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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其五上:初历人事,再入人间

康元九年,云中,惊水楼。

奢靡之音不绝于耳,形形色色的男人们明面上相互恭维着,眼神却一刻都没从顶层缦纱重叠的房间移开。毕竟今夜可是那冯妈妈造势两年之久的新一代花魁的初次体验,谁会不想来凑个热闹呢?

更别说那曲聆意,婀娜身姿、倾国倾城之貌皆有之,而且是十八般才艺皆通之的才女。但这都是次要的,对底下这群色鬼来说,一个十五岁未经人事的少女,比什么都有吸引力。

正意淫着,那重重门帘就被一只玉手轻轻拔开,今夜的焦点在万重仰视之下,翩然出场。

顶着诸多男人的打量的目光,曲聆意却从容地抱着琵琶,每一步都尽显妩媚,光着脚坐在了没有护栏的高台之上。

她的脚悬在半空,就那样凭人观赏。至于衣着,薄如一层朦胧的雾的里衣,有些庸懒地搭在身上,是香肩半露,一双洁白修长的腿裸露。只是再象征性地披了件鹅黄绣着山茶的外衣。

未施粉黛的绝色面孔,被琵琶半遮着。曲聆意不知前路会是怎样的深渊在等待着她,此刻,她似乎与手中的乐器心念合一,一曲《六幺》,婉转动听,或为仙乐。

可惜,此地难觅知音,唯有无数凝视的目光在曲聆意身上游走。庸俗的听众们,又有几个说得出高山流水的雅乐与靡靡之音的区别?

他们只能头头是道地告诉你,哪一位更为国色天香。

一曲毕,只见那曲聆意抱琵琶缓缓起身,微微行礼,背过众人。她不卑不抗,悠悠回到了那重重珠帘后的闺阁里。

虽楼里还没有下流到已经脱裤子上手的变态,但众人还是沸沸扬扬的,争相询问冯曼要开多少价才能和曲聆意过一夜。其间不乏有几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但更多的还是来一饱眼福但手里没几个钱的嫖客。

在被告知价高者得之后,此地俨然成为了拍卖的盛会。

那价格水水涨船高,出价的声音在几位华服公子间轮转,亦有年过半百的男人。

每个人都在必得。

“十两黄金”,此言一出,众人都倒吸了口冷气,没有人再不知好歹地跟价了。那太守蒋无玄便在一众嫉妒的目光下,悠哉地上了楼。有人咂咂称奇,有人不甘。

他们都叹蒋无云命好——一路高中至探花郎,又来最闲适富饶的云中做了太守,娶了名门许氏的贵女。

而正是因为家有知书达礼的贤妻,这蒋无玄在外才能毫不避讳地出入风月之地。

这些色鬼凑完热闹,便四散又去寻楼中的姑娘们去了。至于冯曼,倒是没有因今日血赚一大笔而欣喜,反而十分担忧地望向上方,轻叹了口气。

……

曲聆意今日格外安静,抱着琵琶呆坐在凳子上,等候着未知的客人。

一柄扇擦开了层层幕帘,风流倜傥的公子笑意吟吟,款款而来。那双深情又狡黠的狐狸眼,倒映着曲聆意的身形。

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曲聆意,言听计从地坐入了水池之中。绫罗绸缎作饰,鲜花漂浮于水上,衣衫半脱的曲聆意沐浴在没过半身的热水中,指尖奏出清丽之音。

一只手如青蛇般,环上了她的脖子。曲聆意的身体微僵,弹错了几个音。

那人在她身后,侧头贴上她的耳畔,柔声道:“不要停下来。”另一只手却不安分地在曲聆意的身上游走,隔着被水打湿而黏附在肌肤上的轻薄布料。

一曲又毕,曲聆意早已紧抱着琵琶,呼吸繁重而面色潮红。还不等她回过神来,那只被她夹在脖颈处的手,反手握上那琵琶,将其从她怀里抽走,随意丢在一旁的地毯上。

水面泛起涟漪,曲聆意被一把抱起。

……

温柔却又不温柔,一夜风流后,只有痛意留存。

曲聆意失神地望着地板,上半身架在床边,下身则跪坐在地上。她的脑袋压在双臂上,侧着头发呆。

任几位姐姐几番好言相劝,都不肯吃点东西。

她被迷茫与恐惧的阴影笼罩着,直到冯曼亲至。

冯曼如何不知这小曲儿的想法,这样的场面她见过太多了。至少曲聆意没被蒋无玄这浪荡子骗去了芳心,眼下的情况还算好的了。

“妈妈,这样的光景,我还要再见多少次?昨日那般的人,怕不是算好了?”曲聆意抢先一步,带着哭腔道。

“你不像别的姑娘们一样,十五日一次便够了。”

“为什么偏要如此呢?我与姐姐们明明都有些才情,只能卖身于男人们吗?明明……明明……”她话说到一半,哽咽住了。

她才惊觉楼里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在这条不归路上渐行渐远了?

这世道容不下不良的脏女人,又需要她们。

她曲聆意从跨出府门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成为为供人玩乐的宠物了。她只能成为被挑选的那一个,凡有些权财的男人,怕是都能睡了她。

曲聆意幡然醒悟,从前的种种怪异,全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醒的绝望。

十五岁的少女,再度开口。

“妈妈,你应该还有些东西,没教给我,对吧?”她挺直了上身,一手捂在胸前,眼里却没了光彩。她仿佛预见了那往后无数个身不由己的漫长黑夜。

冯曼审视着这个想要自暴自弃的孩子,不免叹了口气。这两年来曲聆意也变了很多,大概是觉察到了这一切,但又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今日也算彻底爆发了。

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娇憨可爱,会为了诗砚而鼓起勇气出头的小姑娘了。

“我知你很痛苦,但在靡靡之音里麻木到迷失了自我,可不好。聆意,既然世道这般对你不公,想看你自甘堕落,那你,便和它对着干。”极有蛊惑力的话语,冯曼就是要把曲聆意养成一个风情万种的花魁,怎么会任由她浪费了这副好皮囊和五年的悉心教导。

“要……要怎么做?”十几岁的少女没啥城府,一下就着了冯曼的道。

……

云中城这年,在惊水楼出了个名动四方的花魁,誉之为“云中绝艳”的曲聆意。回眸一笑百媚生,恰到好处的泼辣,此女便勾得无数男人为之倾倒。

每月月中与月来,惊水楼总是人满为患。多少人千里迢迢,只为目睹一眼那明艳妩媚的曲姑娘一眼。

与历来的花魁不同,这曲聆意从不以眼缘挑人,而是实实在在的见钱眼开,可谓是冯妈妈视为心肝的摇钱树。

尽管大多时候是那蒋无玄大手一挥,一享春霄,但偶尔也会碰上几个阔人破了费的情况。天上的月阴晴圆缺不断演变,曲聆意的客人们也渐有增多,不乏有宝刀未老之人。

这曲聆意的素养也是极高的,来者不拒。略有遗憾的是,还不曾有人能静生下来欣赏她的才情,都是些急着将她扑倒的。

她的张扬,她的泼辣,她的食遍人间烟火,成了她空洞内心最坚不可摧的外壳,也在不知不觉里将她侵蚀,从小曲儿活成了如今的曲聆意。

只叹,世道无常,命运多舛。

……

康元十年,格外冷的一个冬至。

云中城远郊的那片海棠林里,飘扬着细小的雪,像天空在哭泣。一座小屋前稍稍空旷些的土地,有几块石头围成的小灶正燃火煮茶,散发出的蒸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茶香。那是屋主人清晨收了些新雪,和些茶叶煮的一壶,如此雅性。

步良则练完剑诀,此刻正兴致极好地坐在屋檐下,细细雕弄着手里的冰。尽管留不住这冰雕多久,但步良还是想在开春前弄好,就当是小十三的生辰礼吧。

那冰,隐隐有阴晴双玉合璧的模样,未完工就已是十分精妙了。

三年时光,说长,长不过宋晴苦等他的日子,说短,却又足够让他冷静下来回忆这二十多年来的种种过往。他没有释怀,也全然放不下,但他总归是要重出江湖的。否则,他也愧对宋晴的死。既然过去无法更改,追悔莫及不如替他活下去。

他欠小十三的太多了,在这里终其一生,反倒成了逃避,和一死了之的懦夫又有什么两样?

若有来世,但请老天开眼,莫要再让宋晴被他这种人负了心。

正思索着,一道剑光凛然而至,直冲门面。

步良闪过身,即刻拔剑迎击,顺手将那冰雕甩进松软的雪里。

来者,正是秦烟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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