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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往事回首

沈朝阳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蹭他后颈,腰身被箍住,抬眼皮时看到一双手紧扣着他腰,鼻尖闻到一丝荷花香。

早上喝了药,加上发了一夜的汗,睡醒后身上轻快了不少,只是口鼻还有点发堵,哑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江煜尔搂着他蹭他脖颈,“不知道,再睡会儿吧。”

江煜尔是个丑时歇午时起的人,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但沈朝阳不是,看着纱幔透进窗的光,昏暗的天色并不清楚什么时辰了。

“还在下雨?”

“饿了吗?我让她们给你做了药膳。”

沈朝阳含糊点头,江煜尔撑着手臂坐起来,他长发扫过沈朝阳的身上,掀开纱幔后春生端着矮几放到床边,又端来温热的四君子汤,春生先伺候他漱了口擦了脸,沈朝阳拿着汤匙小口喝了几口。

病了一场的人难掩疲惫,脸白如纸,半点血色都没有,又因食补身子滋养,唇瓣却殷红似血,身上只罩一件金丝云纹滚边雪白长衫,敞着衣襟,脖颈连着突出的锁骨,更显身子瘦削单薄。

皓白纤细的手腕在光线下仿佛透着莹莹之光,沈朝阳喝了两口也就喝不下了,好笑的看着又睡回去的江煜尔,“就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你还紧赶着拈酸吃醋,多大的人了。”

江煜尔抬起埋在臂弯的脸,唇红齿白甚是好看,长睫颤了下,露出平静的眸子,“再不懂事也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丫头,更何况我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她关心你,我把她调到你这守夜,怎么就算吃醋,而且你的醋有什么好吃的。”

原本是没怎么在意,只是偶尔看到二人会搭话,毕竟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并没有太上心,后来这小丫头整日眼巴巴的看着沈朝阳,直到那天沈朝阳笑着唤她名字,江煜尔心里才有点不乐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嫉妒了,于是在那小丫头关心沈朝阳时调到守夜,欣赏了好一会儿小丫头心惊胆战的脸色心里那口气总算通畅了。

沈朝阳忽想起去年江母给他二人挑选了几个适龄女子,结果江煜尔拉着他去郊外纵马,江母找不到人,回来又舍不得责骂,只能无奈摆手说罢了。

“你总不能一直缠着我吧。”沈朝阳让春生把矮几、汤盅撤了,倚靠在床边凭几上,嘴角含笑的看着江煜尔。

“为何不行?”他说,语气满是混不在意,“我要缠你一辈子,咱俩死都要死一块。”

沈朝阳扬笑几声,眉眼弯着,如沐春风。

江煜尔抬手要摸他脸,沈朝阳知道他要摸额头,顺势低下头,摸了脸颊后笑了笑:“好在就烧了一夜。”

“本也没什么大事。”

江煜尔想起他腿上的咬痕,坐起来握住沈朝阳的左脚踝,他们从小练骑射,沈朝阳再怎么文弱也是武将后嗣,小腿结结实实的肌肉线条。

小腿肚伤口处被纱布绑好,江煜尔一言不合解开了纱布,露出泛红的两排红点,在雪白的肌肤上颜色格外刺眼,江煜尔抬头笑道:“看样子是这引起的发烧。”

指腹轻轻抚过伤口,像一道电流直蹿到头皮,沈朝阳往后一缩被江煜尔抓住脚踝。

“疼?”

“有点。”

“医师就在隔壁候着,我让他过来给你上药。”说完他起身下床。

门口文竹和春生凑在一块说话。

见他出来,文竹敛去脸上笑意,说道:“午后白公子带宋小公子过来了,询问侯爷如何了,我说侯爷还睡着已经退烧,说下次再来探望。”

江煜尔点点头,“让医师过来给他上药。”

他们身边的贴身奴仆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忠仆,而春生却不一样,他是一个孤儿,在寒冬破冰的春日被文竹父亲捡到,正巧文竹刚出生没多久,就放在一起养着,后来文竹跟在他身边,春生跟在沈朝阳身边。

连着下了两天的雨,雨停后天气也开始闷热,江煜尔只要天热就吃不下什么东西,侍从每日乘着小舟在湖中摘新鲜莲蓬,他和沈朝阳都喜欢吃莲子。

之后白文景带着宋思之过来探病。

翌日月华听说沈朝阳病了一场,带着山上捉到的野味让人送来给他补补,如此大补了几日身上的不痛快也就彻底好了。

二人坐在湖心水榭,这里四周环空用轻纱隔断,上面卷了竹帘,风过吹响满园绿浪,怡人的荷花香飘进亭内,身侧侍女剥着莲子、菱角,她们不用干粗活自然也留了长甲,手如柔荑,面如凝脂,垂着眼皮仔细剥莲蓬。

沈朝阳看完所有金箔画后他心痒难耐,让人用金箔磨好金,用小号兼毫笔确定好底图,再用做好的胶确定金箔贴的位置,干后扫金,拿笔蘸金墨在画卷上绘山水。

每一步都不能出错,不光费时间,但凡出一点错可能直接前功皆弃,沈朝阳有足够耐心做这幅金箔画。

身边侍从都小心谨慎屏着呼吸,生怕自己毁了这幅画。

转眼二人在景国度过几月悠哉日子,江家嫡女江莞每月会把整理好的信件消息送到江煜尔这边。

他坐在长案前,侍女贴心将剥好的莲子送入口中,案几上满是厚厚信件,都是近些日子六国各种事宜,光看完都需要近两个时辰。

沈朝阳从画中抬起头,看他紧锁的眉头,关心道:“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嗯。”江煜尔抽出新的信笺,“边疆勇骁侯宋氏驻守,在那十里外撞见北炀铁骑经过、有南昭水灾赈灾修堤坝、还有一些贪污,天骄已经着手处理了……”

沈朝阳手一抖,险些把画给毁了,背后渗出一层冷汗,却不知是被北炀铁骑吓的,还是差点把画毁了吓的。

脸上血色尽褪,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没事吧?”

话里倒是全是无所谓,关怀备至之意,江煜尔抬头看着他如白玉般的侧脸,轻声道:“没什么大事,北炀铁骑也只是偶然经过,而且那还有勇骁侯镇守。”

沈朝阳问:“勇骁侯自从白家姐姐离世后就没回过南昭,也没来看看儿子?”

江煜尔又翻了张信笺,边打开边回他:“听文景表哥说过,去年冬天思之出去采风不知冲撞了什么,回来就高烧不退,医师束手无策,他这些年事无巨细的把思之近况写信送到边疆,这事也就说了,南昭边疆离玉京不眠不休骑马过来也要四五日,他居然只用了三日到了玉京,带了棵上好山参,虽也没用上,也能看出他心系儿子。”

沈朝阳叹了口气,把笔放进洗笔筒里,这个意思也就是不画了,身旁春生用镇纸给画压平,省的之后不好裱画,端来温水给他净手。

洗完后拿着手巾擦干手,他道:“当年他与白家姐姐琴瑟和鸣,羡煞旁人,却一朝难产血崩而亡,留下这一个出生就没了娘的可怜孩子。”

白家是江煜尔的亲姨母,白姨母共育有一子一女,白文景文学造诣颇高,小小年纪就被季老收入门下,女儿白芷兰更是京城有名贵女,白芷兰与勇骁侯嫡子宋琛的婚事是江家一手促成,他们也很恩爱,偏偏遭遇祸事,好好的一个家支离破碎,白姨母也因接受不了女儿离世选择自缢。

江煜尔抬头看向桥上端着果盘来的文竹,徐徐道:“现在京城也没几个能重用的武官,皇子手上不敢给太多权利,勇骁侯常年驻守边疆,也就镇国公麾下几人、几个将领,现在掌管兵权的主要是陛下培养的宦官,毕竟挨了一刀的家伙用得顺手,不过现在陛下有意栽培永临侯。”

看完信使送来的信后,他要给长姐那边回信,文竹放下果盘后屏退侍女,盘腿坐到右侧研墨。

沈朝阳知道永临侯一族,在天和年前,六国并不像现在这样和睦,为各种小事争吵不休,打得热火朝天,直到北方一个部落打得六国一个措手不及,从北边直下南方,六国这才忍辱负重统一战线。

而永临侯赵氏,是永州城池的一道防护,赵将军全族男儿挡在城外,硬是抗住他们烧了北蛮人的粮草,寻来一线生机,本以为赵氏一族就此灭门,庶子中一位夫人发现怀有身孕,却因那夫人心惊胆战度过孕期导致早产,孩子出生就患了弱症。

沈朝阳道:“我记得赵老将军的孙子身子并不好。”

江煜尔看了他一眼,“赵宇安四年前就病逝了。”

他诧异睁圆了眼:“这我并未听说,那现在的永临侯?”

“赵宇安病逝前不知从哪寻来的亲戚,估计也是舍不得永临侯府就此落没,把三兄弟认祖归宗写进族谱,如今的永临侯是赵云安。”

说完后信也写完了,接过文竹递来的印章在左下角按下,就丢一旁晾着去了。

沈朝阳用银叉插起一块蜜瓜,又道:“明年六国盛宴,晋封武官估计也是担心北炀那边又有什么动作吧。”

六国分别是:东宛、南昭、西宁、北炀、景都、禹都。

北炀是唯一一个重武轻文的国都,在盛世下百姓吃穿不愁便开始附庸风雅,风花雪月,唯独莽夫出身的北炀,依旧秉着原始的生存方式——强者为尊。北炀男儿似乎天生就有当将士的本领,他们争强好胜,骁勇善战,一身本事无处施展,他们不可能只安于现状。

江煜尔道:“只是猜测,毕竟现在的北珉帝也只是个未弱冠的少年,当初匆匆推上皇位,不成什么气候。”

这事也算是五国嘲讽北炀的一个趣事,当年五国战役除了禹国充耳不闻,不参与其中,也正因如此让禹国得利,其他四国被北炀羞辱得抬不起头,可能是恶人有恶报,北璟帝大病一场直接驾崩了,他子嗣众多,为了皇位打得不可开交,居然死的死残的残,最后让一个九岁小儿登基,五国看够了笑话,北炀朝堂动荡,最后是北璟帝最不喜爱的皇子稳坐朝堂,辅佐皇弟,这才没酿出大祸。

江煜尔道:“文竹,把我新得的云山毛尖拿来。”他对沈朝阳说:“景国以山闻名,茶亦有名,春有白豪绿茶,夏有云山毛尖,秋有碧螺秋,冬有黄金茶。这盒新茶是他们好不容易得来孝敬我的,你这算沾光了。”

沈朝阳点头:“让清夏过来煮茶吧,她煮茶是个能手,不枉费你这名贵的毛尖。”

“对了,这几日是清夏教那小丫头煮茶?”江煜尔不知怎么突然提到香月,眸中带笑道:“让清夏来这教吧。”

沈朝阳嗔怪的眼神看过去,笑中多了几分无奈,“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值得你抓着不放?”

江煜尔道:“怎么算抓着不放?只是她在这园子多年无人约束,礼仪调教一样也拿不出来,说出去是江家的家生子,我嫌面上无光。特意让人教了她诗酒花茶,也不知现在学得怎么样了。”

这也算是个好理由,沈朝阳无话可说也就没再劝阻。

等香月跟着清夏到水榭时,见是给他二人煮茶,脸上血色尽退,慌乱站在清夏身后。

清夏道:“就如我教你的那样,莫要害怕。”

二人跪坐在茶几对面,旁边炉子煮着热水,茶几上摆放整齐的紫砂茶具,清夏将茶杯摆放好,抬眼看向故意挑起恶趣味的江煜尔,又看向无奈摇头的沈朝阳。

对香月道:“水好了。”

六国煮茶方式各有不同,江煜尔并不喜欢点茶和煎茶,用沸水冲淋茶具,使茶具处于高温状态,再用茶匙取适量茶叶放入壶中,注水入壶。

香月做得还行,江煜尔无聊塞了块蜜瓜吃,看向沈朝阳,道:“天骄的幼子今年两岁了,生辰时陛下高兴赏赐不少,他是真疼这个小皇孙。”

沈朝阳笑道:“毕竟是皇子中第一个孩子,第一个小皇孙,尊贵无比。”

清夏偶尔会给香月搭把手,磕磕绊绊的把这壶茶算是煮好了。

“那群文官又以后位空悬、未定储君为由上奏,把陛下气病了,天骄这两月什么消息也没送来,还是裴知意说了我才知道,他近日忙得要死,几乎住进书房,处理涝灾、修堤坝、安抚难民,结果南元帝又病了,这群文官也是脑子有病,都把政事交给天骄了,定不定储君有什么区别,整日抓着不放。”

茶端到他面前,江煜尔并没有着急去品,沈朝阳轻轻嗅了下,微笑道:“好香,茶汤碧绿清澈,确实是好茶。”

他又与江煜尔道:“应该还是舒贵妃的原因吧,自从姨母薨逝后陛下一直郁郁寡欢,也没有选妃封后的打算,如今后宫舒贵妃掌凤印统领六宫,处理大小事宜,虽不说,心里估计还惦记着后位。”

江煜尔嘴角噙着笑,他不如沈朝阳看着和气,就连眉梢都带着傲慢之意,端着茶品了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

沈朝阳见他皱眉也端起尝了口,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问道:“又哪里不合你意了?”

见他这样香月颤颤巍巍缩起肩膀,欲要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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