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万杏花开吗
他们从咖啡馆小包厢里出来,路过一整排落地窗,窗外是日落光景,还炽烈的太阳才刚刚要落下山头。
看到窗外景象,安晴好畅快笑出来,闪身就往电梯里冲。
“诶!等等我嘛。”向银月看过景色才反应过来,大步追上。他两手紧急抵住将要合上的电梯门,也挤进电梯里。
“你不带我玩嘛?”向银月进来就是嗔怪的一句,语气却有些软。
“也不是不带你玩,是你玩不起。大明星你真的不懂吗?”安晴好按了楼层,回复着,“你去几楼?往上走的话等下你还是出去另按楼层的好。”
“我玩得起。”向银月握住了安晴好将要按别的楼层的手,郑重但仍旧温和,后半句又笑开来,“但是被打扰了就不好玩了,我们快走吧~”
电梯门刚打开,安晴好就飞奔了出去,走几步倚靠下外边阶梯的栏杆,双眼却不停望着天边那轮不停落下的红日。
太阳从远山到完全没入地平线只需要十分钟,十分钟后天边便只剩晖光。安晴好在太阳完全落下后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停在一个较高的高地,在最高处的台阶坐下来,等最后的余晖也淹入墨色的天。
今夜无月,繁星满天。
向银月把自己的外套给安晴好披上,也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相隔几阶台阶,安晴好坐在偏上的台阶,在日落后的夜风轻寒里忍不住捂紧了他披上的外套,视线转向他的背影的刹那,他也回首,明媚一笑。
明明已经见过他千次万次不同的笑,安晴好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再一次被蛊到了。耳边仿佛重复了一遍方才他披外套时在耳边说的话:
“西区温差大,星空虽美,夜晚却凉。穿着吧。”
安晴好收回目光看回星空,心绪却不自在,她向下挪两个台阶,一只手轻轻搭上向银月的肩膀,她说:
“我还是有点生气,我可以揍你吗?”
闻言,向银月愣住了。
*
小调休过后,剧组恢复了拍摄。
早上八点,灯光老师正提前布设灯光,何导正和摄影老师对着等下的拍摄方案。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躁动,隐约能听见几个字眼:“丢了”、“完蛋”、“延迟”。
安晴好原站在何导他们旁边,还没弄清楚状况,一位负责器材的老师就过来叫开摄影老师说话。
只见那器材老师才说了一句话,摄影老师就惊慌起来。他原地踱了几步,终于想出对策,马上跟器材老师交代几句,那器材老师就匆匆走开了。
“晴好,你现在去看看演员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然后把这个戏简单给他们过一遍。”何导在原地自己看了一会手中的方案,然后跟在旁边的安晴好说,“大概再等,二十分钟,就叫他们过来。”
“等等!”安晴好正应了要走,才回来的摄影老师叫住了她。“等下的拍摄晚点开始,演员不用那么早过来。”
“什么意思?”何导率先接话。
“你去吧,到时间会叫你们。”摄影老师先把安晴好招呼走,才开始和何导解释。
安晴好先敲开了就近的男演员的准备房间,“老师们好,我来看看这里进度怎么样了。”她微笑着进来,就看见男主角和向银月已经做好了妆造正顺词边混杂着聊天,另一边还有几个配角演员正在做最后部分的妆造。
安晴好走进几步,先走到了男主角和向银月这边,“主演老师们好,何导让我来跟大家简单过一下今天的戏。”
向银月率先站起来,主动给她找了个位置,“你坐这儿吧!”
座位被主动拉开,安晴好也跟站定的向银月短暂对上了眼神。“谢谢。”她说,他也回到原位。
她拿着计划册继续说:“今天这个戏是个群戏,在场演员会比较多,等下我们是这个流程,会先拍女主和男二的镜头,然后从外面走到室内来,然后就是男主参与进来的戏份……”
安晴好跟男主演们说完,又到旁边的配角演员那边去过戏,交代完后就离开了。
“银月,”小莫姐叫回了向银月若有若无的追随到门口的眼神,用仅他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银月,她是你之前那位,对不对?”
向银月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然后回复道,“姐,我明白的。”
“你明白什么?”小莫姐追问道。
“在这件事上,我很慎重。”向银月抬头回看她,“更何况,我们没那种关系,之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那之后呢?”小莫姐又问。
向银月没有说话,空气凝滞着。终于,执导老师来叫演员来走现场了。
除了正式拍摄时间比原计划的晚了半个多小时,这天组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影响拍摄的事。
不过……
在拍摄开始后不久,何导把场记板交给了安晴好,“今天上午你帮忙打下板吧,新的人下午会过来。”
安晴好接过场记板应声好,脑袋里消化了一下这句话:有人走了。
*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一次拍摄间隔的休息时段,得闲查看手机信息的众人因一条热搜而喧闹起来,每张脸上的表情既震惊又奇妙。他们用手肘捣捣自己旁边人,一手掩着嘴朝同伴小声讨论什么,一边眼神往坐在大监前的中心人物身上飘。
但这躁动也没持续多久,休息时段很快就结束了,众人也就麻利地归位工作,但谁也没有试着提醒那位忙碌中的中心人物。
何骋时是在下午拍摄结束后才看到热搜:#当红小白花蒋思斐被爆在剧组频繁深夜出入导演房间,衣着暴露。
点开原帖是一个爆料博主收到的投稿,除去文字描述还贴出了几张不同时间戳的监控截图,分别是身着不同装扮的蒋思斐在很多天的凌晨敲开何骋时的客房门。其中一两张还是何骋时亲自开的门,能清晰地看出两人的身份。
这是……蒋思斐来找他帮忙讲戏时的监控截图。明明大多数时候都并未只有他们俩在场,然而针对门口开门人的视角却只截取他在场的,这很明显是断章取义的“真实”。
何骋时眉头紧锁着翻看下面的评论。
‘哦呦呦大瓜哈,大导演和蒋大明星不得不说的秘事。’
‘什么鬼东西,明明这个莫名来头的导演潜规则女主角吧!’
‘呵呵,花瓶就是花瓶,攀完资方还要攀人家导演。’
‘楼上什么意思啊?我吃瓜小能手还有信息差?’
‘jsf带资进组谁不知道。’
‘你们就知道带节奏,人丑不自知还来伪造监控造谣我们思斐。我们思斐小天使明明特别努力!’
‘对啊,凭什么出这种事就怪女演员啊,肯定是这个导演品德有问题,我们思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污蔑?!’
‘转型大导?老男人,好恶心。。。’
‘这个监控截图到底真假啊?是不是有内情啊?’
‘感觉像真的,这么多张照片都没有出现明显的P图痕迹。’
‘冬天室内穿得薄一点很正常好嘛,这就叫衣着暴露,恶心营销号。’
‘但是是凌晨诶,还每天不重样!’
‘jsf完蛋了哈哈哈哈。’
快速浏览过后,何骋时感觉眼前一片眩晕。现在是放盒饭时间,何骋时再没心情吃饭了,他在片场找了个角落蹲着,关闭手机,塞上耳机,闭眼假装在小憩。
他现在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恐慌感里,那种熟悉的、让他无比狼狈的感觉。
何骋时没有精力去想是谁干的,也没有精力去想后面的舆论又会发展成什么样,那些难堪的记忆正再次席卷他的脑海。
纵然狂风骤雨都在他的脑中上演,但他什么声音都不敢发出,就像被命运扼住喉咙的失败者。
直到一通电话打进来。
“把你微博账号报过来。”林曙快速交代道。
“嗯?”何骋时接起电话,还没反应过来。
“热搜都看到了吧?”林曙继续说。
“嗯。”他的声音重新变得低落。何骋时握着手机,一边把自己的账号发过去。
“现在在做紧急公关,看看能不能把这破事压下去……诶大花你登上去了吗?登上就把那个文案复制上去。”林曙那边听起来很忙乱。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何骋时问道。他现在已经从原本蹲的地方站起来,精神很多了。
“思斐大经纪那边沟通得怎么样了?再去问问。”对面还在忙碌,没有马上回复他的话,那话短暂落在风里。
“你现在也做不了什么,这事都闹出来了。林曙安排好那边,又倒回来回复,语气有点不耐,“去拍吧,晚上你就继续拍。到时候你们回来再说。我挂了。”
“等等。”何骋时最后叫住了。“这件事绝对是子虚乌有,清者自清。”
对面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突然问:“你有没有惹到谁?”
“啊?”何骋时懵了。
“行行。到时候回来再说。”林曙挂断了电话。
晚上的拍摄还在继续。他知道热搜的事林曙那边已经在处理了,便想先把那事情抛到脑后,好好地把今天剩下的拍完。但穿梭在人群中,虽然他作为整部戏的导演,直接控制着全局,但总有他控制不了的东西,就像那些目光。
原先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每一个微妙的目光都会化作无声的利刃,捅在他的身上,尤其是当戏份落到蒋思斐那儿时,不适感更甚。他很少在片场这么难堪过。
终于挨到拍摄结束,何骋时再次打开手机,扑面而来的舆论早已发酵成了#《破樊笼》导演品德遭疑,资方内部意欲换导演。
回去之后,何骋时去寻林曙。信息和电话都不回复的情况下,他去敲林曙房间门,却被她的一个助理告知,林曙临时回公司那边了。
不眠之夜。
另一边安晴好也才洗漱好休息,点开微博发现一切都炸翻了天。
她翻看了今日热度最高的两个词条,里面的跟评要么是些不堪入目的恶语,要么是些群情激愤的互相攀咬,更有甚者开始杜撰所谓的“风流史”,顺势进一步抹黑。
究竟什么是真相,安晴好其实也是局外之人。但是相较于那些只能依附网线围观的网友来说,有一点她看得更清楚。
‘何导绝不是那样的人。他对待工作很认真,创作上更是精益求精。他也从未有过任何对他人的不礼貌越轨的行为。’安晴好激愤地在何骋时的公关回应的博文下打下这一段。
但没多久就有人对冲她:‘你谁啊?你以为你很了解他吗?’
她沉默了。
剧组有保密协议,以及,何骋时导演作为前辈经过半生,她一个小小后辈除了看过他的作品以及与他的有限相处,真的可以说是很了解他吗?
*
次日早晨,剧组又开始准备新一天的拍摄。
但拍摄迟迟没有开始,何导有点着急:“这个灯怎么现在还没弄好,今天不是提前让灯组到位了吗?”
“何导快好了快好了,不好意思,”灯光大助在边上应着。
又等了一会儿,何骋时皱着眉,“这是快好了吗?我之前是不是有跟你们说过,不要把影楼那一套搬过来!你们现在搞这么浮夸灯效是干什么吃的?之前方案强调的是层次感明白吗?”
原本声音杂乱的现场因这边的吵闹稍微安静了下来,必要的讨论声也变小,每张脸上的神情严肃。
“嗯当然,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就是早上的时候我们车子去错了地方,后来绕了一圈才搬东西过来,所以耽误了一会儿。其实大家都不想出问题,但发生了就算着急,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好,不是吗?”灯光大助平和解释道。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灯光美术终于到位,拍摄现场终于步入正轨。
安晴好正站在一边看镜头前演员走戏,全场安静时突然有位工作人员蹑手蹑脚走进来,把统筹老师叫到一边,小声和他说了什么。
统筹老师回头看了何导一眼,又看回来的那位工作人员,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快速和那位工作人员去一趟。
直到换场通知演员的时候,统筹老师才匆忙赶过来,他神色凝重,宣布了一个足以让所有人抓狂的消息,“导儿,蒋思斐不见了,找不到人,也联系不上。”
“什么?!”何导又看向跟在统筹老师身后过来的蒋思斐经纪团队的几位成员,“怎么回事?你们的艺人呢?”
“我们一早就在找,到处都找过了,酒店她的房间里的东西大多都在的,但就是不见人。”其中一个助理回应。
“然后我们就查监控,发现她是昨晚凌晨离开后就没再回来。再联系到公司那边,也是没有消息,电话也打不通。”蒋思斐的大经纪叹了一口气,补充道,“她是主动离开的,所以应该是安全的,就是现在她的戏可能暂时没法儿拍了,导演。”
何导恼得随便挠几下头,猛地摘下头上的三方原地踱了几步,先跟面前几个人说:“你们先找人,先找人,赶快把情况搞清楚。”
“那导演,我们思斐耽误拍摄计划的损失到时候怎么算啊?我们后面好好配合的话能酌情宽容一点吗?”大经纪追几步路又追问道。
但何骋时已经没心思理睬他们了,他又随意把三方戴回去,跟全场通知道:“全组原地休息,导演组、制片组都到隔壁开临时小会。”
*
“刚才那个景已经搭好了,导演组这边先把除去女主镜头的脚本部分筛出来,看有没有能拍的部分,然后制片组那边看看剧本里有没有类似场景的戏,合起来一起拍完。拍摄等不了,大家好好把时间利用起来。”何骋时镇静地协调着临时处理方案。
在场所有人的气压都很低,有对女主角缺席的怨怼,也有对拍摄意外不断的迷茫。他们看着会议中央那个中年男人,那个早已荣奖加身的却委身商单的“艺术家”,那个前一天就被爆出丑闻现在职务岌岌可危的暂时领导者。
大家虽然理解但并不能与之共情,他们只是万分之一的参与者,在复杂的链路关系与庞大的资金流转中,他们显得渺小。渺小的他们却是他们自己的全部,有自己的生活要经营。
掌控者们隐晦的关系与勾当他们不想管,他们只需要平稳的工作。但如果项目黄了,心血都白费,那会很麻烦。
就像在沉闷的深潭中扔入石子,涟漪层层地荡开来,众人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喧闹明显何骋时究其原因。
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回复他:“爆……爆出来了……蒋思斐的事。”
一划开手机,热搜榜上#蒋思斐片场失踪,其新剧剧组炸组疑似将要停机#的词条映入眼帘。像一颗让人措不及防的炸弹,直接要宣判了他的死刑。
“不是说过保密吗?谁发的?!”何骋时厉声环顾了一圈,又问了一遍,“谁发的?”
没有人回复,在座也并非全组到齐。
他的话落在地上,他的脑海中却有一句话在反复打转:“你有没有惹到什么人?你有没有惹到什么人?你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头疼欲裂之际,他挣扎着让在座解散,“跟着刚才出的临时方案走,十五分钟后,归位继续拍摄!”
*
坚持了一天下来,还是没有蒋思斐的消息,这天的拍摄的效率异常低,但何骋时还是维持剧组的运行坚持着继续。
晚上,安晴好在走廊上和朋友通着电话。
“依依,你工作是靠媒体那一块儿的,你能不能帮我分析分析,这两天我们剧组这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感觉一切都有点太突然了。”安晴好和朋友们简单提及了这两天的情况,求助道。
“你们组里这事儿啊,糟心喽。一个炸弹一个炸弹地扔,炒作也没见过这样的。”耳机里传来娄依依的感叹,“别急哈,我帮你看看。”
趁娄依依安静的时段,许绘出声了:“那个热搜我也看了,最初爆出来的截图,有那么几张是p的,但剩下大多数都没有痕迹,论证应该蛮难的。”
“这个要怎么看啊?”安晴好问道。
“你把那个图全部拖进Ps里,看那个通道,颜色明显不均匀的地方就是有修改的。”许绘说着边发送了几张电脑截图到群里,“但发布的那个图感觉都统一模糊化处理了,清晰度不高,所以这样的分析网上虽然很多,但不太能让人信服。”
安晴好叹了一口气,接着提出:“那如果我们这边去把原图找出来有用吗?”
“应该没用的。”许绘马上就否决道,“就算把原图都找出来也不一定有人信吧,这个不是重点。”
“是这样的,现在的重点其实是,这些舆论已经影响到你们剧组内部相关的决策了。”娄依依接了她的话说下去,“这次事件最初的帖子是靠向知名博主投稿博取热度,娱乐成分很高,也不乏假流量买流量,给人的可信度也是有限的。但对面的人出手很利落,12小时不到就放出第二条消息,而这条消息据你那边情况来看,确实是超前的内部信息,在公众视野中又有引导作用,再发展下去完全证实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第三条……”
在娄依依停顿思考的片刻,安晴好主动补充道:“第三条热搜出现的时候,我们全组内部才刚刚知道这个消息,而且还并不能确认蒋思斐老师的行踪。但爆出热搜的人那边明显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多,难道对面是也是剧组内部的人员?唔,或者,他们见过蒋思斐老师?蒋思斐老师在他们那边?!”
“天呐这……她真的安全吗?”原本正在听她们分析的许绘忍不住出声感叹。
“她的经纪团队那边看监控说,她是自己离开的。”安晴好补充道,“或许,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吧。但现在这样,确实有点……”
“晴好,我觉得你的分析也是有可能的。如果对面确实是有预谋的用舆论风暴来干扰你们剧组的拍摄,那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啊!如果能找出最开始帖子的投稿人就好了,那边要匿名肯定是因为心虚,不敢承担责任。一旦找到他们,我们就可以用一些手段途径来消除舆论的影响,而那些决策也都可以纠正啦!而蒋思斐的事,说不定也会跟着解决。”娄依依听起来干劲满满。
“好,那我等下试着联系下那个博主吧,多少也得试着做点事情。”安晴好语气安定,温和地笑了下,“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帮我分析出主意,有你们真好!”
讨论结束后,大家闲聊几句就挂断了。安晴好回到房间,洗漱过后坐在床上编辑信息。
‘您好,我是《破樊笼》剧组的工作人员,……请问您能帮忙提供下前两天这则投稿人的账号信息吗?我们想与他对这件事情进行一些交流。请尽快回复,非常感谢!’
*
另一边,向银月才洗漱完毕,湿发还需时间吹干,他便坐在桌边找些事情做。
桌边随意放着几本乐理书,有笔压着一小沓稿纸,电脑,耳机,充电器,平板,还有一把折叠电子琴。
常年奔波在外,他已经习惯了随身行李精简,但为了能抓住每一朵灵感火花,便要带上这些装备,他需要这种秩序感。
他一手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手机,简单处理了一些消息后,掏出自己的剧本,又研读一遍第二天的戏。
看得差不多后,他躺在床上,却迟迟没有睡意。
脑海中思绪翻涌,便索性起身,把耳机戴上,继续完成电脑里过半的音乐工程。
夜深了。
*
‘我着急回去解决一些私事,非常抱歉。’蒋思斐简短地发送了这一行字,就又按闭了手机。
她在老旧小区的路边站了一会儿,一辆加长款劳斯莱斯停在她的面前。里面一位西装革履秘书主动下来为她打开车门,“小姐,请上车。”
车内暖气充足,啪嗒一声关上的车门快速隔绝了室外凌冽的寒风,但她的心却渐渐跌入谷底。
“等到了,记得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一道威压感十足的男声从蒋思斐的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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