条肮脏、狭窄、弥漫着血腥和硝烟味的小巷。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冲刷着地面暗红的血迹,却冲不散那浓重的死亡气息。

然后,他看到了她。

一个那么小、那么瘦弱的身影,蜷缩在湿冷的墙角,浑身沾满了泥泞和血污。她有一头黯淡无光的、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的金色短发,一双原本应该明亮如朝阳的金色瞳孔,此刻却空洞地、死死地瞪着前方,里面倒映着地狱般的景象——两具倒在血泊中的、已然失去生息的成年男女尸体。

“爸爸……妈妈……”极细微的、破碎的、带着血沫的呜咽从她青紫的嘴角溢出,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顾懿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他想冲过去,想抱住那个瑟瑟发抖、濒临崩溃的小小身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是透明的,无法触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只是一个被迫旁观的无助幽灵!

“还有个小的!处理掉!”粗嘎的男声响起。

一个穿着肮脏作战服、面目狰狞的男人发现了她,狞笑着走上前,抬脚就狠狠踹向那个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不——!!!”顾懿轩目眦欲裂,疯狂地嘶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眼睁睁看着那只肮脏的军靴重重踢在小女孩的腹部!

“呃啊!”瘦小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被踢得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鲜血从口中喷出!

“还挺倔?”另一个男人上前,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提起来,又狠狠一拳砸在她脸上!

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骨骼碎裂的细微声响清晰可闻!那双金色的瞳孔因为剧痛而涣散,却始终死死地、带着刻骨的仇恨盯着施暴者,甚至试图用微弱的力量反抗!

顾懿轩疯狂地试图阻挡,却一次次徒劳地穿过那些暴徒的身体!他看着她被打得奄奄一息,看着她金色的头发被鲜血染红,看着那小小的、倔强的□□一点点黯淡下去……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和愤怒几乎要将他逼疯!

就在她即将被最后一击夺去生命时,巷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冰冷的呵斥!

“工会清扫!闲杂人等退散!”

几个穿着工会制式服装、表情冷硬的人出现,迅速制服了那几个暴徒。其中一人蹲下身,探了探小女孩的颈动脉,冷漠地报告:“还有气。基础素质不错,抗打击能力超常,仇恨情绪强烈。符合‘种子’标准。”

“带走。”

冰冷的两个字,决定了她的命运。

顾懿轩的灵魂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拉扯着,跟随那个被粗暴扛起、如同货物般带走的瘦小身影,进入了一个冰冷、残酷、毫无人性的世界。

眼前的景象开始疯狂加速!

他看到她被扔进一个类似牢房的狭窄房间,伤口只是被简单处理,每天只有极少量的、勉强维持生命的食物和水。她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偶尔会因为伤口的疼痛和极度的饥饿而发出细微的呻吟,但更多时候,只是死死咬着嘴唇,沉默地忍受。

他看到她被投入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场,年龄最小,身体最弱,却被迫完成远超负荷的训练科目。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直到筋疲力尽地昏死过去,被冷水泼醒后继续。她从不哭喊,只是用那双越来越冰冷、越来越锐利的金色眼睛,死死盯着训练官,仿佛要将每一个指令刻入骨髓。

他看到她在格斗场上被比自己强壮得多的对手一次次击倒,鼻青脸肿,遍体鳞伤。她一次次挣扎着站起来,眼神里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念和……活下去的**。她学习的速度快得惊人,很快,她开始反击,动作狠戾精准,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亡命徒般的架势。

他看到她在极限环境生存训练中,数天不吃不喝,独自在模拟的极端环境中挣扎,嘴唇干裂,眼神却像荒野里的饿狼,闪烁着求生和警惕的寒光。

他看到她在战术理论课上,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所有知识,那双金色的眼睛在遇到复杂难题时会微微眯起,闪烁着超越年龄的冷静和专注。

他看到她在第一次实弹射击训练中,后坐力震得她瘦小的肩膀一片青紫,她却死死咬着牙,眼神坚定,一枪又一枪,直到精准命中靶心。

他看到她在一次次残酷的淘汰和竞争中存活下来,身边的“种子”一个个减少,她的表情也越来越冷硬,越来越沉默。金色的短发渐渐留长,被她利落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再也看不出情绪波动的、冰封般的金色眼眸。

时间飞速流逝,小女孩抽条长高,身体变得柔韧而充满爆发力,脸上的稚气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美丽和锐利的锋芒。

然后,在某次代号授予仪式上,她站在一排同样出色的学员面前,表情冷峻。高阶教官将一枚刻着“Lemon”的金属铭牌递给她。

“从今天起,你就是‘Lemon’。工会的武器,不需要过去,只需要忠诚和效率。”

她接过铭牌,手指收紧,指尖微微泛白。金色的瞳孔里,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波动彻底消失,只剩下绝对的冰冷和服从。

“明白。”

景象再次加速切换!

“Lemon”开始执行任务,她高效、冷酷、精准,如同最完美的杀戮机器。她的代号逐渐在阴影世界中令人闻风丧胆。

直到某一天,在一个战后废墟般的任务地点。

景象骤然慢了下来。

已成年的、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Lemon”,穿着沾染了血污和尘土的作战服,正冷静地巡视着战场,进行最后的清扫确认。

她的脚步忽然停在一个坍塌了一半的墙体后。

顾懿轩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看到了……年少的自己!

那个少年蜷缩在断壁残垣下,浑身是伤,鲜血几乎浸透了破烂的衣服,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但他的一只手,却死死地、用尽最后力气地抱着一把老旧破损的手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的眼睛紧闭着,嘴唇无声地翕动,像是在念着谁的名字,或是诅咒着谁。

顾懿轩记得这一刻!这是他濒死时,被她发现的那一刻!

他看到“Lemon”停下脚步,冰冷的目光落在那个垂死的少年身上,评估着,权衡着。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同情或怜悯,只有纯粹的、工具般的审视。

几秒钟的沉默后,她似乎做出了决定。她蹲下身,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地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然后拿出通讯器,冷静地汇报:“发现一名幸存平民,重伤,有轻微抵抗意识。疑似具备基础战斗素养。请求指示。”

通讯器那头传来模糊的指令。

“Lemon”沉默片刻,回复:“明白。带回基地。”

她伸出手,不是去扶,而是直接抓住了少年那只紧握着手枪的手腕,用力掰开他的手指,将那把破枪拿走,扔到一边。然后,她毫不费力地将意识模糊的少年扛上肩头,步伐沉稳地走向撤离点。

自始至终,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捡起了一件或许还有点用处的工具。

景象到此,骤然破碎!化作无数纷乱的、令人眩晕的光影碎片!

“不——!!师父!!!”

顾懿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睡衣,心脏狂跳得如同要炸裂,呼吸急促得像是刚刚跑完一场极限马拉松!

剧烈的头痛和窒息感还未完全消退,眼前似乎还残留着那些残酷画面的残影——那个瘦小无助、遍体鳞伤的小女孩;那个在残酷训练中咬牙坚持的倔强身影;那个冰冷无情、扛起垂死少年的“Lemon”……

“顾懿轩?”

一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疑惑的清冷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顾懿轩猛地转头,对上那双在夜色中依旧清晰明亮的金色眼眸。

陈宁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半撑起身子,微微蹙眉看着他。她的眼神里带着刚醒时的朦胧,但更多的是一种敏锐的探查和……极淡的关切。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勾勒出她冷峻而优美的侧脸轮廓。

真实的、温暖的、活生生的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汹涌澎湃的心疼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顾懿轩!他猛地伸出手,不由分说地、用尽全力地将她紧紧、紧紧地搂进怀里!手臂因为后怕和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将她彻底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永不分离!

他的脸深深埋进她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那令人安心的、熟悉的冷香,声音哽咽沙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言喻的痛楚,一遍遍地、语无伦次地低喃:“师父……师父……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保护那个小小的你。

对不起,没能早点遇见你。

对不起,让你经历了那么多痛苦……

陈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异常激烈的拥抱勒得有些不适,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和情绪的失控,这与他平日里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迟疑了一下,抬起手,有些生疏地、轻轻拍了拍他紧绷的脊背,声音依旧清冷,却放缓了许多:“做噩梦了?”

顾懿轩的拥抱太过用力,勒得陈宁几乎有些喘不过气。他身体的剧烈颤抖和肩头传来的、滚烫而湿润的触感,更是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无所适从。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懿轩。在她印象里,这个少年总是像一团热情而赤诚的火焰,即使偶尔失控,也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固执和生猛,而非此刻这般……脆弱、痛苦,仿佛承受着某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阵痛和愧疚。

他一遍遍地、语无伦次地低语着“对不起”,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个迷路的、做错了事的孩子。

陈宁的身体依旧有些紧绷,她不习惯这种过于强烈的情感表达,更不习惯看到一向阳光开朗的顾懿轩露出如此悲伤的一面。她本能地想要推开他,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圈在腰际的手臂颤抖得那样厉害,那滚烫的泪水沾湿着她的肌肤,让她抬起的手顿在半空,最终只是有些笨拙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顾懿轩,”她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些,带着一丝不解和询问,“冷静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声音如同清冷的泉水,稍稍缓和了顾懿轩激动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颤抖,极其不舍地、缓缓松开了些许怀抱,但手臂依旧紧紧环着她,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他抬起头,通红的、含着泪水的眼睛湿漉地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痛楚和怜惜。泪水在眼眶滚动,摇摇欲坠。

陈宁看着他这副样子,眉头微微皱起。她抬起手,生疏地、用指尖极轻地擦去他眼角的湿意,动作带着一丝别扭的生硬,语气却平静地重复问道:“你梦到什么了?为什么道歉?为什么哭?”

她的触碰轻柔而冷静,像微风拂过。顾懿轩的心脏像是被又捶一次,酸酸胀胀地疼起来。他使劲咬了咬嘴唇,试图平复呼吸,声音依旧颤抖得厉害:“我……我梦到……梦到您小时候……”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心疼的抽泣:“他们……他们打您……您那么小……流了好多血……快要……快要……”他说不下去,眼角又有新的泪水滑落。

陈宁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诧,有疑惑。她沉默着,没有立刻说话。

顾懿轩激动地继续说,仿佛要将心中的痛楚全部倒出:“还有……训练……他们不给您饭吃……让您做那么难的动作……打您……逼您……”他用力咬着牙,似乎感受到梦中的痛楚再次席卷全身,“我看着……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碰不到您……帮不了您……我只能看着……看着您受苦……”

他掏心掏肺地低语着,眼泪再次失控地涌出:“对不起……师父……对不起……我没能……没能保护您……对不起……”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道歉。为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为那个赤诚地、义无反顾地爱着她、却对她残酷的过去一无所知的自己。

陈宁听着他激动而语无伦次的陈述,看着他痛苦流泪的面容,心头那点无奈和不解渐渐化为一片复杂的沉默。

那些记忆,对她而言,早已是封存在精神最深处的、不愿再启动的残片。是锻炼出如今这个“优影”的必要材料,是让她获得力量和存在意义的过去。她早已习惯了独面这些,甚至失去了为这些事件情绪波动的能力。

可此刻,看着这个为她的过去而痛苦自责的少年,看着他眼中那毫无杂质的、纯粹的心疼和爱怜,她久居的冰层,似乎被朦胧的灯光照射出一丝微不可见的温度。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顾懿轩的情绪渐渐平稳,只是红着眼睛,依旧不安地望着她。

最终,她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声音依旧平静,却似乎多了一分难以察觉的柔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抬起眼,金色的瞳孔直视着他,似乎想要看穿他的灵魂:“我活下来了。而且,我很强。”

她的语气里没有悲伤,没有怨恨,只有一种经事时间磨砺后的平淡和绝对的自信。

顾懿轩使劲咬着嘴唇,心疼得更加厉害。他明白,她的强大是用血和痛换回来的。

“可是……可是……”他双唇颤抖着,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陈宁打断他,她的目光落在他眼角未干的泪痕上,伸出手,指尖极其轻微地抚过,声音低沉了几分,“那些经历,造就了现在的我。而现在的我,选择了你。”

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上,带来一阵轻微的酥麻。

“所以,”她收回手,目光恢复平静,“不必为无法改变的过去道歉。更不必……哭。”

最后那个“哭”字,她说得有些生硬,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听不出来的别扭

顾懿轩直直地望着她,看着她冷静如故的面容,听着她平静无波的话语,心头的剧痛和悲伤奇怪地被抚平了不少。

师父……不需要他的同情和道歉。她强大到足以抚平一切伤痛。

她需要的,或许……只是他此刻的存在,和未来的守护。

他深吸一口气,使劲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尽管比较难看:“我……我知道了,师父。我……我不哭了。”

他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肩头,声音闷闷的,却坚定了不少:“以后……我会一直守着您。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您。”

陈宁听着他赤诚的誓言,身体微微放松了些许。她默默地推了推他:“睡吧。明天还有训练。”

顾懿轩知道这是结束谈话的信号,虽然依然依依不舍,还是听话地松开手,重新躺好,却侧过身,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侧脸。

陈宁闭上眼,似乎很快重新入睡,呼吸平稳。

顾懿轩却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梦中那些残酷的画面依旧萦绕脑海,但更多的,是师父那双平静的金色眼眸,和她那句“现在的我,选择了你”。

心头的痛楚渐渐被暖意取代。他悄悄向她身边靠了靠,极其轻微地亲了亲她的发梢,低声低语:“晚安,师父。”

这一次,他誓要守护的,不再是梦中那个无助的小女孩,而是身边这个强大得令他心安的的女人。

夜色深沉。

冰寒依旧,但冰层之下,涌动的暖流却比以往更加汹涌。有些伤痛,无法磨灭,却可以被另一种情感温柔地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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