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蚀，从广从狭，你都得照看好碎碎。”程因在挂断电话前突然说：“无论你能不能得偿所愿……”
“李蚀发誓。向您，向福禄寿神保证。”
李蚀答应的太快，脱口而出的承诺，郑重的让程因咽回了嗓间还未成形的威胁。
在两人心照不宣的一阵沉默后，程因笑了，第一次对李蚀祝福：
“保重……”
耳边彻底安静了。
李蚀握紧手机，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的皮肤上垂落出一片扇状阴影。
他的目光晃悠着穿过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李蚀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宴席。
艳丽的红从闪耀着五色灯光的大门深处逶迤而出，小小的李蚀踉踉跄跄的跟在父亲后面，伸出的手想拉住父亲的衣角，但又退缩回来。
红毯上是很热闹的。各色的西服礼裙，各种或真或假的鬼话，笑语晏晏间，一张张黏糊糊的脸。
小李蚀看了眼被父亲小心拉着的李江，涉世不深的眼睛被那一大一小两块略显幼稚的金表深深刺激。
目光旁偏，小李蚀低头悄悄把两手的袖口往下理了理，过程很顺利，没有被多余的饰品拦住。
寂静的黑夜下，李蚀抬头看着父亲的侧脸上对李江的耐心，看着红毯尽头的茫茫笑脸……
他只能看着了。
入场后，李父没有管他，于是李蚀就烂在一个座位上，不动了。
直到不远处，有人小声议论：
“那就是程家的大儿子啦？”
李蚀掀眼，看到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小男孩被宾客们围在中间奉承。
那就是……程因的弟弟。
李蚀定定的看，男孩唇红齿白，大方开朗，和自己一样有一个不靠谱的父亲，又和自己不一样。
李家又没有女儿。
李蚀突然站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该认识一下程才。
回忆定格在程才回头时，脸上习惯性的明媚笑容和眼底新带出的星星点点的疑惑。
李蚀猛地站起来，动作幅度大到差点带翻椅子。
他突然很想见见程才。
李蚀下了楼，正巧碰上准备回房的葛叔。
李蚀停下脚步，“葛叔。”
“准备找人？”葛叔一脸慈详，言语神色中甚至透出股欣慰。
李蚀点点头，温声问：“他现在怎么样？”
“好着呢，刚刚远远瞧见小才在林道那儿散步，你也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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