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被周迭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整懵了。
她把平板放回到桌子上，擦手的时候才听见他补充道：“有人找你。”
“嗯。”季霜点点头，滑动屏幕回到桌面。
季霜径直点开显示着未读消息数量的图标。
小企鹅逛了一圈未读没看到什么“有人找她”的内容，她才又点开绿色小蝌蚪。
与此同时，季霜习惯性地拿起了水杯，想冲淡口腔中的咸味，结果就一眼看到了方绮卉发给她的消息。
“咳—咳咳——咳……”
柠檬水咽到一半，季霜直接给自己呛了个呼吸困难。
这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才没多久，季霜就憋得满脸通红，眼泪盛满了眼眶。
她本能地仰起头，想呼吸到更多空气。
难受的同时，痛苦的回忆在瞬间涌现。
阿梦手忙脚乱地抽了好几张纸塞到季霜的手里，“你要不要紧啊？”
稍微缓过来一点，她对着阿梦摇了摇手。紧接着，季霜就感觉到椅子往后挪动了些，使得她和桌子分开了一定距离。
“弯腰。”
清冷的声音从自己的左后方响起。
然后，季霜就感受到了两股力道。
一个在左肩，一个在后背，她被带着微微弯下了腰。
“轻点咳。”周迭又提醒道，“放松。”
他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帮助她尽快缓过来。
“没事了。”季霜脸上的绯红稍稍淡去，“谢谢。”
她抬头望向站在自己身侧的人。
对上季霜水汪汪的眼睛，周迭立马收起自己的视线，回到座位上，“有什么问题随时问，不要攒着。”
“嗯，知道。”季霜回答，嗓子明显伤到了。
刚去鬼门关晃了一圈，季霜的大脑还处于缺氧状态。
架好平板，她用手机回复了方绮卉。
她现在连调节自己的状态、情绪都困难，根本不可能去理会什么闲杂人等。
话题很快被扯开。
【方绮卉：你什么时候比赛，我去看看。】
【季霜：起码得等过完生日，而且就算名单里有我的名字，也不一定能上场。】
方绮卉对什么游戏比赛一窍不通，也是知道季霜成为职业选手以后才主动去了解了一下相关内容。
要是自己的姐妹上场的话，她就算看不懂也是会支持一下子的。
【方绮卉：那你快去训练吧，加油加油。你是最棒的！】
【季霜：[啵啵.jpg]】
没进游戏大厅排位，季霜缩进电竞椅里，又打开了一把比赛复盘。
快要盘完的时候，阿梦突然喊她：“阿霜，排位排位。”
“不打了。”季霜揉了揉眼睛，“我一会儿上去睡觉了。”
阿梦没说什么，倒是隔了一个座位的欧文清说：“今天怎么这么早？”
季霜随便找了个借口，“困了。”
“困了就早点睡。”说完，周迭就拿起自己的水杯往训练室外走。
“嗯。”季霜点点头，兴致不高，握着笔在屏幕上点点戳戳，没写下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终于，季霜强撑着精神把手里这把比赛复盘结束，她就关掉电脑和平板，早早地上楼了。
确实难得。
平日里她和欧文清一样，都是熬大夜选手。
接下去的两天季霜都踩点下班，没有把自己按在电脑前没完没了地练枪打排位。
很快就到了拍定妆照的日子，闹铃还没响季霜就醒了。
起床后，她特地梳了个高马尾，想把队服后面的ID露出来。
RIV的队服是蓝黑配色的，整体偏沉稳，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设计。
换上新队服以后，季霜还站在镜子面前凹了半天造型，只为拍张照片能让队服上的ID占据整个画面最显眼的位置。
挑挑拣拣留下最满意的两张，季霜抬手发给方绮卉后就下了楼。
远远地，季霜就瞧见了个陌生小姐姐正在摆弄摄像机。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负责官博运营和日常vlog拍摄的煎煎。
没有比赛和活动的日子煎煎一般都不会出现在基地，所以这也是季霜第一次见她。
季霜还琢磨着该怎么打招呼，从训练室出来的郑运就喊住了她，“季霜，你先把早饭吃了，别等他们。”
顿时，她像个没头苍蝇，在原地转了一圈才往郑运示意的方向去。
季霜刚刚坐下，楼梯上就传来快慢不一且沉重的两道脚步声。
一改往常的聒噪，此刻的基地就只剩下了拖鞋与楼梯碰撞产生的声响。
当他们的双脚踩到大理石地面的时候，又瞬间噤了声。
季霜也没空管别人，自顾自地打开了离得最近的两个外卖盒。
食物的香味顿时飘散来开。
“喂，嘿。快醒醒，别睡了，起来把早饭吃了。”郑运试图把沙发上的两个老大难拽起来。
可惜效果甚微。
方顺和阿梦两个人就那么东倒西歪地横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这时候，李展也来了。
经理和领队两个人统一战线，但不过显然是李展的威慑力更强一些，“让你们早点睡不睡，快点起来把东西吃了再躺下。”
话音刚落，沙发里的两位只动作迟缓地挪了挪手脚，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李展顿时就没耐心了，上前去各踢了他们两人一脚，语气愤慨，“都给我起来吃，管不了周迭我还管不了你们了？谁不吃谁去拍明天的宣传片。”
听清最后一句话，方顺和阿梦瞬间就从沙发里弹了起来。
阿梦的屁股先于方顺零点几秒的时间离开沙发，他按住方顺的肩膀，“就决定是你了。”
“滚，老子才不拍。”
定妆照是谁也逃不掉，宣传片的人员要求就宽松许多。
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基本都是一个战队出一个人。
一拍就是一整天。
说起来拍宣传片相当于休假一天，可大家都宁可不要这样的机会。
不管谁先谁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吃起了早餐。
正舀着豆腐花，方顺突然抬头问：“我肿不肿？”
欧文清：“肿。”
阿梦：“那确实，都肿成青蛙眼了。”
“这么离谱？”方顺本就睡眠不足的脸上顿时忧愁更甚了，他转向季霜，“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季霜小噎一下，细嚼慢咽地拖延时间。
“我要一杯冰美式。”周迭的声音突然加入，大家都抬头望向声源处。
“我也要。”方顺举手。
“那给我来杯拿铁，冰的。”
……
郑运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喝什么都发群里，我点到场地去。”
餐桌上围了一圈人，死气沉沉地在吃早饭。
吃到一半，季霜突然被点了名。
“季霜，你喝什么？”郑运问，“群里好像没看到你发的消息。”
“我不喝了。”
郑运听不得这个“不”字，替季霜拿主意，“你上次不是说这家焦糖玛奇朵很好喝吗？给你点一杯。你喝冰的热的？”
“冰的。”季霜应答，“双倍糖浆。”
“好嘞。”
拍摄定妆照的摄影棚离基地有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
上了车以后，大家又是睡得东倒西歪。
他们到的时候摄影棚这边也才刚准备起来，人手还不太够。因此，季霜又是被第一个推出去化妆的，说是女孩子化妆精细。
季霜没有化妆的习惯，也不会化妆，就任人摆布。
负责化妆的小姐姐细细地端详了她的脸，皱眉道：“先给你抹个润唇膏吧，你嘴唇干得很。”
季霜垂下了眸，淡淡地说：“早上起来忘记喝水了。”
涂好润唇膏，小姐姐微微抬起季霜的下巴，望向镜子里的她，说：“女孩子还是得多喝水，我帮你修个眉毛吧。”
“嗯。”季霜闭上眼睛，出于对未知本能的恐惧，她又微蹙着眉头，正襟危坐，比任何时候都拘谨。
她能闻到周身淡淡的栀子花香，以及不远处悉悉索索的塑料袋摩擦声。
是他们的咖啡到了。
季霜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明显感觉到这间小小的化妆室拥挤了起来，并且混入了好几个陌生的声音。
“我没看错吧，大顺你不是号称这辈子都不喝‘刷锅水’的吗？”
“消肿消肿，稍微拯救一下我的脸。”方顺远远地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赵蓝阳的语气越发欠揍：“刷锅水救脸？可拉倒吧，对你有毛用啊。”
“滚……”
这时，季霜修完眉毛睁开眼就见到了和方顺相邻而立的赵蓝阳。
果然第一次见到以前只能隔着网络见的人，心底多少还是会有波澜的。哪怕他们已经一起打过游戏了。
季霜正对着镜子，只是远远地瞧了两眼。
可下一秒，她发现对方也望了过来。
赵蓝阳反应很快。他看到季霜身上穿的RIV队服，随手就拍了拍方顺的肩膀，说：“你们签的新人！？用zzzlucky试训的妹子！”
“牛哇，反应够快的。”
“哈喽，Frozen~”赵蓝阳大方地打招呼。
季霜不方便说话乱动，就回以微笑。
来去之间，小姐姐就开始往她的脸上拍粉底了。
身后的一众人或坐或站，郑运从多买的咖啡中分了杯拿铁给赵蓝阳。
接过后，赵蓝阳说：“谁让你们一个两个的嘴都这么严，要不是上次一起打游戏，我到今天都还被蒙在鼓里。”
“既然这样，今天见到本人，那就正式介绍一下。”阿梦捧着咖啡凑过来，“这就是我们RIV的新成员——季霜，ID你也知道。训练赛交过手的，兄弟心里都有数的吧。以后在场上遇到小心着点。”
“有数有数。”赵蓝阳笑得开心，继而环顾整个化妆间，问：“阿粥呢？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不知道，他没和我们坐一辆车。”说着，阿梦摆手，“周队向来最后一个，他那张脸可太省事了。”
赵蓝阳意有所指地点点头，“那确实。”
他们有说有笑，很快化妆间的门又被打开了，阿梦看到来人，撞了撞赵蓝阳的肩膀，“喏，周队来了。”
顺着阿梦的视线望过去，赵蓝阳喜上眉梢，“阿粥~”
对于他过分的热情，周迭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有话好好说。”
“多久没见了，你就这么对我？？”
周迭淡然，“直播间210830，有网就能见。”
“无情！”赵蓝阳好气，“你对我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什么地步。”
赵蓝阳瞪大了眼睛，心里只有“无语”俩字，“招了个妹子居然半点风声都不漏给我！当初一起排位老子还以为是你们谁女朋友，吓死个人了。”
“我们家的，关你什么事？”
目前写的还是积分赛制，所以规则也设定的比较简单。
一共分为常规赛和季后赛两个阶段。
常规赛积分前十六的队伍晋级季后赛，后三位的队伍则将参加PCLP（升降级赛），和PDL（次级联赛）的队伍竞争进入PCL（冠军联赛）的名额。
季后赛为期五天，积分从零开始计算。总积分最高的队伍夺冠。
每局16支队伍参加，排名前八有排名分。
吃鸡队伍10分，第2-6名分别是6、5、4、3、2分，第7和第8名各1分。
每个淘汰计1分。
——
看了大半年的吃鸡赛制还挺怀念积分赛的
( ＿ ＿)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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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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