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场的三把roll点结束，RIV和ERT两边的分数都好看不到哪里去。
如果沙漠图还没法多收些分数回来的话，RIV进入周决赛的压力就会大幅度倾斜到周四那天的六场比赛上。
周迭自然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是下半场大家都杀起来了，唯独季霜迟迟没有淘汰进账。
没有输出的时间拉扯得越长，她就愈发地煎熬。
第六把的时候季霜多少有些着急了，贴近烂尾楼刚确定了一个对手的位置就不管不顾地出枪，击倒对手的同时自己也被放倒。
像这样互倒的情况还是有机会挽救的，可惜对面抓住了时间差，掏出连狙就是两枪头，直接把季霜给补了。
六把零杀。
这就是季霜第一次首发出场的成绩，成盒的瞬间她手心冷汗直冒，“对不起。”
“别急。”周迭语气平缓，“复盘有的是机会道歉。”
此时，季霜的屏幕已经是OB视角了。周迭话音刚落，就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两个，顺手补掉了被季霜打倒的选手。
计分时这个淘汰会给到季霜。
这一分对于季霜来说更像是羞辱。
场均KD0.17。
一时间，弹幕无数。
首日比赛结束大屏幕上依次闪过各项数据榜单时，公屏上的各类言论就像叠BUFF一样出现。
【哪个网吧捡来的垃圾？】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极限一换一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新来的真晦气。】
【就这还打职业？菜摊老板看了都直摇头。】
【谁没上榜谁尴尬】
【事实证明RIV只上三个选手也能鲨穿全场】
【究极刮痧了属实是】
【这波我敢大胆发言，我上我他妈也行！！】
【隐约能get到教练的用心良苦，周中三拖一踩线进周决，周决上文火乱鲨保季后赛名额。毕竟火子哥的手腕撑不住一周二十四场比赛。】
【言之有理】
【赞同楼上 1 1 1 1】
【 身份证】
……
比赛结束从场馆里出来的时候正好有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把情绪低落的季霜吹得一个激灵。
晚上的复盘稀松平常，和过去的无数次相比并无差别。
只是季霜全程都正襟危坐。
一共六把比赛，每次镜头转到她身上都不超过五秒。
要么无事发生，要么瞬间成盒。
耻辱。
——
散会后，偌大的会议桌前又只剩下了周迭和沈教两个人。
沈舟当了这么多年的教练，什么成绩没见过。哪怕今晚RIV的分数蹭上了及格线，但他偏偏就是破防了。
而此刻周迭一脸的平淡如常彻底把沈教的情绪点燃了。
他开门见山，“周四换文火上。”
“不行。”周迭拒绝得很干脆，没有给彼此半点退路。
“你是教练我是教练？”沈舟窝火，“你看那季霜能是个打职业的样子吗？开会的时候还敢给我蔫了吧唧的，一天没发挥好就闹情绪，她当在这儿是干什么？小孩子过家家？？
“刚来那阵子我还以为她是个有实力有态度的姑娘。不管打得怎么样，每次复盘都挺积极挺好，有问题也肯问肯改，洲际赛也打得挺像那么回事。可自从上次杯赛开始就不对劲了，今天更好，直接给我摆烂。这是PCL的联赛啊！”
沈舟劈里啪啦一顿输出，完全顾不上周迭。
他用力敲了两下桌子，又指着自己的胸口道：“就她这心态，我敢打包票将来铁定闯祸。要是出现什么重大失误，她是不是得在赛场上给大家表演一个原地自雷啊？！”
周迭垂眸反复摩挲了几遍手心里的疤痕。
良久，他沉着冷静的声音才在会议室中响起。他说：“老沈，季霜是大赛选手，我相信她。”
从前周迭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现在是相信季霜。
“可是这玩意儿光你相信没用呐。”明明心里堵着气，沈舟却还是没法把更难听的话说出口，“如果没有实打实的成绩打出来，不如回去上学，好歹能弄个文凭。”
“我们这一行……道理你都懂。”沈舟摆摆手放弃争论，不想再多费口舌，“就第一周，这周随你安排。下周照常轮换，后面再有今天这种情况没得商量。”
“好。”周迭即刻应声。
路过周迭，沈舟的手劲落到他的肩头，意味不明道：“你就护吧，我看你能护她到什么时候。”
——
复盘结束以后，季霜又硬生生在街机模式里泡了三个小时。
她没有刻意关注时间，只知道明天没有比赛，战队也没有明确的训练安排，所以她可以在自己可控的范围之内稍稍地放纵一下。
刚准备再打一把就上楼睡觉，季霜却毫无防备地被敲桌子的声音打断。
她被吓了一跳。
惊魂未定之时，季霜看到了周迭。
“队长。”她喊。
只打了一声招呼，她就又挪动鼠标。
速度更快的是周迭。
在季霜匹配下一把之前，他就把画面退回到了桌面。
他指着右下角的时间，质问：“几点了？”
按照基地的规定，超过凌晨一点没有离开训练室是要扣工资的。况且现在还在比赛期间，战队对队员们休息时间的要求更加严格，而季霜显然已经严重超时了。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余光里周迭身影带来的压迫感，但她仅仅只是眼神飘忽了片刻就坦言，“扣就扣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季霜就感受到了一股力。
周迭拽着她的椅背把她向后拉去，迫使她远离显示器。
隔音耳机坠地的声音清脆而又刺耳。
这是大家送给季霜的生日礼物。从她收到的第二天起，这副耳机就成了日常使用频率最高的外设之一。
因为训练室里很早就没人了，所以耳机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她挂到了肩头。此刻也就伴随着周迭粗暴的动作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季霜不管不顾地弯腰去捡它，仔细拂去上头的灰尘后便紧紧握在手心里。
气氛瞬间凝固。
季霜垂头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也不敢直视周迭的目光。
“你在赌气。”周迭是十足的肯定语气。
季霜吸了口气想否定他，却发现无从说起。停顿了几秒，她才说：“我在找手感。”
说实话，见她这副样子周迭是于心不忍的。
方才沈舟说的那番话的确有牵动到他，再叠加上季霜此刻有别于以往的较劲，他突然泄了气，原本打好的腹稿也瞬间无迹可寻。
周迭站在原地小幅度地摇了两下头，彻底放弃。
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妥当贴切地告诉她今晚的问题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在短暂的犹豫过后，周迭绕到季霜身侧。
他俯身钩住耳机线，继而轻扯了两下。
耳机线的尽头被季霜捏得紧，她虽感受到了力量，一时半会儿却没想着松手。
互相僵持之下，季霜这才抬眸去看他。
周迭趁机扽了一下线头，季霜随即松开。
直起身后，周迭不慌不忙地收拾起了耳机线。季霜直愣愣地看着，就连一副耳机在他手里都显得格外服帖。
把东西重新放回鼠标边上，他才说：“睡觉吧，明天一起打排位。”
“队长……”刚才季霜还难过得想要落泪，现在却是满脑袋浆糊。
见她眼神瞬间的转变，周迭笑了笑，补充道：“好好睡一觉，现在没有什么比睡眠更重要。”
说完，他就探身帮季霜把电脑关了。
周三大家便聚在一起打四排。
断断续续的，却都在训练室里坐了一整天，临近晚上开赛才散场。
每周的周中赛一共三天。
没比赛打的周三大家也都会不约而同地关注另外两组的表现，顺便直播。
季霜挂了三个小时就下播了。
场间休息的时间她又重新回看了昨天的比赛复盘。
其实从教练组的集中复盘结束以后，她已经回放过无数遍了，对自己第一个比赛日表现的反应逐渐从处刑进入到了麻木阶段。
下半场沙漠图的比赛开始十分钟后，季霜才又把注意力放回到赛事直播上。
两天没什么动静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屏幕，很快又熄灭。
季霜也不着急看是什么内容，等她把眼前4V4的团战看出个胜负来才拿起手机解锁。
是魏柯。
他已经有阵子没主动和季霜联系过了。
【魏柯：你最近手头宽裕不？】
孤零零的一条消息，让季霜有些不太习惯。
反常，非常地反常。
而此时，解说老师正巧cue到YBG。
赵蓝阳正在赛场上战斗，作为狂热粉的魏柯居然不在看比赛吗？
季霜瞥了眼显示器才又低下头斟酌该回复些什么。
还没等她敲击键盘，对面就又弹出来了一条——【魏柯：我想换个设备，手头有点紧张。】
虽然隔着屏幕，但直觉告诉季霜这会儿魏柯**不离十是在撒谎。
【季霜：你的设备不是才升级过吗，连键盘都买了不止一块。】
【季霜：全员顶配，你还想升级啥？】
那边的【对方正在输入…】断断续续了有一会儿才终于发了条过来。
【魏柯：换笔记本。前天通宵跑代码，它炸了。】
这下，季霜直播都不看了。
她摘下耳机就拿着手机离开了训练室。
一通电话拨过去，魏柯秒接，“喂。”
“家里正好有笔记本闲置，配置也不错，九成新。我让我爸明天邮给你？”
闻声，魏柯瞬间就绷不住了，“别呀。”
终于恢复到正常频率，季霜松了口气。
她不紧不慢地靠到墙上，说：“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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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晚 5瓶
谢谢宝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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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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