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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自我爲是

【警笛声由远及近!】

【系统尖锐到破音的警报疯狂闪烁:【检测到目标人物乔洛惜!好感度:99%!黑化值:100%!杀意值:MAX!危险!危险!极端危险!宿主!快——】

警笛的红蓝光芒在残破的客厅里疯狂旋转,将乔洛惜依旧绷紧的侧脸映照得明暗不定。江宏志被警察反剪着手臂拖走,那怨毒的嘶吼还在空气里残留:“乔洛惜!你别得意!你以为你干净吗?!证据……U盘……” 声音最终被粗暴地塞进警车,淹没在刺耳的警笛声中。

客厅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细碎的木屑尘埃在光线中浮沉。

乔洛惜箍着江念瑶的手臂,如同刚刚淬火冷却的钢铁,坚硬而滚烫。那剧烈的颤抖终于平息下来,只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紧绷。她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复,但额角的冷汗却清晰地反射着警灯的光。方才那撕裂理性的狂暴力量似乎抽空了她全部的支撑。她垂眸,看向怀里那颗依旧埋在自己颈窝、安安静静的脑袋,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没事了?” 尾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确定。

江念瑶猛地抬起头。

预想中的惊魂未定、梨花带雨全都不见踪影。那张白皙的小脸上竟泛着兴奋的潮红,水汪汪的大眼睛亮得惊人,像刚拆开心爱礼物的孩子。她甚至伸出食指,带着好奇和惊叹,轻轻戳了戳乔洛惜紧绷坚硬的手臂肌肉:“哇哦!学姐!你刚才……帅炸了!咻!啪!咔!一下!” 她比划着乔洛惜制服江宏志的动作,语气里充满纯粹的崇拜(?),仿佛刚才命悬一线的不是自己,“那个过肩摔!跟动作片似的!太厉害了!”

乔洛惜:“……”

她所有的担忧、恐惧、劫后余生的战栗,甚至那被强行压抑下去的嗜血冲动,在江念瑶这没心没肺、亮晶晶的崇拜眼神注视下,瞬间凝滞了。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所有的激烈情绪找不到宣泄口,反而憋得她胸口发闷。她猛地松开手,像是被那纯粹的崇拜目光灼伤了皮肤,甚至有些狼狈地后退一步,俯身迅速捡起掉落在尘埃里的金丝眼镜。重新戴上,冰冷的镜片遮掩住眼底翻涌的复杂——惊悸未散的后怕,被无视的恼怒,以及一丝被看穿了脆弱狼狈的窘迫。

【滋啦……检测到目标人物乔洛惜……黑化值回落至80%……滋……好感度……好感度……突破100%阈值!???系统判定逻辑错误!正在重新计算……滋啦……】系统的警报声在江念瑶脑子里变成了一片混乱的电流杂音,似乎被这极端反常的数据冲击得核心模块过载。

江宏志被捕和他疯狂攀咬乔洛惜及寰宇资本的余波,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那些备份U盘里的证据,以及江宏志被捕前“寰宇资本与乔家也不干净”的指控,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迅速发酵。媒体捕风捉影,舆论甚嚣尘上。仿佛一夜之间,昔日的“并购女王”和“商界新贵”乔洛惜,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可能纵容犯罪、染指人命的“冷血屠夫”。

商界暗流汹涌,窥伺乔氏这块肥肉的鬣狗们嗅到了机会。而这场风暴的中心,被推向了一场规模空前、由乔氏集团主办、汇聚各界名流的“慈善拍卖晚宴”。

灯红酒绿,衣香鬓影。本市最顶级的宴会厅内觥筹交错,水晶灯折射的光芒冰冷而奢华。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绅士淑女们笑语晏晏,眼神却在不经意的交错间,藏着试探、算计和幸灾乐祸。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今晚的拍卖会是其次,真正的“主菜”,是看那风口浪尖上的乔洛惜,如何面对这场几乎是特意为她设下的“鸿门宴”。

江念瑶挽着乔洛惜的胳膊,出现在宴会厅门口。

乔洛惜一袭墨黑色丝绒长裙,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冰封千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压气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一座移动的冰山。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全场或明或暗的目光,低语声微妙地停顿了一瞬。

而她身边,江念瑶却如同黑天鹅羽翼旁一只误入凡尘的精灵。她穿着一身与乔洛惜截然相反的、娇俏的香槟色小礼裙,裙摆蓬松,点缀着细碎的星光亮片。长发微卷,披散在肩头,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没心没肺、甜度爆表的招牌笑容。她甚至无视了全场压抑的气氛,好奇地左顾右盼,指尖轻轻挠了挠乔洛惜紧绷的手臂内侧,小声嘀咕:“学姐,这里点心看起来好好吃哦,我能拿吗?” 那份浑然天成的娇憨,仿佛与眼前这刀光剑影的战场格格不入。

【滋……系统重启成功……宿主注意!检测到场内全员针对乔洛惜恶意值飙升!乔氏股票实时下跌3%!……滋……警告!终极任务‘众目睽睽下的告白’发布!失败惩罚:本世界核心支柱坍塌!倒计时开始:宴会结束前!】系统的声音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乔洛惜没有回应江念瑶的“点心”申请,只是用更冷的目光扫过全场。她带着江念瑶,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径直穿过人群,走向主位。每走一步,那无形的压力似乎就沉重一分。人们下意识地为她们让开道路,眼神各异。

拍卖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一件件天价艺术品成交,虚假的掌声此起彼伏。然而空气中的暗流,却在一件压轴的、据称是“足以改变今夜格局”的特殊拍品登场时,达到了顶峰。

拍卖师清了清嗓子,语调带着一丝刻意的神秘:“各位尊贵的来宾!接下来这件拍品,并非物质珍宝,而是一段尘封的真相。来自我们尊敬的江念瑶小姐的独家捐赠——一份足以揭露寰宇资本收购江氏集团内幕、还原江宏宇董事长真正死因的,决定性录音证据!”

哗——!

全场一片哗然!所有目光,如同聚光灯般,“唰”地聚焦在江念瑶身上!

江念瑶依旧维持着甜美的笑容,甚至对着惊愕的众人挥了挥手。她侧头,对着身边瞬间寒气四溢、眼神锐利如刀的乔洛惜,无声地用口型说了两个字:“看戏~”

拍卖台上巨大的环绕立体声屏幕瞬间亮起!一个被处理过、略显失真的声音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得意和阴狠:

【录音开始】

“江念瑶那个蠢丫头和她那死鬼老爹一样好骗!乔远山那老狐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要不是他暗示我‘做掉江宏宇,寰宇就会助我掌控江氏’,我怎么会对亲哥哥下手?那些脏活累活可都是我干的!乔远山和乔洛惜,只不过是想借我的手,兵不血刃地除掉对手,再名正言顺地接收江氏罢了!他们才是幕后最大的……”

【录音结束】

这段经过精心剪辑、指向性极其明确的录音,正是江宏志的声音!其中“乔远山指使”、“寰宇幕后黑手”、“联手谋害江宏宇”的关键词如同重磅炸弹,瞬间引爆全场!

死寂!

随即是更加激烈的哗然!无数道目光瞬间变成实质的利剑,刺向面色铁青的乔洛惜!窃窃私语变成了愤怒的指责和质问:

“我就知道!”

“寰宇果然不干净!”

“乔远山居然……太狠毒了!”

“乔洛惜,你还有什么好说?!”

股东们脸色惨白,合作伙伴眼神闪烁,记者们的镜头疯狂闪烁!乔氏的股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瞬间跳水!黑云压城,大厦将倾!

在这风暴眼的中心,乔洛惜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刺眼的光,看不清她的眼神。她的拳头在身侧紧握,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她猛地转头,死死盯住身边依旧挂着甜美笑容的江念瑶,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低沉,带着濒临失控的暗哑:“你做的?”

所有人都以为江念瑶是为了替父报仇,才在这个最残忍的时刻,向曾经的“保护者”递出了最致命的刀子!

江念瑶迎着乔洛惜那几乎能将她洞穿的冰冷目光,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夺目。她甚至伸手从自己小巧的手包里(那位置刚才放着她喂乔洛惜的草莓),掏出了一个极其普通的银色U盘,对着全场晃了晃,像是展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玩具。

“老东西录音技术有点渣啊。” 她清脆的嗓音,带着一股天真烂漫的无辜,轻易穿透了满场的喧嚣,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耳边,“我这有高清无损完整版,音质可比那个好多了。” 她的话如同一个诡异的转折号。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江念瑶手臂一扬——竟然将那枚小小的U盘,如同孩童玩耍般,高高地、随意地抛向了台下宾客最为密集的区域!

“证据送各位啦~” 她笑嘻嘻地喊道,仿佛丢掉的只是一个糖果纸。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下意识地去接,有人避之不及。U盘落入人群,瞬间消失不见。

【宿主你在干什么?!终极任务还没完成!倒计时——!】系统发出濒死的尖叫。

但这疯狂的“献礼”显然不是**。就在全场因为这出其不意的一抛而混乱惊愕、揣测这U盘究竟是真是假之时——

“够了!一派胡言!”

一声苍老而愤怒的咆哮,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宴会厅二楼的VIP包厢传来。聚光灯猛地打上去!

包厢巨大的单向玻璃幕墙缓缓变得透明。

里面,赫然坐着一位身着病号服、脸色苍白憔悴、被两名法警严密看守的老人——乔远山!

他面前,是一个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面清晰的视频连线画面,正是这个宴会厅!

乔洛惜在这时,缓缓地、极其冰冷地勾起了嘴角。那是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残酷嘲讽的弧度。她夺过旁边已经目瞪口呆的司仪手中的话筒,冰冷的声音如同审判:

“诸位既然这么喜欢听录音。” 她微微侧头,对着二楼的包厢示意,“那就听听我的‘证据’。”

话音未落,宴会厅中央巨大的主屏幕画面瞬间切换!

不再是被剪辑过的录音片段,而是无比清晰、带着时间水印的录像!

画面背景,是高级病房。

主角,正是病床上虚弱不堪的乔远山!

他对着镜头,眼神里有悔恨,有痛苦,更多的是面对法律的惧意。一个身着检察官制服的身影在一旁监督。

乔远山声音沙哑,但字字清晰:

“我,乔远山,承认……在江氏集团破产案中,存在……严重违法行为。我……默许、甚至间接纵容江宏志损害江氏股东权益、危害其兄长江宏宇健康的行为……我利用寰宇资本……进行违规操作……目的是……伺机低价收购江氏核心资产……我有罪……所有指控……我都认……”

后面是冗长的具体犯罪事实陈述。

录像最后定格在乔远山戴着冰冷手铐,在法警押解下走出病房的画面,旁边的时间戳清晰无比——就在昨晚!

真相大白!雷霆万钧!

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刚才还在叫嚣指责的人,此刻脸色惨白,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所谓的“乔氏父女联手谋害江氏”的指控,被乔洛惜亲手送父入狱的举动,炸得粉碎!

这是何等冷酷又决绝的反杀!

站在乔洛惜身边的江念瑶,脸上的甜笑也微微僵住一瞬。她看向乔洛惜冷峻的侧脸,眼底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恍然大悟,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她以为自己看穿了布局,却没料到乔洛惜的反击是如此凌厉彻底,直接掀翻了棋盘!

乔洛惜将众人的惊愕尽收眼底,她重新举起话筒,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冰冷,却又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重量:

“基于本人持有的寰宇资本50%股份的投票权,现宣布:” 她的目光,第一次在今晚,带着清晰的、复杂难辨的专注,落在了身旁的江念瑶身上。

“将寰宇资本(乔氏核心主体)50%的不可稀释股权,无偿转赠于——” 她清晰地吐出那个名字,“江念瑶小姐。”

轰——!!

比刚才更剧烈的震动席卷全场!

50%股权!无偿转赠?!这相当于将半壁江山拱手相让!

这不仅仅是对江氏的补偿,这更像是一种……割裂的传承?一种极其特殊的救赎?

“同时,寰宇资本将在下周一正式更名为——” 乔洛惜的目光没有离开江念瑶,清晰有力地宣布,“念惜集团。”

【警告!!警告!!!距离世界核心支柱坍塌还剩——】

系统的倒计时警报尖锐到了极致!宴会即将结束!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啪!啪!啪!

宴会厅内所有的灯光——包括耀眼的巨型水晶吊灯——瞬间全部熄灭!

整个奢华无比的宴会厅,陷入一片漆黑!

“啊——!”

惊呼声四起!

短暂的惊恐混乱之后,一道冰冷而纯粹的光束从天而降,如同神罚之光,精准地打在舞台的正中央!

光束里,只有一个人。

乔洛惜。

她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光束的中心。所有的黑暗都成了她的背景,那束光笼罩着她,映照着她一身冷冽的黑裙和决然的神情。在全场几百双眼睛屏息凝视下(即使在黑暗中,人们也能感受到那目光的灼热),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下巴掉在地上的动作。

她屈膝,单膝跪地。

笔直、优雅、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姿态。

那束光打在她低垂的、重新戴上了金丝眼镜的头顶,镜片后的眼眸看不真切。冰冷掌控的声音再次通过话筒响彻黑暗的宴会厅,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平静:

“我的理性终结论证……” 她微微停顿,似乎在感受这从未有过的时刻,“失败。”

“江念瑶。” 她清晰地念出这个名字,像是完成最后的审判与宣告。

光束下,她抬起头,目光穿透黑暗,精准地锁定了江念瑶所站的方向(尽管那里一片黑暗)。镜片后,仿佛有某种冰川解冻的暗流在疯狂涌动。

“我的思维,我的心跳,我的决策机制,在你面前彻底崩溃。”

“所有预设模型,所有风险管控,所有理性壁垒……”

“被你轻易瓦解,完全失效。”

“你是我逻辑里无法解析的变量……”

“是熵增定律也无法定义的混沌……”

“是我计划中唯一不可控的因子……”

冰冷的、专业的词汇一个接一个地吐出,像在做着最后的学术研究报告。但在场每个人,都从那冰冷的声线里,听出了一种近乎毁灭的炽热。

“因此,我唯一的结论是——”

乔洛惜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不稳定的波动。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毕生的力气,对着那片黑暗(对着那个唯一的女孩),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发出宣告:

“……你愿意……”

“……成为我人生中……”

“……唯一的变量吗?”

黑暗中的寂静,比刚才灯光熄灭时更加恐怖!只有那束追光灯,打在单膝跪地的冰冷女王身上。她在告白?用冰冷的逻辑公式?在宣告失败后的胜利?没有人能理解,但那份穿透黑暗直抵人心的、扭曲而强大的感情,却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哒,哒,哒……

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黑暗中,由远及近地响起。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脏上。

江念瑶的身影,终于缓缓地从那片代表乔洛惜口中“混沌”的黑暗中走了出来,走入冰冷的光束下,站定在单膝跪地的乔洛惜面前。

香槟色的裙摆流光微闪。她脸上那些惯常的甜美、狡黠、甚至是刚才录像闪过时那一刹那的复杂情绪,都消失不见了。

她的表情平静得像一泓深不见底的湖水。

她没有说话。

只是微微俯身。

然后,在全场数百双因震惊和期待而睁大的眼睛注视下(灯光依旧未亮),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用指尖,轻轻地、却异常精准地,抬起了乔洛惜线条冷硬的下巴。

追光灯下,两人一跪一站,目光在空中交汇。

江念瑶凝视着乔洛惜镜片后那双翻涌着风暴、近乎于疯狂的、不再有任何掩饰的眼睛。

忽然,她笑了。

那笑容不是甜美,不是狡黠,而是一种……洞穿了一切、甚至带着点玩味的、掌控全局的魅惑。如同女王看到了最有趣、也最心爱的猎物。

在所有人屏住的呼吸中。

在一片凝固如同冰封的黑暗里。

江念瑶那带着一丝慵懒、一丝甜腻、却又无比清晰的回答,终于响起:

“学姐终身合同,可是你让我自己签下的……”

“…现在问愿不愿意……”

“……是不是……”

“…有点……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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